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即便成心海告訴夏培他确實要的是裸模,夏培還是答應了。

別說像夏培這樣膽怯羞澀,一直活在自己世界裏的小弟弟,就是寧晖然對自己說過無數遍只是拍個戲而已,他的內心都強大不起來。

尤其是在面對一屋子男男女女的群衆演員。

妝很用心,特別是傷口周圍,裴曉曉像畫人體彩繪一樣在寧晖然背後細細雕琢,她也心疼他,怕粉底殘渣弄進傷口裏,造成感染。

傷口沒來得及結痂,一條淺淺的縫合線,經過化妝和後期處理,鏡頭上看不出來。

呼出一口氣,裴曉曉低頭整理化妝包,說給寧晖然聽:“OK,化完了。”再擡頭,她看向化妝助理豆豆,她正在給牧明毅化妝。

之前是她負責盯牧明毅,豆豆管寧晖然。

自從開始舔寧晖然的顏後,裴曉曉對自家老板也就那麽回事了,牧明毅對此無大所謂,任由她去。

把注意力放回寧晖然這裏,裴曉曉發現他好像有點緊張。

假裝握着話筒,她笑嘻嘻地舉到寧晖然嘴邊:“跟大家說說,第一次演裸戲是什麽樣感覺?”

對方一怔,反問她:“裴姐,是真……真的要脫嗎?”

走戲時,寧晖然沒少聽于導跟群演說,一會兒脫衣服就盯他看,必須盯,最好不眨眼,給他盯毛了才好之類的話,越聽他越心驚,彎曲手指塞進嘴裏咬出濕潤的紅印,他無助地看向裴曉曉,忐忑地等她回答……

一枚小燈泡在腦中閃亮亮,裴曉曉誠懇點頭:“是啊,要脫的,你不說我都忘提醒你,通告上還說要給你下面……”目光向下移動,她用上下嘴唇暧昧地打出一個‘啵’,暗示着什麽。

寧晖然眼球都要突出來了,他能想到的只有一個詞:剃.....

震驚讓他不由得退後一步。

“哎呀你別這樣,就當為藝術獻身嘛,快點然然,不然沒時間了,”裴曉曉親昵地喚他,用低頭看表加劇急迫感;“導演那邊快準備好了,馬上叫人。”

寧晖然上面沒穿,赤着半身,手像慢動作一樣一點一點挪動到牛仔褲扣上,裴曉曉眼中精光直冒,咽着口水等待如期而至的春光......

一只手握上來,力度不小,寧晖然猝不及防被牧明毅拉到身後,他聽到這個人問裴曉曉:“誰說要全脫的,你嗎?”

“沒有啊,我可沒說。”裴曉曉接話神速,手一指他身後的人,說是寧晖然自己的意願,她只是順道吃個瓜。

說完,随便找個事由眨眼跑沒影。

寧晖然張着嘴,一臉懵逼……

知道是被人下套騙脫褲子,他委屈地噘嘴哼唧,說他讨厭裴曉曉。

牧明毅憋着笑,狠狠去揉寧晖然的頭發,說下次有什麽不明白的問他,差點沒看住就被別人看光了。

這麽甜的一句話讓寧晖然止不住地上翹嘴角。

**

教室外,夏培害怕得腿一直在抖,手心冒汗。

他是一個沒有社交的人,就是不得不出入學校,夏培也會穿得嚴絲合縫,用表皮外的衣服遮擋一切,還會戴上一個沉厚的黑框眼鏡隔絕他人視線,這樣他有一種安全感。

而此刻,不但要面對一群全新面孔,還要……

一.絲不.挂。

要不是有人喊他名字,把他拉到裏面,夏培根本邁不開步子。

被拖進去,第一眼便看到站在教室後面的成心海,他背貼牆,一個蘋果在手裏起起落落,就這麽吊兒郎當地靠着,玩味地觀賞自己……

像是一種自體調節反應,現場所有人被夏培的大腦感官完全屏蔽在外,除了成心海。

仿佛有一個光圈将這個人标記,他眼中只有他。

在喜歡的人面前脫衣服,極度的羞恥萌生出一種說不清的快.感,呼吸變得急促,面頰染紅,眼神泛出迷離,夏培将T恤從頭上脫掉,自然地甩了甩頭發,發絲在傾瀉進來的耀白日光中飛舞,大片金黃灑落在夏培赤裸的上半身,勾出暖容金邊。

