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樹木花草覆蓋，惹來很多探奇的小孩子。但是如今剛剛春寒，雖然桃樹開始慢慢長出花苞，但是整體看來還只是一片光禿禿灰溜溜的樣子。雨晴怕楊子軒走得累了，便沒有上去，只在山下尋個光滑的地方坐了下來。

“雨晴，其實這幾天我一直有話想跟你說呢。”坐定後，楊子軒緩緩的開口。

“是嗎？我已經知道你的意思了，以後不會再說些不知輕重的話了。”雨晴近日躲他只是因為那天自己表白之後有些尴尬，并沒有怨恨他的意思。

“我知道你怎麽想，但是先聽我說。”楊子軒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他停下來想了想，才接着說下去。“雨晴，說實話，我對你并不是一點感覺沒有，我想你也知道。但是我不能跟你這麽說，這樣很不負責任，因為我不能跟你承諾什麽。你知道，我的承諾都給了俞揚。你還記得咖啡館裏你怎麽說的嗎？你說也許等着等着就發現自己堅守住了呢。我想那麽做，我想等他，所以我不能接受你，不能喜歡你，因為我更愛她。

你一直以來為我做這麽多事情，雖然是我媽雇你來的，但你所做的已經遠遠超過那些了，你知道我一直很感激你，感激到任何語言和行動都沒有辦法表達。所以，我想，我是因為非常非常感激你但是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才會喜歡你。當然，你很善良，也很可愛，但是我對你的感激之情太過強烈，遠遠多過喜歡，就算我接受了你，做你的男朋友，那也是極端不負責任的，我不能那麽做。

我知道文瑞只是你的借口，是你曾經為了化解我和俞揚的矛盾的借口，但是我希望你不會需要這些借口。你可以坦坦蕩蕩的面對我，我也希望坦坦蕩蕩的面對你。我們都有一點互相喜歡，但是，我們不能在一起。我心裏有愛情，有一個沒辦法不愛的人，你也會有的，會有一個你很愛他他也愛你的人，那個人不會是像我這樣，像我這樣對你充滿感激和愧疚之情的人，那個人一定會是純粹的對你只有愛情的人，你一定要找到這樣的人，知道嗎？

雖然如此，我們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不，是很好很好的家人。對我來說，我會把你當成我的親妹妹，你也把我當成你的哥哥吧。你不是說，你只有弟弟，沒有哥哥，所以很想知道被哥哥疼是什麽樣嗎？你以後可以對我撒嬌，可以對我哭，可以對我抱怨男生，可以對我做一切妹妹可以對哥哥做的事，好嗎？”

楊子軒緩緩的說，他心裏藏了很久的話，藏了很多的話，終于有機會都說出來了，一口氣都說出來了。方雨晴靜靜地聽着，有的時候她會扭頭看着望着遠處的麥苗對她說話的楊子軒，更多的時候她也只是望向遠處的麥苗。這些話，她似乎早就聽他說過一樣，卻又明明是第一次聽他說。早就知道他喜歡她，卻第一次聽他說有點喜歡她。早就知道他把她當妹妹，卻第一次聽他說可以對他做所有妹妹可以對哥哥做的事。早就知道他會等俞揚，卻第一次聽他說他會等俞揚。

漸漸地，方雨晴聽出了淚花，她靜靜的任眼淚留下來，卻不抽泣，怕打斷楊子軒的思路。等他都說完，等他們都安靜了好一會，思考了好一會，她輕輕的擦掉臉上的淚水，故作調皮地對他說：“我以前不是愛哭的人，可是認識你之後好像眼淚變多了，可能真的很有兄妹緣呢。”

這樣也很好啊，做不成情人，就做兄妹，自己就有一個會疼自己會容忍自己任性的哥哥了。“我會争取做一個事故不斷的妹妹，好讓你這個哥哥好好表現。”她也會做一個很好很好的妹妹，會幫哥哥把腿治好，會幫嫂子守着哥哥，會看着他們再在一起，看着他們結婚，看着他們幸福的生活下去。雨晴暗暗許諾。

《我只在乎你》的音樂響起，雨晴拿出手機，原來是小白的電話。她站起身，按下接聽鍵，走開一些。楊子軒看着打電話的方雨晴的聲音，感覺心裏長久的壓着的一塊大石頭終于放下了，那是那些他要對她說的話，那些話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堆積在他心裏，卻總也找不到機會跟她說，今天總算說出來，他現在可以純粹的看看那些田間墨綠的麥苗了。

