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害怕死亡嗎?

“我渴望在陽光下得到救贖,可是陽光照到的地方一定會有陰影。”

當死亡來臨的那一刻,你會害怕嗎?

這個念頭在唐溪的腦海裏出現過無數次,每次它都像幽靈一樣在她閉上眼睛的瞬間占據全部的思維。

唐溪讨厭被動,更讨厭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畢竟去想還沒有發生的事情簡直是在浪費時間,她總是這麽自以為是。

不過偶爾,也僅僅是偶爾,在她心情還不錯的時候,她會幻想那是一種什麽感覺。

那感覺就像身體在某一瞬間突然變重了,然後不斷下沉。她拼命往上爬,偏偏手腳怎麽都不聽使喚。

她試圖掙紮,但并沒有起到作用,那副僵硬的軀殼猶如命運的提線木偶,痛苦的窒息感就這樣從五官逐漸蔓延到她的每一根神經。

她似乎感受到死亡的氣息離她很近,近到讓她懷疑此時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她也許,真的死了。

“唐溪……”

“唐溪……”

“唐溪……”

是誰在喊她?

黑暗中,她被一股力量包圍了。

她吃力地撐開眼皮,微弱的光芒溜進來刺痛了她的瞳孔,她猛然從魔怔裏驚醒。在波光搖曳的水面下,有個人正在拼盡全力向她靠近。

所有的意識仿佛回光返照般在剎那間變得清晰起來,她看仔細了對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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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她的男孩來保護世界了。

顧津南慢慢把唐溪帶到泳池邊,他浮出水面胡亂拭了把臉上的水跡,對圍觀的人喊道:“別愣着了,過來搭把手。”

離游泳課結束還有不到五分鐘的時間,為了不在更衣室裏搶那幾個淋浴蓬頭,上課的人都先後走得差不多了,就連老師都興致平平地往外走了。

何予柔會留在這裏并不是因為她有多喜歡游泳,而是她不想在更衣室和別人“坦誠相見”。

自從十一歲她的身體像打了雞血一樣瘋狂發育以後,前凸後翹的火辣身材一度給她帶來了不少的麻煩,清純的臉蛋配上魔鬼的身材确實讓人想入非非。

但可笑的是,何予柔的性子完全應了那句人如其名,不僅柔弱還膽小,随便調戲她兩句都能讓她吓到臉色發白。顧津南的好兄弟李大信常常嘲笑她,說她就是一個草包,白白浪費一副好皮囊。

何予柔搓了搓凍得發紅的雙手,小心翼翼扶着唐溪的肩膀。

她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着唐溪,那張巴掌大的臉龐總是挂着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表情。或許除了顧津南,沒有任何人能夠讓她放松戒備,而此時她的惶恐與不安在她不停顫抖的睫毛上展露無遺,想不到她也會在人前表現出這麽脆弱的一面。

何予柔暗自松了口氣,幸好她沒有提前離開,倒不是為了幸災樂禍。雖然她和唐溪住在一個宿舍裏,但她們說過的話屈指可數。

唐溪和顧津南都是本市的學生,平常基本是學校宿舍和家裏兩頭住,加上她的存在感在唐溪冷硬的氣場面前實在太弱了,所以她們的交流少之又少。

“剛才的事,謝謝你。”顧津南擡手一撐跳上岸,然後把唐溪緊緊抱在懷裏,他朝何予柔颔首笑了笑。

這個女生他見過幾次,印象不深,只知道是唐溪的室友,雖然和她談不上認識,但她的事跡從李大信嘴裏聽過一些。無非是他們男生關起門來喜歡探讨的八卦。

顧津南沒想到她會直接穿着泳衣沖進男更衣室求救,如果不是他早早就坐在冷板凳上等唐溪下課,那後果真不敢想。

他下意識收緊了臂彎,唐溪把頭埋在他胸前,想來還是驚魂未定,他看了眼唐溪,又對何予柔道了謝,“她沒事了,天氣冷,你先走吧!”

何予柔咬唇,她猜顧津南并不希望自己杵在原地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更重要的是,顧津南知道唐溪不願意讓別人看到她狼狽的樣子。

“那你……好好照顧她。”何予柔輕輕嘟哝了句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今年冬天真冷啊!

