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異類

自從栗帶着人走了之後,龔府進-入到新的作息時間。

龔總一早起來,一個個把小崽子們叫醒,簡單梳洗過後,全家人開始繞着全村跑圈。

全家一起,包括阿巫在內,就連最小的湯圓和馄饨,都能堅持一圈,當然他們跑完一圈的時候,別人都已經跑了好幾圈了。跑完洗澡,再吃早飯。

阿巫帶回來的亞獸人潛久主動要掌勺。阿巫笑而不語,龔總在吃過第一頓之後,立刻就明白了阿巫當時笑容的含義。那手藝簡直和阿巫有得一拼,真是一脈相傳的難吃!早上吃着絕對一秒清醒!

龔總懷疑地看着阿巫,又看看潛久。兩個人長得也不像啊。

潛久在龔府深居簡出,但意外的,潛久的名氣并不小。

小河村有很多在整個部落都十分有名氣的人,譬如說阿巫,玉澤,幾個部落勇士,就連龔總和夏平都小有名氣。

但是潛久的名氣是另外的。

對于龔總來說,潛久比他還像是個穿越人士。蠟燭,只不過是潛久随手做出來的東西。在龔府住了沒幾天後,就弄出了手工皂,再過了幾天,就燒出了玻璃。

龔總看着阿巫工作室的陳列架上,多出來的各種流光溢彩的玻璃制品,從最簡單的形狀,到拟物的形态,中間只經歷了少少幾個。龔總畫了個圖紙,标好尺寸。潛久沒過多久,就燒了一批泡菜壇子出來。

龔總從草原帶回來的植物根-莖,吃上去有點像蘿蔔,就是太細小。龔總全都上交給了村子,村長夫人已經安排人種了下去。不過有些已經不能種了,龔總試着能不能做酸蘿蔔。酸蘿蔔清脆爽口,配早飯吃最搭了。

龔總只是覺得潛久聰明得厲害,但是村裏人對于潛久有着一種天然的敬畏。

自從潛久來了之後,龔府就全程自己開夥,沒有去食堂吃過飯。龔總一天到晚的忙碌也沒注意到什麽,直到有一天看到夏平,才發現自家清靜了許多。

以前龔府是村子裏小崽子們的集中營。龔府前面的游樂場上,幾乎集中了所有的小獸人崽子,很多小亞獸也喜歡在龔府前面的場地上,做一些編織或者針線活。團子還常常領着一群毛球上蹿下跳。現在除了自家的三個小崽子之外,竟然很就沒見到人了!

龔總覺得這裏頭有些不對。

夏平倒是很直接地告訴了龔總哪裏不對:“潛久和他的伴侶可怕嗎?”

可怕?聰明到可怕嗎?龔總從來不會嫌棄做研究開發的智商高:“可怕什麽?”潛久的伴侶闊,存在感比潛久還低。要不是闊經常保持着獸形帶着三個小崽子玩耍,這隐藏的技巧,簡直就是貓科動物。

夏平用一種“你好厲害”的眼神看着龔總:“不知道。可是大家都說潛久和他的伴侶很可怕。”

龔總還是不明白:“潛久和闊都很好。”龔總和闊接觸不多。但是從闊的行為來看,和其他獸人一樣,除了整天粘着自家伴侶之外,就是陪着小崽子們玩耍。小崽子們生性敏-感,如果闊真的是個危險人物,根本就不會主動靠近。

龔總提着食物去給黎送點心。所有的成品紙張都被栗帶走了,龔總現在寫企劃書的紙都不夠,主要是村長他們不會寫字,但是畫畫沒問題。在龔總傳授了一些基本筆法之後,一個個都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各種線條信手拈來。尤其是技術部,設計圖已經可以看到雛形。

紙張在阿巫和潛久的身上,發揮得作用更徹底——繪畫,還有文字記錄。

阿巫的用筆還十分生疏,潛久已經開始能夠流利書寫了。

龔總在看到潛久寫的文字後,突然有些明白夏平為什麽說潛久可怕。

無論是阿巫還是潛久,現在書寫的文字都十分接近于阿巫用于記事的符文,線條十分複雜,說是文字,但更接近于圖案。阿巫從來沒有說過要教龔總這種符文。龔總大概能明白,這可能是只有巫才能使用的。

潛久不是巫,但是他會。這是一種出格,或許也是其他人用另類眼神看待潛久的原因。

就像龔總以前圈子裏出過的一個笑話。作為繼承人的三代,盡管十分努力,用盡了一切可用的資源來培養,最後也不過是一個無功無過的程度。而這個三代身邊的管家的女兒,明明是陪太子讀書,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在商業上的天分卻完甩三代八條街。原本長輩們考慮的結果,是讓兩個小輩結婚後,将事業交給管家的女兒,三代只要做個挂名老大就行。這在三代的長輩們看來,完全是一種“恩賜”;但是管家的女兒卻直接甩了他們一巴掌,看中了一個窮小子,直接拖家帶口遠離故土,到了他國發展起了自己的事業,數年後回歸已經是和這一家平起平坐的人物。

