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獸潮(二合一)[V]
第67章 獸潮(二合一) [V]
楚北良給衆人指清方向,衆人便兩兩一組,各自分工。
分組的時候,是采用了“戰力平均”的原則,因為暮雲昭和随雲煙實力相對出色,所以由他二人各帶一名小輩。
暮雲昭帶上寧尋,随雲煙和管青檸一組,曲夔就只能乖乖地跟上楚二哥的步伐,充滿遺憾地走了。而殷昉已經獨自前往“火”和“土”兩個陣樁的中心點。
“寧尋?”暮雲昭正要前往目的地,卻見寧尋一步未動。
他突然說道:“三師叔,我和管師姐說兩句話,馬上就回來。”
“寧——”暮雲昭想要喊他回來,人卻已經跑走了。印象中,寧尋從小到大都是穩重的孩子,他這樣魂不守舍還從未見過。想想這一代年輕人的這些糾葛,暮雲昭嘆了口氣,終究沒說什麽。
“管師姐!管師姐留步。”
寧尋喊了幾聲,管青檸假裝沒聽到,直到寧尋追了上來,連随雲煙都聽見了,管青檸不好再裝,對着随雲煙尴尬地笑笑。
随雲煙也覺得寧尋這樣不太好,卻對上青年執拗又迫切的眼神,最終嘆了口氣,默默退開,把空間留給他們。
“管師姐,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都是多餘,但是我已經欠了你的,所以這件事,我一定得告訴你。”
他之前就想說了,但一直沒有機會。他怕破陣以後,外面的形勢會更加複雜,他就更沒有機會再和管青檸獨處。
管青檸是很讨厭寧尋這無論什麽時候都拎不清事的性格,但也僅僅是對一個無關的人沒什麽好感的程度。說到底他欠的是原主,如今被道印坑了,也算償還了大半。她不想落井下石,但也不願意耗費自己的好心,所以幹脆就躲得遠點。
但是看寧尋的樣子,倒不是來說老生常談,而是真的有事。
“寧師弟,你我已經兩清,以後再不要說什麽欠不欠的。”他們只見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管青檸盡量拿出一個合适的态度,不咄咄逼人,但也不至于無理。
“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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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進入幻境的時候,的确看到了一些關于、關于當年我們訂親的事,但不只是這些,我……”寧尋似乎很糾結,他好像産生了自我懷疑,“我不只看到你的,我還看到了容師妹的。”
管青檸挑眉,兄弟,你心裏的惦記得人挺多呀。
所以呢,告訴她這個幹嘛?
寧尋顯然也很羞愧:“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我不确定我看到的有幾分是真的,但是有一件事很離奇。我看見容師妹她……她不是容師妹。”
管青檸沒聽懂。
“我在幻境裏看見,容師妹并不是原本的容師妹,她身邊還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挑撥她針對你。”
那個聲音說,女主,氣運,系統什麽……太多內容他不懂,也難以分辨真假。但有一點很确定,容嫣針對管青檸,和那個一直教唆她的聲音有關。
容嫣還說,她不想要他這個未婚夫了,她現在覺得江師叔更好,打算勾引江師叔。不過這些他不打算告訴管青檸,這與她無關。
“對了,那個聲音還說了些對昆吾劍君不利的話。”
那神秘聲音說:說過不了多久,昆吾劍君就會隕落。寧尋怕管青檸生氣,不敢直說,只好委婉告之。
寧尋誠懇地道:“我就聽到這麽多,總之,你們要小心。”
寧尋說完,便快步離開了。
管青檸心裏卻一沉,原本她并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寧尋提到了殷昉,她就不得不仔細思索了。什麽叫容嫣不是容嫣,難道容嫣也和她一樣,被換了芯子?
但是看寧尋的樣子,他似乎也不能确定這幻境的真實性,可是,他看見容嫣相關的幻境就算了,怎麽還能跟殷昉有關呢?昆吾劍君那麽厲害,誰能對他不利?可萬一……管青檸還是被影響了,不禁也變得不安起來。
“管師侄,我們可以出發了。”随雲煙回來,見管青檸在原地發呆,一臉惶然,以為是寧尋又說了什麽,勸道:“管師侄,過去的事就過去吧,當務之急,還是先破此陣。”
管青檸回過神,想起殷昉所在的地方乃是兩根陣樁中心,并無陣樁保護,随時可能被這林子裏的靈獸攻擊,她神情一肅:“随師叔,我們快走!”
