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入甕（下）
包間內光線昏暗四周的陳設冷硬又奢靡, 袁唯揚靠近的時候希恬能聞到他身上很清晰的煙草氣息，味道并不重但希恬一向不喜這個味道，因此表情越發冷淡視線直直看向對方的時候也懶得遮掩,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再開口，希恬清楚的看到袁唯揚眼裏的興味愈發的濃, 甚至還有幾分對捕獲心儀獵物的短暫滿足感。
沉默中袁唯揚朝希恬漫步靠近, 不疾不徐的樣子看起來猶如猛獸正在思考如何對狩獵到的食物下嘴。
直到希恬後背抵上冰冷的金屬門下意識的發出瑟縮他都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袁唯揚将人困自己胸前伸手去描繪對方的五官，冷硬的手指從希恬飽滿的額頭一路向下短暫在側臉摩挲停留了片刻，似乎是對指尖微涼的肌膚有些愛不釋手。
直到勾起希恬的下巴看着她輕輕阖動的睫毛袁唯揚才反應過來為什麽自己始終覺得有些不對。
這雙眼睛，實在是太沉靜了, 從始至終都沒有多餘的情緒起伏，這叫他很不喜歡, 不過倒也不急, 自己有的是時間按自己喜好的樣子去塑造。
“以後跟着我，你身上的秘密我可以不問，你身後的問題我替你解決幹淨，怎麽樣？”
袁唯揚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牢牢盯着希恬, 看着像是對她的反應抱有極大的期待。
“袁先生就這點追求？原來也不過如此。”
見希恬絲毫不掩飾表現出對自己極大的嫌棄，這讓他的興趣更大了些。
“看來顧小姐有高見？”
袁唯揚心情頗好的打量希恬, 說話的時候表情愉悅語氣裏還帶了點笑意。
“高見倒是沒有，不過是想提醒袁先生一句, 現在已經不流行你這種霸總式的示好了，多少有點油膩和您的身份不太匹配。”
希恬邊說邊将對方推開袁唯揚這次倒也乖覺, 順勢就退開了，兩人間的距離拉開後沒了近在咫尺的煙草味希恬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些。
“看不出來顧小姐原來喜歡刺激的？”
“狩獵嘛？享受的不就是個過程？像袁先生這樣上來就直球出擊難免少點樂趣，不是嗎？”
仿佛是被希恬的話取悅, 袁唯揚這次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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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或許自己還是低估了她，短暫的接觸讓他清晰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比自己預期的來的有意思的多。
對方雖然還稍顯稚嫩但放手一搏未必不能和自己來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這讓袁唯揚很期待。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不送。”
袁唯揚雖然嘴上說着不送到底還是叫了人進來把希恬安全送出“沉醉”，魚龍混雜的地方小狐貍落單難保不遭人觊觎。
***
蕭君恒找到尹閃閃的時候對方已經醉的有些不省人事，正被人拉着要被帶走，蕭君恒上前阻攔對方不但不怵還立刻就招呼了幾個人試圖對他進行圍毆。
蕭君恒正憋着一股無名火無處發洩，見對方撞到槍口上下手難免重了些，還是保衛發現不對及時上前制止才沒鬧出大動靜。
蕭君恒有些惱火帶着尹閃閃一路快步走出酒吧，直到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痛呼他才停下來看向身後的人。
