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在洗澡

第33章他在洗澡

溫可芋和周務國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晚上溫可芋留宿在家裏, 躺在床上就開始委屈,周務國的強橫,謝如令的态度, 奶奶的病情,和季霖的那個小尴尬, 所有事情撞到一起,攪得她心煩意亂。

翻出手機沒看到季霖的回複, 她覺得這樣任由尴尬發酵下去, 下周錄制《我們出發吧》第一期時都不知道要怎麽面對季霖了, 只好硬着頭皮又給季霖發了條微信:【你就沒有什麽要說的?】

那邊顯示正在輸入中, 可溫可芋足足等了兩分鐘都沒等來回複, 她想估計季霖也尴尬得很,于是便善解人意地打下一行字:這樣吧, 你就當咬了豬耳朵,我就當被狗咬了, 行吧?

發送過去的同時,那邊消息回過來了:【他在洗澡】

溫可芋腦子裏蹦出一個問號, 又打出四個字:【不是本人?】

那邊回:【嗯】

溫可芋:【那你是?】

對方:【沈鶴】

溫可芋發了“哦哦”兩個字過去, 沈鶴沒有再回,這時韓沫電話打進來,跟她讨論《我們出發吧》節目錄制的事, 溫可芋也就把季霖忘在了腦後。

這晚溫可芋過得不太好, 謝如令同樣如此。

溫可芋在電話裏提分手, 之後更是直接掐斷了他的電話,這本就讓謝如令胸腔裏憋上一團悶火,晚飯時他父親謝鈞提起讓他去見周務國女兒的事,更是在原本就不耐的心情上添了一把柴。

他從未被人這麽影響過情緒, 即便是當初季柔和謝如風陰差陽錯發生關系,他備受痛苦和無力感的折磨,卻也不曾像現在這樣在痛苦、無力中還夾雜着一些煩躁、氣惱、不甘、猶豫、糾結、舍不得……太過複雜的情緒像是亂線,把他的心髒裹了一層又一層,以至于他在飯桌上當場拒絕了跟周務國女兒的見面。

他的直接拒絕就像子彈一樣穿過謝鈞、莫婉清、季柔的胸膛,令三人都有瞬間的怔愣,謝昊然還不十分明白大人們的想法,但也感覺到氣氛的緊張,老老實實扒着碗裏的飯不敢作聲。幾分鐘的僵冷後,謝鈞沉聲對季柔說:“季柔,你先帶昊然上樓。”

季柔抿着唇:“好。”牽住謝昊然手離開飯桌前偷偷瞥了眼謝如令,見他面色緊繃,有一種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堅毅,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令她心裏湧出一股酸苦,眼眶不受控制地濕熱起來,她不敢讓謝鈞、莫婉清看出她的異象,沒再多留,很快就帶謝昊然往樓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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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謝昊然身影完全在一樓大廳消失,謝鈞的聲音才陡然暴怒起來:“謝如令!現在不是你說不見就不見的!周務國女兒,你不但要去見,還要務必給我娶到手!”

謝如令皺着眉,往後靠在椅背上,眼神不輕不重地看着謝鈞:“我說,不見。”

謝鈞氣得直喘,莫婉清忙勸謝如令:“娶誰不是娶?你就是不肯娶周務國女兒,以後娶的也會是個門當戶對的。難道你還真準備娶那個姓溫的小演員?你哥娶了一個私生女已經夠讓我們謝家臉上無光了,你再娶一個不入流的小演員,你是要讓我以後都沒臉出門嗎?兒子,你也為我們想想!”

謝如令擱在腿上的手掌慢慢握緊:“媽,如果不是您擅自去我家破壞了我和小芋的關系,事情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他眼眸凝住:“本來可以相安無事,我按照你們的要求相親聯姻,把小芋放在外面好好養着,兩邊互不打擾,是您非要橫插一腳來管我的事。”

莫婉清只覺得心髒一陣絞痛:“那個小演員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你為了她這麽跟我說話?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謝鈞指着謝如令鼻子:“你以為周務國是吃素的?你要真跟他女兒談起戀愛,他早晚會查到你包養小演員的事,到時候不管是你還是那個小演員都沒有好果子吃!你媽為你提前清除掉一個麻煩,你現在倒有臉來怪你媽多事!”

謝如令無動于衷,推開椅子站起身來:“我說了,周務國女兒,我不見。以後我的事,也請你們少管。”

謝鈞氣急攻心,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震得面前的湯盅險些翻倒:“你現在翅膀硬了,敢跟家裏唱反調了。別忘了當初你求我讓季柔進門時是怎麽說的!”

謝如令心裏也不好受,看謝鈞和莫婉清面色不虞,他不動聲色地繃緊下巴:“你們現在再生個兒子,也許還來得及。”

說完,扔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父母,謝如令轉身上了二樓。開門進卧室時發現季柔在裏面,正站在書牆前,手裏拿了一本什麽書在看。他下意識皺了眉,走過去:“你在幹什麽?”

