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麽麽+6
“你這呆愣着是什麽反應?”周景然挑眉,玩笑道,“你是在想着到時候我需要你,你該怎麽跑路,還是嫌棄我,不希望我救你,不希望自己的血型變得和我一樣?”
孟楚搖頭:“不是,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真的願意……”
“考察期過了,以我考察期這段時間對你的認識,你是一個我值得去救的人。這麽長時間的相處,我把你當成朋友了,朋友救朋友,理所當然。”
“你是因為……同情我?”
“我不否認這一因素。”
孟楚低頭笑了笑:“你也很坦白。”
“彼此彼此。”
兩個人就這麽用他們的形式溝通着,沒有什麽感動得稀裏嘩啦,也沒有什麽沉重或悲壯等等戲劇性的情緒和場面,一切看上去都那麽的自然,雖然不是彼此間的默契,但一切卻又是如此的出乎意料、情理之中。
總而言之,不管彼此心裏是怎麽想的,更不管什麽動機不動機,結果就是孟楚有救了,而在某種意義上而言,以後周景然要是真的倒黴遇到了什麽不太平的事,需要緊急救援,他也不會因為找不到血源而駕鶴飛了。
既然最重要的一點已經定下來了,那就只需要靜靜等着那一天的到來,沒意外的話,在這之後,孟楚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樣活蹦亂跳的了。
周景然很好奇這樣一個會看櫻桃小丸子的人,要是恢複了正常,又會是怎樣一副奇(zao)妙(xin)的模樣。
哈哈,他好像很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不知不覺地,他似乎開始越來越期待和孟楚相處的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
這幾天一直總往醫院跑,周景然對公司的事确實有所忽略,不過他已經把那些瑣碎的事交給了他手下的員工,重要的工作還是要由他加班完成。偶爾他會把這些工作帶去醫院,但那只是極少數的情況下,畢竟有些是機密文件,不能帶離辦公室的。
倒不是他不信任孟楚,他只是覺得,既然是去探病的,再搞得和加班一樣,似乎有些太誇張。
Advertisement
不過與此同時,有人也對他的行為産生了不滿。
公司的元老們暫且不提,他們本身做事就一板一眼的,容不得半點差池,就更不要說他這無故曠工的情況,但還有一個人反應比那些元老們還要強烈,讓他很困擾。
那個人就是他親叔叔的兒子,他的堂弟——周洲。
自從他的父親把公司交給他之後,周洲就從原本的項目經理變成執行總監。
總監總監,總是監管着人和項目,就連他這個總裁都不例外地要受到他的監管,還真是多事。
這不,監管他的人不就正站在他面前,不出意外,接下來就是一頓痛批了。
“總裁,你這幾天到底去做什麽了?公司的事情放着不管,還經常性地聯系不到人。沒什麽重要的事也就算了,萬一真的有什麽重要的會議或是決策等着你,找不到人,你讓我們怎麽辦?”周洲站在周景然面前,一臉嚴肅,義正言辭。
周洲說的确實是事實,他人在醫院,有些時候不得不關機,自然也就造成了外界聯絡不上的狀況。
周景然沒有微皺:“這幾天我确實有些急事,而且每天早上和晚上我都會來确認工作,沒有你說的那種情況出現。”
周洲不饒人地繼續在周景然耳邊轟炸:“你不能因為還沒有發生那樣的事就覺得僥幸,萬一明天就發生了呢?如果是因為你的失誤,造成公司的損失,那我們怎麽向股東們交代?再說了,到底是什麽急事,能讓你放着公司不管?”
“我有一個朋友生病住院,這兩天我就是去醫院看他。”周景然淡淡地說道,“過兩天就沒事了。”
“也就是說,你這幾天還會繼續不見人影?”周洲不滿地質問道,“所以你還要繼續不負責任地把公司丢在這裏,自己去外面逍遙自在?”
周景然怪異地看着周洲:“逍遙自在?我又沒做什麽。我說過了,我是去探病,這有什麽好逍遙的?有什麽好自在的?另外,我不僅要去探病,還要提供造血幹細胞救人,也就是捐骨髓,有一段時間可能确實忙不太過來,不過我會盡可能把一切都處理好,有什麽我不能及時處理的就暫且交給你代辦。”
“交給我?”周洲大吼道,“你就是這麽做總裁的嗎?”