剛才和人争執的時候有人打碎酒瓶子，尹閃閃不小心被碎片劃傷，這會兒被冷風一吹本來就是裝醉的人意識更加清醒，手上傳來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見蕭君恒在自己出聲後停下腳步此刻正轉頭看着自己，尹閃閃心裏既有些後怕又微微覺得有些甜蜜。
杜蕊提議她通過買醉測試蕭君恒對自己的感情的時候她其實猶豫過的，但最終還是被說服跟着杜蕊來了酒吧，剛走進來的時候她就有些後悔了，但在杜蕊的勸說下喝了點酒微醺後漸漸膽子也大了起來。
直到杜蕊用她的手機給蕭君恒打電話，尹閃閃眼睜睜看着杜蕊當着意識清醒的自己滿口胡鄒，完了将手機還給自己的時候還沖自己笑的志得意滿，讓她安心等着就行，還說蕭君恒聽說她出事了很着急正在往這邊趕。
自從杜蕊打完電話後尹閃閃就有些坐立不安，直到看到蕭君恒的身影，尹閃閃連忙配合着杜蕊安排的人手做出一副意識不清的樣子。
其實她心裏是很緊張的，甚至一度想撂挑子不幹，但看着蕭君恒冷臉朝自己走來那一刻，她突然就不緊張了，甚至隐隐還有些高興，她已經很久沒見過蕭君恒明明關心自己卻又冷着臉幫自己處理麻煩的樣子。
見蕭君恒一言不發的看着自己尹閃閃只當他是和以前一樣等着自己先服軟，既然他肯為了自己趕過來說明自己在他心裏還是有位置的，接下來只要自己先低頭道歉再向他解釋一下原委，兩人就能如以往的每一次争吵一樣重歸于好。
“阿恒我…”
“尹閃閃你逾距了，以後不要再做這種挑戰別人耐心的事，認清身份安分守己才是你該做的事情。”
像是終于失去了耐心蕭君恒不耐煩的出聲，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疾言厲色和尹閃閃說話，聲音平靜卻透着濃濃的不耐與厭煩。
尹閃閃覺得自己整個人瞬間如墜冰窖，她張了張嘴試圖去說些什麽卻沒能發出聲音。
“阿恒我…”
蕭君恒的電話鈴聲再次打斷尹閃閃，不知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蕭君恒的臉色變得有些着急，他轉頭看向尹閃閃身後頓時臉色變的極為難看。
顧希恬人呢？她沒有一直跟在自己身後嗎？
“怎…怎麽了嗎？”察覺到蕭君恒的不對勁尹閃閃開口問到。
蕭君恒沒有理會尹閃閃而是直接把電話打給江舒陽，快速和對方交代了幾句就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見尹閃閃還愣在原地有些不耐煩的沖她開口：
“上車，和我一塊去醫院。”
蕭君恒的聲音把尹閃閃從失神的狀态中拉回來，她機械的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直到車子開動都沒能從剛才那通電話的震驚中走出來。
顧希恬也來了？而且對方還和君恒走散了？為了她君恒甚至特地打電話給舒陽讓他…
顧希恬已經這麽重要了嗎？
不…
尹閃閃的視線轉向車窗外快速倒退的景物，至少自己還是比顧希恬重要的，即使君恒再着急也沒丢下自己還親自帶着自己去醫院，這就夠了。
對，這就夠了。
只要自己還是最重要的那一個，尹閃閃覺得自己可以适當大方一點。
即使心裏有着說不出的難受但她依舊堅定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那個，也只有這樣她那早已潰不成軍的心防才能不徹底崩塌。
***
兩人到了醫院後尹閃閃才知道剛才蕭君恒之所以臉色那麽着急，原來是蕭老爺子舊疾複發被緊急送來醫院，這會兒蕭家人都在醫院急救室外頭等着，江晚晴見到跟在蕭君恒身後的尹閃閃臉色有些難看。
這會兒情況情急也沒人想起希恬的存在，蕭君恒讓尹閃閃跟着護士先去包紮傷口自己則陪着蕭父蕭母一塊等在搶救室門外。
