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周霖如臨大敵,但方纖星确實沒有下招,第二天一早,他和宋籠沙就趁着人少,一起跟劇組彙合。

至于他的下部戲嘛,已經和他的資料一起送到了方纖星的郵箱裏。

方纖星暫時還沒打開,她忙着給謝跖想請假理由。

她工作真的很忙,雖然她很想做個繞着小嬌嬌轉的霸道總裁,但市場上很多機會轉瞬即逝,如果不及時把握住,很容易陷入被動。

所以,難得能空幾天,她只能把心思動到謝跖身上,反正,反正……她心裏有點不喜歡謝跖在這個項目的工作了。

出過一次意外,總覺有點晦氣。

她保證,等謝跖回了海市,她一定還是那個尊重夫郎一切事業和決定的好妻主。

“小跖……”方纖星手裏拿着一杯水,将謝跖堵在門邊的牆上,“請個假呀。”

方纖星擡手,将水杯送到謝跖唇邊。

那是她剛喝過的。

謝跖臉熏紅一片,就着她的手,低着頭喝了一口,慢吞吞開口:“……請假不好,昨天下午已經請了半天了。”

“才半天。”方纖星給他算,“後天就是周六,你請今明兩天,可以休息四天,多劃算。你來古榆島這麽久了也沒四處轉轉,這座島本來就是度假島嶼,可玩的地方很多。”

說話的時候看到謝跖唇邊沾着搖搖欲墜的水珠,她捏着謝跖的下巴,湊過去用舌尖将那水珠舔進嘴裏。

謝跖在她湊過來的時候就下意識閉了眼,溫熱的唇瓣只輕輕一碰觸,他的心就忍不住撲通直跳。他,幾乎瞬間就想答應她了。

“最近潛水隊拿回了許多海底的竹簡,不少損壞程度很大,幾乎泡成了面條,文獻複原、拓印、記錄入冊和分析翻譯的任務很難很重。”謝跖睜開眼,保留着最後的清醒,為難地解釋。

方纖星嘆了口氣,退後半步,将水杯放到一邊的櫃子上。

杯子和櫃面碰撞出聲,謝跖莫名覺得那聲音怪委屈的,他上前,将方纖星剛剛拉開的距離又縮短了,抱住方纖星的腰:“我每天準時回來,絕不加班,好不好?”

“還有加班?”方纖星把人反抱住,眼睛都睜大了。

“不加。”謝跖堅持道。

方纖星下巴抵在謝跖肩膀上,歪頭吻了吻謝跖的頸側,下面的手抓着謝跖的手,反扣着壓到謝跖的後腰上。

這回徹徹底底把人困到牆面上了。

“唔……”謝跖低吟一聲,清晰地感覺到方纖星的蠢蠢欲動,但他不知道要不要順方纖星的意。

現在已經八點半了,該準備去上班了。

“親一下總可以吧。”方纖星擡頭,注視着謝跖。

謝跖點頭。

方纖星重又低下頭,噙住謝跖的唇瓣,有些洩憤地吻過去,謝跖無處可退,只能勉力地回應。

謝跖的唇瓣剛被水潤了一下,吻起來适口的很。

方纖星認真地品嘗着,察覺謝跖動情後,故意擡起腳,用膝蓋作弄謝跖。

謝跖呼吸一緊,越發難熬,擺脫開方纖星的吻,仰頭露出不斷滾動的喉結,發出一聲聲難耐的喘息。

“妻主,別……”

謝跖現在不厭惡欲望這回事了,但是對男人欲望更容易被挑動的事,他仍然有些絕望。

明明是方纖星纏着他的,現在,現在,他卻更想央求方纖星多給他一點。

太羞人了。

謝跖呼吸沉重,方纖星便将嘴巴留給他呼吸,細密的吻落到別處,耳後,頸側,鎖骨……想着謝跖一會兒要去上班,還故意在領口遮不住的地方嘬了兩塊小草莓,輕笑着用指腹摸了兩下。

謝跖已經拿方纖星完全沒辦法了,整個人軟趴趴地被方纖星攏抱在懷裏,幾乎是投降一樣,開始在腦子裏想請假的理由。

生病發燒了?

謝跖感覺到自己呼出的滾燙氣息,心想,确實是發燒了。

那邊知道謝跖不可能請假,方纖星只是作亂,并沒真的打算拖着人不放,半餍足之後就戀戀不舍地松開手,抱着謝跖站好,目光在謝跖眼神癡迷眩暈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輕笑出聲。

謝跖稍稍回過神來,嗔視了她一眼。

“好啦,收拾一下,我送你去上班。”方纖星伸手将謝跖頸側的一抹水光揩幹淨,笑着開口。

謝跖臉頰微鼓,他心裏已經昏頭,做好請假的打算了,結果方纖星又……

方纖星真的……真的……好煩。

謝跖慢騰騰地整理自己,心裏還在左右搖擺,他請兩天假,然後加一周班,應該能補回來……但現在,方纖星又聽進去他的話,同意他去上班了。

如果他現在說,好,我請假。顯得他多打臉,多不害臊。

正糾結的時候,謝跖的手機忽然響了。

方纖星好奇地伸頭過去看一眼,裴教授的電話。

方纖星搖搖頭走開,老師來催,啧啧啧,更不可能請假了。

謝跖本來還煩着的,看到方纖星的反應,唇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低頭接通電話,語氣輕松地開口:“老師……”

謝跖臉上輕松的表情褪去,凝重地皺了眉:“為什麽?”

