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五上

五(上)

當再一次拐過一個直角彎的時候吳邪便覺得有些不對了:“墨塵,這個鬥怎麽沒有耳室?”

走在前面的墨塵聞言回頭,斑駁的燭火倒映在他的臉上顯得明明滅滅:“耳室?我說過了這不能算是一個墓,是一個妖精住的地方。只是後來改成了這種格局。它怎麽可能會有耳室?”兩側的石壁散發着陣陣寒氣,千年以來未被人打擾的靜谧被貪婪撕碎。燭火搖曳,有陰風陣陣吹過,聲音幽幽,如同有人在唱着一首凄豔挽歌。

“哈、哈哈。小老板你神話故事看多了吧,這世界上哪來的妖怪。”一夥計覺得渾身發冷,幹笑兩聲便往前走。但還沒等走兩步就覺得喉間一涼,腹部一痛。映入他眼中最後的景象就是頭頂那漆黑的石壁……好黑,好冷。

根本就沒來得及有什麽情緒,又是一人倒下,依舊是頸部和腹部的鮮血湧出,臉上甚至還帶着幾分迷茫。

“什麽東西!”吳邪一下子拔出腰側的匕首,這匕首雖說不能和張起靈的黑金古刀相比但起碼也算得上是一個好貨,這還是他特意拜托道上的人弄來的。剛一問出口就見到張起靈猛地朝右劈去,随後只聽“吱”的一聲慘叫,某種黑色物體落了下來。衆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和小型犬科差不多大的老鼠!

“卧槽!這耗子成精了吧!”胖子首先咋呼上了,沒人理他,張起靈蹲下/身看了看淡漠的道:“吃死屍長大的。”話剛落周圍忽然想起了“悉悉索索”的響聲,吳邪下意識的往他身邊靠了靠,倒不是他害怕這些老鼠,而是純屬沒忘身邊這人就有那種趁亂消失的毛病!

就在這時四周忽然亮起了無數熒光,綠油油的仿若鬼火。吳邪吞吞口水罵道:“這他媽的都是什麽鬼東西!”說完那群亮光便離他們更近,而這也讓吳邪看到那些熒光不是別的,而是一群群的老鼠。

在地面上見到一只老鼠也許你不覺得有什麽,但若是看到幾十幾百只老鼠在一起呢?更何況那一只只老鼠都有中型犬大!就算是經歷過不少事的吳邪此時被一群巨鼠包圍也有些腿軟,那綠森森的光芒不是別的,正是那些老鼠的眼睛,此時正閃爍着冰冷與貪婪。吳邪恍惚間覺得那些老鼠是把自己這一群人當成了一頓美餐……當然,也有可能是他的錯覺。

“怎、怎麽辦?”其餘的盜墓賊聚到大虎身邊,而後者在轉轉眼睛後則靠向了吳邪。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那些老鼠身上,所以也沒人在意他的動作。

“小兄弟。”吳邪聽到有人在離他極近的地方這麽喊道,回頭,入目的就是大虎正咧着滿嘴黃牙沖着他笑。微微皺眉,但還是問了句:“什麽事?”聽到他的回答大虎笑的更歡,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而在那個縫隙中,是對面人想不到的殘虐殺意:“你看你的運氣總是這麽好,幹脆這次也試試好了!”吳邪沒有反應,張起靈卻是下意識的覺得不妙,但等他有反應時已經晚了。只見大虎一個用力将毫無防備的吳邪推向鼠群,原本安靜的鼠群一下子沸騰起來,一只只老鼠争相恐後的奔向吳邪,而大虎他們三人則趁着這陣騷亂跑進了黑暗的墓道之中。

就算張起靈現在恨不得扒了大虎的皮卻也無可奈何,只好先去拉吳邪,最後雖說是拉住了但也沒有阻止那些老鼠的暴動。沒有開口的時間,衆人忙拼命反擊。而也是在這時吳邪等人才知道了司吉的身手,後者的手中不知道何時多出一把長劍,劍身在燭火的照射下反射出雪亮的光芒,每一劍下去都會有五六只老鼠死去,更別說此時他還抱着墨塵,那面上竟然絲毫不顯疲态!

刀光和劍影相互呼應,如同讓人身處于幻覺之中,吳邪有一瞬間的失神,身上也被劃了兩下。

“你在幹什麽!”張起靈替他擋下攻擊皺眉道,吳邪忙回神:“啊,對不起對不起!”