無論寧尋說這些是什麽意思,他們都得盡快破陣。
管青檸和随雲煙按照楚北良指的方向,順利來到“金”脈的陣樁附近,路上又遇到了那只化蛇,但是化蛇只是吐了信子震懾了一下他們,便掉頭走了。
管青檸不懂,但也沒時間追究,直接跳到了陣樁附近,和随雲煙交換了一個眼神。
她們要做的并不難,只要将靈力注入陣樁,等到看到楚北良的信號,向上拔起便是。
楚北良帶着曲夔去了最遠的水脈,管青檸遲遲等不到信號,不由有些焦急,給殷昉發了個震屏。
嘀嘀,嘀嘀。
管青檸:“我們到了,在等信號,你那邊怎樣,安全嗎?”
管青檸:“要是有情況,立刻通知我,我剛才看見化蛇往你那邊去了。”
管青檸:“阿昉,千萬不要逞能知道嗎?萬事安全第一。”
好半晌沒有回音,也沒有信號,管青檸是真的有點急了。怎麽回事,這人幹嘛呢,怎麽不回消息。她這種坐立難安在随雲煙看來,就是這兩人感情真得好的體現。
随雲煙不禁好奇:“管師侄,你與劍君認識多久了?”
管青檸不明白随雲煙為何有此一問。
“兩、不,快三個月了吧?”因為對随雲煙印象尚可,她如實回答。
“短短三個月,你們便能有如此深情,真是叫人羨慕。”
才三個月,而且并非日日相處,朝夕相對,但是兩人卻能攜手闖過幻境,不離不棄,彼此信任,得到琅嬛秘境的認可。之前,她還覺得管青檸“閃婚”有怄氣的成分在,如今卻再也不會了。
情之所起,也不是看時間長短,遇見對的人,只需一眼,便一往情深而不悔。
管青檸有些不好意思:“随師叔何出此言,你與暮師叔是多年的道侶,又同為劍修,互相成就,才是羨煞旁人。”
誰不知道,随暮二人青梅竹馬,暮雲昭二十歲登門求親,兩人順理成章結為道侶,百年仙途一路攜手,從未孤獨。就算暮雲昭這個人榆木腦袋又暴躁,管青檸不太喜歡,但他對随雲煙卻是真心實意,而随雲煙也是溫婉體貼,兩人相伴多年,自然默契十足。
不想随雲煙卻落寞一笑,“不是的,我們過那幻境,是靠得對幻境的了解,并非靠彼此的信任。”
“不怕你笑話,我二人識海已經多年不曾相容了。這次幻境,若不是有永結同心契的道印,我怕是走不出來。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麽了,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管青檸驚訝。心有靈犀,識海相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管青檸一直以為這是永結同心契的基本效果,原來竟不是嗎?
怪不得他們先一步醒來,原來是少了一個識海相融的“流程”。
“随師叔,不管怎樣,琅嬛還是認可你們,說明你們兩人心意是一樣的,怕只是有什麽誤會罷。”管青檸不知道這算不算安慰人,畢竟琅嬛連寧尋和曲夔都認可了,也不是那麽靠譜。
随雲煙搖頭:“你有所不知,同是進入琅嬛,區別可大了,你這會兒是否覺得靈力更充沛些?”
管青檸運轉靈力,确實,身體似乎比在船上的時候更為輕盈。
“因為幻境認可你,所以在琅嬛期間,修為和靈力會得到提升,發揮出大于你本身實力的力量。相反,像我們這樣強行破境的,修為也會消減,我如今大概只有原本七成的功力,如寧尋和曲夔那般胡鬧的,大概也就有三成就不錯了。”
剛才分組,楚北良看似是讓她帶管青檸,其實是正好相反,此時此刻此地,她怕不是管青檸的對手。
而被迫卷入琅嬛,完全沒有遵守規則的五師弟江雲沉,如今可能只餘兩成不到。
管青檸一時不知道如何評價,她心中其實一直有一事不明,她索性直接問道:“随師叔,為何暮師叔對靈宗一脈有如此深的偏見呢?”
