第79章
方彥之所以現在這麽和氣, 完全是因為他并不想把這件事鬧太大。天底下的生意人都講究一個和氣生財,他跟顧墨峥肛起來,和天宇跟顧家肛起來, 那完全是兩碼事。
方彥聽得這顧老爺子開口反駁就是這不可能,他暗戳戳的撇了一下嘴角。然後道:“顧老爺子,我跟顧墨峥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素不相識, 要不是因為他有錯在先,我又怎麽可能對他動手?”
“而且您兒子體格跟猩猩似的, 我若不是失了理智, 我能跟他去硬碰硬?”
顧老爺子啞口無言,越聽越覺得自己這邊站不住腳了。這會兒顧家又一個中年人站了出來, 約莫是顧墨峥堂叔之類的,他扶住顧老爺子左邊的手, 然後對方彥說道:“方總, 你說我們家墨峥不軌你身邊的人?呵,呵呵…”
方彥面色沉寡得要打雷下雨,陰郁郁的。他一雙眼睛仿佛有電光灼人,蹙眉問:“你什麽意思?”
這人臉色鎮定自若,毫不畏懼方彥。他直言道:“方總,便是你說你看不慣我家墨峥帥得過分, 也比用這個借口要好吧?既然方總說我們家墨峥觊觎你身邊的人,不知道是何等樣的天仙,請出來給我們瞧瞧。有什麽人是我們顧家得不到的, 還要搶。”
顧老爺子聽完,松了一口氣。
方彥抿着嘴唇, 眼神越發的狠。他躺在病床上, 眼神掠過了正關心着他, 卻沒敢現在站出來添亂的裴遠。他對裴遠使了個眼神,讓他不要出頭。
方彥心頭不爽,顧家人真是過分。
他深深吸一口氣,說道:“既然顧家不信,那我也沒法子。不妨等顧墨峥醒過來了,你們去相信他說的話好了。”
“無論對錯,傷人有錯。我這裏躺了三個人,你家顧墨峥的醫藥費我出,我這邊的醫藥費就由你們那邊出了。有沒有異議?如果有,煩請跟我的律師談。曹小剛,送客!”
顧老爺子聞言怒氣沉沉,一跺拐杖,一把揮開了送客的曹小剛。
方彥蹙着眉毛,兩雙冷眼相對。
病房裏的人面面相觑,一個個都沒做聲。
顧老爺子咬牙吐話:“方彥,今天說一千道一萬,你不給出個理由來,這件事情就別想善。”
方彥立時眉毛彈了彈,這老爺子真是又犟又胡攪蠻纏,他道:“顧老爺子不相信我的理由,我能有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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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爺子一瞬間氣抖了,“顧墨峥要什麽樣的人沒有?他會觊觎你的人?!”
方彥:“……”
衆人:“……”
這個時候默默無聲的病房人群裏,有道人聲傳了過來,那個人說:“顧墨峥要死人就沒有。”
嘩然一瞬,病房立馬又安靜了下來。
顧老爺子和顧家人轉向了說話的喬霆。
他們在看到喬霆的時候,眼神倏忽閃爍,仿佛有些詫異、不敢置信。這個時候,顧老爺子身邊的那中年人喝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你敢污蔑!”
喬霆說:“我污蔑什麽馕?濆我難道有說錯嗎?如果我有說錯,你們看到我這張臉,為什麽一副驚訝地樣子?”
顧老爺子看着喬霆那張臉,從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再到身材發型,真的像,不是一般的像。
方彥:“???”
這TMD到底參雜着什麽彎彎繞繞?
方彥揮揮手:“保镖都出去。”
就只留下了曹小剛陶樂武跟裴遠。
顧老爺子人老了,沒反應過來,那中年人見着方彥的舉動,也第一時間把不相幹的顧家人還有保镖全都趕出去了。自己把門砰的鎖上,站在門前面,緊緊的皺着眉毛。
整個屋子裏一時間安安靜靜。
顧老爺子問:“你什麽意思?”
喬霆卻沒回答,反而問:“我長得像不像顧墨筠?”
顧老爺子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就算你長得像我死去的小兒子,這事又跟顧墨峥受傷有什麽關系?天底下是人有張臉,雙眼鼻子一張嘴,基數那麽多,長得像又有什麽緊要的?”
