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很害羞他勾引似的:“你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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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跟這位神秘的雇主,約在周六下午四點見面。

入冬之後,北京日頭落得特別早,再晚,天就會開始黑。

她将商泊帆的行程定在了上午:“只是幫忙看看方案,應該不會太久?”

商泊帆覺得也是:“是吧,甚至趕得上回學校吃個午飯。”

結果完全不是這樣。

別說回學校吃午飯了,孟昭不懂怎麽現在求婚也能搞出這麽多亂七八糟的花頭,幾個人從早聊到晚,等她回過神,就已經快三點了。

趙桑桑男朋友叫程承,其實跟孟昭算得上舊識。

高一那年趙桑桑坐孟昭旁邊,這男生就在他們隔壁班,課間和午休,孟昭撞見過好幾次他來找趙桑桑,個子很高很清爽的一個男生,家世履歷漂亮得不得了,放在那屆新生裏也很惹眼。

只不過孟昭不算那一夥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跟他們始終隔着一層,沒混到特別特別熟。

看這個方案,他不止叫了商泊帆和孟昭,還叫了另外幾個哥們兒。

沒誰給出什麽确鑿的意見,到了三點,孟昭坐不住:“不好意思,我四點還有事,能先走嗎?”

程承沒說話,旁邊一個男生看她一眼,轉頭低聲問了句:“這誰啊?”

另一個人應他:“不知道,承哥朋友吧可能是。”

前頭提問的男生嘀咕:“承哥還有這麽好看的朋友呢?”

程承擡起頭,目光從眼鏡鏡片後面投過來:“辛苦了,應該沒什麽事了,你先去吧。等定下來,我跟你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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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匆匆點頭:“好。”

她跟商泊帆簡單告了個別,拎起包就走了。

一群男生坐在原地,中間有個人還挺感興趣:“她剛剛怎麽坐在那麽邊緣的地方?我都沒看見。承哥太不夠意思了,有這麽好看的朋友,都不介紹給我們。”

一票人:“就是就是。”

程承笑了:“告訴你們,你們也拿不下她。”

其他人問:“怎麽?”

程承兩只手比了個數字:“她前男友的身價,這個數。”

席間一時靜默,連商泊帆也呆了呆。

程承重新拿起方案冊子:“幹正事兒吧,朋友們。”

從西城出發,趕到東城,就已經四點出頭。

地鐵站離那位神秘雇主的住處還有一段距離,這時間撞上晚高峰,孟昭只能步行。

等她走到鉑悅府附近,正正四點半。

秘書小姐在電話裏安慰她:“沒事,遲到一會兒也沒關系。雇主在家,我發樓棟和大門密碼給你,你可以直接進去。”

孟昭連聲道謝。

走到門口,警衛放行,她來到樓下,才暈暈乎乎意識到:怎麽直接把大門密碼給她了,她不是應該敲門進屋嗎?

留言給秘書小姐,秘書小姐秒回:【老板很害羞,不會自己動手開門的。】

孟昭:“……”

行吧。

都走到這兒了,也很難不進去。

她挂斷電話,走進電梯直達高層,轎廂裏就她一個人,四下靜悄悄,金色光芒無聲垂落。

須臾抵達,這小區全是超大平層,一梯一戶。

她按照門牌號,找到地方,輸入密碼。

門鎖“嗞——”一身響。

孟昭:“……”

還真開了。

她沒有立刻進門,稍稍将門推開了點縫隙,很客氣地,揚聲問:“你好,請問有人在家嗎?”

室內安安靜靜,沒有動靜。

她垂眼,看看門口的金屬小鞋架——架子上放着一雙皮鞋和若幹雙各種季節的拖鞋,不知道主人會穿走哪一雙,就難以通過拖鞋,辨認他在不在家。

她深吸一口氣,大喊:“你好!請問有人在家嗎!”

空氣中靜默三秒,裏頭突然傳出點動靜。

聽起來像是浴室的門鎖,由內打開,發出輕微的“咔噠”聲。

接着有人穿涼拖鞋踩在了硬而光潔的地板上,拖着水漬行走,姿态慵懶,不疾不徐。

孟昭松一口氣,推門走進來。

但就站在玄關,也沒往裏去。

這房間看起來挺大,一眼掃過去,能看到開放的客廳和半開放的廚房,以及通往幾個房間的小道。

室內整體軟裝相當現代,主色調只有黑、白、灰以及淺淺的米色,有點冷淡。

巨大的落地窗下,是國貿車水馬龍的街,夕陽西下,這條街直直從東三環通向西單。

那個腳步聲突然停下了。

孟昭回過神,判斷不了主人在哪兒,有點蒙。

她只能繼續試探:“你好,我是你秘書小姐叫來的……呃,你,在家裏嗎?如果在,方不方便露個面?”

靜默。

非常明顯,且漫長的,靜默。

她幾乎覺得,對方是不是在走到門口的路上死了。

孟昭突然想起,趙桑桑和那位秘書都說雇主內向害羞甚至社恐……

她于是又換了個措辭:“或者,我們隔着門交流也可以……”

很久很久,小走廊裏重新響起腳步聲。

還是挺慢的,但其實也就兩步。

近乎有些懶洋洋地,停在走廊邊。

下一秒,她聽見一個特別特別低的男聲,情緒莫辨道:“嗯,我露面了。”

孟昭猝然擡起頭。

太陽剛剛開始落山的時刻,據說是一天之中光線最适合攝影的時段。

城市半邊天空都被漸變的夕光浸透,一束束光線穿過透亮的落地窗投射進來,在地板上留下明亮的痕跡。

男人個子很高,抱着手肘靠在走廊邊,穿一件白色的浴袍。

腰帶沒系緊,松松垮垮地,露出大片胸膛。

大概剛洗完澡,頭發還濕漉漉的,水珠一滴一滴地,順着黑色的發尾滴落,有些落在領子,有些順着落到胸膛。

孟昭屏住呼吸。

沉默的空間內。

謝長晝散漫地低頭,不緊不慢,拉了拉松得有點過分的領子。

他意味不明,勾引似的,說:“你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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