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小的不要
謝栖眠不答, 江野就用那雙深黑的眸子凝望着他,直白熱烈,是非要把人看出個結果來。
“就已經沒有耐心了嗎?”謝栖眠垂下眼睫, 眉目間有些失望, “還以為你多喜歡我。”
“我不是, 我不是沒耐心……”江野手忙腳亂地解釋,但又不知怎麽形容自己,“我之前說了會一直等你就一直會等你的……”
他急了。
被謝栖眠害得不淺, 心火燒過一次又一次,時刻都紅通通地燙着熱着, 一觸即燃。
謝栖眠唇角抿着,陷進去兩個小窩,倒是有點像江野說的小豬了,他問:“是嗎?”
“是。”江野低着頭,肩背微微躬着,是很貼近謝栖眠的小心的姿勢,在謝栖眠沉默了五秒以後,索性說道,“你當我沒問過吧!”
他說完就要進門,被人從後面勾住手指。
江野回頭, 兩步路的時間又貼回謝栖眠身邊,有些尴尬地說:“怎麽?”
謝栖眠揪着江野外套的拉鏈, 偏頭和他輕輕錯開臉頰,在江野怕癢的後縮中, 鎖骨抵住他的肩, 追着在他耳垂上落下一個吻。
風是涼的, 風也是熱的。
江野成為唯一靜止的存在。
來不及收起的錯愕和怔愣的目光被一起落在了這個春夜裏。
有關春天的描述裏, 多寫萬物萌動,也寫柔情纏綿,但如果問江野,他會答非所問,本末倒置地用整個春天來形容謝栖眠,和謝栖眠的吻。
是第一次親密。
和無盡沉溺般的醒不來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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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栖眠松開手,鮮有地耳根發熱,好在頭發遮住了,看上去沒什麽異樣。
“我開門了。”謝栖眠握着把手,想擰開的時候,被寬大溫暖的事物從身後罩住。
少年硬直的頭發戳進他頸窩,下巴拓在他肩頭,也不說話,就那麽擁着。
謝栖眠在他的臂膀中顯得清瘦而單薄。
謝栖眠喉結上下滾了滾,恍惚發現自己已經很多年沒有被人這樣擁抱過。
這樣不為任何目的,簡單的,僅憑喜歡和愛意裹着的擁抱。
他一直是漂泊的。
網吧、朋友家、基地,走到哪裏算哪裏,哪裏都當作家,但哪裏都不可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家。熱鬧散去,謝栖眠總是最後一個關閉燈光的人。
他努力買下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想要回自己曾經擁有過、卻被命運無情奪去的歸屬感,到頭來卻發現也不是那麽回事兒。
可如今這個人,只是給了他一個擁抱,偏偏比什麽都管用。
他反手揉了揉江野的頭發,低聲道:“幹嘛呢,像只小狗。”
江野被摸得動了動腦袋,像是在蹭謝栖眠的臉頰。
他沒被謝栖眠拒絕,便一直不松開箍着他肩臂的雙手,厚着臉皮不承認道:“你在哪裏見過我這麽大的小狗。”
“大?”謝栖眠問,“哪裏大?”
江野一下撒了手,深吸口氣:“你怎麽這麽澀情!”
“啊?”謝栖眠無辜地看着他,“難道不大?”
江野捂住他的嘴,打開門将人扭送入內:“你管我大不大。”
“唔唔唔唔……”謝栖眠在他掌心裏說。
江野松開他:“你說什麽?”
“我說,小的不要——”
叭叭不停的小嘴被江野重新捂上了,他恨恨道:“你怎麽這麽膚淺!”
謝栖眠沒法說話,在他掌心裏吹了口氣,癢得江野觸電似的立刻又松了手。
“影響性生活的事怎麽能叫膚淺呢?”謝栖眠馬上說。
江野只恨自己手放太快,又羞又臊,氣得坐在椅子上兀自換鞋。
“怎麽了,不行啊?”謝栖眠踢了踢他的鞋尖,“之前不是還信誓旦旦地說‘不試試怎麽知道不如別人’,才多久就不行了啊?”
江野聽這些虎狼之詞聽得脖頸到耳朵都紅透了,低着頭給謝栖眠放拖鞋:“我沒說假話。”
謝栖眠饒有興致地走近,手貼着他的膝蓋,探身:“哦?”
江野呼吸都鈍了:“你……你要幹嘛?”