“那些竹簡的落款是溫夕桦?哪幾個字?”

“都姓溫,應該是溫茹的親戚吧,她要是和溫茹同行,留了竹簡在遺跡也很正常啊,裏面應該也有不少宓代的有效信息。”

“內容有問題?什麽問題?”

“不可能,溫茹絕對不可能允許巫醫亂民這種事發生的,她更不可能是巫醫之亂背後的黑手。”

“或許是收繳的?”

謝跖站直身子,伸手拉開身旁的椅子坐下,細細跟裴教授說。

“一定要這樣?”

“我能過去拿我辦公室的東西嗎?”

“也不能?”

“那什麽時候能解封?”

“好……”

“雕像那邊呢,有個劇組還在準備拍雕像的影像資料。”

“遺址封鎖,留個孤零零的雕像?老師,這樣真的好嗎?”

“我理解的,老師。這不是您的問題,我先回海市,等京市那邊考古文獻解密出結果了,您跟我說一聲。”

謝跖心情沉重地挂了電話。

一早在謝跖語調變化的時候就折身回來的方纖星看他表情不好,彎下腰,摸了摸他的臉:“怎麽了?”

謝跖站起來,抱住方纖星,頭靠在方纖星的肩膀上,聲音低落:“妻主,不用請假了,基地被封鎖了。我随時都可以回海市。”

方纖星一愣,她不是想要這種結果吧,謝跖的不高興讓她有些擔憂:“發生什麽事了?妻主幫你。”

謝跖搖頭,擡眼認真地看着方纖星。溫茹怎麽可能會背後支持巫醫之亂呢,老師的猜測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妻主,我跟你講過宓代的巫醫之亂,海底的那些竹簡似乎跟它有關,記載了價值不明、不宜公開的事情,上頭拍板制止了繼續公開研究。”

“目前竹簡機密等級提到了最高,所有相關的資料和涉及場所全被封鎖了,裴教授幾個核心研究人員直接被轉移去了京市。”

“古代的文獻,難不成對現在有什麽危險?”方纖星不理解,“為什麽要把機密等級提到最高?總不能它推翻了一千多年的歷史,就能對現代人産生什麽影響吧?歷史上發生的風風雨雨,在現代人看來也就是個歷史大劇而已,有什麽不能公開的?”

“如果文獻寫的是歪理邪說,中央不會允許傳播的。”謝跖想了想,找了個理由,“目前應該是送到京市秘密還原和研究了,要是确定無害,還會放出來,而且就算确實有問題,也會删減後盡量放出來。”

方纖星想了想,還是不認同,現在市面上各種歪理邪說傳播得還少嗎,正常人大多有自己的判斷能力。

而且巫醫那種東西放在現代醫學面前,完全是不攻自破的謊言啊,現代人怎麽可能會相信古人在科學生産力低下時的狹隘理論?

方纖星吐出胸口的一口濁氣。她對這些是非黑白其實沒有興趣,但一想到謝跖争取了那麽久的考古項目為了這麽個理由就要把他封鎖在外,她心裏很是不爽。

她不喜歡謝跖去做那個項目是一回事。

那個項目把謝跖趕了出去是另外一回事。

方纖星感覺自己比謝跖還要生氣。

謝跖抱着方纖星,在方纖星看不到的地方,緊咬唇瓣,眼底湧上無數愁緒。

這樣的事其實不算少見,帶文字的考古文物風險通常很高,上頭會非常謹慎小心,機密等級先拉到最高,然後一層一層降下來。

他能接受。

他擔心的是——他辦公室櫃子裏放着的玉鎖。

除了他和方纖星,誰也看不到那個玉鎖。

他現在又進不去,拿不出來,等解了封,出于安全的考慮,她們也不會允許他進去。

那時,工作人員會在電話溝通後,把所有私人用品排除了風險後寄回給他,剩下的東西全部就地清理掩埋。

所以,這樣一遭下來,那個玉鎖恐怕再也找不回來了。

找不回來又怎樣?這不是好事一樁嗎?

謝跖在心裏跟自己說。

但是莫名的,他很難過很難過,腦海裏不住地回想見到黑兜帽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想到他在孤獨的海底,依偎在雕像懷裏,一千年之久……

所以為什麽要相信他呢?

那個黑兜帽……真的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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