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神秘湖泊 這個湖水是甜的……
空間蘑菇抻長的身體, 組合成門框的形狀,內裏映出紅花綠柳、粼粼湖光,溫柔雅致的晚春風景與外面皚皚白雪、光禿禿梧桐木的對比極為鮮明。
“神靈居于此, 四季皆如春……”裏克喃喃。
單單從沒有一只鳥兒或昆蟲的情況就能看出來, 普通的辦法, 譬如飛行, 是絕對出不去這裏的,況且以他們在上空看到的面積, 他們還來不及跑出去就得被餓死。所以,進入蘑菇這空間裏闖一闖,說不定能找到另一條生路。
但是,萬一蘑菇內部的空間根本沒有出口, 他們傻乎乎地進去,等到這裏的主人回來,可就相當于甕中捉鼈了。
等了好一會兒, 眼見着兩個高達和一只雪狐貍都沒有動靜, 粉紅色蘑菇猶疑地:“雪怪之皇?”
裏克還在思索應該怎麽離開這詭異的地方,被松鼠控制的高達小幅度地踹了一腳, 才反應過來那句“雪怪之皇”是在叫自己。
他連忙清清嗓子, 努力扮演威嚴的形象,控制着高達做出思考者的經典動作:“沒事,吾只是在考慮,要不要去助你家主人一臂之力。不過以你家主人的強大實力, 想來沒有什麽能難得倒他們的。”
說完這話,見空間蘑菇沉吟起來,似乎真的在猶豫要不要讓他們去給自家主人提供幫助,裏克連忙閉了嘴, 駕駛着高達一個大踏步走進門框中。
阿栗和雪狐貍緊随其後。
從門框邁入的過程,像是跨進水簾洞,穿過一層流動的屏障。等到進入其中,那門框自動消失不見,裏克左右看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透過門框那一小部分看空間內部的光景,已是漂亮得有如畫卷,而如今進入畫卷之中,震撼之餘,便只剩驚豔二字了。
腳下踩着茵茵綠草,瞧着波光粼粼的美麗湖泊,裏克控制着高達伸出手,采下藏在藤蔓間的一朵迎春花。
“裏克!這裏太暖和了!”松鼠忽然叫起來。
融融春光的照耀下,冰雪高達不斷融化着,沒一會兒的功夫,便變成了一灘春水,只留下草地裏渾身濕漉漉的小狐貍,下意識叼起從空中墜落的迎春花。
裏克暈乎乎地轉頭,與同樣濕漉漉的松鼠對視一眼。
下一刻,他們不約而同地跳起來,驚恐地喊:“雪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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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目四望,卻已經見不到雪狐貍的身影。
裏克甩甩毛,将身上的雪水甩幹,等到原本濕淋淋的皮毛再次變得蓬松幹燥,便一口叼起正在用樹葉擦身體的松鼠扔到頭頂,随便選了個方向,奮力奔跑。
“我們已經恢複了狐貍和松鼠的樣子,那蘑菇還沒把我們丢出去,他或許看不到這裏的情況,”裏克小小聲,“我們先去找雪狐貍。”
“但是,”阿栗難過地,“雪狐貍已經融化了啊。”
裏克分外篤定:“雪狐貍還在。”
他并沒有跟雪狐貍聯系的其他手段,但不知為何,就是有這種玄妙、缥缈卻異常堅定的信心,就好像雪狐貍如果真出了事情,他就能感知到一般。
阿栗沒說話。
他坐在狐貍兩耳之間,伸爪摸摸狐貍毛,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四處張望着,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開口:“裏克,你先停一下。”
猛地剎住腳步,裏克歪頭:“欸?”
“這裏不對勁。”松鼠凝重地說。
“我們是穿過一顆會變形的蘑菇進來的,”裏克開玩笑,“這裏要是太正常,那才叫奇怪呢。”
阿栗氣得用力拽了把狐貍耳朵,直到裏克故意誇張地嗷嗷呼痛,才解氣松開爪,重回正題:“你看這裏的花花草草,一動不動的。”
“或許是風太小?”裏克仔細觀察,随口猜測着,“不對,這些草簡直像是凝固在地面一樣,再微弱的風都會有點動靜,所以這裏壓根沒有風,密閉的空間嗎——”
等等。
裏克與阿栗下意識互望一眼,下一瞬,狐貍調轉方向,沖向不遠處的湖泊。
如果這裏沒有風,為什麽湖面會泛着波光?
這湖泊有問題!
一路飛奔到湖泊岸邊,瞧着深不見底的湖綠色水潭,裏克躊躇片刻:“這裏面該不會有兇獸什麽的吧?尼克斯湖怪之類的那種?”
“哈?”阿栗沒聽懂,“什麽什麽怪?”