雨晴打完電話，皺着眉頭回來，“小白說他外公要我明天自己再去一趟，說要考驗我，不知道在搞什麽鬼。”“考驗你？這老頭真是讓人摸不透，他是要考驗你治病的誠意嗎？那不是要考驗我才對嗎？”楊子軒也感到很奇怪。

“不管了！還是好好看看這些麥苗吧，它們可是了不起的角色呢。一整個漫長的冬天，人和動物都躲在溫暖的家裏，可是它們呢，卻常常是裹在厚厚的雪裏。在我們看來，這些小東西在冬天幾乎是不會生長的，它們只是那麽堅挺着度過冬天，等到冬天過去天氣暖和起來，它們才會開始生長，結出一粒粒的麥子，長出沉甸甸的穗子。很了不起吧。但是我覺得在最冷的冬天，在冰雪覆蓋着的時候，它們的根，一定在底下拼命的生長呢，一定是這樣。”

方雨晴從來都很佩服這些麥子。在她看來，只有它們以幼小的身軀，飽和的墨綠，迎接并享受着冬天。只有它們，在寒冷的冬天汲取着雪水的力量，然後在溫暖到來的時候生長結果。只有它們，會在最艱難的時候孜孜不倦的汲取着生長的養分，會為了活下去蟄伏半生。它們，是真正的厚積薄發，是真正為了生命在拼搏的家夥。

第三十一節 郁悶的第一個月

更新時間2011-9-26 9:35:50 字數：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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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你的意思是要我給你當傭人啊？”方雨晴沒想到白老頭這麽過分，昨天小白跟她說白老頭要考驗她，結果今天老頭竟然跟她說，在他給楊子軒治病期間，讓她幫她跟他買藥采藥處理藥材，還要給他喂雞喂鴨照顧他那些祖宗，還要給他做飯，甚至他田裏的活也要由她來做，當然楊子軒住在這裏還是要由她來照顧的。怎麽可以這樣？當然不可以這樣！這也太欺負人了，這個老頭子！

方雨晴氣的在白家院子裏暴走起來，那白老頭卻搖頭晃腦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小白看着快要發飙的方雨晴，連忙從小板凳上站起來一個跨步上去把她拉到一邊，對她嘀咕道：“你聽我說，其實沒有多少活的。楊子軒住在這裏的話，飯你反正都要做，多做出他的一份就成了。藥什麽的，你幫忙也是應該的。至于雞鴨喂起來很容易的，而且老頭只有半畝地，種點藥材和蔬菜，不會很重的，而且他那些藥材他寶貝的很，到頭來還是他自己做的多。而且，我會幫你的，沒關系的。”

方雨晴聽小白這麽一說，感覺似乎确實沒那麽可怕，但是看白老頭一臉逗你玩的神情，就很是不悅。小白忙解釋說，他平時就是這種怪脾氣，不是針對雨晴的。雨晴為了給楊子軒治腿，又看在小白這麽幫自己的份上，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她其實怕的是這老頭以後會搞出什麽花樣，實在不想跟他住在一個院子裏，想想就覺得十分可怕。

小白送雨晴出門的時候，一臉可惜的對她說：“你竟然沒有穿那件軍大衣！”

“我尊重他才會穿得這麽正式！”雨晴故意提高音量，實際是要說給屋裏那個老頭子說的，看你羞不羞。

“不過你穿那件軍大衣比這件呢子大衣要可愛多了！”小白意味深長的說。

“你有病吧。”真是奇怪，這年頭，還有人愛好軍大衣女孩。她不想聽他胡扯，騎上車回家了。

回到家裏報告了這個好消息，大家又是一陣歡喜。只是方媽媽有些猶豫，拉着雨晴到一邊說：“非得要你跟着去照顧嗎？楊家就不能派個人來。”

“媽，幫人幫到底嘛。而且白老頭點名要我去的呀。”

“可是，你一個姑娘家，怎麽能去照顧他們兩個男人呢。反正我不同意你去。”方媽媽也固執起來。

“哎呀媽媽，這是救人的好事，您別這麽死板。”

“我死板？”方媽媽很不滿，一向保守的要死的女兒說自己死板，“你去挨家挨戶的問去，哪個媽媽能答應這樣的事？你能找到一個，我就放你去。”

“可是，說不定白老三會教我中醫呢。”雨晴其實對中醫沒什麽興趣，不過如果能因此得到媽媽同意的話。

“這套哄你爸去，我說了不行。楊家實在沒人過來，我替你去照顧他。”方媽媽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