蕭老爺子生死未蔔的躺在裏面，即便給他配備的都是最頂尖的醫護衆人也沒法感到片刻的輕松，氣氛有些凝重，但蕭君恒的心思卻沒法定下來，他很清楚自己是怎麽一回事，也正因為足夠清醒他才更加煩躁。
自小教導自己的爺爺正在被搶救可自己的心思居然全都跑到了顧希恬身上，長久沒有得到江舒陽的回信他心底的焦灼也越來越嚴重，他有些怕顧希恬出事，那樣複雜的地方…
蕭君恒有些後悔自己在車庫的時候不該一時心軟，不忍讓她重返回去把人帶了出來，更後悔自己急着解決麻煩沒有及時顧及身後的人是否還跟着自己。
其實這次他完全可以不用自己回來，但離開的那些日子裏顧希恬就像個無處不在的影子，幾乎每一天都在以一種自己意想不到的方式讓自己想起她。
他很清楚自己給她發的那些表面上是為了給她學業解惑的郵件，自己有多盼着對方回複，即便內容稀松平常客氣的不得了他也每每看的很仔細。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甚至不能保證自己不會離開醫院親自去找人。
他很清楚自己對顧希恬的感情很早就發生了變質，他為她動了心，可正是因為看的清楚明白他才越發厭棄這樣的自己，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喜歡上這樣一個市儈庸俗的女生。
然而他無論如何也沒法否認他也來越容易失控了…
可他蕭君恒的人生不該有這樣的羁絆，他的妻子可以是驕縱的豪門千金也可以是平庸路人，什麽樣的都行唯獨不可以自己無法完全掌控的，既聰明又世俗的顧希恬。
這樣的人對自己的影響太大，可他每多看希恬一眼心裏的決定就跟着松動一分。
随着時間的流逝蕭君恒的臉色愈發難看，蕭川還以為兒子是在擔心蕭老爺子他走到蕭君恒邊上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給予無聲的安慰。
因為擔心蕭老爺子加上近日工作也确實疲累，蕭川一下子顯得有些憔悴，但為了不讓妻子和兒子擔心他依舊強打起精神安慰衆人。
父親的舉動放大了蕭君恒心底的愧疚，也終于徹底讓他下定決心清除掉希恬這個阻礙。
蕭家在海市雖然是豪門但父親蕭川只有守成之才，蕭家在他手裏的這些年并沒有往上走，這對于一個家族來說其實就是無形中的退步，所以蕭老爺子才會拖着病體也要親自教導蕭君恒，連帶着對連襟的江家子弟也很是關照。
蕭君恒明白蕭老爺子的打算，這是想讓蕭江兩家的下一代能攜手相互扶持，好讓兩家能長久發展下去。
按道理這樣的前提下自己的妻子人選怎麽都不該是顧希恬，可蕭老爺子似乎是想要為她破例，這樣的影響裏會帶來什麽蕭君恒很清楚。
所以…他需要盡快為成為一個沒有弱點的繼承人提前做打算。
蕭君恒的思緒被江舒陽的一通電話打斷，聽到江舒陽說宋致遠已經找到希恬并且已經把人送回家，蕭君恒并沒有多想，下意識的以為是江舒陽找宋致遠幫的忙。
而電話另一頭的江舒陽對此也沒多想，他也只當是蕭君恒通知自己的時候還通知了宋致遠。
畢竟要找人的話多找幾個幫手也正常。
***
蕭家一家子在醫院守了一宿都沒回來，天明時分搶救室的燈才熄滅，醫生走出來宣布蕭老爺子已經暫時轉危為安衆人才跟着松了口氣。
希恬在張阿姨的陪同下帶着湯水到醫院探望，見她有心江晚晴也沒精力客套，熬了一夜她也有些撐不住，丈夫還要處理後續的事情沒法休息，見兒子也是一臉疲态江晚晴有些心疼。
當希恬提出替兩人親自守着讓他們先回去休息後，江晚晴沒有拒絕，即便有其他人在但親屬也不好一個都不留，但希恬不同，她現在的身份就是蕭家的一份子，加上老爺子也是真疼她，所以由她替一會确實是最合适的，江晚晴囑咐過張阿姨等人後就催着蕭君恒先回去休息會兒。
尹閃閃的傷口疼的厲害加上一夜沒睡整個人都萎靡了不少，這會兒見衆人要離開醫院當着希恬的面她急于宣誓主權也顧不了那麽多，主動坐進了蕭君恒的車裏，後者并沒有什麽反應這才讓尹閃閃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了一點。
