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腿兔的後旋踢 今天一天收集了……

“你剛才說,紅松林裏腿兔很多?”

小心翼翼地走在森林中,裏克一邊警惕地觀察四周情況,一邊低聲問道。

“什麽是腿兔?和普通兔子有區別嗎?”

阿栗微愣,顯然對裏克常識的極度缺乏有些詫異,然而轉念想到他悲慘的身世,這種詫異便化為了然,只是憐惜地伸爪拍了拍裏克的腦袋。

“你之前抓到的那只兔子就是腿兔,”他解釋道,“腿兔是森林中兔子裏最常見的一種,因為他們的後腿非常厲害,而且運氣好的有可能覺醒種族天賦——後旋踢,所以就有了這樣的名字。捕獵腿兔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他們的兩條後腿,曾經甚至有匹狼因為疏忽大意被後旋踢命中,瞎了一只眼睛,還成了全森林的笑話呢。”

“哦哦,”裏克點頭表示聽懂。他沉默片刻,還是沒忍住開口繼續問,“種族天賦?”

松鼠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崩潰之餘,對這只懵懂狐貍的好運氣有了新的認識——連種族天賦是什麽都不知道,能在森林獨自活這麽久,也是不容易了。

“種族天賦就是種族賦予的能力,就像你天生會吐火一樣,”阿栗盡可能詳細地解釋道,“并非所有生物都能覺醒種族天賦,據說越強大的種族就越容易覺醒天賦,比如虎族狼族什麽的。而像腿兔一族,幾百只腿兔都不見得能有一只覺醒種族天賦。”

裏克了然。把這種設定代入自己曾經看過的各種動畫片裏,便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阿栗停頓了會兒,黑溜溜的眼睛梭巡四周,沒有看到什麽危險,才重新轉回視線。他的聲音變得有些低落:“腿兔一族并不在乎是否覺醒天賦,但是有些種族,會因為幼崽沒有繼承種族天賦,就将他們殺死,或者丢到森林裏自生自滅。”

前進的步伐微微一晃,裏克瞬間意識到阿栗是在說他自己。

說到底,弱肉強食本身就是森林裏永恒不變的法則,在無法喂養全部幼崽的情況下,丢掉其中更難生存的弱小幼崽,算是一種擇優的選項。但是對于被丢棄的幼崽本身,這種殘忍會成為他們一輩子抹不去的傷痕、

裏克低聲安慰:“你這麽聰明,沒有種族天賦又怎麽樣。單看收集的那些食物,又有幾個有天賦的栗松鼠能做得到?”

“那可不!”阿栗很快調整好心态,再次抖擻起來,“不就是不能把栗子塞進嘴裏嘛,這種天賦我還不稀罕呢!”

所以栗松鼠的種族天賦真的是用腮幫子裝下整個栗子?裏克有一瞬間的懷疑人生。他無言片刻,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接這話茬,便聽阿栗雙手高舉,歡呼道:“到了到了!這裏就是紅松林!”

裏克聞聲停住腳步,仰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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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盡是直插雲霄的高大樹木,并不算粗,卻生長得密密麻麻,枝上茂盛的樹葉如鋼針般炸開,組成蔚為壯觀的棕色樹林。

深吸一口氣,他沖進紅松林中。

林中土質相對松軟,許是光線不足的原因,灌木叢都比較少見,地上只淺淺地鋪了一層雜草。這雖然讓狐貍隐藏身形變得困難,卻降低了走路時腳步的動靜。

如斯靜谧的地方,就連阿栗也不再吭聲,他輕輕拉扯着狐貍耳朵,以此示意方向,裏克默契地随着他的指揮移動,一狐一鼠走得悄無聲息。

藏在茂盛草叢中的兔子洞很快便出現在眼前。

松鼠拍拍裏克的腦袋,大尾巴往樹上一指,示意他爬到樹頂。

裏克瞪大眼睛。

“趁着腿兔還沒發現,”松鼠努力壓低聲音,“快上來。在樹上視野更好,能找到其他兔子洞。”

裏克也壓低聲音:“我是狐貍!我不會爬樹!”

