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重生了,麽麽噠
電話鈴聲把展駿做的美夢整破碎了。夢裏他終于如願以償地反推了薛景烨一次,上蹿下跳不亦樂乎,順帶篡了薛景烨高科技玩具廠廠長的位。劇情進行到他高大偉岸地站在世界第一高樓頂層的頂級奢華辦公室裏冷冷地對薛秘書說“你怎麽那麽不懂事我是總統相見就能見的嗎你難道是總統派來的卧底”,就被打斷了。
鈴聲锲而不舍,展駿從空調被裏伸出根胳膊正要往床頭櫃上摸手機,動作突然停了。
等等,媽的,好疼。展駿的手伸不出去了。他全身都疼得發顫,像是皮膚上刺了無數長針,那種痛鑽進了骨頭裏。展駿整個人喘着大氣縮在被中,疼得心髒都在抽抽。
手機鈴聲連續響了三四次,展駿終于緩過神來。
伴随漸漸清醒的意識,他小心地摸到手機,解鎖屏幕。現在是上午十點多,電話全都是上司打來的,估計是問他為什麽不去上班。
展駿盯着手機上的日期,把那幾個漢字數字看得媽都不認識了,終于确定一個事實:他在被電死之後,重生了。
豪雨裏的一切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方才的劇痛應該是電擊之後的真實感覺。只是當時他一下就栽在水裏,心髒停跳了,沒那榮幸完整經歷一次。
展駿在床頭櫃上拿過kindle,打開“薛少最愛”的文件夾,刷刷看了幾篇重生種馬文的開頭,又拿過薛景烨的pad,随即想起自己不知道密碼,又放下了。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他沒什麽心理障礙就接受了自己重生到死掉那一天的事實。
這麽不好玩,展駿心有不甘。人重生要不重生到別人身體裏,要不重生到十年八年前,能把大半個人生好好洗牌再來一次,他特麽怎麽就重生到一天哦不——十多個小時之前?
展駿看看那屏幕上裂了四道紋路的手機,眉頭皺了又舒,好久才慢慢樂起來:好嘛,十幾個小時也好,誰讓自己在這十幾個小時裏經歷了那麽多呢。他至少能把這一天的所有事情都重來一遍,比如把讓自己心塞的分手變得讓薛景烨心塞,比如在雨勢未大的時候收拾東西回家,比如提前通知電力和市政說天橋那兒電線斷了,比如……比如許多事情,許許多多的事情。
展駿歡歡喜喜,騰地一下從床上跳到地上,不幸雙腿一軟,啪嗒給自己的拖鞋跪了。
咬牙切齒地把床下扔的保險套丢垃圾筐裏,又把自己刷得神清氣爽七竅生花,順帶扭腰擺臀地做了幾個适度的舒展動作,展駿才施施然給上司回撥了個電話。
“駿啊。”女人的聲音黏膩膩地響起。
窗外雨勢不大,綿綿地下着。只是烏雲厚重,夏季的十點多也相當陰沉,室內必須開燈。展駿速度把前一晚泡好的紅豆薏仁西米加水放爐子上煮着,一邊言簡意赅地辭了職。
女人連哄帶吓,展駿絲毫不為所動。職是必須辭的,這一點死前死後都沒有變化,足見其心之堅及肥油上司之猥瑣。
趁着還沒停電,展駿開電腦,看了看卡裏餘額,給展韋打了幾千塊錢過去。“錢打過去了。把手砍了寄過來。”很快展韋便回了微信:“哥,你最好了!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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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簇嘟着愛心的圓臉從屏幕上方落下來,展駿起了一身雞皮。自從他給展韋還了二十萬賭債,展韋就再也不敢去賭了。可雖然不賭,但他惹是生非的方式一點不見少。展駿心知展韋說的欠的債要砍三只手才還得清是誇大其詞,默默命令自己下不為例。
解決了這兩件事情之後,展駿一邊聞着紅豆薏仁西米糖水的甜香,一邊爽快利落地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喝了兩碗糖水後,把剩下的都倒進廁所裏沖走,又大發慈悲地洗了洗鍋子,把沒有肉醬包的老壇酸菜牛肉面放在顯眼位置,展駿給薛景烨發了個微信。
“分手吧。麽麽噠。”
頓時又是一片嘟嘴吐紅心兒的小人滾滾落下。
離開小區門口的時候,展駿掏出一張一百塊給了物業小哥:“今晚十一點多會有個送肯德基全家桶的過來。你看他離開的時候就把這錢給他,把全家桶買下來。”
物業小哥眨眨亮晶晶的眼睛:“為啥?”