***
蕭家因為蕭老爺子的病情這兩天氣氛有些沉悶，不過這一切和希恬關系都不大她并沒有受到影響。
周一希恬剛到學校就發現周圍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希恬對周遭的議論視若無睹可紀欣卻坐不住了。
一見到希恬她就把人拉到了教室外面指着手機上的帖子讓她看，周六學校論壇有人匿名發了個名為《八一八睿明新晉女神那不為人知的一面》長帖，标題并沒有指名點姓但帖子的內容卻意外的勁爆。
這個帖子一氣發了數十張希恬和不同男性在不同場合的親昵照片，照片裏這些男性無一看得清正臉，不過通過身形判斷就能叫人一眼看出不是同一個人，同樣的無一例外照片上希恬的表情都拍的很清楚，叫人即便有心替她開脫都沒法訴諸于口。
帖子是周末發的因為沒人及時制止，過了一個周末已經幾乎是全校皆知甚至連周邊的學校都大家都有所耳聞。
即便已經在論壇和人大戰了幾百回合再看到帖子裏模棱兩可引導意味極強的話語，紀欣依舊氣得跳腳。
“恬恬你別擔心，這肯定是哪個紅眼病嫉妒你才p的圖片，我已經讓我哥幫忙了，等查到這個人我一定讓她當着大家的面和你道歉！”
“不用查了，這些照片都是真的，但是事實卻不是大家想的那樣，別人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我們犯不着生氣。”
畢竟這都是既定劇情，自己趕緊走完自己才能真正自由。
見紀欣氣得不輕希恬有些感動，紀欣見她不僅沒有自己想的生氣傷心甚至還能反過來安慰人，紀欣心裏的擔心稍稍減輕了些。
“不行！恬恬你就是脾氣太好了，我還就不信找不到這個躲在屏幕後面的王八蛋！你等着看吧。”
人家有心維護自己希恬自然不會拒絕對方的好意，這段時間的相處希恬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孩子雖然言行偶爾莽撞了些，脾氣也容易急躁但心裏拎得清，眼看快到上課的時間兩人打算先回教室。
結果還沒走到班上就發現女主尹閃閃氣紅了一張臉氣勢洶洶的在自己班級門口守株待兔。
見希恬出現衆人自覺給她讓出了一條道，此時尹閃閃也發現了希恬，杜蕊拉着她過來興師問罪的時候她其實也有些心虛，但這會兒見希恬不見毫無悔意甚至還能一臉平靜的無視旁人的議論，她突然就坐不住了。
杜蕊說得對，做錯事的人是她顧希恬，自己來找人不過是想問清楚她到底是什麽意思，希望她不要傷害到無辜的人辜負他們的情誼，自己并沒有做錯！
別人或許不清楚照片上那幾個男人是誰，尹閃閃卻是能認得出來的，畢竟幾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尹閃閃對他們幾個人還是很熟悉的。
“恬恬我有事找你，方便換個地方說話嗎？”
見尹閃閃做出一副為自己着想，試圖避開衆人講悄悄話的姿态，再看她來找自己鬧出的這麽大的動靜希恬差點就氣笑了。
對方什麽打着什麽主意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這邊希恬還沒做出反應紀欣卻是氣不過沖着尹閃閃怼了回去：“喪氣鬼你裝模作樣給誰看呢？有什麽話不能當衆說非得搞得見不得人似的，你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不就是為了讓大家看恬恬笑話嗎？現在如願以償獲得了大家的關注又開始惺惺作态，真惡心。”
“恬恬我們別理她，快走吧！晦氣死了！”說着紀欣拉着希恬就要往教室走。
被紀欣上來就兇了一頓尹閃閃難免有些氣結，但出于對方以往的霸道行徑她也不敢正面剛，論嘴皮子功夫她們三個都不一定比得上紀欣，加上對方的身世天然比自己更有底氣。
見尹閃閃不過是說了一句就被紀欣怼的啞口無言，這會兒連眼眶都紅了大家都對紀欣有了些不滿。
