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連本帶利讨回來
言不喜悻悻回了自己床上,靠在床頭心虛瞟熟睡中的唐雲。
剛才的意外不怪他吧,是唐雲自己親過來的。
這要是嚴格來講,他還是被非禮的受害者。想到這裏,心裏驀然暗爽,這樣的非禮以後可以多來,再狂暴一點也無所謂。
言不喜閉上眼睛,仔細回味那柔軟如棉花糖一樣的吻,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下剛才蹭過的地方,神經質覺着是甜的。
言不喜睜開眼,有些懵逼。自己現在這情況怎麽那麽像發春呢?
“咦~”毫不留情的自我嫌棄,肯定是因為好久沒有解決生理需求了,抽空去趟酒吧。
言不喜這麽想着,餘光瞥見那邊背對他熟睡的唐雲。深夜走廊上沒有來往的人,感應燈就在此時熄滅了,窗外柔和月光投進,映着唐雲發梢後兩側頸線如工筆勾勒一樣流暢收進衣領,下方蝴蝶骨被外衫隐隐勾勒出來。
心中那絲升騰悸動又緩慢下去。果然美人在骨不在皮,這人連背影都這麽好看。
言不喜今晚第二次萌生出放棄的想法。
算了。
這段時間忍了吧,等把人追到手,一定要讓他連本帶利補償回來。
言不喜後背順着床頭往下滑,呼出一口氣,再次輕手輕腳下床,紮了針頭的手朝後舉着,另一只手把床上毯子拉起來替唐雲蓋在身上。見他恬靜睡臉,忍不住用手指撩了耳邊修剪整齊的鬓角。
真希望能快點弄到手。
言不喜第二天下午睡醒的時候,唐雲正戴着眼鏡坐在床前看報紙。
“你醒了。”聽到動靜,唐雲擡起頭,他的眼鏡是金絲邊的,腿上還挂了細細鏈子,乍一看十分有民國文藝複古味道。
言不喜在唐雲的攙扶下,磨蹭坐起來靠在床頭上。“你怎麽沒去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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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自己以往摸索,今天上午唐雲應該是做小時兼職。
唐雲不出意料回答:“推了。”說着合上報紙把眼鏡摘下來,因為眼鏡鏈原因,順勢挂在了雪白脖子上。“你想吃點什麽,我給你去買。”
“吃什麽啊。”言不喜剛睡醒,滿腦子豆腐渣還不忘耍流氓,咧着嘴仰頭朝他笑。“吃你行嗎?”
“古時候都講究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咱倆沒有那麽深的恩情,夠不上以身相許約一炮總可以吧。”
唐雲挑了下眉梢。“你的恩情,就值走個腎?”
“開個玩笑。”言不喜緩慢朝前伸開受傷的手臂,傷口因為縫合,随着扯動痛楚清晰傳來。
“我不餓。”他道:“我差不多了,咱們走吧。”
他只是手臂上挨了一刀子,沒必要矯情的住兩天醫院,何況住院費都是唐雲在掏,這人平日打那麽多工,家裏應該不富裕。
唐雲順從的找了醫生給他辦出院手續。
昨天的片子他看過,沒什麽問題,何況這人能嚎能睡,比現在社會上大部分人都健康。
言不喜的大摩托還留在大排檔那邊,短時間裏是沒什麽機會寵幸它了。唐雲打車把他送回了家。
“進去坐坐呗。”小區門口,言不喜死皮賴臉把唐雲從出租車上往下拽,由于一只手不方便,廢了半天勁也沒給拉下來。
司機師傅終于忍不住,眉頭一擰。“你們到底下不下。”
言不喜悠然瞅着唐雲,好想他不答應就真能頂着司機師傅殺人一樣的目光跟他耗下去。
唐雲到底吃了要臉的虧,不到一分鐘就被迫從車裏鑽出來。
車門咣一聲被關上,司機還沒來得及罵,言不喜就已經利落的給人掃了一百塊錢小費,道了聲:“不好意思啊,兩口子吵架,麻煩了。”
唐雲站在路邊消極地盯着這無時無刻不像個二世祖的人。
“你這麽看我幹什麽?”言不喜在出租車尾氣裏轉過身來,一只手臂伸過來攬他肩膀。“走,帶你認認門,免得以後回家連路都找不到。”
迎面走來一個大媽,見兩個俊俏小夥子勾肩搭背,不由投來了質疑目光。唐雲把人推開一些。“咱倆不熟。”
言不喜揚起唇角笑。“以後就熟了。”
他住的是大學城周圍最好的高檔小區,連保潔阿姨都得用指紋開門,每年光安保費就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唐雲見他開了指紋鎖又開了密碼鎖,帶着譏诮道:“你是睡了誰的媳婦兒,怕被人半夜敲鎖進去打斷腿嗎?”