最後費了好大的功夫他們才脫離鼠群,而衆人的身上此時都挂了彩,張起靈最是嚴重——他除了殺敵以外還要護着吳邪,上衣早就破爛不堪了,胳膊、胸口、腹部、腿上……吳邪覺得張起靈觸目所及的地方都是傷。他看着那叫一個心疼啊,忙從背包裏翻出消毒水和繃帶要給張起靈包紮。後者拒絕:“不用那麽麻煩,包上就好。”他的語氣淡淡的,胸口處的麒麟卻是張牙舞爪的兇狠。

“不行!萬一感染了怎麽辦。你也說它們是吃屍體長大的,萬一身上有屍毒怎麽辦。”拒絕的話說的那是相當堅決,不過手上的動作到時穩當:清理傷口髒污,抹藥,纏繃帶,動作極其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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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腰腹處的傷口時吳邪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張起靈若有所感的望去,就看到他正定定的看着那裏的傷口:腰腹處的傷口應該是他身上最嚴重的,看到的人毫不懷疑如果那傷口再深一些恐怕都會見到他的腸子。張起靈不知道說什麽只能沉默,而吳邪卻是咬咬牙,聲音極低得道:“小哥,你都不覺得疼麽?”就連他這個外人看着都覺得痛,為什麽這個人就是不說呢?

張起靈聽到那句話一直平靜的黑眸現出一絲波動,最後卻還是忍不住舒了口氣放松下來,鮮明的痛處傳到腦海中,撕心裂肺一般:“吳邪。”他的聲音比吳邪還要小上許多,但被叫了名字的人卻覺得那兩字是如此的清晰,仿佛就在他耳邊響起。“我疼。”只是兩個字,卻讓他整個人都顫動了一下,擡頭望去,男人俊秀的面容在陰森的古墓中更顯蒼白,有血污濺到他的臉上,平添一抹脆弱。

吳邪忽然覺得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似乎被人用針紮了一下,不是很痛,但也絕對不是很舒服。

他不再說話,只是手上的動作越發的溫柔,一時之間他們周遭的氣氛竟顯得十分溫馨。

另一個角落裏胖子嘴角抽搐的看着他倆,最後忍不住和邊上的墨塵說道:“我說小老板,你說這叫什麽事?哪有談戀愛談到地下去的啊!那倆人純屬是來刺激胖爺我的吧,就算胖爺我不是什麽老八股,但是革命情誼這樣發展讓胖爺我情何以堪啊?!”墨塵聽他講完瞥了一眼他,笑道:“那有本事胖爺您也找一個去啊!這裏粽子可不少,來個跨種族的露水情緣也不錯!還有剛才的那些老鼠,您是想男男、男女、亦或是人/獸都可以哦!”

胖子:“……”“卧槽祖國未來的花朵怎麽就這麽被污染了?!你才多大啊?到底是誰給你講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會不會教孩子啊!”

墨塵看着他發瘋的樣子撇撇嘴,沒說話。

休整一番以後衆人再次出發,還是一條通到底的道路,沒有岔路沒有機關,人魚燈靜靜地燃燒,不因外人的到來而有半分改變。這一路走來吳邪他們也沒有看到大虎等人,不過卻看到了溜子的屍體,屍體仿佛是被硫酸澆了一遍似的,若不是靠着衣服,他們甚至沒認出來那是誰!

墨塵在看到這具屍體的時候并沒有任何感覺,只是淡笑道:“正好,有他們在就不用我們探路了!”勾起的唇角、輕蔑的口吻,那一瞬他竟如同魔魅一般。吳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因為前面有大虎等人開路,所以墨塵在和衆人商量了一下以後決定把一些不必要的裝備都給扔了以減輕負擔。吳邪把東西都放在一起剛要裝進包裏就見他的東西被另一人拿走了大部分,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別的,正是張起靈。

“诶,小哥,東西我可以自己拿的!”吳邪伸手要去把東西要回來,卻見對方躲過他的手搖搖頭,未說話。看對方這樣吳邪也不在堅持,幾人又停了一會以後便再次上路了。四個大人一個小孩,只有墨塵和吳邪沒有東西,胖子大喊小哥偏心,不過那些大喊大叫在後者冷冷地看了一眼他後全吓得縮了回去。

走在燭火搖曳的通道中,腳步聲清晰地似乎敲擊在人們的心髒上。“吧嗒、吧嗒”,長時間都是同一場景使每個人的呼吸都粗重了幾分,被沉寂包圍的人們心中也不免多了幾分煩躁。以往吳邪還可以看看壁畫來打發時間,可現在清一色的牆壁讓他有些發暈,隐約間竟覺得這墓道似乎永無盡頭一般。這麽一想,絕望和無力之感便如同潮水一般湧來。

張起靈首先發現了吳邪的異狀,他伸手抓了一下後者的手臂:“怎麽了?”吳邪甩甩頭反抓住他的手:“小哥,我們不會是一直在同一個地方打轉吧?”張起靈聽了搖搖頭,道:“我們再往下走。”聽他這麽一說吳邪和胖子就放了心——在墓裏,他們倆人都有一些盲目的相信張起靈。果然又走了不一會就見到前方有一個寬敞的房間,張起靈最後司吉最前。前者剛一進入房間眉頭就是一皺,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先進一步的胖子和吳邪就雙雙倒在了地上,他只來得及把吳邪抱進懷中。他看向站在那完全沒有事情的墨塵主仆,一直平靜的黑眸在那一瞬間變得幽森嗜血。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的時候再來一個下,然後今天全部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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