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撞衫了
杜力一大早就開着保姆車過來接自己了。
季峪軒米色毛衣配着藏青色的長款風衣，幹淨的五官上并沒有任何裝飾，即使是素顏，皮膚狀态依舊抗打，非常養眼。
“季哥，你這件風衣是我給你買得嗎？”杜力轉頭疑惑地看着他。
季峪軒本來想戴個墨鏡，奈何資金有限，暫時就不裝逼了。不過口罩可以換一個，這次換了一個白色的口罩。他在座椅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了靠，雙手抱胸道：“你買了幾件衣服你不清楚？”
杜力嘿嘿一笑，搔了搔後腦勺，“我當然記得，就是覺得你一穿好像成了知名品牌，特別有範。”
模特底子好，就算是套了麻袋也有範。
到了寫字樓的攝影棚之後，季峪軒發現自己是來的主要演員裏來得最早的一個。不過劇組的人員已經到了，林導也在。
定妝照是根據導演的想法上妝，導演必須到場。還有跟組的化妝團隊。
季峪軒一來就禮貌地跟林導打了招呼。
林茂正跟攝影商量定妝照的背景，聞言轉過頭來，看到季峪軒，客氣地打招呼，“哦，小季來了？”
說完之後招呼正在檢查工具的化妝師，“來，先給小季上妝。”
工作人員聞言動了起來。攝影棚不小，一塊區域是用來專門照相的，另一個區域是專門用來化妝的，房間裏開着兩臺立式空調，裏面溫暖如春，季峪軒穿得不算厚，剛才在外面有點涼，這會慢慢暖和了過來。
在工作人員的指示下，季峪軒來到一張椅子面前，正當他要把身上的風衣脫下來的時候，門口傳來了動靜。
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擡起頭來，季峪軒也好奇地從鏡子裏望過去。
韓子義進來了。
頂流的氣場不容忽視，相貌出衆，微微揚着下巴，有點不可一世的感覺，身後跟着一男一女兩個助理，還有兩個拎着化妝箱的女孩，應該是自己專用的化妝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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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韓子義此刻穿得衣服，一件藏青色的長款風衣。
季峪軒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啧啧，撞衫了。
顯然韓子義也發現了，本來高高在上的眼睛調轉了方向，狠狠地剮在了自己身上。
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尴尬。
韓子義朝自己右手邊遞過一個眼神，他右手邊的女助理很快反應過來，快步走到了季峪軒面前。
“你好，”對方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語調也不柔和，直截了當地說，“麻煩你換件衣服。”
季峪軒還沒說話，站在一旁的杜力就往前跨了一步，“哎，你什麽意思？這件衣服是我季哥先穿得，要換也是你們換吧？”
“我們換？”此時房間裏總共十幾個人，對方好像也并不介意讓別人聽到，塌扁的鼻子裏哼了一聲，“我們韓哥可是頂流，你們呢？查無此人吧！”
“你……”杜力一腔幹勁和熱情都給了季峪軒，這個時候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人欺負了我季哥！
不過他才往前走了一步就被季峪軒硬生生拉住了手腕。
杜力被拉得往後退了一步，反應過來之後納悶地看着季峪軒。
季峪軒沒看杜力，而是看着面前的助理，漂亮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唇形飽滿的嘴唇也往上翹了翹，“不是我不想換，是我今天就帶了這一件衣服，換了就沒衣服穿了。”
助理明白了季峪軒的意思，眼神裏浮現一絲鄙夷，拿出手機來作勢要轉賬，“你這衣服多少錢？我把衣服轉給你行了吧？”
季峪軒抿嘴一笑，聲音軟糯，沒有一點攻擊性，“三萬八。”
“多少？”助理按在手機上的手指一頓，震驚地擡起頭來，“你搶錢啊？！”
季峪軒像是早就料到了對方的反應，不緊不慢地彈了彈衣袖，“官方正版價，三萬八，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要不然你可以上網查查。”
助理不依不饒，“你這件衣服一看就是仿牌，有什麽資格要正版的價格？”
季峪軒精致的眉眼輕輕往上一挑，越發顯得五官明媚，“既然你這麽說，我相信廣大粉絲也能看出我們這兩件衣服不一樣，那我就不用換了。”
旁邊的杜力知道了季峪軒這是以退為進，連忙在一旁符合，“是啊，我們不換了，鍵盤俠們愛怎麽寫就怎麽寫。”
鍵盤俠們愛怎麽寫怎麽寫？
這句話說得輕巧，但是殺傷力可不言而喻。