喬霆聽到這話神色依舊冷冰冰的,眼神裏莫可名狀的參雜着深深的厭惡。他的面容似乎都扭曲了一下,然後才開口說道:“你兒子顧墨峥不是人,他喜歡他親弟弟顧墨筠,可是顧墨筠死了,他一輩子都得不到他,所以看到和顧墨筠幾分相似的我,就強J了我,拍了我的照片,用我的親戚朋友作為威脅。”
“顧墨筠生前想當明星,他就讓我進了娛樂圈。”
“我大二休學,現在都快二十八了還沒有拿到畢業證,你兒子顧墨峥是個什麽樣的禽獸,你這個做父親現在明白了嗎?”
病房裏一片冰冷死寂,沒有人聲。
方彥瞳孔劇震。
裴遠讷讷無言。
曹小剛跟陶樂武一時間心緒複雜難明。
那個中年人僵硬得跟塊石頭一樣。
顧老爺子直接趔趄了幾下,差點就摔倒在地。最後支撐不住,直接捂住心口坐在了後面的凳子上。中年人連忙趕過去給他喂藥,曹小剛看了一眼方彥,方彥點頭,曹小剛沖出去喊醫生過來。
喬霆嘴唇顫動了兩下,說道:“我知道顧家家大業大權勢滔天,我就是一個鬥升小民,我沒想着自己能夠從顧家那裏讨回什麽公道,可是我還是想請你、請求你,管束管束你自己的兒子,把那些照片毀了,放我一馬。”
這個世界最可悲的是什麽?
最可悲的是:有時候有些事情,你就是無能為力,不行就是不行。
喬霆心裏抱怨過自己家庭貧困嗎?抱怨過。
別的人年年季季都新衣服穿,他沒有。
別的男生都有新鞋子穿,他只能穿擠腳的鞋,甚至因為鞋子開膠開口而高興:腳趾頭可以伸出來一丢不擠了。只要不下雨!
可是也就在不如意的時候稍微抱怨一下,依舊積極向上生活。
畢竟他父母超愛他,他覺得自己物質條件匮乏,可是精神世界超繁榮。直到有一天,他為了物質生活好一點兒、籌一籌大三的學費,開着一輛二手摩托車,送一個人去了平平灣的顧家莊園,整個世界從此颠覆。
以前踩在腳底的黑暗,頂在頭上的光明,瞬間颠倒。
顧老爺子在聽到喬霆幾句話說完了一件事情後,整個人的心髒疼得不行,他很茫然又很生氣,可是偏偏全身都發涼。
老天爺!
他今天到底聽到了什麽?
他一定是在做夢,不然怎麽會聽到這種無稽之談?
他一直覺得自己兒子不過是有些偏執,可是現在突然有個人冒出來跟他說你兒子實際上是一個BT,這讓他怎麽接受?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兒子聰明能幹大氣,殺伐果斷,非常有魄力,是天生的家族領X之才。現在這些在BT的光環下,都只顯得顧墨峥是那麽的癫狂。
現在顧墨峥被打到腦震蕩的事情的前後原因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顧老爺子腦子裏一片亂糟糟的,茫然着,只有一個想法:他兒子喜歡他兒子。
不不不!
這一定是假的!
這怎麽可能是真的?!
曹小剛帶着醫生護士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給顧老爺子檢查身體。醫生立馬安排顧老爺子住進了方彥的隔壁,他的心髒情況很不好,血壓也不好,現在這樣子持續下去只怕會中風。
前來興師問罪的顧老爺子,成了方彥的病友。
方彥:“……”
世事多變,非人力所能控制,方彥覺得這世界也太變化無常了。等顧家人走了個幹淨,裴遠立馬就走到了方彥的床頭,眼圈紅紅的看着他。
方彥摸一把他的臉,“笑一個,哭什麽?你哭我心疼,你笑一個老板就不那麽疼了。”
裴遠凝着淚珠子給他笑一個,方彥無奈極了,抱一抱他家裴寶貝,裴遠埋頭在方彥懷裏,方彥輕輕地撫摸他的頭發。
方彥摸着裴遠的頭發感覺特別安心,胸口被裴遠壓着,有點重量,也特別踏實。
他問:“哎,小遠,你老板我現在是不是特別扭?”
