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端倪

旅館一樓狹窄的廚房裏, 這會兒擠着好幾個人，外頭雨勢不曾有片刻消停，水勢一度高漲, 也幸虧地勢高，這一樓的廚房才能保住, 玉池鎮地處偏僻, 即便外頭正在奮力救災，一時半刻這路也依舊難恢複。

這會兒，希恬正就着老板娘的小煤爐，耐心在熬粥，對方應該是出了高價, 老板娘自己現有的最好的食材都拿了出來。

砂鍋裏翻滾的鮮蝦生菜粥香氣四溢，蝦是前兩天河裏撈的, 養在水缸裏, 這會兒還是活的，菜也是老板娘自己種的，這樣的條件下，這些食材算不錯了。

香氣引得邊上的人, 頻頻往這邊打量，希恬并不去在意這些, 邊上一個中年女人，來回偷偷打量了希恬好一會, 終究還是沒忍住八卦的心思，開口和希恬搭話。

“你還是學生吧？怎麽一個人跑我們這兒來了？”

也不怪她好奇, 鎮子小，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張生面孔，這會兒見希恬孤身一人, 女人暗自猜測她是和家裏吵了架，鬧脾氣離家出走，對于這些家長裏短的八卦，她還是很喜歡聽的。

“是，馬上就要上大學了，我父母沒空回來，我就自己來給外婆掃墓。”

一聽希恬外婆居然是這的人，女人頓時來了勁，想着指不定拐着彎，彼此家裏以前還認識，這樣她也就敢開口問希恬要點粥，一會兒給自己小兒子吃。

“原來是大學生啊，讀書人一看就和我們不一樣，那你們家原來是哪兒的啊？玉池鎮就這麽大，說不定我還認識呢。”女人把手裏的袋裝泡面拆開，邊擠醬料包邊和希恬搭話，眼睛時不時還往砂鍋裏瞅，像是在考慮，一會自己開口該說個什麽分量，對方才會答應自己。

“我外婆原來就住下塘村，後來嫁給我外公就離開了，我也是第一次回來。”希恬對女人的小心思視而不見，見粥熬的差不多了，這才蓋上蓋子，打算一會找個東西裝着拿回去。

“下塘村啊，那離我們這兒還挺遠，我堂弟媳婦就是那的，我記得那一片都姓曹，對吧？”

聽完這話希恬眉頭微挑，不動聲色開口搭腔。

“是，我也是到了這兒才發現，每個村子都是一個姓，這倒是好區分，只要聽個姓，就知道誰和誰是親戚了。”

聽希恬這麽一說，女人笑着接話，看起來對希恬的話很是贊同。

“可不是，地方小，原來也窮，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外鄉人基本都沒有的。”說着女人像是想到了什麽，打量着希恬繼續開口。

“你這掃墓不輕松吧？好幾座連在一塊兒，你家墓地在哪兒呢？要是還沒掃，到時候你要想請人幫着除草什麽的，你和我說，我算你便宜點，你看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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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年紀輕估計也沒經驗，我和你說，你要自己去找人，肯定多要你錢的。”說着她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看着希恬，笑的不大自在。

“行啊，我正愁這事兒呢，原來還以為這墳都是一座一座單獨分開的，那天去看了一眼，荒蕪一片，靠我自己是不行了。”

“這不是圖方便嗎？掃墓的時候不用挨個地方跑，再說了，祖宗們在一塊也熱鬧不是。”

兩人正說着，見唐競走過來，他生的高大壯實，一副嚴肅的長相，見他來找希恬，方才還和希恬套近乎的人，一看唐競那架勢，便慌的走開，連要粥的事兒也忘了。

唐競走到希恬面前，态度恭敬的問她：“顧小姐，老板讓我來問問，您這邊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方才還有些吵鬧的廚房，這會兒安靜的很，幾人雖然手上都在忙自己的事，但耳朵都高高豎着，想要探聽這邊的動靜。

心裏想着事情，這會兒見到唐競，希恬便打算好人做到底，這樣才方便自己後續行事。

“來得正好，小朋友剛退了燒，我給他熬了點粥，一會兒吃完了，你們就能把他接回去了，我熬的不少，小朋友也吃不了那麽多，正好給你帶回去吧，就當是我夾着你的手，給你賠不是。”

這會兒見希恬一臉愧疚的和自己道歉，唐競也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是自己的不是，唐競本來也沒怪希恬，這會兒過來，也是想來看看廚房有什麽吃的，見希恬這有粥，當即也沒推辭，等希恬分出一部分後，便把剩下的都端走了。

