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是見義勇為的國家棟梁

唐雲就像根木頭一樣杵在那裏不閃不避。玻璃帶着風哨聲擦過唐雲脖頸,在白皮上劃出一道血痕。

傷口不深卻在蜿蜒往下滲血,血珠順着頸線滑下彙入鎖骨,把雪白T衫領子上染了塊紅色迅速暈開。

那胖子手裏拿着玻璃,肥胖胸膛因憤怒劇烈起伏,他沒想到這是個不怕死的,在即将捅進頸動脈的時候自己沒忍住偏了偏手腕,不然唐雲肯定當場血濺三尺。

“你他媽真有種啊!”胖子覺得自己沒敢直接幹死他丢面,咬牙切齒上來揪唐雲領子。

言不喜沖過來時就見唐雲脖子上的血,鮮紅的血液刺進眼中直接燒起火來。抓住大漢撸過來胖手,奮力一腳踹上心口。

“我操你媽的!”

胖子被踹倒向身後桌子,推翻上邊酒瓶嘩啦嘩啦掉在地上摔了個碎,那只撐地的手直接摁了上去。尖銳的玻璃刺進血肉,掌心湧出一片粘稠血。

僅剩的幾個客人是學生,見這場面越來越鬧越大,吓的飯沒吃完就跑了。

大排檔裏僅剩下三個人在街頭站着。

“言……”沒等唐雲說完,言不喜直接抓住胳膊強硬把人往身後一塞,頭也不回道:“男生打架,你別管。”

唐雲:“?”

胖子的掌心被碎玻璃紮的血肉模糊,在鮮血和疼痛刺激下血氣沖上頭頂,眼珠一下紅了,陰狠瞪向言不喜,噌從身後掏出一把彈簧刀來,他的動作極快,刀刃彈出同時朝言不喜小腹捅過去。

昏暗燈光下冷冽寒光閃過,言不喜最先把身後唐雲推開,他打了那麽多年架,反應迅速,推唐雲同時自己也側身閃避。

胖子也是個狠角色,刺空以後立刻在空中變向刀刃猛紮向言不喜脖頸。

言不喜忙後退兩步,脖子上被擦到的地方火辣辣疼,他抓起一邊桌上的啤酒瓶子朝胖子頭上狠實砸去,胖子歪頭那一酒瓶子砸在肩膀嘩啦碎了。他好像殺紅了眼不知道疼,憤怒中呼哧呼哧喘着粗氣,接着這個空檔拿刀捅向言不喜胸口。

言不喜後退撞倒一張桌子被拌住,心道不好,刀子緊接從頭頂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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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喜。”唐雲喊出來。眼見刀刃刺進言不喜小臂,末進去大半,血從傷口簌簌湧了出來,袖子直接變成了暗黑色。

言不喜感覺耳朵嗡鳴,小臂上的痛楚讓他清楚知道自己傷勢,咬着牙抽了口冷氣,也不管這手臂能不能要了,反握住男人手腕讓他沒法拔出刀子。到底是年輕人,血氣方剛的虎,言不喜借着這個姿勢把人往前推了兩步,刀刃在拉扯中切割血肉,言不喜咬着後槽牙分開距離後狠起一腳揣在胖子褲裆中央。

“嗷——”胖子凄厲嚎了一聲,松開手痛苦的捂緊捂褲裆蹲下去,那是只有男人才懂得的蛋蛋憂傷。

“言不喜。”唐雲上前來,眉頭擰緊看着他插了把刀的小臂,刀刃上沾了鮮紅的血,血簌簌地從傷口往外湧。

言不喜疼的嘴唇發白,粗喘了兩聲回:“沒事。”他眼白中布滿紅血絲,壓緊眼角瞪着前邊在地上打滾的男人,左手拎起一張凳子嘩啦砸了下去。

警車鳴笛聲音從遠處傳來,是躲在櫃臺後的老板娘報的警。地上打滾的男人聽到由遠及近的催命聲忍着劇痛爬起來,瞪着言不喜陰狠撂話。

“小鼈崽子,下次老子要你命!”

說完一瘸一拐的往小胡同跑了。

言不喜連刀帶傷口捂着手臂,打紅了眼不管傷要追,被唐雲拉住,眼見人消失在巷子盡頭,他抻長脖子不服輸回吼:“下次不斷你三條腿我是你孫子!”

