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救人
笑笑受了驚吓後蔫了一會兒,但很快就恢複過來,當晚就活蹦亂跳了。林婕儀就沒那麽幸運了,入夜就迷迷糊糊地發起燒來,急得白芷火燒火燎地只會在屋子裏轉圈圈,半天才想起原來自己家裏就有大夫,忙去東廂敲了已經入睡的蘇文青的房門。
林婕儀半夢半醒之間,只覺得忽冷忽熱全身都不得勁兒,正煩操地翻來覆去,仿佛回到了小時候跟媽媽住在一起的那個家,自己發了高燒躺在床上,媽媽卻還在工作沒有回家:“媽,媽,我好難受,你快回來啊!”聲音中有說不出來的脆弱。
忽然有人按住自己胡亂揮舞的手臂,三根手指探上自己的手腕把起脈來,那人的手指如溫玉一般,讓自己冷的地方感覺溫潤,熱的地方又覺得清涼,總之是十分舒适與讓人安心的感覺,不知不覺就放松了下來。
聽得耳邊溫潤的聲音說:“只是染了風寒,沒什麽大礙,家裏有藥我一會揀齊了給你,熬來喝了歇息上幾日就沒事了。”
接着是白芷帶着哭腔的聲音:“謝謝姑爺。”
姑爺?林婕儀倏地睜開了眼睛,正看見蘇文青準備離開的背影:“蘇文青!”
蘇文青的身形頓了一下:“還有何事?”
“我,我不是故意的。”
蘇文青怔了一下,沒有說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不知怎的,林婕儀心中突然有了一種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的感覺。
蘇文青開的藥雖然苦,但效果不錯,林婕儀當晚喝了一劑,便出了一身大汗,第二天早上就退燒了,只是身體還有點虛弱。蘇文青換了藥方給白芷,白芷又煲了幾天的藥給林婕儀喝,慢慢調理身體。
林婕儀在家中養病這幾日,閑着無事總愛在院子裏曬曬太陽,這才知道蘇文青去醫館的時候,笑笑是留在家中由王嫂照顧的,只是這家中只有王嫂一個仆婦,要幹的活兒多得很,因此大多數時間只能把笑笑背在肩上幹活,有時候笑笑被背得熱了、累了,掙紮着想要下地玩耍,看見林婕儀竟然“咿咿呀呀”地伸手想要她抱。林婕儀看着心中不忍,便對王嫂道:“你把她放下來,我看着吧。”
王嫂學着蘇文青冷漠的樣子道:“蘇大夫把笑笑小姐交給老婆子,老婆子自然能把她看好,不勞夫人操心。”
林婕儀心中一陣怄氣:“我不過是看她的樣子不太舒服,我剛好又沒事,可以幫忙看着她玩,你幹活也可以輕松點。”
“不必了,老婆子這就幹完活,可以帶笑笑小姐玩了。”王嫂手腳不停地幹活。
林婕儀背着王嫂吐了吐舌頭,對着笑笑充滿期盼的眼神攤開了兩手:“小可憐,不是我不想理你啊,是你們家的人不讓我碰你,沒辦法啦!”轉身回房找了本書,躺在剛弄回來放在院子裏的躺椅上,一邊曬太陽一邊悠閑地翻看。
這些書還是回門那日在自己的娘家找到的,那天她落水弄濕了衣服,便回自己原來的閨房找衣服換,換完衣服不想去面對蘇文青的死人臉,就對白芷說:“你出去跟姑爺說一聲,我身子不适要先歇會,讓他帶笑笑先回去吧。”
白芷很快來回複說蘇文青已經回去了,老爺讓小姐好好休息,遲點讓府裏的馬車送小姐回去。
林婕儀道:“既然這樣,那你去找本書給我看看。”
白芷指着林婕儀的床頭道:“小姐藏在床頭暗格裏的書可要看?”