“咦?”随雲煙一怔,“你不知道?你師父難道沒有說過?”
我師父我都沒見過,哪有機會給我說這個,管青檸心裏吐槽,搖搖頭。
随雲煙又問:“那你知道,你師父曾是天元五子之一,是我二師兄,原名柏雲芨嗎?”
管青檸“啊”了一聲。這件事,原主的手劄上倒是寫了。柏雲芨離開師門後,改名換姓為“白芨”,開宗立派,再不提天元劍宗之事,一心延續靈宗一脈。而因為當時的大師兄商雲岐與他交好,商雲岐當宗主後,也一直沒有将柏雲芨從天元五子除名,對外只說二師弟雲游去了,絕口不提元靈宗白芨真人之事。
從這一點看,商雲岐對她師父還算不錯的,而且從訂親一事看,兩人也不是全無往來。
随雲煙繼續說道:“原本我們師兄弟五個感情甚篤,師兄之所以有些偏激,乃是因為二師兄豢養的靈獸突然發狂,師兄不曾堤防,被重傷,幾乎送了半條性命。”
後來,雖然命是保住了,卻到底傷了根基,金丹出了裂痕,由此限制了上限。
暮雲昭自知今生難以化神,不願意拖累随雲煙,曾提過離緣,但是随雲煙拒絕了,這才導致他們二人這些年來始終沒法同心同意,因為各自都有各自的堅持和苦楚。
“所以,管師侄,他不是針對你,他是真的困在當年的事走不出來,還請你多擔待。”曾經,他與二師兄關系極好,可是出事後,宗門要誅殺靈獸,柏雲芨卻極力為靈獸開脫,這才讓暮雲昭寒了心,從此與靈宗絕斷。
“随師叔嚴重了。”管青檸忙道。
管青檸沒想到會是如此,惋惜之餘,她最先想到的是:靈獸怎麽會突然發狂呢?即便發狂,将人傷至金丹碎裂,這也太誇張了。然而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了,想來也是無頭懸案,無從查起了。
這說了一會兒,随雲煙也覺得時間久了些,然而楚北良卻始終沒有信號傳來。而殷昉一直沒回消息,管青檸也開始擔心。
突然,從西邊的方向傳來一聲巨響,一道藍色光柱直通天地。
“是二師兄,”管青檸精神振奮,立即道:“随師叔,我們快!”
“好!”
二人立即傾盡全部靈力,投入在陣樁之上,一開始,只覺得這陣樁哪裏是石頭,簡直鐵塊一坨,靈力注入其中完全是石沉大海,也不知道殷昉當時是怎麽輕而易舉地做到的。
漸漸的,陣樁發出金色的光柱,周圍的泥土開始松動。
就是現在!
“随師叔,起!”
“好!”随雲煙和她默契地一左一右,将兩千七百斤的天石緩緩拔起。
幾乎同時時間,東方又亮起一條綠色的光柱,是暮雲昭和寧尋那邊也成功了。五根陣樁已然拔除三根,周圍頓起狂風,叢林中野獸的吼叫此起彼伏。野獸們像是知曉了這座囚禁他們的森林即将打開大門,興奮地在林中奔跑,逃竄,撞擊結界的邊緣,試圖沖破阻攔。
然而,另外兩道光柱卻遲遲沒有點亮。
管青檸一邊傾注靈力,凝神等待,另一邊心急如焚。
太奇怪了,殷昉不會無端端地為自己攬事,他既然承諾,就說明這件事對他來說不算什麽,他距離剛才的位置最近,應該是最先點亮火土二脈的人,為何遲遲不見消息?
一定是發生什麽事了。
突然,紅色和黃色兩道光柱幾乎同時被點亮,剎那間,野獸的呼嘯更甚,五靈獸王陣被拔除了!
“管師侄!我數一二三,我們同時放手。”随雲煙額間布滿汗珠。
“好!”
“三”聲落下,二人同時收回靈力,金脈陣樁瞬間下落,随雲煙禦劍騰空,朝管青檸伸出手,兩人一路飛上天際,再無屏障阻攔。
此刻,他們看到,他們所在的林子原來并不大,透過茂密的闊葉縫隙間,能看見林中巨獸如潮,瘋狂逃竄的景象。
“大妹!”