現在顯然不是個講故事的好時候。裏克搖搖頭,伸爪将松鼠扒拉下來,放在岸邊,囑咐他在湖邊坐好,自己則深吸一口氣,一猛子紮進湖泊中。
湖泊并不像裏克想象中那般危機四伏。
睜大了眼睛,卻連一條魚都看不到,眼前只有清澈的水和細沙石子,不知從何而來的光源,讓裏克連湖底鋪排的漂亮石頭都看得一清二楚。
狐貍在水中漂浮着,竟奇異地保持了如岸上一般蓬松幹燥的狀态,根根毛發晶瑩如焰火,漂亮得炫目而耀眼。
他四處張望着,隐約見到湖中心的底部似乎有黑色的凸起,于是四爪并用,在水中劃拉劃拉,努力往那邊游去。
狐貍尾巴忽然被小幅度地拽了拽。
裏克吓了一跳,下意識要轉身吐火球,剛張開嘴,噗地嗆了一口湖水,嗆得他捂住嗓子艱難地撲騰。
扯着狐貍尾巴追上來的阿栗驚得嘴裏吐出一連串的泡泡,連忙游過去,兩爪拉着狐貍耳朵,努力地向湖面拽。
裏克很快恢複過來,自行浮出水面,順手把阿栗也撈出來。
“阿栗!”他甚至忘了譴責松鼠擅作主張跳進湖裏的行為,聲音裏滿是驚喜和不可置信,“這個湖水是甜的欸!你嘗嘗!”
松鼠眨巴了下眼睛,低頭灌了口湖水,擡起頭來,砸吧砸吧嘴,眼睛biu地亮了:“哇,蜂蜜味兒!”
自從被飓風卷起後,就再也沒吃過東西的他們,都餓得肚子癟癟的,忽然喝到蜂蜜味兒的甜水,都努力地張大嘴巴咕咚咕咚。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喝完湖水後,松鼠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原本要攢好久才能使用一次的治愈技能,似乎已經能再次使用了,幽微的綠色光芒淺淺浮現在爪尖。
然而被甜水吸引的一狐一鼠都沒注意這點光芒,他們一口又一口地歡快喝着湖水,等到修整完畢,轉頭重新紮進水中,向着湖中心游去。
“咕嚕!”松鼠張開嘴,冷不丁發出了氣泡的聲音,反倒把自己逗笑了,“忽然感覺自己變成咕嚕了好好笑啊,咕嚕……”
裏克奮力地向前游,尾巴一卷,卷起差點笑岔氣的松鼠,靈巧地落在湖中心的地面。
“我忽然發現,”他開口,卻同樣沒憋住嘴裏的氣泡,“咕嚕~”
松鼠捶地大笑。
笑着笑着,忽然原地一個仰卧起坐,震驚地摸摸自己:“哎哎,我好像可以呼吸的?”
“我就是想說這個,”毛爪扶額,裏克無奈地,“別太大意了,這個湖泊絕對不簡單。”
松鼠嗯嗯點頭。
他們湊在一起,緩慢向湖中心那凸起的黑色岩石靠攏,透過清澈的湖水,看到了那黑色岩石的真實面貌。
這岩石露出地表的部分呈完整的橢圓狀,中間是兩個黑黝黝的大洞,洞口處不停地将湖水吸進吸出,聲勢之兇猛,讓裏克差點随着波動一塊被吸進洞穴裏。
“難怪湖面會有漣漪,”松鼠喃喃,“這洞穴看上去就很深。不會就是因為這個,湖裏的水才是甜的吧?”
裏克思考的則是完全另一個層面的問題。
他沉默片刻,忽然開口:“阿栗,你還記得那句傳說嗎?”
“嗯?”阿栗歪歪腦袋,将森林傳說重新背了一遍,“有座鳳凰山,山中有梧桐。神靈居于此,四季皆如春。怎麽了嗎?”
“四季皆如春是有了,那神靈居于此呢?”裏克幽幽地,“我在想,我們面前的這個,該不會是神靈的鼻孔吧?”
阿栗:“?!”
松鼠毛猛地炸開,他呲溜一聲竄進狐貍肚皮底下,吓得破了音:“你在說什麽!你別吓我!怎麽可能,躲在湖底睡覺算什麽神靈啊!”
想想希臘神話裏毫無節操可言的神明,裏克對此不置可否,卻也不再吓唬阿栗,謹慎地往洞穴處靠靠,扒在洞穴邊緣的黑色石壁處,探着腦袋往下望。
“小心點,別靠那麽近!”松鼠眼淚汪汪,用力往後扯他,“萬一掉進神明肚子裏怎麽辦!神明也是要吃飯的啊!”
裏克打斷他,爪子撈住松鼠毛,拎到自己身邊,指指洞穴底部:“你看那裏——那裏是不是有光?”
阿栗定睛一看。
“好像是哎?”他不确定地,“但為什麽是紅色的光?”
一狐一鼠讨論許久,也沒能得到個确切的結論,幹脆不再糾結,拔了七八顆湖底的水草,搓成一條結實的繩子,一端系在狐貍身上,另一端系在大石頭上。
謹慎地彈出鋒銳爪尖,裏克鑽進其中一個洞穴中。
洞穴口傳來的吸力,讓他甚至都不用劃水就能輕而易舉地進入洞穴深處,爪子踏在地面,仰着腦袋四處望望,傻乎乎地“哇哦”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