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行吧,是挺甜蜜
樊語不認識秋水意,但認識林晚照,她和林珍意認識好幾年了,可以說是看着林晚照長大的,看見林晚照原本拉着的一張臉都帶了笑意,說:“晚照怎麽來了。”
林晚照笑着飛奔而來,走到樊語和曲安歌面前,鞠躬道:“樊姨好,各位哥哥姐姐好。”
她一臉乖巧,長得又漂亮,頓時收獲一堆人的誇贊——
重要的是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樊語一副長輩的樣子,說不定就是樊導的親戚,示好總歸是沒錯的。
簡單問候了一下,樊語便知道原來邊上這個穿着粉紅粗呢套裝的女的是曲安歌的老板,她帶着一種困惑地表情離開了,讓曲安歌和她的老板聊聊。
等其他人一走,曲安歌便用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說:“你幹嘛穿成這樣。”
也不是說秋水意就不能穿粉紅色的裙子,而是秋水意一頭剛長到脖根的短發,臉上連點粉底都沒有,雖然本身人家也挺白的,但是和這嬌媚極富女人味的衣服比起來,總感覺像是強行P上去的衣服。
秋水意瞪了曲安歌一眼:“怎麽了,這衣服有什麽問題?”
曲安歌道:“沒什麽……就挺嬌嫩。”
秋水意道:“這是香奈兒經典套裝,傑奎琳肯尼迪穿過的,是知識女性套裝。”
曲安歌望向林晚照,林晚照點頭道:“對呀,這是傑奎琳夫人穿過的。”
曲安歌:“……哦。”
這兩個人真是活該搭在一起,絕配。曲安歌心想。
秋水意除了兩個大行李箱,還拿了好幾個泡沫箱,據說裏面都是她千裏迢迢帶來的食材,對方一臉得意地說:“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先拿過來給許密她們做素材。”
曲安歌無語道:“你只是想吃許密做的吧?”
東西太多,便打電話叫了山上的人下來拿,譚臻臻下來的時候因為被冤枉的事還滿臉怨氣,看見那麽多箱食材,頓時忘記了一切喜笑顏開,喜滋滋往山上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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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秋水意看出衆人起初興致不高,便問:“怎麽了,吵架啦?”
曲安歌一臉莫名:“誰和誰吵架?”
秋水意道:“誰和誰都有可能啊,島上的日子那麽無聊,肯定更容易吵架,何況許密不是天天找你吵架麽?”
聽到這話曲安歌就不開心了:“什麽叫密密找我吵架,她只是……只是待人接物沒有很熱情。”
“哈哈,沒有很熱情,是很冷漠吧。”
“并沒有,我們很甜蜜。”
秋水意嘲諷一笑,正要繼續紮心,曲安歌先發制人,道:“我真心實意地建議你,以後不要穿成這樣,如果一定要,最好留個頭發化個妝,不是說限制你的穿衣自由啊,真的挺奇怪的,你是受什麽刺激了吧。”
秋水意聞言,心裏立刻仿佛中了一箭,要說起來這事和上次那個姜瑗事件脫不開關系。
因為姜瑗,她在網上火了,最開始多是無腦罵她的人,所以她也不在意,後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在微博上毫無掩飾的樣子還挺吸引人,她居然有了真正的粉絲。
然而真正的粉絲問她最多的一個問題,是——
【你是鐵T麽?】
秋水意覺得自己不是。
她穿成這樣只是覺得這樣比較舒服。
可是大家似乎都認為她既然穿成這樣就是鐵T,評論裏私信裏總有人問,然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來了。
某天林晚照似乎是看了她的微博,來問她——
【什麽是鐵T?】
【啥?】
【你是鐵T麽?】
【不……】
秋水意感覺這個世界似乎迎面在自己的臉上戳了一個剛戳,上面是鐵T兩個字。
不是對鐵T有意見,只是,她有點受不了了。
于是她決定改變穿衣風格。
這方面她也有點羞恥,不知道問誰,就幹脆問了林晚照,林晚照推薦了她這套衣服,所以她就穿了。
其實穿上的時候她也隐約覺得不對勁,但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沒能及時收手。
在加上她準備換下的時候,林晚照一臉難過地說:“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挑的衣服。”
這還能脫?硬着頭皮也得穿啊。
可是助理看見了笑,秘書看見了笑,司機看見了也笑。
秋水意哪能還不明白這衣服不适合自己,她只是自暴自棄了。
但是曲安歌這麽說,還是挺紮心,秋水意翻了個白眼追上了譚臻臻,譚臻臻此時正在對林晚照說着劇組冤枉她們的事。
秋水意聽了,也很驚訝:“我也看到了,有那麽嚴重麽,當成一種宣傳手段不行?”
譚臻臻道:“嚴不嚴重的我不知道,他們冤枉我們就不行,等查出來是誰,我給他套一麻袋打一頓。”
秋水意就笑了。
反正今天休息,曲安歌就幹脆呆在了山上,沒過多久,易南蝶也不好意思地上來了,羞澀道:“在下面也不知道幹什麽。”
此時衆人正在收拾食材。
除了秋水意帶來的食材,二叔也拿來了一些安康魚,安康魚許密會處理,秋水意拿來的卻有很多不認識,這次她就也顧不上不好意思了,把林晚照叫到身邊,直接就問。
“這是什麽?”
“白松露。”
“這個呢?”
“指橙。”
東西翻多了,許密都煩了:“為什麽還帶海膽過來,我們這多的是海鮮。”
林晚照道:“我不知道,我剛放假,這是秋姐姐自己準備的。”
許密順口問:“那你什麽時候開學?”
林晚照道:“一月中旬。”
許密:“不過年了麽?”