季柔聞言轉身,合上手裏的書,将封面遞給他看,虛弱地笑着:“随便看看。”

謝如令視線落到那本書上,那是一本斯蒂芬·茨威格的《人類群星閃耀時》,書面有些舊了,是高二那年季柔送他的生日禮物,他一直放在書架上,他記得書裏還夾着一張紙條,寫了六個字:阿令,生日快樂。

他将書從季柔手裏接過來,看也沒看就直接放回書架:“下次別再來我房間,不合适。”

季柔心頭酸澀,低低“嗯”了聲。謝如令見她眼裏隐約有淚花閃現,白瘦的瓜子臉也有頹色,努力收起對她的憐惜,謝如令沉聲道:“你可以出去了。”

季柔站着沒動,謝如令不好拉她離開,沒辦法,只能嘆了一口氣:“你要再這樣,我以後不會再回來住。”

說着就要去拿車鑰匙,季柔突然抱住他腰,聲音瞬間有了哭腔:“對我好一點,阿令,你不能愛上溫可芋。”

“還要我說多少遍?我們不可能。”謝如令蹙眉,克制着內心湧動的情感,“放開。”

季柔顫聲低泣:“就算我們不可能,你也不能愛上別人。阿令,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正說着話,胃裏卻突然泛起一陣惡心感,這股惡心感來得太急太猛,她不得不松開謝如令,快步往謝如令卧室的洗手間去,謝如令見狀大步跟上前,看季柔扶在盥洗臺上幹嘔起來,他眉心褶皺更深,下意識就去撫她後背:“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季柔搖搖頭,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嘔了一會兒後總算平複,語氣又軟又虛:“我沒事。”

她額上竟起了一層薄汗,謝如令抽出旁邊的洗臉巾幫她去擦額角,觸到她時卻又恍然意識到這種行為太過逾矩,替她擦汗的動作一頓,謝如令把洗臉巾遞到季柔面前:“臉上的汗擦擦吧。”

季柔接過洗臉巾,沒去擦汗,睫毛顫了顫:“現在你就這麽怕靠近我?”以前玻璃杯在她腳邊碎開,他的擔心是直接不加掩飾的,哪會像現在這樣只顧避嫌?

謝如令深深沉沉看着她,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卻又最終沒說出一個字,片刻後他轉身離開,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消失在卧室門後。

側身坐進車裏時,謝如令突然有些後悔跟溫可芋攤牌。他懷念跟她在一起的時光,她像是一只嬌滴滴的貓,心情好的時候就乖巧伶俐地窩在他懷裏撒嬌,不順心時偶爾撓他一下,嬌蠻俏麗得很,情緒豐富眉眼生動,把他的心攪得忽上忽下卻又不令人反感。

剛才季柔在他面前幹嘔,讓他忍不住想起他想對溫可芋用強的那晚,她在他身下又害怕又委屈,幹嘔的模樣讓人心疼,他心裏悔意叢生,卻又不願這麽輕易就跟溫可芋低頭服軟。

正煎熬着,韓沫給他打來一通電話,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溫可芋臨時多了一個綜藝通告,那是一檔慢生活真人秀,名字叫《來我家做客吧》,由國民度很高的男演員陳正嘉充當固定MC,節目組在一個山靈水秀的小鄉村裏蓋了一座草屋充當陳正嘉的“家”,每期會邀請一些飛行嘉賓來做客,由陳正嘉為他們做飯、安排他們起居,節目主打的是溫馨治愈風。

陳正嘉年近四十,是業內公認的戲骨,演技好而且很敬業,連婚姻都是圈內模範。陳正嘉妻子也是一名大熱演員,叫烏玥,兩人愛情長跑七年後走入婚姻,去年烏玥剛為陳正嘉生下一對龍鳳胎。

當初溫可芋突然決定當演員就是因為看了陳正嘉的一段采訪。那時陳正嘉的歷史大劇《秦時風雲》席卷全國,溫可芋追劇追得上頭,看完正片後還要把花絮看一遍,這才看到陳正嘉在花絮裏的那段采訪,他回答了記者自己為什麽要當演員的問題,一通話說得溫可芋血液都熱起來。他說賦予紙片人生命力是件很酷的事,他還說演員這份職業可以體驗到比旁人更豐富多彩的人生,在不同的劇本裏體驗不同的情感和生活,讓他有種淋漓盡致生活着的痛快感。

可以說陳正嘉算是溫可芋的偶像和标杆,以至于她根本沒去深想韓沫哪來的能力可以把她臨時塞進《來我家做客吧》當飛行嘉賓,迷妹心态作祟就一口應下了這件事,卻沒料到這一趟竟會給她帶來那麽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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