他對成心海笑起來。

漂亮得灼灼生輝。

‘啪’地一聲蘋果落地,成心海像是看愣了,表情定格在那個瞬間。

褲子脫落在地,粗厚的牛仔布料相互摩擦,隐隐夾雜皮帶扣相撞的細碎雜音,手放到內褲邊沿往下脫時,突然身體騰空而起……

夏培‘啊!’地一聲驚叫出來,不小心咬了自己舌頭,顧不上捂嘴,他慌忙摟上這個人的後腰,眼前是襯衣藍白相間的細密格子,身體在失重,對方腰身的緊實觸感讓夏培心跳飙到極致,他極力挺腰去看……

成心海把他扛在了肩上。

從他的角度,是咬在成心海嘴裏的那一顆紅蘋果,幾乎同時,什麽東西滿天而下,他被這個人順手抓過來用于布景的白布從頭到腳蓋住。

身體颠簸,有晃動的感覺,耳邊是成心海的聲音,從他後背聽來有些失真:

“今天不畫他,這個不算,下次給你們找更合适的……”

下面一片嘈雜,争議聲蓋過他要說的。

“畫什麽不是畫啊,”成心海大聲跟起哄的學生嚷嚷,手一揮:“把後面大衛像搬上來,畫完的統統給高分。”

學生們口哨拍掌亂做一團,夏培一點聲不敢出,乖乖地被成心海扛着離開教室。

……

“停,停!”于力哭笑不得地用喇叭跟牧明毅喊話:“給你搭戲的群演都得被你逼成影帝,走戲時是這麽演的嗎?!”

确實不是。

按照劇本,夏培這一場是十足的脫戲,即便鏡頭帶不到下面,也是一脫到底的劇情,然後成心海會一點點下移目光,眼底漸漸生出溫度,一種屬于成年男性的欲.念。

很顯然,戲被改得面目全非。

門口,寧晖然從牧明毅身上下來,裹着白布站到一旁,這個人将襯衣袖口挽到手臂,拿過葉菲及時送上的水,向于力那邊走。

到了近前,跟于力一同看過回放,牧明毅把寧晖然叫來:“我為什麽把你扛起來,還用布罩上你?”

沒想到會問自己,寧晖然有些緊張,怕說不對:“你應該是……不想跟別人分享我,對麽?”說完,趕忙擡頭反問。

牧明毅笑笑,鼓勵地拍拍他的後背:“你說的沒錯,對這樣的夏培成心海動了念頭,第一個展現出來的就是他的占有欲。”

“你只能屬于我。”

沉沉的磁性嗓音惹得寧晖然驚愕地看過去,正對上牧明毅投過來沒有褪去溫度的目光,寧晖然心猛地抖一下。

知道只是為了說服于力的入戲演繹,可心髒就是不聽話地亂跳,寧晖然深吸一口氣,努力克制自己。

“牧老師啊牧老師,你什麽都好,就是靈感來得忒玄乎,”于力指着畫面讓他看:“你說你要走戲時來多好,他們最後叫得太亂,鏡頭感不好,再來幾條吧。”說着,扭頭問寧晖然:“你咬到舌頭的小細節處理得不錯,還能再咬幾次嗎?”

“……”

**

咬到舌頭,純熟意外。

是寧晖然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牧明毅抱起來的一種真實反應,于力當然喜歡。

可再去演繹它,無論怎麽演都缺少那份純真,拍了好幾條于力都不滿意,咬得寧晖然腮幫子都木了。

最終于導放棄,打算後期找個水平高超的剪輯師把兩段拼成完美的一條。

接着要拍下一場,寧晖然還不能穿衣服,裹着白布坐在演員椅上休息,牧明毅走到他身邊,遞過一個紙杯,裏面大小适中的冰塊,晶瑩剔透。

“咬進嘴裏,你會舒服一點。”這個人對他說。

擡眼看看他,目光下移到紙杯,寧晖然仰起脖頸,倒了一塊在嘴裏。

乍時涼意充滿口腔,消散了火辣辣的不适感,冰塊撞到牙齒,寧晖然習慣地要去咬它,剛眯眼使勁,牧明毅摸上他的臉,不讓他這麽做:“別咬,含着。”

任憑嘴裏冰天雪地,牧明毅碰觸的地方卻高熱滾燙,連手指的滑動都特別敏感。

寧晖然稍微移開一點,沒讓牧明毅繼續碰他。

把手放下,牧明毅拿過劇本坐到對面的椅子上,低頭翻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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