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服了藥?”宋籠沙第一個跳起來,“那種藥不是被禁了嗎?”
醫生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有用的東西,不是那麽好禁的。”
方纖星覺得那兩個人可以被千刀萬剮了,但現在想這些于事無補,只好追問:“有什麽辦法解藥性嗎?”
“檢查結果顯示,他服的藥都是補藥做成的,本身不是毒,沒法解,單純用麻醉藥、冰水壓制,也只能壓制一時。”醫生一臉為難,“提煉的純度,目前還不清楚,自渎或許有用。”
宋籠沙長舒一口氣:“原來是補藥做的啊,那沒事沒事,我姐還在呢。”
宋籠沙說完停頓了一下,好像哪裏不對的樣子。她姐表現得挺積極,讓她差點忘了,謝跖是她姐娶來做擋箭牌的吧,之前讓她們住一屋,她姐左推右拒,現在直接睡一張床,可能不行哦。
果然,宋籠沙的話說完,方纖星眼皮跳了跳。
她不在,她不想,她現在只想去紅晟別墅,跟那兩個人好好“聊”上一整晚。
“姐,我看你挺喜歡姐夫的,要不,就這樣?”宋籠沙試探着問。
醫生跟宋籠沙挺熟,第一次見她姐,挺好奇宋籠沙這個姐和姐夫是怎麽一回事,按理來說,是妻夫的話,這事确實好解決。
方纖星被她們看得一臉尴尬。
“方總,藥效估計還有五六分鐘就到高峰了,到時候,目前這點劑量的迷醉藥殘留肯定抵擋不住。”醫生默默拱火。
可惜方纖星不接招,抿着唇不說話,房間驟然安靜下來,莫名有點壓抑,醫生只好放下八卦,仁心仁術地幫她們解憂:“我給他留個醫囑吧,讓他自己……解決一下?如果那藥純度不高的話,他自己可以,沒問題的。”
“那純度高的話會怎麽樣?”宋籠沙好奇地問。
醫生手握拳放在唇下,清咳了一聲:“純度高的話,人抵擋不住,可能就會比較急躁,沒有輕重,這時候如果還讓他自己解決,嗯,可能……”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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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纖星一言難盡地看着面前的兩人。
她和謝跖的交往本來就有問題,謝跖根本不放半點心在她身上,現在要是因為這個什麽破藥成了好事,謝跖醒了還不膈應死?
以後,更難辦。
“方法就是這些方法了,腳上的傷沒什麽事,不放心可以多噴幾次藥。淩晨兩點多,我得走了。”醫生站起來,對着宋籠沙告辭,接着帶着她的人,一出門就沒影了。
徒留宋籠沙有點尴尬,小心翼翼站起身,挪到門口,豎着食指,指了指樓上:“姐,你放心,我不住隔壁,也不住樓下,我住樓上去。”
方纖星:“……”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呢。
宋籠沙走後,酒店套房一下子就走空了,方纖星坐在客廳沙發,獨自煩躁。
“嘭”一聲,裏面房間傳來聲音,方纖星連忙站起來,快步走進謝跖睡着的房間。
謝跖醒了,額頭冷汗涔涔的,滿臉通紅。大概是中途醒來,口渴想喝水,但下地之後,艱難地挪到桌子邊已經花光了他所有力氣,一瓶水沒拿穩,直接掉到了地上。
方纖星走過去,沒管地上的礦泉水,重新拿起一瓶,擰開,遞到他手裏。
“你知道你吃了什麽,對吧?”方纖星開口道。
謝跖雙手抱着礦泉水,轉身背對方纖星,小口地喝着,聽到方纖星的話,他也沒什麽反應。
“打算怎麽辦?”方纖星又問他。
他仍然不說話,喝完水,把瓶子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方纖星伸手拿過來,将蓋蓋回去,想着,謝跖現在是清醒的也好,怎麽決定他說了算,反正她……
一想到,自己的第一次要和一個自己有點興趣,但對方并不喜歡自己的人,方纖星不太樂意,但她又不忍心看着謝跖受罪。
方纖星自己內心糾結半天,當事人謝跖卻始終背對着她,毫無反應,這種對比,難免讓方纖星覺得自己是不是又自作多情了。
她有些惱羞成怒地越過謝跖,面對面看他,可眼前所見,讓她瞬間熄了火。
謝跖臉頰緋紅,睫毛濡濕得像是快要滴出水來,鬓角和鼻尖也滿是細密的薄汗。
他感覺方纖星繞到自己身前,立刻顫抖着往後縮,整個人脆弱得像是要碎掉了。
方纖星再顧不上自己的情緒,向他多走了一步,伸手抓他的手,輕聲告訴他:“我可以幫你。”
謝跖來不及後退就被方纖星抓住了手腕,他低垂着眼看着方纖星抓着他手腕的手,抿緊了自己的唇瓣,把唇瓣抿得發白。
從小到大,謝跖其實一直都讨厭自己是個男人。
在他看來,除了有情感、會思考以外,男人和動物沒什麽區別。
十四五歲欲起出精,稍一挑撥就情動,身體裏還有育囊,被雌激素激活之後就會釋放誘捕激素,捕捉适合它孕育的卵子,将它養育成胎。
像是生來就時刻準備好交|配生子的低等動物。
而女人呢,天生可以随時克制和冷靜,說想就想,說停就停。
為什麽會這樣?