幾乎同時二師兄和暮雲昭兩夥人也到了。也虧二師兄想得出來,他不會飛,此刻被耳鼠搖着尾巴叼着領子飛了出來,活像頂着一個竹蜻蜓,而他腿上還抱着并不輕巧的曲夔,眼看要把二師兄的褲子扒下來了。
為了不讓楚北良十七年沒出林子,一出來就丢大人,管青檸連忙召喚三青鳥。
一聲長啼,青色長尾三足大鳥瞬間出現,瞬間接住了曲夔。
“管師妹,多謝啊。”曲夔不好意思地道。
管青檸也跳了過去,焦急地張望着:“阿昉呢?怎麽還沒看見人?”
“不對啊不對……”被耳鼠叼着的楚北良叨叨了一會兒,問衆人:“你們拔除陣樁時,可有遇到靈獸襲擊?”
“并無。”暮雲昭說。
“沒有。”随雲煙也搖搖頭。
那就不對了,按理說,陣樁落下,才有隔絕靈獸的效果,陣樁拔起,獸類失去禁制,應該會瘋狂攻擊拔樁人,所以他才寧可把自己和不會飛的曲夔分在一起,也要保證每組隊伍的基本戰力在線。
可是如今陣法開啓,卻無人攻擊他們,這些靈獸滿腔憤怒和活力,又要向何處發洩?
“不好。”楚北良觀察了一會兒,說道:“你們看這些靈獸,好像都在往一個方向奔騰,這……是獸潮!”
獸王五靈鎮五十年沒有開啓過,這些獸類就算曾經溫順的,這些年也憋得暴躁不已,如今陣法開啓,外界的空氣流入,更刺激了他們的無感,一只只都被野性操控,已經無法以靈力溝通了。
靈獸天生趨利避害,它們感受到木水金三處皆有人把守,便合力突擊薄弱之處,奔襲之間便形成了“大獸潮”——火脈和土脈,無人鎮守,只有殷昉一人,在空闊處同時拔除二陣,這就是它們的目标。
一舉突破,就能獲得自由,前行路上,自然是人當殺殺人,佛擋殺佛。
這樣大型的獸潮,沒有幾個人能撐住。
管青檸早在剛才就瘋狂給殷昉發消息。
管青檸:“發生了大獸潮,你怎麽樣了?”
管青檸:“靈獸都朝你那邊去了,你別逞能,快逃!我知道你能走。”
管青檸:“昆吾殷昉!回我消息!”
嘀嘀。
這一次,管青檸終于得到回音。
殷昉:“你以前沒有這麽聒噪。”
管青檸收到回複,狠狠地松了一口氣,随機心中怒火升騰。
管青檸:“你在哪兒,我現在去找你。”
殷昉:“你先別來,等本君回去。”
管青檸:“為什麽?”
殷昉:“告訴你別來就別來。”
我聽你個鬼!
管青檸才不理會,轉頭對楚北良道:“二哥,你帶領衆人準備落陣,我去找殷昉。曲師兄麻煩你照顧一下。”
說完,才舒服地在青鳥背上坐了一會兒的曲夔又被一腳替回楚北良身上,管青檸假裝聽不見曲夔的尖叫和耳鼠的抗議,往獸潮奔襲的方向飛去。
拔陣要合十人之力,落陣有五人足矣,用不着她在這裏守着。
腳下是茂密的樹林,管青檸一路跟着獸潮,沒等看到人,就聞到了一陣強烈的,血腥的,讓人極度不适的味道。
管青檸腦子一熱,立即沖了下去,才一落地,就見前方的空地上,殷昉背對着她,他一身黑衣,若不是衣擺侵泡在一灘血水裏,根本看不出這人的慘烈。
“阿昉,我來助你!”管青檸上前幾部,待看清眼前景象時,卻是呆住。
或者說,這不一個“人”的慘烈。
在殷昉的面前,堆着一座幾乎用野獸堆成的“屍山”,血流順着屍山流向礁岩,最後彙入海中,連海裏的巨獸都被同類的血液刺激,自深海傳來陣陣悲鳴。
在他的身前,成千上萬身上裹着黑紅魔氣的猛獸目露兇光,卻沒有一只敢輕易上前,可是,對自由的渴望是那樣強烈,他們依舊不肯退後。它們在等,等這個修士力竭,再沖上去把他踏成肉餅。
怪不得殷昉遲遲未走!