“我,”謝栖眠順着他的腿往上碰,“提前驗個貨。”
他還沒觸到口袋的位置,江野就蹭一下伸直了腿,連人帶着椅子一起倒了。
“哎喲!”樓梯上的歐小典被這動靜吓的一咯噔,“啥情況啊,出啥事了?”
江野飛快站起來,拍了拍褲子,回看謝栖眠一眼,直接跑上樓了。
“這……這人怎麽回事,看你跟看洪水猛獸似的。”歐小典端了果盤,“不是前兩天才如膠似漆的嗎,今天又吵架啦?”
謝栖眠捏了個草莓吃:“你管我們吵架沒。”
“不是,你們倆到底扯啥呢,”歐小典跟着謝栖眠,“我告訴你啊,連鏡準備離隊,現在就剩下江野一個了。你這幾天也跟二隊了,那AD,有能進一隊的實力嗎?”
“進一隊還得再練練。”謝栖眠說,“怎麽,就打主意打到二隊AD頭上去了?”
歐小典嘆氣:“我是打算去青訓營抽卡,可就算買來也還得觀察培養,離上場十萬八千裏,夏季賽誰打替補啊。”
“不是生病之類的突發事件,我相信江野不需要替補。”謝栖眠握住訓練室門把手,“打2UTen時出的問題,不會再發生,無論是江野還是隊伍,我保證不會再出現相同的情況。”
“你這話還是和嚴教練保證去吧。”歐小典拉開門,“你也別進去了,跟江野來會議室一趟。”
江野才逃避謝栖眠不到五分鐘,又被拽到他身邊了。
兩人并排坐着,主席位只有歐小典一個人。
“我長話短說,不耽誤你們訓練賽,”歐小典端的一幅嚴肅的模樣,“你們倆現在什麽個情況?”
謝栖眠:“什麽什麽情況。”
“別跟我貧,我就想問問,你倆現在談上了沒?”歐小典說。
江野覺得被冒犯:“沒有規定要告訴戰隊自己的情感狀态吧。”
“按理說是沒規定,但你們是隊內戀愛。”歐小典說,“明白問題的嚴重性嗎!你們這是跟辦公室戀情是一個性質的隊內戀愛!”
“是隊內戀愛未遂。”謝栖眠說,“沒在一起呢。”
歐小典嫌他倆啰嗦:“我不管你們戀愛、分手還是結婚,都必須嚴肅地警告你們,比賽期間,不許做任何影響比賽成績的事。一旦出現,罰下場都是輕的,工資獎金以及商務全部要扣,甚至還有可能開除!我再強調一遍,本隊拒絕戀愛腦!都聽清楚沒?”
“知道。”謝栖眠說,“放心吧。”
歐小典看江野:“你呢?”
盡管江野覺得他多少有點放屁,但還是跟着謝栖眠回答:“知道。”
“行的,那就說到這兒。”歐小典揮揮手,“可以下去打訓練賽了。”
謝栖眠先走,江野特地和他隔了兩步距離,正要出門,歐小典又拉住他:“你們怎麽回事兒,還冷戰起來了?吵架了就哄哄,小情侶沒有隔夜仇!尤其是在打比賽的時候,更不準有隔夜仇!”
江野:“?”
“去啊,還不追上去。”歐小典推他,“別又你你你我我我,到時候被發好人卡,可沒人幫你了啊!”
江野愣了兩秒,被迫追上了謝栖眠。
謝栖眠看他讪讪的模樣,笑道:“離我這麽近,不怕我又模你?”
“誰怕你摸我。”江野倔着脾氣,“我那是不小心摔的,你要想……想摸,晚上訓練完……”
謝栖眠:“訓練完幹什麽?”
江野瞟他一眼,又極快地避開目光,說:“訓練完,到我房間……”
“哦?”謝栖眠盈着汪笑,“真的嗎?”
江野咬咬牙:“真的。”
謝栖眠噗地笑出聲:“完蛋了,歐小典知道要被你氣暈在會議室了。”
“……”江野已經是極限了,解釋道,“我說了是訓練完以後……而且,也耽誤不了多久時間……”
謝栖眠若有所思地點頭,又皺眉:“可我不想摸了诶。”
“?”江野追問,“為什麽?”
“沒為什麽啊,本來就是和你開玩笑。”謝栖眠說。
他不願意,江野反而郁悶了,眼看着走到訓練室,就要回歸同事關系了,江野忙抓着謝栖眠的袖子,紅着臉問:“真的……不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
野:我真的是大狗狗!不信你來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