裴遠輕輕地搖頭,然後說:“沒有,老板。你什麽時候都是最帥的。”就是現在說話有點漏風。
方彥可不知道裴遠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咧嘴笑,露出缺了牙的牙床。陶樂武和曹小剛不忍直視,喬霆沒跟方彥有過什麽接觸,這會兒真是覺得辣眼睛,不由自主的臉上就表現出來了。
結果被方彥捕捉到了!
方彥心道:哎嘿,你個蹭我家裴遠熱度蹭得那麽歡的小明星,還敢鄙夷我。他拍拍裴遠,裴遠坐好了,方彥說道:“我沒事的,過上半個月就好得差不多了。你不要擔心。”
然後話音一轉,問:“喬霆,你過來,說說卓君弗到底怎麽回事?還有裴遠怎麽回事兒?”
喬霆以前對霍瑾都是愛搭理不搭理,可是現在被方彥喊了一句,第一時間心裏竟然有點怕怕的,他朝着方彥那裏拘束着走了幾步,站在床邊,然後道:“我跟顧墨峥的事情我已經說過了,今天晚上顧墨峥來找我做事,卓君弗不知道怎麽知道的,跑過來砸了他一磚頭,被打了一頓。再然後,你們就過來了。”
方彥疑惑着說:“他很浪嗎?見一個喜歡一個?”
喬霆不知所以然。
這個時候站在那裏一直沒有開口的陶樂武對方彥說道:“你家裴遠氣質和顧墨峥的弟弟顧墨筠非常相似。”
方彥:“……”氣笑了,“什麽垃圾玩意兒,玩替身玩出新高度啊!真會玩兒!老子的人他敢碰一根手指頭試試,下次我再給他開個瓢!”
裴遠想起顧墨峥那樣強勢的惡意的眼神,不寒而栗。他往方彥身邊縮了縮。
喬霆不知道要說什麽,他看着被方彥珍惜的裴遠,一時間心裏很茫然。如果一開始也有人好好的保護他愛護他,是不是就不會痛苦這麽多年?
事情到這裏就非常明朗,無外乎是顧墨峥在來找喬霆發洩的路上出了車禍,和裴遠陰差陽錯見了面,心起邪念。而卓君弗恰好緊急去見裴遠,知道了顧墨峥要去找喬霆的事情。才引發了後面一系列事!
可以說,如果不是方彥今天過去跟顧墨峥撕逼了一場,現在喬霆就該出個Y照門事件了。指不定卓君弗這邊還沒出手術室,那邊喬霆他爸媽就已經送到醫院去做急救。
忒悲慘。
方彥在琢磨了好一會兒之後,對喬霆道:“要不然你還是退圈吧,娛樂圈這地兒是非特別多,拿着這些年賺的錢,請點人,開間小店,顧墨峥也就拿你沒什麽辦法了。就算以後他想整治你,爆料出來,也不會有人關注了。就是你父母那邊,你可能要打好預防針。”
“顧家是什麽樣的存在,你自己心裏也清楚,我就不多說。顧家人什麽态度,會怎麽做,說實在話,我也拿捏不住他們。”
他說着垂了垂眸子,然後道:“站在卓君弗朋友的立場上,我對我的無能為力表示抱歉,希望你能諒解。不過,如果真的有事情,我會站在你這邊的。”
剛才顧家咄咄逼人,喬霆站出來了,方彥心裏記他一好。
喬霆聽到方彥說這話,頓時倍感親切。他似乎也有點明白為什麽雲晟這麽大公司都被搞垮,可天宇那時候才那麽點大卻沒有被搞垮的原因了。
方彥這個人忒講義氣,忒講情義。對還沒給他賺錢的從雲晟轉過來的藝人都尚且如此,何況乎那些跟着他打天下的人。
喬霆呼出一口氣,說道:“我會考慮的,謝謝…老板。”
方彥随意點點頭,然後道:“我這邊不用你守着,你去看看卓君弗吧。”喬霆便離開了。曹小剛跟陶樂武瞅着方彥,裴遠去給方彥倒杯水。
曹小剛道:“老板,你這個樣子,明天只怕是去不了公司了。啧,公司一堆事兒,要不然你戴幾天口罩?”反正方彥只有鼻子受傷,牙床還好,那四顆金牙本來就是種的,不牢固。其他牙齒都好好的。
方彥眼神悠悠的轉向他:“小剛,不帶你這樣的,自古以來只有老板壓榨員工的份兒,哪有員工壓榨老板的份兒。”
曹小剛飛快的接口道:“好的好的,我的錯。”然後他說:“老板,那我明天把文件送過來,我就多累點兒。”
方彥:“……”突然想炒員工。他接過裴遠送過來的水,喝了一整杯,然後無奈的說:“行叭,我這裏也沒事了,你就先回去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曹小剛盯着他說話漏風的嘴巴,說道:“上班還是小事兒,最主要是老板你牙齒缺了四顆,曹二寶聽說後她很擔心你,說明天下了學一定要過來看你。”
方彥:“!!”