“我暗戀他,心疼。”展駿垂了眉頭,特別深情。
物業小哥恍然大悟,将錢收了,微笑目送展情聖高大身影漸漸離去。
摸摸路口的隔離墩,展駿給電力維修熱線撥了個電話,說天橋那兒有根電線在雨裏冒火花吶可危險了你們不來看看萬一電死人怎麽辦,接線的小夥聲音稚嫩清脆,展駿忍不住多表達了幾句自己的焦慮和為市民擔憂的心情。天橋的電線這時候還沒斷,他也分不清是那一條出了問題,就撐着把傘在逐漸變大的雨裏站着,一直守到電力維修的車過來,把有問題的電線檢修出來才走。
展駿的家是他媽的遺産,一間兩室一廳的單位宿舍,七十多平,不大不小,環境安靜,周圍除了大爺大媽就是小孩小寵,生活氛圍特別積極和諧。他媽過身後這間房子兄弟倆一起住,後來展韋到其他地方上大學,一年只回來兩次,其餘時間都是展駿一個人。一個月前接受了薛景烨的邀請住到了他家去,展駿覺得房子這樣空虛寂寞冷又無法生錢真是太糟蹋,于是讓人換了展韋房間的鎖,把他的東西都搬到自己房間裏,轉手就把展韋房間租了出去。
租客叫溫珈言,是個大學剛畢業的精神小青年,陽光帥氣又白皙,皮膚飽滿有活力,可惜頂個總裁的名字卻有條打工仔的命。看房那天他學位證畢業證和工作證明一應俱全,展駿也把産權證擺在桌上,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般各自驗了,很快就在友好的洽談氛圍裏簽訂了租賃合同。
展駿一邊掏鑰匙開門一邊回憶合同上的條文。因為溫珈言還處于工作單位試用期,一旦正式入職公司會安排員工宿舍,所以合同也就簽了三個月,違約金寫的是賠償兩個月的房租共2000塊。這個數字目前的展駿負擔得起,他連腹稿都快打好了,歡歡喜喜地推開門邁進去。
然後他就給溫珈言的鞋子跪下了。
展駿:“……”
不大的玄關一片淩亂,溫珈言的皮鞋球鞋休閑鞋拖鞋全都堆在門口,展駿被絆了個跟頭。這段時間他沒回來過,主要也是信任溫珈言襯衫領帶一副未來精英的模樣,覺得這房子定會被他溫柔相待,現在一看,不祥預感紛至沓來。
檢閱了廚房、衛生間、陽臺和客廳,展駿深呼吸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溫珈言去上班了,現在家裏沒有人。展駿把雙肩包扔回自己房間,抓狂了幾分鐘之後,抄起掃帚拖把吸塵器幹活。
數小時後溫珈言目瞪口呆地站在玄關,差點被窗明幾淨一室清香的房子閃瞎狗眼。
“展哥!你回來啦!”溫珈言換了鞋子就往廚房裏跑,被展駿的幾把眼刀給掼了出來,退到沙發上。展駿在爐上煨湯,把火關小後一臉嚴肅地走了出來。
“你是租房子還是租雜物倉庫?吉他和譜架不能放房間裏為什麽要放在廚房門口?玄關的鞋架你是看不到還是看不到?吃完的薯片袋泡面桶倒是很有用,培育了不少蟑螂。你簡直可以拍個禁片,叫《蟑螂培育》,我捧場。對了衛生間門口長的木耳不錯,我切吧切吧剁了,給你炒了三大盆,不吃完別睡覺。”
溫珈言抓起窗簾擦頭上的水,聽了之後笑得陽光燦爛:“好啊,我好久沒吃家常菜了。”
展駿失去了和他交流的欲望,沖上去奪下那片被揉來揉去的窗簾,又無奈又好笑。走近了溫珈言展駿才看到,他全身都是水,顯然是在大雨裏沖回來的。公車站就在宿舍區門口,看樣子他沒帶傘,一身狼狽落魄,唯有那聞到了菜香的歡快表情打眼一些。水珠凝在溫珈言頭發尖兒尾部,一滴滴往下墜,滲進濕透的白襯衫裏。
“……去洗澡換衣服吧。我跟你說件事。”
等溫珈言洗好換了身幹爽衣服出來,展駿已經擺好了飯菜。示意溫珈言坐下後,展駿接了個電話。
“老展啊,死了沒?”王钊君打着飽嗝問。
“死過又活回來了。”展駿誠實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不廢話,我現在有個生意,你做不做。一客戶說他老婆有外遇,要男的跟他老婆分手,付三萬塊,五五分。”
“做!”展駿立刻說。
他看着面前大口喝湯的溫珈言想,一萬五啊,他可以付好幾次的違約金了,也差不多是薛景烨給他一個月的暖床費了。那欠了的二十萬,他得還。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寫重生文呢QAQ
好緊張的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