見狀，希恬拉住紀欣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這才朝尹閃閃走過去，見她直直走過來，尹閃閃的兩個朋友杜蕊和張書寧連忙把人護在身後，那架勢仿佛希恬就是洪水猛獸下一刻就會對尹閃閃發起攻擊。
結果希恬就像沒看到她們的動作一樣，并沒有對尹閃閃開口，反而是先朝着周圍聚集的同學說道：“大家都不準備回去上課嗎？如果真的對我和閃閃接下來的對話那麽好奇我也不介意被大家聽到，不過一會兒就要上課了被檢查組的老師看到大家擠作一團似乎不太好。”
見她說的坦蕩衆人即使心裏像貓爪似的好奇難耐也不好真的留下來，畢竟從小的教養都刻在了骨子裏，而且很大一部分同學對希恬的印象都很好，知道她平時脾氣溫和待人也真誠，她們都覺得這次的帖子是有人故意黑希恬，既然人家都開口了自己再留下來就是不合時宜。
希恬說完後沒多久衆人就三三兩兩的散去，即便有個別人不夠自覺的也會被同伴及時拉走，很快剛才還有些擁擠的走廊就清空了。
見人都走了尹閃閃也從兩人身後走出來，并且安慰兩人自己沒事不用擔心，見她這樣杜蕊和張書寧便也聽話的先走一步。
“現在沒人了，你想說什麽就說吧，不過得抓緊時間快上課了。”見希恬和自己說話的時候态度依舊親和沒有絲毫異樣，尹閃閃有些狐疑的看了對方一眼。
“恬恬，照片都是真的嗎？你和他們…”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後面的話尹閃閃并能順利的問出口。
“是真的，但事實不是大家想的那樣。”
見希恬果斷幹脆的承認了下來尹閃閃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躲在暗處的杜蕊和張書寧見她這樣都在暗暗着急，閃閃還是太過善良了。
“那你…你怎麽能這樣啊？怎麽能同時和他們關系這麽好？你…”尹閃閃的态度讓人看着難免有些覺得莫名其妙，但想想又能理解，大概是在替那幾個難得不忿？
“我怎麽了？什麽叫我怎麽能和他們關系這麽好？他們對我好我也真心對他們每個人有錯嗎？”
躲在暗處的紀欣絲毫不覺得希恬的話有什麽不對，沒錯啊！恬恬不過是真心對待每個人，想給每個對自己好的人回饋同等的情感價值罷了，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反倒是這個尹閃閃奇奇怪怪的，連話都說不利索含含糊糊的。
“總之你這樣就是不對的！你這樣讓阿遠、舒陽還有…還有君恒他們怎麽自處！而且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你太貪心了，做人不可以這樣的。”
“而且你如果真的珍惜別人的真心就不應該把別人送你的禮物轉手就賣掉，你這也怎麽能說是珍惜別人的真心呢？”
見尹閃閃說的越發離譜希恬像是出于好心般開口提醒她：“我為什麽會賣掉手機和禮服還有首飾，你心裏不是最清楚的嗎？畢竟手機還…”
希恬的話讓尹閃閃如遭雷擊，從剛才就一直緊握着的拳頭跟着僵住。
“就算是這樣你也應該…應該提前告訴我事實真相才對，如果我知道肯定不會同意的！”
仿佛是為了堅定自己的态度，這句話尹閃閃說的格外擲地有聲。
恬恬這麽讨人喜歡多交幾個朋友怎麽了？這尹閃閃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一天到晚就沒個清醒的時候。
這邊紀欣還在自顧吐槽就聽到希恬再次開了口：“說完了嗎？快上課了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進去了。”
說完也不去看看尹閃閃轉身叫上紀欣一起回了教室，見她這樣尹閃閃氣得眼淚直掉，看着希恬的背影小聲說道：“你怎麽可以這樣？同時和這麽多人交往糟踐別人的真心…”
後面的話實在說的太過小聲除了尹閃閃自己再沒有人能聽清楚。
