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緣分妙不可言

言不喜懷着一腔向東流的春水出了網吧,天已經不早了,附近放學的高中生抱着書包往裏沖。言不喜被撞了一下,扭頭對搶錢一樣往裏竄的小兔崽子吼。“慢點!”

他跨上自己的大摩托,身上古龍香水的味道還在斷斷續續的散發着。言不喜扣上頭盔擰開鑰匙左手離合一握一松,車帶着人如同離弦箭一樣沖出去,漆黑摩托車迅疾如風,在大馬路上呼嘯超越同向的車水馬龍。

如果是往常,言不喜肯定随便找個酒吧逛一圈就把今晚打發了,但今天為了這個美妙的約會,他從中午起床到現在連粒米都沒進。饑餓和撲空讓他有些心煩,迫切的想找點吃的先填飽自己饑腸辘辘的肚子。

烤串香味順着幽深街道飄出來,言不喜大老遠就聞着了。切近停車,露天大排檔燈火通明,棚頂上大片拉扯的金黃色小彩燈在煙熏火燎中不遺餘力的散發着暖意。

這家店生意挺好,四五個服務員在喝酒嘈雜的人聲中忙的團團轉。

言不喜找了張空桌坐下,大馬金刀坐在那裏翻着菜單,一旁袅袅的煙掃過他打了發膠依舊垂下一縷的留海來。

“先來二斤麻辣小龍蝦,再來五十個串,兩個腰子,兩串鱿魚,再來五個啤酒。”

他頭也不擡的報完菜,服務員拿着點菜器的手一一摁下。公事公辦提醒。“先生,你點的有點多,會吃不完。”

言不喜聞聲擡頭。

目光上移,首先見到米黃色體恤下那雪白流暢的脖頸,還有勾勒鎖骨的細紅繩,再往上是男人面無表情的臉。

“好巧啊!”言不喜興奮瞪大眼睛,那滿腔向東流的春水又奔騰着流回來了。

這叫什麽?

這就叫運氣!

這就叫緣分!

這就叫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

原以為今天就這麽一無所獲的錯過了,油頭粉面就這麽白抹了,沒曾想吃個飯都能撞上,心中當下有些對于這美妙緣分的陶醉。果然長的帥的人,連老天都不讓你長夜漫漫孤單寂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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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喜掃着他身上的員工圍裙,閑聊問:“你在這兒兼職啊。”

“嗯。”男人應了聲,并沒有太多話。“先生還有什麽要點的嗎?”

“有。”言不喜手肘撐在桌上,仰頭笑眯眯望着安靜的人。“串少十個,換成四個腰子。”

男人垂着眼,烏黑睫毛撲下,手指在點菜器上摁了摁,也不再提醒他點多了。“請稍等。”

加上網吧初遇,馬路相逢和這次偶然邂逅,兩人已經見過三次了。言不喜知道這人察覺出自己的那份心思,所以一直都是這麽不鹹不淡的态度。

他目送人遠去,翹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掃視那道颀長忙碌的背影。既然知道自己想泡他,這人卻沒有表現出任何厭惡,看樣子不是個掰不動的直男。

這事兒挺有門。

等到将近十二點的時候,客人們才在微涼夜風和昏睡中散了,老板出來指揮服務員開始裏裏外外的打掃收拾搬東西。

男人知道言不喜在等他,也沒有刻意回避自己的工作,走過來道:“先生,我們要打烊了,您還吃嗎?不吃的話我要收桌了。”

言不喜擡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收吧。”他松散的坐在一邊,看着男人戴着米白色塑膠手套把穿肉的簽子收起來扔進垃圾桶裏,熟練把碟子摞好,而後将桌上其餘的龍蝦殼一股腦用手掃緊下接的垃圾桶裏。

不同于言不喜那為了耍帥垂下眼能遮眼的頭發,這人頭發不是很長,鬓角修剪得體整齊,露出好看耳朵輪廓,經歷了一晚上的煙熏火燎,言不喜依舊在他離自己最近那瞬聞到一股淡淡的風清白蘭香味。

這種香味跟以往那些妖豔冷冽或是什麽标榜渣男渣女的香水都不一樣,很幹淨整潔的味道,心被不輕不重撓了一下,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你什麽時候下班?”

男人将桶裏垃圾收了,又套上一個新的漆黑垃圾袋。“快了。”

等到所有桌椅都搬進去摞好,這片被踩了一晚上油膩膩的地被員工用混着洗潔精的拖布抹幹淨,頭頂那一排排亮眼的燈泡才徹底熄了。

男人摘了圍裙和同事三三兩兩道別下班。

言不喜已經在巷口靠在自己大摩托上等候多時了。“走吧,”見他出來,拿着頭盔主動迎過去要為他扣在頭上。

“這位不知名的帥哥,順風車司機言某人想送你回家,不知道可否有這個榮幸?”

送人回家,這是多麽簡單又好用的撩人技巧啊。

“不用。”男人擡手擋了下。

言不喜以為他要說。“我家離這裏很近,或者是我自己走就行了。”

結果男人說:“我還沒吃飯。”

言不喜:“……”

現在連露天大排檔都關門了,唯一開店的只有24小時營業的KFC了。

言不喜手指在左右間搖擺指點,有些牙疼道:“我請你吃全家桶?”

這個全家桶以後絕對要成為追人生涯裏的污點。

“不用了。”男人道:“我有固定吃的東西。”

十分鐘後,言不喜和人一起坐在便利店臺前,手裏捧着一碗熱乎乎的關東煮。

24小時營業的除了KFC還有便利店。

“你就吃這個?”

好嘛,污點成了關東煮。他該是有多摳搜的一個人,請自己追求對象吃便利店的澱粉丸子。

男人咬了一口簽子上的豆腐泡,從鼻子裏輕嗯了聲。

言不喜捏着竹簽攪弄碗裏的兩塊蘿蔔,看着男人斯斯文文把一大碗關東煮吃淨,最後端起紙杯滿足的喝了兩口湯,喉結滾動的時候眼角微微眯起好像是在回味。

言不喜看到他粉色舌尖伸出,一點點把唇邊留下的湯漬舔淨,感覺自己吃的那四個腰子上來勁了,默默挪開目光端起自己的湯來喝了兩口。

“走吧。”男人站起來,言不喜轉身要去付錢。

“付過了。”

男人道:“我包年的。”

言不喜:“???”孤陋寡聞的他第一次知道,便利店關東煮還有包年服務。

言不喜出了門,被夜風吹着,剛才男人一點點舔唇畫面不受控制在腦海裏閃動,此刻腦中好像有無數只小蟲在不斷噬咬他敏感的神經末梢。他本來也不想這麽快的,但真是太上頭了,情不自禁問:“你要回家還是我們……找個……”

酒店。

“回網吧。”男人道:“我該回去接夜班了。”

作者有話說:

啊~又給我寫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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