她邊走邊想,這個季節的游泳課居然沒有男生選。她之所以孤注一擲去男更衣室是賭老師的動作沒那麽快,現在這個結果雖然賭輸了,但輸給愛情也不算丢臉。

“她已經走了。”顧津南拍了拍唐溪的後背,他仔細盯着她檢查了一遍,“你感覺怎麽樣,還好嗎?”

唐溪側身望向泳池底部的藍色小磚,因為劇烈掙紮的關系,頭發從泳帽裏跑出來濕答答地垂在耳邊,水順着她的下巴滴落在黑色的泳衣上像陰影一樣消失了。

她差一點,就在那個地方死掉。

唐溪合眼将恐懼鎖在裏面,這三年來她無法忽視的那個問題已經有了答案。

死亡——沒有人會不害怕吧!

“你怎麽會在這兒?”過了好一會她才聽見自己的聲音。

顧津南肩膀一耷,就在幾分鐘前他緊張得心髒都漏跳了幾拍,這會聽到唐溪專屬的漠然語氣竟覺得十分親切。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游泳不差的,剛剛在水裏是怎麽回事?”

“翹課了?”唐溪面無表情地眨了眨眼。

顧津南皺眉,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僵持了片刻,最後他嘆息道:“今天格外冷,我想讓你游泳課一結束就能喝到熱牛奶。”他攤攤手,指了指沉在水下的白色盒子。

聞言,唐溪沉思了幾秒。随後她倚着顧津南的胳膊借力站了起來,“我去換衣服。”

“唐溪!”顧津南在身後叫住她,“你要對我負責。”

唐溪轉身,微側的腦袋顯然打滿了黑人問號。

“你讓我有挫敗感。”顧津南把不被女朋友重視的委屈表現得淋漓盡致,“通常這種劫後重生,不對,是英雄救美的高光時刻,女朋友不都應該求抱抱求親親之類的嗎?”

唐溪緊繃的神經因為顧津南裝模作樣的語氣終于稍稍放松下來。她往回走了兩步,在顧津南恍惚的片刻踮起腳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她舔舔自己的唇瓣,是她留戀的溫度。

顧津南詫異地看着她走進更衣室,然後聽到她不緊不慢的聲音傳來:“我沒事,之前大概是……腿抽筋了。”

大概?

顧津南還沉浸在甜蜜裏也沒有細究她話中的不妥。在這段戀愛關系裏,她真是難得主動,顧津南意猶未盡地摸了摸嘴唇,眼角蕩漾着笑意,整個人就像冬日裏的暖陽。

唐溪打開淋浴噴頭,水流舒緩地劃過她身上的每寸肌膚,周圍升起的熱氣讓她對這個世界徒增眷戀。哪怕她一度認為世界抛棄了她,可是顧津南出現了,他像一股春風拂過心田,讓她冰冷的生命在不知不覺中有了期待。

也許,愛情對她而言就是為了教會她選擇。

從最初的無動于衷,一步一步堅持到現在,愛與被愛的比例早已分不清了。

唐溪一直都是理智至上,顧津南追她的時候說過很多好聽的話,每次她都會駐足聽完,然後在他明媚的笑容裏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之所以選擇洗耳恭聽,是因為她喜歡顧津南毫無保留的笑容,那雙清透的眼眸讓她感到愉悅,關于這一點,她從未隐藏。

唐溪記得那是夏日的一個午後,她躺在操場的草地上無所事事。原本一節高數課的老師臨時請了假,沒人願意留在教室幹等鈴聲,老師前腳剛走,她率先抱着書本從後門撤了。

顧津南似乎總有辦法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她躺下沒過幾分鐘,顧津南就躺在了她身旁。

“今天晴空萬裏,适合翹課。”顧津南語氣輕快。

唐溪神色自若,她扭頭看了眼,顧津南穿了一件白T恤,衣服上畫着一只憨憨的龍貓。

她沒有說話,繼續轉過頭無所事事。

對于她的沉默,顧津南可謂司空見慣。他側過身面朝唐溪,鄭重其事地問了一個他好奇很久的問題,雖然他并沒有指望唐溪會回答。

“你為什麽那麽喜歡曬太陽?”在他印象裏,女生都是怕被曬黑的,像這樣的毒日頭,她們各個避之不及,唯獨唐溪。

原本閉目養神的唐溪忽然睜開眼,她的表情讓顧津南産生一種錯覺,她真的有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就在他以為搭讪又要無疾而終的時候,她開口了。