***

那天看到原主爺爺顧定軍的墳墓，見四周像是被人精心打理過，希恬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去墓地之前和老板娘閑聊，對方還詢問希恬，要不要找個人幫忙，當下她不太明白，還是老板娘見她什麽都不懂，提醒她，這周邊的墓地，都是祖輩葬在同一個墳場，所以看到希恬一個人，說要去掃墓，老板娘才好心多問一句。

希恬當時就留了個心眼，并沒有直接應下，而是推說需要先去看看情況，和父母商量一下。

其實是因為原劇情中，原主一出場，就在去蕭家的路上，所以對于原主之前生活的細節，希恬是真的不清楚，那天能找到原主爺爺的墓地，還是依靠這具身體殘留的意識，加上特意打聽過才沒出錯。

希恬仔細觀察了很久，見四周草木的折枝都還很新鮮，明顯是在她來之前，剛被收拾過，原以為是海市那邊有人來過，希恬不想和對方碰上，打算盡快離開。

在走廊遇到唐競二人，希恬還以為對方是沖着自己來的，下意識就想避開，好在經過觀察，發現并不是自己想的那麽一回事。

本以為第二天就能順利返程，結果天不遂人願，也只好先耐着性子，先看情況再做打算。

出于對自身安全的考量，在唐競來找自己拿藥的時候，想着一般人發燒，難免會伴随着炎症，這個當口也不好找醫生，希恬才會額外給對方送一板消炎藥。

她仔細觀察過，唐競兩人明顯是行伍出身，而且眼神都很清正，自己讨個巧，離開的時候求對方搭個伴，坐個順風車什麽的，也算給自己多重保障，想來這樣的要求對方是不會拒絕的。

結果希恬這個念頭剛起沒多久，多方就找上門，說是自己老板想讓她幫忙照顧兒子，這個要求讓希恬心裏警鈴大作。

唐競剛一說完，希恬就直覺對方沒說實話，哪有人出門，會帶着小孩子來這種地方？

好在經過試探，發現對方确實對自己沒有惡意，不過希恬依舊沒有全然放心，但想着對方既然不是沖着自己來的，背後老板的身份看着也不一般，自己賣個人情，到時候讓他捎自己一程，也好讓自己安心一些。

希恬心下猜測，對方既然身份不一般，那這種時候，肯定不會被困在這太久，等救援開路估計還要不少時間，借着人情，走對方的通道離開，能最大程度避免和海市的人碰上。

通常這種身居高位的人，對這些小恩義，都會及時處理掉，一來這些都是小事，二來也是怕自己一個不下心，陰溝裏翻船。

雖然這件事暫時得到了解決，另一件，希恬卻一直沒法放心，總覺得這裏頭大有文章。

剛才在廚房，希恬故意勾着那個女人套話，也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原主不是顧定軍的親孫女，顧定軍的墳墓也是孤零零的，而且下塘村的人都姓曹，這一片都沒外姓人，這一切就差直白的告訴希恬，原主的身世有問題，或者說顧定軍本身有問題。

而在自己來之前去掃過墓的，如果不是海市的人，應該就是和顧定軍，或者原主有關系。

這些事她都不想摻和，更不想因此影響自己的生活，為今之計，還是要趕緊離開這裏，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減少自己的麻煩。

現在既然已經确定，唐競一行不是海市的人，那剩下的，就只要确定對方和顧定軍沒關系就行了。

希恬回到房間，她自己吃過東西後，将保溫盒放在床頭，沒多久床上的孩子就醒了。

小孩子在生病的時候本就嬌氣，一見到陌生環境，哭的更是厲害，直鬧着要找爸爸媽媽。

希恬沒什麽經驗，硬着頭皮安撫了兩句，見對方剛退燒，希恬從桌上拿了瓶水果罐頭打開，給孩子喂了兩口。

見他情緒穩定下來，希恬一邊哄着他自己喝粥，一邊試探性和對方說話。

“小朋友，可以告訴姐姐你的名字嗎？”

“我叫褚文璟，姐姐，一會我爸爸真的會來嗎？我不想在這裏了。”

剛退燒，褚文璟的嗓子還有些啞，說話的時候語氣有些委屈，眼巴巴看着希恬，模樣看起來有些可憐。

“當然可以，你乖乖吃完飯，我就送你去樓上找你爸爸。”見褚文璟吃的認真，希恬伸手撫摸他的發頂，聲音越發溫和的和他說話。

“文璟可以告訴姐姐，你為什麽會來這裏嗎？”