這個十分厲害的女人,一直都沒有真正融入到龔總他們的圈子,哪怕她各方面資歷都夠,在他們看來,她做的事情也出格了。後來她在國內的事業發展不順利,後來也坦言過自己年輕的時候做事沖動,當時完全可以有更加不傷和氣的辦法,她卻采用了最激-烈的。

鋒芒畢露,那個女人是,潛久應該也是。一個獸人被稱為可怕,或許是武力值太高;但是一個亞獸人被稱為可怕,可見潛久出格到了什麽樣的地步。

當一個人的智力超出了一個時代的水平,最後的結局大部分都是悲劇。

潛久擡頭的時候,龔總眼中還有着沒有褪去的惋惜。他心頭一跳,感覺這個小亞獸的眼神完全不像是他這個年齡該有的,而是一個同輩,更或是長輩。他低頭看着自己手下的文字,有些尴尬,想藏起來,但又怕毀了紙張。碳條和紙張是他見過最喜歡的東西,他珍惜着每一次用碳條在手下的紙張上留下各種文字和圖案,近乎癡迷。

龔總看着潛久,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麽說話。或許從這個時代的角度來看,他比潛久更出格也說不定。反正這個時代沒有綁柱子燒掉的事情,他身後還有阿巫和大巫,怕什麽?反正現在已經是多出來的一輩子,就算是被綁柱子燒掉,那也是賺了。

一天的活動過後,晚飯之前,龔總開始晚課,不是禮佛,而是武術訓練。龔總的武力值不弱,由于是龔家最大靶子,他的身手是從小鍛煉起來的。

龔總要鍛煉的計劃已經很久,一直沒有實施,總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完全就是個全職家庭煮夫的節奏,決定奮起挽救一下。

晚課的主場在龔府的內院,各種梅花樁和木人樁豎起來。從一開始的各種生疏,到後來的重新熟練,也沒花幾天。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比起以前不知道好多少,哪怕他還是個未成年的亞獸人。他甚至有把握,拿着現在的水平足夠打敗他的教練,不是靠技巧,而是一力降十會。

可惜,在獸人世界,只有別人對他一力降十會。

龔總的這些鍛煉法門,家裏的兩個成年獸人,開始都以為是小孩子玩意兒。直到過了兩天,他們看到龔總練套路,才看出點味道來。

龔總練套路是空手。古代最早的武藝由軍隊而來,受制于生産力水平,聯系的時候不可能人人配兵器,于是就有了最早的拳掌。拳頭是棍,掌是刀。龔總只了解一點大概。但是剛上手的時候,确實不适合直接使用武器,容易傷人傷己。

黎看了兩回,變成-人形和龔總試招。結果無一例外,被黎壓倒在地。

龔總覺得自己和一個成年獸人試招,純粹是腦抽找虐。

兩個成年獸人之間的試招,才是……太兇殘了好嗎!

龔總看着院子裏各種飛沙走石,在看看潛久一臉的淡定微笑,覺得自己是不是到了武俠世界了啊?而且試招啊,有必要那麽兇殘嗎?這兩人會不會是打出真火了?

獸人之間平時也愛打打鬧鬧,都是變成獸形,滾成一團。龔總見得多了,覺得根本沒有什麽。可是那些和眼前的狀況完全不一樣。

正在龔總覺得自己激動到快蛋定的時候,黎和闊停了下來。兩個成年獸人灰頭土臉,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龔總:“小龔好厲害!”

獸人在狩獵過程中,從來都是獸形。哪怕在平時生活中,他們也是保持獸形的時候居多。人形的狀态沒有尖銳的爪牙,讓他們感到十分孱弱沒有安全感。

但是剛才試招下來,讓他們感覺到人形也能發揮巨-大的威力。

龔總徹底淡定了,伸手将給自己準備的武器——兩個木棍扔給他們兩個:“試試?”

無需多說,兩人拿着棍子在手上掂量了兩下,就重新打了起來。不過,才沒兩下,兩個棍子就斷了。

黎立刻變成獸形:“唔嗯~”

闊不明所以,但是也跟着做了:“唔嗯~”

龔總一拍大灰狼蹭過來的腦袋:“別,這麽髒,去洗幹淨!”

洗澡!大灰狼一個激靈,往後撇的耳朵瞬間豎起來。只是打了一架,幹嘛要洗澡?他都沒有出汗!

闊也是一臉抗拒。闊是個流浪獸人,洗澡是什麽,完全不造!但是他擡頭一看自家面帶笑容的伴侶,灰溜溜地垂下腦袋,灰溜溜地往澡堂子走去。

世界上怎麽會有澡堂子那麽恐怖的地方!完全不合理!

作者有話要說:試招

黎【興致勃勃】:小龔,我們來試招。

龔總【堅定】:不。

黎【拉拉扯扯】:小龔,我們來試招。

龔總【大怒】:都睡覺了還試什麽招!

黎(*/ω\*):就是要睡覺了才試招。

【壓倒在炕】←試招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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