“我怕冷。”

“那真的太好了。”顧津南坐起來,擋住了一部分陽光。

唐溪下意識地蹙眉,為自己被迫躺在陰影裏感到不滿。

“你怕冷,我體熱,我們簡直就是天生一對。”說完,顧津南露出一排明晃晃的牙齒,那肆意張揚的笑臉仿佛在慶祝他終于得償所願,他等說這句話鋪墊了很久。

那是唐溪第一次仔細打量顧津南,因為他的話很有價值,也不僅僅如此,他笑起來會讓她有種沐浴陽光的錯覺,即便她當時身處陰影,即便她知道是假的,但她并不排斥。

畢竟,她那麽渴望在陽光下得到救贖。

唐溪利落地換上衣服,臨走前又往游泳池的方向深深凝望了一眼。

她并不是故意無視顧津南的問題,而是那一瞬間她大腦一片空白,除了萦繞在心中的恐懼在提醒她剛剛發生的事,她竟然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會沉在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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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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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暗戀文《淺淺如聲》

*向淺歌x周逸

*以暗戀之名,雙向奔赴

周逸生來就帶着耀眼的光環,頂着華大校董少爺的頭銜,在學校随性張揚地活着;向淺歌截然相反,因為一次意外導致她無法發聲,無論世界多麽紛擾,她永遠是人群裏最沉默的那個。

他有慵懶勾人的眼神,而她只有淺淺笑意。

他的身邊總是繁花似錦,可她習慣了仰望星空,用最隐蔽的方式。

他流連花叢卻從不付出真心,而她的喜歡不似驕陽熱烈,卻似細雨一寸一寸潤進心田。

那次夏令營讓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周逸不慎滑落山坡,是她找到了他,也是她時隔多年以後第一次開口說話,只為了救他。

可是……他卻認錯了人。他說,他從來沒聽過這麽婉轉的聲音,就像一股清泉讓他忘記不開心的事。

就在她以為她要永遠站在角落尋找星光的時候,他又突然将她堵在天臺上。

“你知道騙我是要付出代價的嗎?”他的眼底仍是不痛不癢的調笑,唯有桀骜的話和女孩頭上的絲帶一起在風中飄搖。

“我知道。”

她淺淺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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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圈文《我的病人是大明星》

可甜可鹽VS霸道溫柔

安以清十九歲參加選秀綜藝,成團出道之後她的星路并不平坦,于是安婕出現了。粉絲都說安以清甜美可愛,唱跳俱佳,但是沒有人知道,她僞裝成安婕的時候有多酷飒,喜歡打抱不平,鋤強扶弱不在話下。

莫少知是啓明醫院的醫生,也是醫院董事的繼承人。自從安以清搬家跟他做了鄰居之後,他的生活再也沒有平靜過。

小劇場(一)

某天莫少知夜班回來,電梯裏偶遇安以清。

安以清:“聽說你是醫生?”

莫少知:“你明知故問。”

安以清把胳膊一伸,攔住去路。

安以清:“我受傷了,你要對病人負責。”

莫少知:“你這是求人的态度?”

安以清直接壁咚莫少知,眼神清冽,“行還是不行?”

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莫少知扶住她的纖腰往懷裏一帶:“必須行。”

小劇場(二)

安以清要參加一檔野外求生的綜藝節目,公司請莫少知教女團一些急救知識。

莫少知認出安以清,一個勁地抛媚眼試探,安以清除了表現得清純又無辜,對他沒有任何其他想法。

終于在他第三次喊她上前給衆人做綁繃帶示範的時候,安以清楚楚可憐地戳了戳他的手臂,“我學會了。”

莫少知:“你确定?”

安以清:“我确定。”

莫少知:“那我當傷員,你示範一遍看看。”

安以清感覺自己被職場性騷擾了,她反手就想把繃帶甩他臉上,結果莫少知預判成功,她的手腕被他抓在手心,“小野貓,你的甜美可愛果然都是裝出來的。”

安以清一臉莫名其妙,“明明你在耍無賴,反倒說我的不是,大叔,我們認識嗎?”

喲,翻臉不認人啊,有意思,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莫少知聳聳肩:“不認識,但是我認識……你肩膀上還纏着的繃帶。”

安以清臉色瞬息萬變,你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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