這兩天跟着自己叔叔，對方總也不搭理自己，一路上都不怎麽和自己說話，也不哄自己，褚文璟有些害怕，這會兒見有個漂亮姐姐陪着自己，褚文璟有些高興，也樂意和對方說話。

“來看媽媽和小姨的爺爺，叔叔說要來看媽媽的爺爺，爸爸讓我一起來，說等媽媽生下妹妹，我們一家人再一起來，我是來當急先鋒的。”希恬的手法很輕柔，褚文璟邊說話，邊忍不住拿腦袋在希恬手心蹭了蹭，他有些想媽媽了。

希恬一聽這孩子的話，就知道事情不對，怕自己反應太明顯會吓到孩子，希恬按下情緒，繼續不動聲色開口問他。

“文璟真棒！那姐姐考考文璟，看看你有沒有睡迷糊了，好嗎？”

“你考吧！我才沒有睡迷糊！”不滿漂亮姐姐看扁自己，褚文璟表現得很積極。

“那姐姐問你，媽媽的爺爺你要叫什麽啊？”

沒想到第一個問題自己就不會，褚文璟覺得自己腦子燒壞了，吓得他小嘴一撇，眼淚就要掉下來。

見狀希恬連忙安撫他，安慰道：“沒事沒事，是姐姐太着急了，我們換個簡單的問題，慢慢來，好不好？”

“文璟知道媽媽的爺爺叫什麽嗎？”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這回褚文璟幾乎是脫口而出。

“顧定軍！”

褚文璟回答完希恬的提問，還得意的沖着希恬挑了下眉，嘚瑟的樣子，仿佛剛才哭鼻子的不是自己。

一聽到原主爺爺的名字，希恬心頭就跟着狠狠一跳，事情似乎比自己預想的還複雜。

接下來希恬又打着玩游戲的幌子，變着法子從褚文璟嘴裏陸續打聽了一些消息。

見褚文璟已經有些不耐煩，希恬便停了下來，現在看來，自己既不能和唐競一行扯上關系，還得抓緊時間，盡快離開這裏。

見褚文璟已經吃的差不多，希恬領着他找到老板娘，拜托對方和自己一塊送這孩子回去。

見希恬來找自己，老板娘有些心虛，但想着自己拿了希恬500塊錢，而且只是送孩子回去，老板娘也沒推脫，陪着希恬把褚文璟送了回去。

希恬送褚文璟回去的時候，唐競不在，來開門的是另一個男人，希恬也沒多看，把孩子交給對方，和他簡單說了下孩子的情況後就離開了。

希恬剛回到房間不久，唐競找過來，表達過謝意後，對方遞給希恬一張名片，告訴她以後要是有什麽事，随時可以打上面的電話。

褚紹年。

這位，應該就是褚文璟嘴裏的叔叔了。

***

唐競再次回到888號房間，褚文璟已經被錢明志帶到隔壁去休息，見自家老板坐在桌前正翻看着什麽，唐競和對方彙報完打聽來的事情後，對方并沒有再說什麽，只是詢問了一下明天什麽時候能離開。

得到确切的答複後，見對方沒再開口，唐競便自覺離開房間。

男人倚靠在床頭手裏還拿着一疊資料，額前的頭發有些散亂，臉色也有些蒼白，往常對方行事沉穩老練，常常能讓人下意識忽略他的年齡，這會兒他的狀态很放松，和以往比起來，顯得有些青澀。

剛發過一場高燒的緣故，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恹恹的，清隽的眉眼，有着顯而易見的疲累，這段日子事情忙亂繁雜，他休息的并不好。

褚紹年翻看着手裏的一疊資料，臉上的神色有些莫測，一周前，韓征遠将這份資料給自己，事情牽扯的有些大，褚紹年才會選擇親自跑這一趟。

結果并不順利，到底還是低估了那些人的下作程度。

想起剛才唐競說的，褚紹年心下了然，知道自己是多心了，心下對這位顧小姐有些抱歉。

一開始，得知消炎藥是那位顧小姐特意給的，褚紹年有些懷疑對方的用心。

但既然對方的示好，正是自己需要的，褚紹年也不介意讓對方獲得一些合理的報酬，後來也是真的覺得，小孩子實在是麻煩，這才讓唐競去問對方，是否願意幫着照看孩子。

如果這位顧小姐真是涉世未深，樂于助人，那自然是要好好感謝人家的，如果是打着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的意圖，那就算是白忙活了。

為了避免自己誤傷無辜，褚紹年特意交代唐競，讓他對人客氣些，姿态可以放低些。

褚紹年心情并不好，雖然不至于遷怒外人，但也确實沒工夫搭理這些小事。

剛才唐競回來告訴褚紹年，這位顧小姐這次，是特意回老家來，替外婆掃墓的，雖然也姓顧，但對方外婆是地道的本地人，原來住在下塘村，姓曹，故去後想着落葉歸根，才會被送回家鄉安葬。