言不喜無奈攤手,一只手拉開沉重的大門把唐雲讓進去。“我媽讓人給弄的,就怕我不知道收斂露富,讓人盯上給我綁架了。”
唐雲進門,主動在玄關換了鞋。
言不喜的家跟想象中不一樣。不算太大但收拾的很幹淨,牆上沒有露骨的比基尼大海報,茶幾上沒有形形色色光盤和亂七八糟的泡面薯片垃圾袋,連什麽雅俗共賞的大香爐菩提串都沒有,布藝沙發上整齊的放着三個簡單棉麻的抱枕,整體灰白裝修風格,電視牆上挂着幾幅莫奈的《睡蓮》。
“坐吧。”言不喜踢了拖鞋進廚房。“我家沒有茶,咖啡跟酒選一個吧。”
唐雲擡了擡眼皮。“不用麻煩了。”這人胳膊上的傷絲毫不影響那股子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
“那就咖啡吧。”言不喜主動給他選了,廚房門開着,唐雲清晰聽到他在裏邊忙碌,找杯子、拆袋子、燒水聲響在安靜的房子裏被無限放大,風吹過潔白窗簾掃着地板,唐雲膝蓋上的手指屈了屈。
不一會兒,言不喜就端了杯熱氣騰騰咖啡出來,因為另一只手不能用,所以他一次只能端一杯,端了兩趟。
唐雲主動迎上去接過來,心裏生出來的那點氣惱也在悄無聲息消散,咖啡裏加了牛奶和方糖,聞起來就是一股醇香。
兩人坐下,唐雲順手把那杯香氣四溢的咖啡放在面前茶幾上。
“怎麽了?”言不喜喝了自己杯子裏的一口,好笑問:“你怕我下藥嗎?”無奈擡了擡右手手臂,扯動傷口有些疼。“你看我都這樣了,生活自理都成問題,咖啡還要喝速溶的,能對你做什麽?”
“沒有。”唐雲微微後倚,靠在身後柔軟抱枕上,實話實說道:“老年人了,神經衰弱,喝咖啡會睡不着覺。”
咖啡和茶,說起來都是提神的東西,但對有些人來說有用,有些人又沒用,言不喜就屬于後者。将信将疑問:“我給你倒杯熱水?”
“不用了。”唐雲瞅着他那只受傷的胳膊。“見義勇為的國家棟梁,好好歇着吧。”
“門也認了,坐了坐了,我該走了。”
“哎——”言不喜忙放下杯子拉住起身的人。“再坐會兒呗。”這還沒開始聊天加深彼此感情呢,就這短暫接觸煮個方便面都不一定會熟,更別說生米煮成熟飯了。
正在這時候,門鈴突然響了,烏拉烏拉一聲又一聲帶着急促。
“嘶——”言不喜第一反應就是這鈴是誰選的,聲音怎麽那麽難聽呢。
“你先坐會兒。”言不喜拉下唐雲,把人摁回沙發上起身去開門,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回身警告。“不準跑,不然我去網吧堵你讓你沒法好好上班。”
這威脅果然有用,唐雲又安安穩穩坐下了。
言不喜開門前不忘言夫人揪破耳朵的叮囑,先從貓眼往外看了看。
這一眼,眉頭赫然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