林晚照:“可能過年請幾天假回來。”
總之,兩人在外人看來相談甚歡。
易南蝶上來的時候便看見這樣一幅場景,像是白天鵝一樣優雅的女孩蹲在許密的身邊,幫許密遞刀遞紙,親密低語。
曲安歌卻在洗碗,在距離許密三米開外的水缸邊上。
她先前非常羨慕曲安歌和許密是青梅竹馬長大的好友,如今又忍不住想:不愧是偶像,果然有很多人會被她的人格魅力吸引。
她也走到許密身邊,林晚照擡頭看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問:“姐姐,你是誰啊。”
易南蝶道:“你叫我姐姐……你、你幾歲啊。”
林晚照道:“十九歲,大二。”
易南蝶:“好吧,那你就叫我姐姐吧。”
林晚照露出微笑:“我叫林晚照,林晚照的林,林晚照的晚,林晚照的照。”
易南蝶:“……”
許密也在開魚肚子的中途擡頭,無語地看着林晚照。
林晚照撓了撓頭:“不好笑嗎?”
易南蝶扯着嘴角配合地笑了笑,許密則直接道:“很無聊,不要這樣說了。”
林晚照垂頭喪氣地“哦”了一聲。
許密于是遞給林晚照一頭蒜,說:“你去一邊剝蒜。”
林晚照立刻提起精神,高高興興去剝蒜了。
易南蝶便說:“我洗菜。”
邊上只有一顆洗過的花菜,易南蝶拿起來又洗了一遍。
曲安歌偶爾擡眼看着這一幕,長長地嘆了口氣,又繼續洗碗,秋水意蹲在她身邊,問:“這就是很甜蜜麽?”
曲安歌翻了個白眼,說:“對啊,很甜蜜,怎麽了?”
秋水意一臉敬佩:“好大的氣量,那為什麽你不在那,在這?”
曲安歌一臉認真:“因為我喜歡洗碗,不行麽?而且剝蒜洗菜,哼,這都是打發人的活,潛在含義是‘你去一邊玩別煩我’。”
秋水意斜眼瞟她:“你很有經驗嘛。”
曲安歌:“……”
她手上用力,讓水花四濺,冰冷的水頓時往秋水意的身上灑,秋水意尖叫着站起來,說:“曲安歌!我是你的老板!”
她的聲音突然停止,想到,衣服濕了,她不是就可以換了?
于是尖叫停止,秋水意喜笑顏開,連忙去了房間。
老板因為衣服濕透去洗澡換衣服,曲安歌洗完了碗,手掌冰涼,想到許密洗菜燒菜,一定也冷,便去客廳倒了熱水,走到許密身邊,問:“密密,冷不冷,要不要喝點水啊。”
譚臻臻正在拍攝,立刻說:“曲安歌走遠點,還是你想入鏡?”
她灰溜溜走了,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下,眼巴巴看着許密發呆。
天色漸晚,潮水沒過灘塗,重新漲到岸邊的時候,菜也都上桌了。
許密便用安康魚肝做了一鍋魚肝鹹菜湯,又把魚肉連帶魚皮紅燒,加姜絲和蔥段。
秋水意帶來的白松露被磨成絲加在了一道蘆筍炒蝦上,一條東星斑和梅幹菜一起做了一道幹菜魚,大黃魚清蒸,牡丹蝦做刺身,海膽加了雞蛋隔水蒸做了一道海膽水蒸蛋……
曲安歌拍了照片,猶豫着要不要發到劇組群裏,想了想還是沒發,畢竟現在的情況确實還有些尴尬。
衆人正要上桌,譚臻臻道:“這次要不要把我們大家一起吃飯的畫面錄進去——安心,你們這些不是我們工作室的,我給你們打碼。”
林晚照一臉興奮:“不用給我打碼。”
秋水意道:“不給我打碼我怕你們被罵。”
易南蝶點頭說好,曲安歌自然也不會不同意。
她說完同意,卻見許密左右兩邊的位置已經被林晚照和易南蝶一左一右搶走,這兩人好像還較着勁呢,看着對方,笑着都不說話。
曲安歌無奈坐到許密對面,心想:至少這個角度能從正面看見臉,也還算不錯。
秋水意拿了瓶紅酒回來,見林晚照一邊坐了譚臻臻一邊坐了許密,坐許密身邊肯定是林晚照自己的意思,秋水意不敢趕走許密,便走到譚臻臻身後抓住對方連帽衫的帽子,說:“你起來,讓我個位置。”
譚臻臻不樂意——被人揪着趕能樂意才怪——于是抓住凳子不挪窩,仰頭笑道:“我氣死你。”
秋水意正要用力,許密站起來,說:“你坐這吧。”
秋水意一愣,若有所思地瞟了曲安歌一眼。
曲安歌此時正在舀湯,沒望這看。
許密站起來,又指着紅酒瓶問:“開瓶器拿了麽?”
秋水意搖頭,許密就往廚房走,拿了開瓶器出來,遞給秋水意,随後看似自然地坐在了曲安歌的邊上。
曲安歌一臉驚喜,連忙幫許密也舀了碗湯。
秋水意坐下了,見邊上易南蝶嘆了口氣,林晚照咬着鐵勺,眼巴巴看着許密和曲安歌,她随即扭頭問秋水意:“我能坐那裏去麽?”
秋水意哄道:“別嘛,那邊坐滿了。”
“好吧。”林晚照放下了勺子。
只是個小插曲,這飯桌上恐怕其他人都沒注意到。
秋水意卻若有所思,想到曲安歌的那句“我們很甜蜜”。
她忍不住笑了。
行吧,是挺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