“醫院細菌多,你別帶她來!我沒事兒,你跟她說我沒事兒。回頭我好了帶她去游樂園。”
讓閨女看到自己這醜逼的樣子,實在是影響做爸爸的形象。
曹小剛這個時候暗戳戳的把口袋裏的一張A4拿了出來,遞給方彥。方彥納悶:“啥?”
然後看到了《加薪申請書》,還是幾年前那一張,折疊的好好的。申請加薪三十塊。
曹小剛嘿嘿嘿:終于被我逮住機會了吧?
方彥:“……”他看着曹小剛這老陰B,可以的,越來越會了啊。他說:“通過了通過了。”
曹小剛美滋滋的說:“謝謝老板!”
鬥不過我吧?哎嘿嘿!
曹小剛這麽一鬧騰,方彥都覺得鼻子不疼了,等曹小剛走了,就只剩下陶樂武。陶樂武向來斯文少言,剛才看到這些事情,一直都很安靜。
這會兒曹小剛走了,陶樂武站了起來,對方彥道:“有什麽事要跟我說?”要是沒事情跟他說,剛才曹小剛走,方彥就會招呼人一塊兒走了。
裴遠望一望陶樂武,捏了捏方彥的被角。
羨慕~
陶樂武是他想成為的人,精通四門語言,金融碩士學位,會行書楷書草書——毛筆字,斯文儒雅,溫潤書香。他還是大老板,他還很有錢。
方彥或許察覺到了什麽,又或許沒察覺,不過他伸手摸摸裴遠的頭發,對裴遠道:“小遠,我有點餓了,你去超市幫我買點袋裝米糊上來泡可以嗎?”
裴遠很乖的點頭,出去了。
等裴遠一出去,方彥這邊笑着跟陶樂武說道:“你跟顧墨峥認識?”
陶樂武點點頭,說:“我跟顧墨筠是好友。也參加過這位好友的葬禮。”
然後他感慨着嘆息了一聲,為今天的事情。然後對他說道:“雖然不知道卓君弗怎麽認識的喬霆,又是怎麽知道喬霆的事情,不過這之前,卓君弗曾經找過我……”
然後他把卓君弗找他的事情跟方彥說了,然後他很誠懇的對方彥道:“我很抱歉,當初沒有提醒你跟裴遠。不過我也确實沒想到這個世界這麽小,還真的被顧墨峥一眼見到裴遠就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方彥擺擺手,說道:“這跟你有什麽相幹?你這個人啊,就是容易喜歡把過錯歸咎給自己,這樣活得多累?除了這事兒,我留你下來,其實還有件事兒。”
陶樂武道:“你盡管說,有什麽事要我辦,我盡力就是了。”
方彥便笑了,“我想着喬霆既然跟顧墨峥有這麽一層關系在,那麽當初我公司被查賬,現在聯想起來,很有可能是顧墨峥在背後搞鬼,推波助瀾。”
“剛才喬霆也說過了,顧墨筠想當明星,顧墨峥才讓他進的娛樂圈。很有可能是裴遠擋了喬霆大紅大紫的路,所以我公司才被顧墨峥針對。”
陶樂武聽到這裏,皺着眉頭,沉吟一會兒,點了點頭,說道:“是有可能。”
方彥便接着說道:“既然他能夠請動上面的人搞我,肯定是錢權美色一類的交易,不然沒有好處誰給他當牛馬。”
“所以,我想請你查查查我公司賬的那個負責人,跟顧家有什麽往來。最好能夠拿到證據,賄賂和被賄賂,罪名都不輕。我看顧墨峥是在國外的環境呆的太自由散漫,應該享受享受我們正義的祖國的白金套餐。”
陶樂武沒想到顧墨峥漏了這個大個把柄在方彥手裏,聞言他點點頭。“我盡力去辦。”
方彥道:“自己安全最重要。”
陶樂武說好,然後看了看手表,說道:“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回頭我再來看你。對了,我有個朋友是牙醫,回頭介紹給你怎麽樣?你的金牙終于掉了,這回也可以換幾顆正常的好牙了。”
方彥聽着聽着越聽越不對勁,等陶樂武說完,他納悶的問:“我金牙不好看嗎?”