***
本來因為希恬那天的态度足夠坦然，再加上紀欣找紀堯幫忙買了些水軍壓評，又發帖澄清說照片是有心人加工過的，大家對希恬平時為人也算了解，帖子關注度已經低了下去，雖然最後還是難免被人議論，但這樣的影響對希恬并不能構成威脅，用不了多久這事兒就會不了了之，畢竟臨近高考睿明的學生雖然家境都不差但也正是這樣大家的注意力主要還是在學業上。
結果剛平息了沒兩天的論壇在幾天後又爆出一條錄音，內容雖然不長卻比上次的照片帖子更勁爆。
對話內容正是那天希恬和尹閃閃在走廊裏的談話，音頻中希恬不僅承認自己同時周璇在多人中間甚至還絲毫沒有愧疚，不僅如此她還把旁人送自己的禮物轉手賣掉，這樣糟蹋別人的心意實在是不該。
一時間評論炸開了鍋，聯系上次的照片網上大家對希恬進行了一系列的口誅筆伐，尤其是錄音裏大家都清楚的知道和希恬有關的那幾個男人中就有原來睿明的校草學神和校霸。
一時之間評論腥風血雨，那些愛慕過或者追求過蕭君恒三人的女生成了攻擊希恬的主力軍，而一些異性也趁機發表一些龌龊言論看得人直犯惡心。
“虧我還覺得咱們顧女神清純不做作和其他妖豔賤貨不一樣，結果人家根本就是茶藝端水大師啊！“
“我們偉大的顧女神不過是想給身邊的每個男生一分真摯的關懷罷了，既然這樣女神你看看我行不行？”
“樓上的就別做夢了！也不看看人家魚塘裏的質量，光是身高這一項你就不過關，不過如果你財高八鬥也不是不能争取一下。”
“一人血書請求顧女神出書，我先預定一百本！”
“樓上+1”
……
面對網上的評論紀欣又急又氣，見希恬這一整天走到哪都有人議論紛紛她也顧不上別的，生怕她想不開做傷害自己的事情，一整天都緊緊跟着對方。
眼看這事兒發酵的越來越厲害，偏偏這兩天紀堯為了一個重大項目在出差自己也不好找他，紀欣整個人都暴躁了不少。
***
“一定是尹閃閃！我就知道沾上她就絕對沒好事！恬恬你別擔心我這就去找她，讓她把網上的帖子删了，本大小姐不發威她真當你是好欺負的啊？”
“氣死我了！”
原劇情中也是這樣，原主的行徑被人公布到網上後立刻被群起攻之，紀欣也是這樣為原主鳴不平，兩人在校門口遇到尹閃閃的時候，紀欣認定是尹閃閃搞的鬼兩人差點大打出手。
劇情不能不走，但也不能真的讓紀欣因為自己遭人非議，希恬正想着一會要怎麽保全對方，結果擡頭就看到紀欣依舊氣勢洶洶的朝着不遠處的尹閃閃沖了過去，見狀希恬連忙追了上去。
“尹閃閃你站住！你怎麽能這麽歹毒啊！恬恬到底哪裏對不起你啊？你竟然這麽害她！說！網上的錄音是不是你搞的鬼！”
“你瞎說什麽？她顧希恬自己不檢點被人發現和我們家閃閃有什麽關系？你自己樂意和她狼狽為奸別想着拖無辜的人下水！”
杜蕊一把拉過尹閃閃頗為強勢的和紀欣對上，她家境不錯雖然比不上紀家但也不至于像尹閃閃那樣對上紀欣就天生的氣短。
“那天談話的時候只有她和恬恬在場，總不至于是恬恬自己搞得吧？”
紀欣的話一出周圍的人頓時看尹閃閃的視線就變得詭異起來，其實他們中到現在還是有一部分人對網上的事情抱有觀望的态度，主要是希恬轉學至今的表現實在太好了，平時說話做事也沒什麽值得人诟病的，所以這事一出也不全是落井下石的人。
“你少誣賴人！如果她顧希恬自己潔身自好不做出這樣的事情又怎麽會被人抓住小尾巴？事情她自己可都承認了還有什麽好洗的？”
杜蕊毫不示弱的頂回去，見她說到了人群中又再次發出議論。
“對啊，就算是尹閃閃不地道但顧女神如果自己足夠檢點，人家也算計不到她頭上啊。”
說這話的人聲音不小，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楚，聞言也都露出贊同的神色。
紀欣氣得半死偏偏又沒有有力的證據能反擊杜蕊，要不是希恬死死拽着她差點就要動手打人了。
雙方正在争執的時候魏威的出現成功阻止了矛盾的升級，他走到希恬勉強恭敬的請希恬上車，說是家裏有急事需要她盡快回去。
見狀紀欣也不好繼續跟着，用滿是擔憂的眼神目送希恬上車後才朝着尹閃閃等人狠狠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