“……?”松鼠阿栗驚呆了,“不,你會!玄火狐都會爬樹!”

“我不會!”裏克無奈,“我真的不會!”

争執幾句後,自知得不出結論,阿栗只好自個兒竄到樹頂,東張西望一番,又跳回裏克頭頂,尾巴往右邊指指:“那裏、那裏、還有那裏,先往那三個地方吐火球,防止腿兔從那些洞口跑出去。”

裏克循着松鼠尾巴尖兒的方向望去,并不能看清,不過他還是依言凝聚了三個火球丢出去,自己則飛身撲向腿兔洞穴。

等到裏克鑽進兔子洞裏是,其中已是濃煙滾滾,兔子們驚慌失措地往狐貍面前跑,顯然是其他洞口已經被火燒着了。裏克毫不費力地咬住最肥的那一只,順便一爪一個又拍暈了兩只腿兔幼崽,由松鼠艱難地拖到自己的背上馱好,而後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走出兔子洞時,松鼠已經找到了安全的岩縫以供藏身,一狐一鼠拖着戰利品鑽進去,對視一眼,終于沒忍住嘚瑟地笑出聲。

“這是我捕獵最容易的一次!”狐貍四爪起舞,尾巴高高地翹起來,與松鼠的尾巴纏在一起,“太爽了噶哈哈哈哈!”

“我們兩個在一起果然是無敵的!”松鼠也興高采烈,卻沒忘沖狐貍喊,“之後一定要學會爬樹!這可是保命技能!”

一狐一鼠忘形片刻,這才重新鄭重起來。裏克燒烤了那只倒黴的肥兔子,狼吞虎咽地填進肚子裏,作為雜食動物的松鼠先是矜持地吃了一小塊腿肉,很快被燒烤兔肉的味道征服,又囤了一大塊在腮邊的頰囊中。

他們吃得肚皮滾圓,那兩只腿兔幼崽自然已經吃不下,他們商議一番,決定先在紅松林中收集松子并練習爬樹技能,等到臨近傍晚預備歸家時,再把腿兔分食掉。

“可惜腿兔不能像松子那樣保存,”松鼠心疼道,“不然我們冬天也可以吃肉了。”

裏克眼前一亮,猛地回過神。

對哦,為什麽不能儲存肉食,明明他穿越前,是見過父母熏肉的!

“或許可以?”他随口說着,心裏已經決定等回到樹洞裏就先用更好抓的青毛蟲試一下可行性,“葡萄可以曬成葡萄幹,肉也應該可以曬成肉幹嘛。正好我可以吐火球,說不定我們能嘗試一下。”

作為一只敢跟狐貍合作的大膽松鼠,阿栗自然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他聽到裏克的話,不僅沒有颠覆常識的荒謬感,反而覺得頗有些道理:“行!那我們回去試試!”

有了樹洞小家,有了阿栗作為同伴,現在還有了可能存儲肉食的好方法,裏克不由覺得今後的生活充滿希望。他快樂地嗷嗚一聲,再次沖着樹幹撲過去,然後毫無懸念地,緩緩滑下兩道抓痕……

直到傍晚吃完腿兔幼崽後,扛着三包樹葉袋和阿栗滿滿兩腮幫子的松子回家,裏克都沒有學會爬樹技能。

“別灰心,”松鼠阿栗安慰道,“說不定是因為你還小,再嘗試幾次一定能學會的。”

裏克沒精打采地走着,磨破了皮的爪子踩在地面,有種鈍鈍的疼:“這不科學,狐貍真的可以爬樹嗎?阿栗,你确定玄火狐都會爬樹嗎?”

“呃,”松鼠心虛,現在仔細想一想,當初隐約見到的那個竄到樹頂的紅色身影,究竟是不是玄火狐,似乎還不那麽好說,“會的吧?”

他遲疑一瞬,低頭瞧瞧裏克靓麗的品紅皮毛,跟印象裏那個紅色的影子對比了下,再次篤定道:“肯定會的!你也肯定能學會爬樹的!明天我再給你講一遍爬樹技巧!”