“行了。”唐雲扶着他胳膊,掌心是一片粘稠的血,那把刀沒在血肉中根本不敢動,言不喜渾身殺氣騰騰還沒消下去,但唐雲依舊不懼,板起臉嚴肅教訓。

“還打,不想要你胳膊了,我帶你去醫院。”

警察趕到的時候,只有老板娘自己還在現場,惹事犯人和見義勇為的英雄都離開了。

唐雲跟網吧那邊請了假,親自陪着言不喜去的醫院檢查、開票、繳費。要不說言不喜是歐皇,那麽大一把刀子捅進去,只是傷了肉沒挑着筋,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只是傷口太深需要縫合,唐雲為他開了病房把人送進去躺好,自己跑去辦手續。

言不喜在這期間那渾身戾氣褪去,又是個人模狗樣的帥小夥,甚至因為身上的傷帶着絲痞裏痞氣。在唐雲帶他去縫針的路上接受了好幾個年輕小護士的檢閱,要是以前肯定搔首弄姿飛個眉毛,然而此刻都被直接無視,只是盯着唐雲慘兮兮問:“一會而我能牽着你的手縫針嗎?我怕疼?”

“放心。”唐雲道:“我給你買了局麻,就算給你切了你也感覺不到。”

言不喜還想掙紮一下:“麻醉多貴,你給我牽下手就完事了,咱們花那錢幹什麽。”

唐雲把單據遞給他。

【一支麻藥利多卡因1.50元,麻醉費33.00元共計是34.50元】

言不喜:“……”

怎麽這麽便宜,這醫院就不能黑心一點嗎?!

“不是。”他繼續掙紮。“34.5就不是錢了嗎?這錢給你省出來買關東煮多香。”

“不用。”唐雲出了口氣,不明白這人手臂上明明開了個窟窿,疼的冷汗都下來了,還能一路逼逼賴賴。“你好好縫針。”

“打麻藥會影響智力吧!”言不喜被摁在椅子上的時候,腦中突然好似抓到什麽一樣醍醐灌頂,炯炯道:“我可是我們系的天才,祖國未來的棟梁,化學界的曠世奇葩,要是因為一根一塊五的麻藥影響了智力,這算不算建國以來最廉價的人才毀滅。”

唐雲:“……”

老醫生:“……”放下針頭,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小夥子,要不然別縫了吧,以後這裏留個窟窿,還是個特殊袋子,從老婆手裏藏私房錢更好。”

“棟梁嘛,就該有這種特殊的藏錢途徑。你覺着呢?”

言不喜:“還是縫吧。我老婆挺懂事的,不會不給我零花錢。”說完,仰起臉乖巧瞅唐雲。

唐雲兩邊唇角扯了扯,卻不是笑。他看向醫生,帶着些放棄掙紮意味。“不打就不打,直接縫吧。”

他把言不喜抓過來的爪子揪住,從手上拉下來摁在他自己大腿上。

“疼死也該忍着,棟梁嘛。天将降大任,必先不打麻藥縫針。”說着在醫生同意的目光裏退開,離這邊遠了點。

言不喜見他站在牆邊自己夠不到的地方,擡起左手控訴。

“你好無情,無意,無理取鬧。我這一刀是為了誰,為了誰?就為了一個連手都不讓牽的——嗷——”言不喜冷汗刷下來,疼的他幾乎要跳起。

醫生大概是嫌他話多,就在逼逼賴賴中毫無預兆下了針。

言不喜清晰感覺針頭刺穿皮肉,疼痛在每一寸神經末梢噼裏啪啦炸開,他的嘴唇更白了,死擰眉頭抽氣。

唐雲靠在牆邊抱着手臂,默默看着言不喜流着冷汗縫針,汗水把他的發梢打濕,亂七八糟刺棱着,脖頸上的擦傷,身上多處血跡傷口,讓他渾身那股子年少血氣毫不收斂張揚散發,甚至有些逼人。

這是跟他截然相反的那種人,不會冷靜思考,不會缜密計劃,不知天高地厚只會橫沖直撞的毛頭小子。

以前他一直覺得這種人就像沒理智的禽獸一樣只憑本能打架交配。

但眼前這個人,好像也挺有趣的。

作者有話說:

小唐的優秀,絕對超乎你們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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