這麽多,這麽多的野獸,若是就此離去,等不到大陣落下,他們便會沖出結界,肆意撲殺。長久以來被囚禁的恨意已經蒙蔽了本性,這些獸類雙目通紅,魔氣纏身,已經不能被成為“靈獸”,這份兇性,與野獸無異。
殷昉一動不動,昆吾劍立于他身前,如一座新的豐碑,将野獸牢牢限制在範圍之內。一只化蛇看準機會,亮出獠牙,撲了上來。
“阿昉小心!”
殷昉一動未動,他的身前似乎有無數無形的劍氣交織成的網,化蛇的身體撲過來,幾乎還沒有伸直,就被淩空切成好幾段,落在地上,成為屍山中的一部分。
管青檸目瞪口呆。
此時,殷昉才側過臉,露出眉間紅黑的印記,以及透紅的瞳孔。
“管青檸,不是告訴你別來嗎?”
這些野獸已經殺紅了眼,以殺止殺是唯一的辦法,然而對修士而言,過度的殺戮和血腥也會讓道心産生動搖。他今日為阻魔獸侵襲,屠殺三千生靈,已然犯下殺業,有朝一日渡劫飛升,天道怕不會與他善了。
原想着不讓管青檸來,她便與此事無關,沒想到她還是來了。
管青檸踏入血泊之中,水粉的長靴頓時染上血色,怵目驚心。管青只覺得眉心一燙,元神中有一物被血腥所激,蠢蠢欲動……
化靈。
她不能讓殷昉一人面對這些,管青檸選擇順應這股沖動,釋放出靈獸本體。
“吼——”
一聲怒吼傳來,踏火焚風的巨獸自空中化形,一路踩着海面奔騰而來,帶着周身的烈焰,在礁岩之上,仰天長嘯。
一瞬間,殷昉面前的獸類似乎被奪走了魂魄一般,他們奇奇地面向礁岩方向,不可思議般的,緩緩後退。
犼靈對于這種迎接方式顯然并不滿意,長嘯一聲後,高高揚起前蹄,在岩石上重重踏了下去。
下一刻,整個森林都為之震動。獸群的奔襲幾乎瞬間停止了,連海岸的夔牛也發出嗚咽,灰溜溜地退後。最後如小牛犢一般,“噗通”地逃回海裏。
不知不覺間,野獸們身上的魔意被驅散,眼中的烈烈猩紅逐漸淡去。清醒後的靈獸們面對礁岩方向,紛紛低下頭,區起前腿,俯首稱臣。
犼靈不予回應。
群獸明白了王的旨意,不敢違抗,一些本性溫順的靈獸最先退去,兇獸們嚎叫着,爬行類吐着信子,不甘地離去。這是獸神的旨意,乖乖地回到了林中,回歸自己的領地。
“不是叫你不要來嗎?”見群獸再度恢複平靜,殷昉這才收了劍。
再回頭時,他瞳色已恢複正常,只是随着他轉身,向來潔如冰雪的臉頰上居然沾了一點血跡。殷昉似有發覺,擡起手厭惡地一擦,非但沒有擦去,反而把血跡拉長,伴着額頭若隐若現的黑紅印記,俊美中染上幾分殘忍。
看見礁石上威風的獸神,他揚唇一笑:“看我,倒是忘了,夫人還有這般好本事。”
管青檸緊抿雙唇。
她知道,若非殷昉方才那一翻屠殺,這些被困瘋了的魔化靈獸不會輕易臣服,這不僅僅是犼靈的力量,還有絕對強者的壓迫。
管青檸快步上前,拉着他的手腕,這才發現他身上的黑衣也被血染透了:“你……不是要你不要逞能!”
“不是本君的血。”殷昉也有些嫌棄身上的味道,他道:“方才有個大家夥,本事沒幾分,卻像個血袋子,噴了本君一身,情急之下,只顧着護住臉了。”
左右他一身玄衣,染了紅也看不太出來,但臉可不能出差錯。
突然,天空中傳來幾聲驚雷,不似天象,倒像是有什麽不得了的人物來了。
忽聽一聲號角,四周傳來命令:“落陣!”