哦?還有暗格,滿有神秘感的說。林婕儀竭力不表現出自己的震驚:“嗯,也好,拿出來給我吧。“
于是很神奇地看着白芷三兩下打開一個暗格,取出一疊書冊:”小姐,都在這裏了,您自個兒挑吧。“
林婕儀拿過來翻了幾番,什麽《魚水諧》、《風流媚》、《隔簾弄影》,這些個名字,怎麽這麽……
再浏覽一下書中內容,果然是香豔版才子佳人小說,林婕儀啧啧感嘆,沒想到這古代版林婕儀居然也跟自己有相同的嗜好,也難為她一個千金大小姐,哪兒弄來的這許多古代版肉文啊,難怪要藏在暗格裏。
林婕儀看着一臉坦然的白芷:”這些書你也看過嗎?“
白芷道:”小姐開什麽玩笑啊,奴婢哪裏識字呢?“
”那這些書我就帶回去了,你不要跟旁人說起。“
”小姐放心,您以前就囑咐過奴婢,奴婢自然不會提起的。“
于是林婕儀就帶着一大包的戰利品,乘着林府的豪華馬車回了蘇家。也虧得是這些書讓她好好打發了這幾日養病的無聊時光,因為是自己感興趣的內容,豎排從右往左看的繁體字也不是那麽讓人頭暈眼花了。
想不到這古人要露骨起來,比起現代的肉文也不遑多讓,林婕儀正看得血脈憤張,突然聽得前院一陣吵鬧,老王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看見林婕儀在院子裏,腳步頓了一下,強作鎮定地打了聲招呼,急急忙忙找到王嫂,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王嫂也大驚失色,趕緊跟着老王就一路小跑出去了。
林婕儀頓時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示意白芷跟出去看個究竟。
白芷很快跑了進來:“不好了,小姐,外面上門報訊,說是王嫂的兒子在鴻福酒樓被人打死了。” 林婕儀騰地站了起來:“那我得去看看,白芷,你趕緊去明月巷,通知你家姑爺。”
鴻福酒樓也是林家的産業,林婕儀逛街的時候有幸聽白芷介紹過,知道在哪裏,很快就打了個轎的趕了過去。
酒樓裏早就亂做一團,林婕儀混在人群裏很輕易地就打聽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王嫂的兒子王少全是鴻福酒樓的夥計,小夥子為人熱情大方又勤快,踏實肯幹,就是性子火爆了點兒,有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義精神,為此老王和王嫂也沒少操心。
今日酒樓裏來了幾個在京城裏出了名吃喝玩樂無惡不作的纨绔子弟,都是家裏非富即貴,招惹不起的主兒。 平日裏這些人在酒樓胡作非為,酒樓的人都假裝沒看見,明哲保身。
今日他們在包間裏欺辱一個在酒樓裏賣花的小姑娘欺辱得狠了,正好被來上菜的王少全看見。
王少全進門的時候,兩個男的正一人一邊把小姑娘按在桌上,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已被盡數撕開,露出一大片嫩生生的胸脯,兩顆嫩紅的小櫻桃在衆人淫/邪的目光中瑟瑟發抖。 一只猥/亵的大手正在小姑娘身上不規矩地上下游移,四周的人發出荒/淫的大笑。小姑娘不堪羞辱,正欲咬舌自盡,被旁邊一人在嘴裏塞進一只茶杯,“嗚嗚”說不出話來。
王少全熱血上湧,哪裏還顧得上對方的身份,沖上去就把手裏的一盆熱菜盡數扣到那正在對小姑娘上下其手的男人身上。 這些纨绔子弟哪裏是吃過這種虧的?當下就打了起來,王少全雙拳難敵四手,被對方當頭一把椅子砸了下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居然就斷氣了。
一個酒樓夥計的性命這些人當然是不會放在眼裏的,就算了是告上衙門,憑這些人的權勢,最終也只會不了了之,酒樓掌櫃的也惹不起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人大搖大擺地離開。看來王嫂家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
林婕儀推開人群擠了進去,正看見王嫂摟着一個躺在地上的年輕男人哭天搶地,背上的笑笑也哇哇大哭,老王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地抹眼淚,不由得一陣心酸。
不知是出于同情心理還是職業習慣,林婕儀走過去查看了一下王少全的“屍身”,竟然發現還有微弱的生命跡象:“他沒有死!”
林婕儀果斷站了起來,吩咐人群散開通風,又讓人拉開悲痛欲絕的王嫂。酒樓掌櫃一看是東家小姐發話,趕緊讓人照辦。 林婕儀二話不說,雙手互按,擺足了姿勢就開始對王少全開展心肺複蘇術,當然省略了人工呼吸的步驟,她還不想被人的口水淹死。
周圍的人皆大驚失色,林家大小姐居然當衆姿勢不雅地跪在一個男人身邊,還把雙手放在這個男人的胸口上一按一按的,天哪,這是怎麽回事?
按了半晌,王少全真的恢複了呼吸,喉嚨裏發出幾不可聞的微弱呻吟,林婕儀松了口氣,甩了甩早已累得酸痛的手臂站了起來:“暫時死不了啦,趕快去請個大夫來給他看看吧!”
這時有人叫道:“大夫來啦!”原來是蘇文青趕到,林婕儀拍拍雙手道:“交給你啦!”
轉身去找掌櫃,細細問了王少全平日的表現,跟掌櫃商量着這人的火爆脾氣,不适宜做跑堂的,讓掌櫃給他另換一個合适的活幹。掌櫃想了一下,給他安排了一個後廚管事的活,連工錢也漲了不少,王少全這小子也算了因禍得福了。
這是白芷也氣喘籲籲地趕到,拉拉林婕儀的衣袖,悄悄地指着一個躲在牆角裏哭泣的女子給林婕儀看,只見這女子緊緊攏着身上淩亂的衣裳,頭發也是蓬亂着,正縮成一團在角落裏,臉埋在膝蓋上,單薄的雙肩一聳一聳的,怪可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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