謝跖不明白,不喜歡,也不想這樣活着。
但他偏偏被喂了那樣的藥……
是,他很清楚他服的藥是什麽,剛剛一直背對着方纖星,也只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像動物一樣不知羞恥的一面。
謝跖很委屈,手腕上傳來方纖星溫熱的體溫,更讓他心酸。
到底為什麽會這樣?
比起對他下藥的那個猥瑣女人,方纖星的确是更好的選擇,她是個好人,也願意幫他。
但他真的不想做這樣的事,不想成為喪失自己的思想,被動物本能完全控制的人。
現實是,他不想,沒用。
身體在着火,腦子已經稀裏糊塗,全身都在迫不及待地催促他,向方纖星走過去,獲得她的憐憫。
不想這樣。
謝跖掙紮着自己腦子裏僅剩的一抹清醒,擡起頭來,看向方纖星。
水色覆蓋的眸子被圍在發紅發熱的眼眶當中,方纖星莫名感到,他在向她求救,不是救他的身體,是救他的靈魂。
脆弱地僵持着,誰也不知道那根緊繃的弦什麽時候會突然斷開。
方纖星仿佛看到了謝跖掙紮着的靈魂,他被炙烤在火上,需要的不是一把柴,而是一桶水,他想要清醒,想要理智,想要脫離低級的本能。
思忖再三,她想,如果注定會有一場荒唐,她或許應該給他一個有尊嚴一點的理由,比如她喜歡他,想要他,藥只是催化劑,會有肌膚之親本質還是因為喜歡。
但方纖星不願意,她們兩人的關系,她已經悄咪咪主動過了,謝跖卻始終對她不上心,如果她再坦誠更多,那就是将自己的肚皮暴露給自己的獵物,自願屈居下風的位置,這不符合捕獵原則,謝跖以後豈不是要踩到她頭上去?
不願意。
這事對她本來就沒什麽害處,她享用了謝跖,謝跖還得記得她的恩,這樣不好嗎?為什麽要開口,把這事歸結為她喜歡的,她期盼的,她慶幸的,平白讓自己像只舔狗?
方纖星擡眼看向謝跖。他白皙的臉緋紅一片,紅色的眼眶一點點侵蝕他黑色的眸子,像是要将他最後一抹神志吞沒,但謝跖放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握着,不用想也知道他握得有多緊,指甲恐怕已經把手心掐出了幾近見血的印子。
為什麽要這麽堅持?被那種藥控制,做出什麽都是合理的,為什麽非要把自己的神志、尊嚴押在上面?男歡女愛不是非要有感情做基礎的啊,人偶爾做一只放縱的動物怎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跖身子微微打晃,方纖星手心下滑,将謝跖的手拉起來,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見到上面深深的印子,嘆了口氣。
算了。
“好吧,謝跖,我直說了,上次求婚不是因為你适合。唐瑄一狠心自殘,你就膽怯愧疚的樣子一點兒也不适合給我當假結婚的擋箭牌。”
謝跖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全身的火熱燒着,連眼皮都是熱的,但他努力地保持着清醒去聽方纖星的話。
“我求婚是因為我覺得你吸引我,你可愛。”
“我喜歡你,我想娶你做我真正的夫郎。”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跟我周旋是為了分界海的考古項目。”方纖星不服氣地撇了撇嘴,“但我覺得這是你眼瞎,得治。”
說完,嫌棄地掃了一眼謝跖,偏過頭去。
聽清方纖星的話,謝跖腦子嗡得一下,繃緊的神經莫名松懈了幾分。
“我這人看着講理,實際上并不怎麽講理,我喜歡你,你也該喜歡我,你遲早會是我的人。”
方纖星手上用力,将謝跖猝不及防地拉到自己懷裏,緊緊攬住謝跖的腰,低頭惡狠狠地逼迫:“現在,你說你喜歡我,你願意給我做夫郎,一會兒我無論做什麽都是我的正當權利。”
方纖星的話讓謝跖莫名想哭,眼睛裏的水霧一層覆一層,他幾乎看不清方纖星的臉。
還不夠,他想。
他拉扯着最後的理智,低聲開口:“你今天……在片場……和唐瑄說什麽?”