陶樂武:“……咳咳咳噗、噗~”
“好看的,很好看。我真的要回去了。回頭再來看你啊。”
方彥看着陶樂武出去後,一雙眼睛陷入了迷茫。
等裴遠回來,喂他吃糊糊的時候,方彥問:“小遠,你說我嘴巴好了,再去種四顆金牙怎麽樣?”
裴遠端詳着方彥,一臉的一言難盡,然後說道:“老板,我覺得你現在缺牙也挺好看的。”為什麽要想不開要去種金牙?這是什麽癖好?
方彥:“……”
裴遠跟陶樂武的話讓他陷入了深思,在關于種牙這件事情上,他終于有了點新的思量。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牙裏,金牙亮閃閃的,是最好看的。
為什麽他們欣賞不來?到底是我的問題,還是他們的問題?
裴遠看着方彥一臉糾結的樣子,終于還是忍不住違心的說道:“老板,其實你金牙蠻好看的。”我不會嫌棄你的,老板,我愛你。
別人嫌棄不嫌棄你,我就不保證了。
方彥頓時就樂起來了,“是吧?我也覺得金牙好看。其實我一開始那條拇指粗的金鏈子我也覺得很好看,只不過太重了,就那麽一根幾十萬,戴脖子上也不安全。可是牙齒就不一樣了,小遠你看牙齒在嘴裏,像今天這種意外絕對極少發生,那麽只要我一開口說話,別人就知道我是有錢人,你說對不對……”
裴遠:“……”他家老板竟然還有這麽膚淺又可愛的時候,裴遠真是哭笑不得。對了,他家老板還忒摳門。世界上怎麽會有老板這麽奇奇怪怪的人?
眼見着方彥已經重新收拾了信心,打算等嘴巴好了就去再種幾顆金牙,裴遠經過深刻的考慮,然後說道:“老板,你知道嗎?”
“昂?知道什麽?”
“其實你現在就算披着破麻布袋子,別人也知道你有錢,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是因為我上過熱搜?”
“不是,是因為老板你久居上位,已經氣場鶴立,你自己沒覺得嗎?你越來越有威嚴氣場了,所以不…”用鑲嵌什麽金牙大家也都知道你有錢。真的!
然而他的話到底沒說完,因為方彥已經樂不可支。還牽動了鼻子,疼的冒淚花,他拽着裴遠的手,緊了緊,說道:“小遠。”
“嗯?”
“會說話就多說點兒~”
裴遠:“……”
方彥經過裴遠這麽一通說道,心裏已經打消了要重新種金牙的想法。唉,時間過得真快,想他剛過來的時候還要喊明朝王盛飛弘那樣的小公司的老總喊哥哥,現在他已經把那種十幾億幾十億的小公司甩得身後老遠,他們連自己的尾氣都別想看到了。
方彥心中突然也為自己自豪起來:不愧是我!流弊!
這邊陶樂武從方彥的病房出去之後,立馬就朝停車場趕過去。這醫院非公立,有錢人才能在這裏看得起病住得起院,所以很安靜。
他趕過去車旁的時候,周赫沒有在車裏。他在車門邊,高高大大的身影,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