“好吧,既然玄火狐都會爬樹,我也能學會!”裏克晃晃腦袋,再次打起精神加快了步伐。趁着天還沒黑,得趕緊回樹洞了,晚上的樹林,可不是自己和松鼠這種段位的小弱雞能夠涉足的地方。

回到樹洞,放在樹根處的皮毛仍完好無損。顯然是因為上面的渣滓被燒得幹淨,就連饑腸辘辘的覓食者都對其毫無興趣。

裏克搬開堵在樹洞前的石頭,一狐一鼠迫不及待地進了家門。

“一,二,三,四……二百零一,二百零二,二百零三!”阿栗珍惜地把全部松子取出來,數了又數,然後興奮地宣布,“今天一天收集了兩百零三顆松子!是我平時一個星期的工作量了!”

有只狐貍在樹下虎視眈眈,松鼠的天敵都不敢靠近,只要沒有老鷹這種霸主級別的家夥盤旋,阿栗就可以心無旁骛地采集松子,更不用擔心收集這麽多要怎麽運輸和儲藏的問題,自然效率極高。

裏克揣着爪爪,兩眼帶笑地看松鼠躺在松子堆裏幸福地打滾,順便将今天拜托松鼠尋找的幾支堅硬的松針放在樹葉制成的包裹裏收拾好。

“現在就差會吐絲的青蟲了!”他興奮地搓搓爪爪,轉頭看向松鼠,“你知道在哪兒能找到青蟲嗎?會吐絲——但是我們能打得過的那種。”

只要不是昨天完虐他們的胖青蟲就行!

青蟲?阿栗歪着腦袋想了想。

“青蟲能掌握吐絲天賦技能的概率,比腿兔還要低得多,”他攤開爪子,先是無奈的聳聳肩,然後被自己腦海中的想象饞到流口水,“但是我們可以多抓一些,越白越肥的就越有掌握吐絲的可能。青蟲那麽好吃,用火烤着肯定更好吃,吸溜。”

“嗯嗯,”裏克不住點頭,本來撐到滾圓的肚子被阿栗這麽一說,竟也覺出一絲餓意來,“還可以試着烤成青蟲幹幹,可以放很久的那種,存到冬天當食物或者留着晚上當零食都很好吃。”

“那就這麽說定了!”松鼠尾巴和狐貍尾巴不約而同地翹起來,親昵地碰了碰,“明天傍晚去抓青蟲!”

……

翌日,心裏惦念着好吃青蟲的松鼠醒得很早。

兩小只匆匆起床,囫囵吞了幾顆果實墊肚子,收拾利落便往紅松林跑去。

或許是時辰過早,許多夜間捕獵的兇獸尚未離開,他們走到半路時,竟迎面撞上一只巨大的貓頭鷹。好在裏克反應得快,迅速把松鼠護在爪下,趁着貓頭鷹為一狐一鼠詭異的關系愣神時順利溜走。

因着這只貓頭鷹的驚吓,在接下來的路程中他們跑得飛快,等到進入紅松林,裏克已經累得氣喘籲籲,連抓兔子的力氣都沒了。

“終于到了!”阿栗靈巧地躍到樹枝上,笑嘻嘻地瞧着趴在石縫裏喘粗氣的小狐貍,“你先休息着,我去偵查下附近的情況。”

說完話,松鼠蹦蹦跳跳地離開。

玄火狐幼崽的精力充沛,即使剛經歷了膽戰心驚的狂奔,裏克也只不過是原地歇了一會兒就緩過氣來,抖擻抖擻全身毛發,重新變回了神采奕奕的小狐貍。

阿栗也已經快速地探查到情況,回到裏克身邊,兩只通力合作,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成功将外出覓食的倒黴腿兔追趕到作為陷阱的石頭縫隙中。

吃完一頓香噴噴的烤兔肉,阿栗繼續勤勤懇懇地采集松子,裏克也認真練習爬樹——盡管就結果來看,他的練習收效甚微。

正午火辣辣的太陽逐漸西斜,空氣也變得濕潤涼爽,松鼠颠了颠自己裝得滿滿的樹葉小包,搖手招呼裏克:“走了!我們抓蟲子去!”

裏克雀躍地嗷嗚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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