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溝通城隍
怨煞鬼突然露出急切的表情,我有些疑惑,但沒有先開口。
他語氣有些遲疑,“如果您真是那位貴人,求您幫幫我。”
怎麽反過來求我?我更加納悶了,轉頭問靳曜,“你和他說什麽了?”
靳曜神色淡然,“不過是說了你的身份罷了。”
“要你多嘴。”
我頓時不滿了,這事解決不了的話,大不了不管,沒必要随便洩露我是娘娘命的事。
靳曜不以為意,“凡事有兩面性,不要什麽都往壞處想。”
我瞪着他,“你坑我還有理了?”
靳曜懶得和我争辯,問怨煞鬼,“你想讓她幫你什麽?”
“幫我解脫。”
原來怨煞鬼也不好過,這麽多年來一直當個孤魂游鬼,有姥姥在,又磨不了劉老頭。
其實當初姥姥有想過度化他,但因為他怨氣難消,只好作罷。
他攢着這股怨氣,直到姥姥出事,劉老頭子死了,才把劉老頭的鬼魂拘了,不斷折磨。
劉老頭不堪忍受,給兒子托夢之前,搬出過姥姥。
怨煞鬼沒當回事,劉老頭就說姥姥沒了,還有我。
我從小被視為災星,姥姥為了堵住悠悠衆口,曾對外說過我是娘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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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這事被人當成了笑話,劉老頭為了吓唬怨煞鬼,還是把我給抖出來了。
當時,恰巧被一道看不清臉面的‘黑影’聽到了。
‘黑影’辨不出是人是鬼,審問了劉老頭關于我的事。
沒過多久,地府就發放了‘冤親債主讨報旨令’。
怨煞鬼故意讓劉家人以為是我姥姥在作祟,就是為了把我引來。
一開始,怨煞鬼沒把我放在眼裏,是因為看不出我有什麽特殊,以為劉家人随便找來一個人糊弄他。
雖然奉旨讨報,陽間玄門的高人都不能幹涉,但是有期限的。
債主最長的讨報期限,是一百五十年,三十年算是一代,即是要讨報五代之久。
無鬼不想投胎,怨煞鬼也希望自己能夠轉入輪回,一百五十年對他太漫長了。
不過,‘黑影’說了,只要我肯出手,冤親債主讨報旨令就能作廢。
對于突然冒出來,而且針對我的‘黑影’,我懵了,愣愣地問靳曜,“對方是誰?”
靳曜搖頭,“觊觎你命格的人不知凡幾,能弄來讨報旨令的,絕不簡單。”
“我該怎麽做?”
我很苦惱,怕會誤入什麽圈套,畢竟說我能讓冤親債主讨報指令作廢,可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做,不像化解一般的冤親債主,能采取‘辦法會’的方式。
靳曜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會,才說,“他是人道冤親債主!”
“人道冤親債主?”
我怔住了,冤親債主有好幾種類型,一種是不會傷人性命的黑令冤親債主,最多有諸多不順,小問題不斷。
一種為紅令冤親債主,會對人的性命造成威脅,譬如意外死亡、得絕症等等。
還有讨報期限最短的黃令冤親債主,除非有修行、積陰德善功在身,不然普通人難有活命的機會。
比較厲害的是人道冤親債主和天道冤親債主,唯有大菩薩能出面作主、擔代,讓手中握有因果簿的城隍爺接受事主的誠心忏悔,消除債責。
怨煞鬼沒把劉老頭或其他家人磨死,我就以為是黑令冤親債主,沒想到居然是人道級別。
似想到什麽,我躊躇道:“我該不會就是能辦理和解的菩薩?”
靳曜嗤笑,“你未免太低估自己。”
也是,都說我可以讓冤親債主讨報旨令作廢了。
但這事太過複雜,我已經不想多管了。
靳曜卻說,“你不管也可以,老太婆可要損陰德了。”
劉老頭背負多條性命,作孽在先,姥姥本不該插手這事。
可她卻出手保了劉老頭一命,還壓制了怨煞鬼。
搞不懂姥姥為什麽要這麽做,雖然怕是陷阱,但我不得不收拾這爛攤子。
問靳曜要怎麽作廢讨報指令,這家夥讓我自己領悟。
想來想去,我決定用大菩薩出面做主的方式,先溝通城隍爺。
我找來劉家人說明了情況,他們聽得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相信我能平息這事。
“好心沒好報。”
當我氣得想撒手不管時,劉翠花不知怎麽勸的,劉家人都老實了。
我讓劉家人在屋裏最陰暗的角落擺上了供桌、香爐、筊杯等物,還找來城隍爺的神像。
然後,我又吩咐劉翠花,“去拿一件你爺爺生前留下的東西。”
“我這就給你找去。”
劉翠花進了裏屋,拿了一杠煙槍出來。
煙槍幾乎都成黑色的了,一看就有些年頭。
我接過煙槍,往神像前一放,讓劉大柱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把門和窗戶關上,點上蠟燭。”
我一邊交代,一邊拿了三支香點上,插在香爐上。
做足了準備後,我拿了黃紙鋪在桌子上,用朱筆蘸了朱砂在黃符上畫起了溝通鬼神的‘通靈符’。
雖說頂着所謂的娘娘命,可我還是第一次做這種充當‘和事老’的法事,還得和城隍溝通。
萬一人家城隍不理我呢?我心裏有些忐忑。
畫完通靈符後,我立馬點上,用兩根手指夾着,在城隍像前揮舞了幾下,口中念着通靈咒。
黃符燒得很快,沒一會就飄落在桌子上化成灰燼。
按說黃符燃燒完之後,我得擲杯筊三次,直至都有應杯,城隍爺同意修改了因果簿,這樁債事才算有個了結。
結果,我剛拿起木制的筊杯,城隍像前的香爐就毫無預兆地掉在了地上,撒了一地的香灰。
明明門窗緊閉,突然,一陣陰風從城隍像底下吹了出來。
一時間,被吹起的香灰如同煙霧一般充斥着整個屋子。
空氣中的溫度降至零點,冷得好像置身冰窖一樣。
怨煞鬼瑟瑟發抖,“一定是城隍爺顯靈了。”
不知為什麽,我沒有想象中緊張,出奇地平靜。
“鬼、鬼啊——”
驚恐萬狀的劉大柱想奪門而逃,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脖子。
城隍爺雖然沒有親自來,但劉大柱出言無狀,确實欠收拾。
我看了他一眼,淡聲說,“放了他!”
随着我聲音落下,扼住劉大柱的束縛力消失了。
劉大柱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這時,陰風停了,等香灰完全散去的時候,供桌上出現了幾個字,是用香灰寫成的。
這是我從沒見過的字體,乍一看有種看甲骨文一樣的感覺。
我居然看得懂字的內容,大吃一驚,“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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