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知道錯了

“夠了。”唐雲推開他,因為內心極力克制以至于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連憤怒都沒有,漆黑瞳孔就那麽盯着言不喜。“你喜歡我,就是為了這個吧。”他瞥了眼自己兩腿間的各種印子和痕跡,從言不喜身前出來,拎起地上褲子穿上系好腰帶。

他是唐雲胡,即使發生這種事,那渾身的冷練和傲氣只會更加深沉。

“現在你達到目的了。”唐雲拉開房門。“我走了,再見。”

“蜜糖。”言不喜忙上去拉住他,被唐雲果斷甩開,手背咣碰在門框上蹭起一大塊皮,他連看都沒看,直接摁在門框阻止唐雲出去。

“我錯了。”言不喜把着門框不讓他拉開,盯着唐雲面無表情的臉慌張又誠懇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他真的知道錯了,一時精蟲上腦忘了分寸。一開始只是想轉移唐雲注意力吃個牛肉,後來忍住不想親他,一旦親了又一發不可收拾……

“別生氣了,你要是想,我讓你要回來好不好。”言不喜指着自己,好像抓住一個贖罪機會一樣匆忙說:“我給你行不行。”

在這種事情上,他從來都是索取的那一個,從未給過任何人。但如果唐雲能高興,他願意破例。

“不用。”唐雲抱着手臂緩慢閉上眼睛,身上那些地方留下的痕跡和觸感在安靜中愈發清晰,仿佛有東西還在腿間磨蹭,他一直精密腦中恍然間裝了大量情緒,讓他幾乎在失控邊緣,唐雲安靜的壓抑克制自己內心躁動。

在言不喜忐忑中沉默了半晌,終于說:“我困了。”

“好。”言不喜松開手,手指第二指節被蹭起好大一壟皮,露出裏邊白紅色肉冒着血珠。唐雲不善掃了眼,言不喜不急不緩藏在身後,并沒有在意,對他說:“你去洗澡吧。”唐雲身上剛才被他弄髒,需要清洗。又說:“我今晚去實驗室,你好好休息。”

言不喜知道自己今晚變态行為已經到了給人留下心理陰影的嚴重程度。再繼續留在屋裏會一直給唐雲造成壓力和恐懼,即便回房間把門鎖上也不會睡得安穩。他攏了疊桌上數據塞進包裏,又背了平板。

唐雲始終站在原地清冷又一言不發。

言不喜心裏十分難受,低垂着睫毛連一直神氣的眉梢都塌了。他收拾好東西從唐雲身邊走過時頓了頓腳步,忐忑間又再次愧疚說了句:“對不起,別讨厭我。”

他寧肯唐雲現在歇斯底裏朝他發火,也不願意這麽悄無聲息的沉默煎熬,就像法院蓋了鮮紅章 子的判決書,輕薄卻沒有任何轉圜餘地。比起憎恨和打罵,言不喜更怕的是這人厭惡自己。

大門口傳來吧嗒關門聲。唐雲在窒息一樣的沉默裏盯着剛發生一切的現場,胸口裏諸多複雜情緒湧動,他分辨不出自己是失望還是惡心又或者別的什麽,這些情緒刺激着渾身神經和大腦,他緊緊抓着褲子,粗紋牛仔布把白嫩指尖磨得發紅。

唐雲走進浴室,把水溫調到最低嘩啦打開,冷水從上而下澆下來,他渴望讓心裏一切複雜情緒堙滅,腿間痕跡經過時間醞釀顏色更深,胸口那道猙獰傷疤終于完全顯露出來,從心髒一直到前腰,不知道為什麽在冷水沖刷下愈發滾燙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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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雲洗完澡,回房間打開衣櫃把自己所有衣服拿出來疊好塞進大背包裏,深夜萬籁俱靜,房間裏只有窸窣收拾東西的細小聲音,最後咯吱一聲,書包拉鏈被拉好。唐雲指尖抓在背包邊緣,這是一個似提不提的動作,沉默了半晌,最後拎起來放在床頭。

他沒有立刻背起來離開,而是摁滅床頭燈,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窗外月光透進來,隐隐映照出唐雲虛幻輪廓,過了好久,房間內才有平緩均勻的呼吸聲。

言不喜抱着書包站在門口,淩晨十二點的樓道裏十分安靜,他背靠大門順門框緩慢滑坐地上。

去實驗室只是一個讓唐雲安心的借口而已,當下這種情況言不喜怎麽可能離開。

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發自內心深處的害怕失去。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放風筝的人,而現在他被那只風筝完全控制。兩人之間的那條線死死繃緊,他即害怕用力會崩斷,又害怕松手會丢失。

随着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言不喜心裏的愧疚萦繞增長一發不可收拾。“對不起。”他把頭埋進膝蓋,又小聲說了一遍。

言不喜忐忑守在門口,生怕身後門被打開,他還沒有想好該用什麽方式來留住唐雲。強制這種事情實在太傷人,他了解唐雲,就像當初剛認識時候第一印象那樣,這是一只小野貓,不要妄圖去馴服,強行鉗制只會激起不顧一切的反抗。

他不願意再做一點傷害這人的事。

樓道很空,淩晨的氣溫在緩慢下降,言不喜只穿了襯衣就跑出來,手很涼,他抱着手臂縮在門口,眼皮開開合合卻始終強迫自己醒着。

随着時間推移,屋內始終沒有動靜,唐雲好像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一直到淩晨五點,言不喜提着的心才稍微落下來些,又累又困又餓,上下眼皮再次疲憊開合後就好似被膠水粘在一起再也張不開了,頭一歪頃刻失去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言不喜頭一歪猛然驚醒,驀然發現身後的門竟然是敞開的,不管腿麻一瘸一拐三兩步奔向房間,然而已經空了,他迫切拉開櫃子确認。

下一瞬言不喜腦中一片空白——屬于唐雲的衣物盡數不見,被子疊的很平整,床單上沒留下一絲褶皺。

“唐雲。”那人走了。

言不喜徹底慌了,瘋跑追出小區門,期望那人還沒有走遠。

時間很早,馬路上車并不多,趕上周末只有少數私家車和打着空車标志的綠皮出租駛過。

言不喜在小區四周瘋跑着找了一圈,視野內卻始終沒有出現那道熟悉身影。

“唐雲!”言不喜喊了一聲,清冷的早晨裏回答他的只有遠處幾聲汽車鳴笛。

言不喜匆匆掏出手機給唐雲打電話,但響了兩聲以後就被人挂斷。

聽筒裏傳來嘟嘟聲音,言不喜恍若被雷劈在原地,渾身血液都涼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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