周景然淡淡地瞥了周洲一眼:“我把工作交給你,一直以來,這不都是你所期盼的嗎?”
“……”
周洲原本強硬的氣勢一下子軟了下來,本來連珠炮似的不饒人的嘴也突然噤聲。
沒什麽別的原因,只不過是周景然一不小心戳破了一些事實罷了。
所謂……做賊心虛。
周景然笑了笑:“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叔叔心裏在想什麽。我不說、不做,不代表我什麽都不知道。相反的,我對你們的心思清楚得很,我沒有任何表示是因為我并不意味這對我來說算是什麽危機或威脅。”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周洲謹慎地問道,臉上寫滿了防備。
“我沒什麽意思。”周景然聳肩,“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大家都有做決策的能力,我只是坐在最頂端的位置而已。說到底,我做的每一個決定都不是我個人的決定,而是董事會大家同意之後我才确定的,最需要我的只是一個蓋章而已,并不是我本人。叔叔企圖在公司把我架空,這一點我很清楚,你們企圖搶我的位置,我早就知道了。沒有不透風的窗戶,你們瞞不住我的。”
周洲往後退了一步,整個人略顯慌張:“你……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你聽得懂也好,聽不懂也罷,這幾天我沒時間呆在公司裏卻是事實。當然,你也可以和叔叔趁着這個時間把公司從我的手裏搶走,前提是如果你們有本事的話,不過在我看來,你們的勝算微乎其微,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周景然站起身來,拍了拍周洲的肩膀,“要相信,即便除去你們的人,公司也不止我一個人。如果我是你的話,在我忙不過來的這段時間就會努力工作,不出任何差錯,免得你們的計劃還沒進行就先被扼殺在搖籃裏。現在時間不早了,我要去吃完飯,今天必須由我處理的文件我已經處理好放在那了,其他的交給你了,加油。”
留下這句話,周景然就從沙發上拿起外套出去了。
周洲整個人站在那裏,呆愣着毫無反應。但他的腦海中卻一直都在回放着周景然最後臨走前留下的那記笑容——意味深藏、算計頗深。
周洲看着桌子上的文件,苦笑。
周景然果然是一個強悍的對手,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如此。分明被算計的人是周景然,但最後卻成了他們自己算計自己,兜兜轉轉,倒是進了周景然設下的圈套。
想要扳倒他……看來真的沒那麽簡單。
認命地拿起那些文件,周洲自嘲着搖頭,看來他們真是要從長計議了。
周景然不是個傻子,他更不是一只柔軟的、毛茸茸,可以任人揉捏的寵物,他是一直野獸,他是有脾氣、有爆發力的。
當然,除此之外,他還具備了敏銳的嗅覺和聽覺,進而組成了完美的洞察力。
想要算計他……呵呵,恐怕還得修煉修煉。
周景然之所以一直放着他那親愛的叔叔和堂弟不管,正是因為他有這份自信足能擺平他們,殺雞焉用牛刀?況且到底也有點血緣關系,他也不想一下子就把事情做得那麽絕。
反正這一切的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又有什麽好擔憂的?
不過如果他的叔叔再繼續這樣挑戰他的耐心,撕破臉皮這種事他也并非做不出來。
他不是不夠狠心,只是他暫時還不覺得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他不在乎這個,但是他還得去和他的父母交代,他的親叔叔也是他老爸的親弟弟,他還是要考慮到這一點才行。
好吧,這些都是以後的事了,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孟楚。
手術的時間已經定下來了,就是一周之後,陳昊給他列了好多能做的不能做的,簡直就是變态制約,但他為了手術的成功,以及孟楚的身體,即便覺得再變态,還是得老老實實的遵守。
唉,鬥智鬥勇什麽的都太遜了,這樣的挑戰才是既費體力又費腦子,很累人的。
不過一想到這以後就能看到那個人健健康康的模樣,他的嘴角就不自覺得上揚了起來,變成一個優美弧度的微笑。
一個喜歡看櫻桃小丸子的大男人啊……脫離了病痛之後,他該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他很期待,萬分期待。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