把責任全攬在了自己身上,方纖星心裏是憋屈的,聽到謝跖問無關緊要的事,不免有些不耐煩:“你看到了?他好煩,我威脅了他,下次他再湊過來,我要找人打斷他一條腿,讓他瘸一輩子。”
“真的?”
“我沒必要騙你。”
方纖星有些不滿謝跖的不信任,還沒發作,又聽謝跖繼續顫巍巍問道:“今晚你酒店房間……是不是有人?你……碰了他沒有?”
方纖星歪歪頭,奇怪地看向謝跖:“你又知道了?那人沒長眼,我把他打暈了,可能已經被人扔到護城河邊去了吧,我不清楚。”
“謝跖你是在我身上安了監視器嗎?”方纖星松開手,後退一步,低頭疑惑地在自己身上翻了翻。
方纖星正翻看着,謝跖竭力忍耐着的清醒陡然崩潰,失去了支撐的身體瞬間傾倒。
方纖星發覺他的動靜,連忙回神抱住他,看到他臉上快要爆炸的紅色,愁眉不展地将他打橫放到床上。
放好後,方纖星起身,想着要不要用冷水毛巾給他降降溫,卻被謝跖拉住了手,他費勁地借力坐起來,緊緊抱住方纖星,大喘氣地開口:“方纖星,我覺得我也……我也喜歡……”
“喜歡什麽?”方纖星追問,“喜歡我?”
謝跖呼吸急促,艱難控制着全身滾燙的熱氣,身體裏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咬,他好想清醒地告訴方纖星。他不瞎,他不知不覺就在乎她了,他不想看到唐瑄或者任何人靠近她,方纖星應該對他一個人好。
可惜,上頭的熱度讓這些話全部留在了謝跖的喉嚨裏,咕嚕咕嚕,方纖星聽不出他在說什麽。
好不容易聽清了,只聽見他說:“熱,好熱……”
方纖星鼓了鼓一邊臉頰,察覺謝跖的手已經開始在她身上亂動,她咬牙,掀開被子,和謝跖躺到了一起。
“喂,謝跖,我聽到了,你也喜歡我,那我們就是兩情相悅了。”
方纖星按住謝跖攀在她腰上的手,對着一個失去神志的人嘀嘀咕咕。
“既然是兩情相悅,那我們領證還是不領證跟競标、分界海考古就沒關系了。”
“上次我爸怪我領證沒告訴她們,過兩天你要和我回趟家,跟我媽我爸說一聲,知不知道?”
“謝跖,你不會是為了騙我給你纾解,才順着我,說喜歡我的吧?”
“謝……唔。”
方纖星再不能嘀嘀咕咕了,謝跖熾熱的唇找到了她,兩唇相接,方纖星心神震了震,熱得吓人的鼻息撲在她臉上,讓她也忍不住跟着腦熱,伸手将謝跖緊緊地抱在懷裏,輕咬了下謝跖傻傻摩擦的唇瓣,主動叩開謝跖的齒關,讓她們能夠更親密地糾纏。
謝跖笨拙地回應她,可這樣的纾解遠遠不夠,他心裏還是急躁,身上還是熱,逼得他眼淚順着他的眼角流下來。
作者有話說:
本文所有描述都不是為了內涵什麽,只是為了寫不同社會意識下看待同一件事的差異,不仇男,不厭女,特別尊重生育辛苦,作者是個大大大大大好人。
下章v了,感謝支持!
下一本求預收:《督主大人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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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督主大人不需要朋友。
救他?他會告訴你農夫與蛇的故事。
勾搭他?他女色絕緣,根本沒那欲望。
唯一可以接近他的借口只有他身上號稱連神仙都難解的毒。
雲屏龍女點頭,這個號稱是對的,她解不了。
無奈之下,雲屏龍女開始打着解毒的旗號偷偷給衛阚喂仙丹、輸仙氣,助他在丹田凝成元嬰,待元嬰結成,她便可以将毒渡到元嬰中,代他毒發。
元嬰剛成,雲屏龍女還沒來得及動作,衛阚先被把出了喜脈……
腹中胎兒難産早夭,衛阚悲痛萬分,上界記憶卻陡然複蘇,看了一眼府醫懷裏發烏的嬰丹,和床畔一臉擔憂守着他的孩子他娘,又感受了一下自己在凡間的身體,沉默了。
備注:凡人身懷元嬰會被誤把出喜脈完完全全是私設,一心想禍害男主,所以就算不合理,我也不會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