管青檸目光一變,他與殷昉還在陣中,誰在落陣?
殷昉顯然也意識到了,帶着管青檸騰空而去:“走!”
而幾乎他們飛出天外的瞬間,五根陣樁重新落下,被狠狠地打入土中,五靈獸王陣再度落成,林中野獸的呼嘯徹底遠去。
殷昉目光冰冷地地睨向森林的對面,那陣仗金甲凜然,俨然是王族儀仗。
“是龍陵王女。”殷昉看輕來人,手中的劍氣消散,收起戰意。
管青檸卻怒意未消,大喊一聲:“跳跳!”
犼靈聽到召喚,騰空而來,咆哮一聲,吓得對面的隊伍停下腳步。
那前來通傳的蛟龍來使,吓得幾乎想要爬回去,硬着頭皮道:“大膽狂徒,膽敢在龍陵王駕前無理。”
“無理?”管青檸冷笑,這就叫無理了。
若非殷昉今日血戰三千,林子裏這些猛獸沖出來,區區一個隐居琅嬛的龍陵王族,瞬間就會被踏平,哪兒來的臉在這裏對她耀武揚威?
作者有話說:
我這更新時間始終是定不下來,對不起大家。
基本上是下午,四點左右沒有,就是六點,六點沒有就是十點,大概這個規律OTZ
最近又有點想寫現代了,搞了個預收,希望小天使們感興趣的支持一下哈。
沙雕娛樂文
《男二老覺得我要抛棄他》
文案:
安璃是一本古早狗血文的女配,一歲就覺醒了,
躺在襁褓裏,她身邊是注定要和她糾纏半生的男主和男二,
一個一臉拽樣玩着大鼻涕泡,一個流着口水但全程對着她傻笑,
三個家族的大人在開玩笑地聊着娃娃親的話題。
安璃稍微思索了一下,一腳丫子踹開了流鼻涕那個,
然後一把把被單扔到流口水那個臉上,試圖給他擦幹淨。
兩廂比拟,她覺得鼻涕比較不能忍。
原文裏,男二哪哪都不比男主差,卻落得個悲慘下場。
安璃選了,就決心“負責”,從幼兒園到高中再到大學畢業,步步為營,掃除所有不利于她和男二的伏筆,
終于和男二順利地走入了婚姻殿堂。
偏偏新婚當天晚上,男二覺醒了。
洞房花燭,男二落寞地站在窗邊,說着書裏的臺詞。
“雖然你不愛我,可我還是很高興我們能結婚。”
“如果有一天你想回到他的身邊,我會放手。”
“哪怕只擁有你一天,一個小時,一秒,我也覺得很幸福。”
阿璃吃了一驚,打量了他一眼:“……一秒?”
難道她“幼馴養”的那些年,忽視了某方面?
男二表示這不能忍。
歡愉過後,男二抱着安璃滿足地道:“都不重要了,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剩下的都交給我。”
安璃:整本書的劇情都已經走完了你才覺醒,說這些不覺得有點晚嗎?
“親愛的,有沒有一種可能,你老婆我,其實是因為愛,才嫁給你的?”
“絕無此種可能,”男二陰鸷地蹲在牆角,畫着圈圈說道,“你從小就讨厭我,玩游戲只和某人牽手。”
阿璃:你說我為了和男主劃清界限,約他拜把子結為異性兄妹那件事?
“你小時候還想用床單悶死我……”
安璃:都說了那是誤會,我是要給你擦口水啦!
她百般解釋,男二獨自別扭,直到有一天,男主也覺醒了,卻發現劇情已經完全不一樣。
本該追着她跑的傻丫頭居然和別人結了婚,早早消失在他的世界裏。
面對男主探究的視線,男二一改之前的畫風,露出獠牙,仿佛要當場咬下他一塊肉來。
安璃:“說好的願意放手呢?”
男二:“只說放手,沒說松口。”
誰也別想搶他叼到嘴的肉!
女主胸有成竹 X 只負責“男”和“二”男性角色
目前排在下本之後,求收藏哈=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