而且因為通訊中斷，害怕父母擔心自己，這位顧小姐還讓老板娘幫着打聽，看是否有辦法能盡快出去。

這樣看來，倒真是自己誤會了這位顧小姐，心下有些抱歉，既然是這樣，對方好歹幫了自己大忙，明天順路捎對方一程也沒什麽。

眼見自己跑這一趟，并沒能夠達成自己的目的，褚紹年心下有些煩躁，對比希恬的作為，心下對那些人越發厭惡。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希恬就随着老板娘的指示，離開了旅館。

順利坐上返程的車子後，希恬才算長松了一口氣，那天從褚文璟嘴裏得知，他爸爸叫褚紹乾，媽媽叫顧明貞，但小姨卻叫池釋顏，希恬心下有些疑惑。

再多了希恬不敢問，怕小孩子說漏嘴，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這個顧明貞如果是原主爺爺的孫女，那為什麽，原主卻一直和爺爺生活在鄉下呢？

而且，據說這個叫池釋顏的小姨，是褚文璟媽媽的親妹妹，從小也是和爺爺一起長大的。

那這個爺爺是誰？顧定軍嗎？如果是的話，那原主又是怎麽回事？如果不是，對方這次還特地來給顧定軍掃墓。

這背後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一臺大戲。

不過希恬并不想知道，來這一趟，也算是替原主和爺爺道了別，至于別的事，和她已經沒關系了。

另一邊唐競按老板的指示，一大早過來告知希恬，讓她收拾一下，晚些時候和他們一起離開。

結果敲了半天門都無人應答，還是問過老板娘才知道，對方一大早，已經先離開了，據說是害怕父母着急，這才急匆匆趕着時間走的。

唐競把老板娘的話轉達給褚紹年後，後者并沒有多說什麽，只淡淡應了一句：“知道了。”就沒了下文。

希恬順利回到江城，才算徹底安了心，上輩子自己一直想到處走走，因為工作太忙，一直都沒能實現，現在有了時間也有了空閑，回來修整了兩天後，希恬開始着手潤色劇本，終于在一周後将完稿交給了對方。

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情，希恬給又完善了一下制定的旅行計劃，一切準備就緒後，希恬開始了愉快的畢業旅行。

先前希恬就在考慮，整合自己手上的資源後，現階段自己能做些什麽，才能在不影響學業的情況下，為今後的打算積累一筆原始資金。

不過這事兒并不着急，完全可以晚些時候再考慮，林辭卿出的價格不低，所以希恬也算小賺了一筆，接下來幾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幾乎是不用愁了。

相比江城的輕松惬意，海市那些人的日子，就沒那麽好過了。

先是蕭家，在當家人病倒後，二代繼承人蕭君恒臨時走馬上任，到底是年紀輕，手腕不夠強硬，很快就被一衆老人壓制住，幸好蕭川這些年也算得人心，有幾個心腹幫忙，才避免了大權旁落的局面，但公司內鬥消耗的厲害，到底讓人鑽了空子，幾次失利後，依舊沒能避免元氣大傷的結果。

至于宋家，因為被爆出，當初蕭家在競争某個大項目時，是宋家在背後搞的鬼，兩家徹底結仇，幾乎每次碰見，都能上演一場好戲，并且隐隐還有傳聞，宋振楷之所以出國，是因為和侄子宋致遠搶女人，兩人大打出手，宋振楷傷了人，這才被家裏放逐海外。

比起蕭家和宋家，江家小少爺鬧的脾氣，好像根本就不值一提，也不知道這位小少爺，是不是舒坦日子過久了，非要追逐音樂夢，以死相逼，要去做追夢人，氣的江家當家人揚言要斷絕關系。

林辭卿把這些事情，當做笑話告訴希恬的時候，她正在海邊度假。

見希恬對這些事情，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林辭卿有些好奇，電話裏沒忍住問希恬。

“他們一個個那麽虔誠，你就真的不心動？”

希恬并沒有回答林辭卿的問話，似乎是沒聽清，林辭卿不做他想，結果兩人挂斷電話後，他就收到了希恬的微信。

點開一看，是一張海邊的風景圖，陽光正好，海風微醺，眼前是一片蔚藍，想着對方正在度假，而自己還得苦哈哈的加班，林辭卿內心有些替自己難過。

他剛退出圖片，就看到聊天界面上，希恬發過來的一句話。

“看見前面那片海了嗎？我像是會被幾條清道夫絆住腳的人？”

“……”

直覺希恬這話有些不對，林辭卿再次點開圖片，放大後仔細看了一下，赫然發現上頭好幾個身材出衆的少年人，雖然模糊了點，依舊能看的出來個個身高腿長，身材健美。

“顧希恬你給我克制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