如果放飛這些鍵盤俠讓他們随意胡編亂造，頂流的名聲絕對會有所影響。
女助理求助地看向韓子義，韓子義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這會臉已經黑了一半了，他一咬牙，“給他！”
季峪軒示意杜力把收款碼調出來，女助理憤恨地掃碼付款，那架勢恨不得在手機上戳出兩個洞來。
杜力收了錢，痛痛快快地出去給季峪軒買了一件薄款羽絨服。
除了這個小插曲，其他拍攝過程還算順利。
一上午的時間過去了，季峪軒平白無故得了補償金，上車的時候都是笑着的。
他拍了拍杜力的肩膀，大方地說，“走，季哥請你吃飯！”
“好嘞，”杜力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興奮地轉頭問，“季哥，你要請我吃什麽？”
“拉面。”
杜力興奮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哥，你今天一下掙了這麽多錢，就請我吃拉面啊？”
季峪軒啧啧兩聲，板着手指頭數，一副日子不好過的表情，“省着點花吧，我還得配幾套冬裝，順便再買點日用品，等哥拍完武林秘史難道片酬再請你吃好吃的。”
杜力充分了解季峪軒現在的處境，只好暢享未來，“那等你拿了片酬之後請我吃日料！”
季峪軒應得痛快，“沒問題。”
兩人吃了飯之後去了百貨商場。
他之前就想買幾件品質好點的冬裝，奈何冬裝價格高，他囊中羞澀。今天韓子義給他送了錢，他打算好好挑一挑。
潤達百貨商場的男裝區，季峪軒把羽絨服的拉鏈整個拉到頭，遮住了他略顯尖削的下巴，順便再帶上一個大口罩，頭發也被抓得蓬松柔軟，完全遮住了秀美的眉毛，一半眼睛也被遮住了。
季峪軒認為這樣的裝扮覺得不會被認出來，其實就算被認出來也沒什麽，他的粉絲少得可憐，就跟個路人差不多，哪會有粉絲沖上來跟他要簽名。
沒了心裏負擔之後季峪軒痛快地挑來挑去，不過挑地也是那些打折和特價的商品。殊不知百貨公司頂樓的辦公室裏正有人在暗中打量他。
半圓形的超現代辦公室裏，有一半是毫無阻隔的透明玻璃，容騰一手端着酒，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斂去了平時眼中的多情，這會的眼底有幾分淩厲。
他的視線自然下垂，從高處往下俯瞰，整個熱鬧的百貨商場都盡收眼底，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撞進了他的視線。
對方身材修長，一件橘紅色的羽絨服鮮豔張揚。這個顏色很挑人，穿得不好就會顯得非常土，但是此刻卻顯得對方一身青春活力，讓人挪不開眼睛。
容騰盯着對方毛茸茸的腦袋，眼睛裏浮現一絲錯愕，随即又多了一絲興致。
韓風從後面走過來，用胳膊輕輕撞了撞他的小手臂，戲谑地問：“看什麽呢？這麽專心？”
“沒什麽。”容騰回過神來，含混地說了一聲。
他舉起酒杯，把杯沿抵在唇邊，眼神卻從上面探出去，看着季峪軒挑了幾件打折商品，甚至跟服務員讨價還價。
……
季峪軒正挑衣服挑得不亦樂乎，褲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來，看到上面容騰兩個字，下意識地撇了撇嘴，苛刻的導演他不怕，找事的頂流他也不懼，就怕金主心血來潮找他來一場二人運動。
該來的躲不掉，他沒有立刻接電話，而是對對服務員說：“我都挑了十幾件衣服了，你再給我們打個折，不然地話我一件也不要了。”
說完之後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醞釀了兩秒鐘之後接了電話，“喂，容總。”
容騰略顯低沉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你現在在哪？”
“我在家啊。”
“哦，是嗎？”容騰的聲音停頓了片刻，然後又說：“我怎麽聽到有點吵？”
“是嗎？”季峪軒面不改色地撒謊：“可能是電視上的聲音。”
“快入冬了，我讓杜力給你挑幾件衣服送過去吧。”
季峪軒的上半身往後傾，越發顯得兩條腿修長惹眼，他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眼中的獵物，立刻作了起來，“好啊，不過普通的牌子我可不喜歡穿，除非高定的衣服。”
“是嗎？”
“那當然，不是特別定制的衣服怎麽能展現出我的優點？”季峪軒原本想要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一想金主沒在這，自己的演技就是抛給瞎子看，把手插在褲兜裏又靠在了牆上。
杜力拎着一個滿滿的戰利品出來，看到季峪軒正在打電話，剛想開口，季峪軒把食指比在嘴唇上，示意他別說話。
杜力連忙噤聲，季峪軒捏着嗓子對容騰說，“容總，不好意思啊，我有點困了，沒什麽事我就先挂了。”
容騰嗯了一聲，收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