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chapter.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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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熊童子從未妄想過能再次相遇。
這十幾年來,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辦法,可他等來的是【棠衣】的杳無音信,等來的是一目連為了避免死亡堕落為妖。最絕望的是,一目連有時間化妖,【棠衣】沒有。
在念珠的映射下,對神界的常識一無所知的少女硬生生被拖死在洞府。
星熊童子總是笑着的,他笑容和煦,唯一不同的是,從前的他待客友好,與人親近,哪怕是虛以委蛇也能露出相熟的笑;但現在的他下手更殘酷了點,如非必要,他對人類都是一擊必殺。
畢竟仇恨,嫉妒,痛苦,這些才是造就強大妖怪的來源。
大江山的小妖怪們開始變得不敢接近星熊童子,山兔曾經可憐兮兮地和孟婆抱怨:“星熊童子大人變得好可怕。”
孟婆畢竟是地府的工作人員,對大江山的很多消息都是靠山兔傳遞,她有些不解:“為什麽,我聽說星熊童子可是很好說話的。”
山兔的耳朵慫慫地耷拉下來:“山兔也不知道……星熊童子大人還是笑笑的,但是我總覺得,他一點也不開心。”
那笑容好像一副面具,将更多的,痛苦而撕心裂肺的哀嚎掩藏了下去。
酒吞童子不是沒有勸過,他看不下去星熊童子整日一副行屍走肉的樣子,在他一如往常地坐在夜晚的月下沉默的時候給了他狠狠一拳。
酒吞童子問他:“你這是算什麽?”
他說:“難道你就不過了?這輩子都這樣了?那丫頭還是要活着,願意看到你這副樣子嗎?”
星熊童子狼狽地跌倒在地,鬼王的一拳畢竟不是普通的打擊,哪怕收了力氣也足以破土裂石。星熊童子在臉上随意擦了一把,苦笑着擡頭反問:“那咱到底該怎麽活?您也說是如果她還活着,可她已經死了,咱過成什麽樣她都看不見了。”
說着,星熊童子的嗓音忍不住顫抖起來,他說:“您也是親眼看着她長大的,您知道的,她還那麽小。”
“她那麽痛苦地死了,難道咱還要每天幸福地活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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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更想要質問,他更想說,你怎麽還笑得出來,你怎麽還能繼續喝酒,繼續玩樂,繼續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的那樣過着日子?
酒吞童子沉默了。
他能找出很多理由來反駁,可偏偏卻一句也說不出口。酒吞童子和別的妖怪不同,他畢竟曾和人類生活過,他比旁人更懂得什麽是感情。哪怕嘴上說着小孩兒煩人,可等他回憶起來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她開心的生氣的模樣,活潑生動,嬌俏可愛。
他甚至還記得自己給那小丫頭笨手笨腳地紮出來的歪辮子,記得她遞過來的糖人,記得她可憐兮兮地趴在自己身上問:“吞哥,你喜歡我嗎?”
不管是人還是妖,一旦面對痛苦地如今,都會忍不住回憶起美好的過往,然後更加痛苦。
就像玉藻前一樣,在他看見妻子和孩子倒在血泊上時,蓬勃的妖力便頃刻間蔓延在在山河天地。酒吞童子試圖阻止他火燒平安京的行為,但玉藻前紅着眼對他說到:“他們差點就死了。”
悲傷與憤怒包裹了強大的九尾狐妖:“如果沒有她……要是她沒有将千代收為仙眷,要是沒有在羽衣和愛花的囊袋裏放下花種……!”
那他們早就死了!
在保下玉藻前妻子和孩子的性命的同時,【棠衣】留在大江山最後的最直接的信物也消失了。
狐火最後還是蔓延了京都。
十幾年的時間對妖怪來說真的過的太快,快到貴族世家疊代,快到經歷火燒京都事件的少年長大,快到鬼王的死。
星熊童子是在事情一團亂麻的時候重遇他的孩子的。
穿着長裙的棠衣被一位黑色短發的少女牽着跑向大江山,一如十幾年前一樣鮮活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她要哭了。
星熊童子啞然到說不出聲,他甚至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大江山突如其來的巨大壓力壓迫到出現了幻覺。他想開口,想問很多問題,他想質問她這些年去了哪裏,為什麽明明七年前巫女千代和婢女青雲就已經感知到了她的回歸,卻到現在才回來。
可是她要哭了。
星熊童子于是忍住了所有的沖動,努力壓制住顫抖地抱住了撲上來的棠衣。
——
我最後是被星熊童子安撫下來的。
大江山亂成一團,他本就不該将所有的心思放在我身上,我因此忍住了孕期給我帶來的心理變化,借着他的懷抱和安慰的話語半推半就地冷靜了下來。
不過,他往身後望了一眼,大江山的妖鬼已經亂了,茨木童子還沒回來,酒吞童子又已經斬首與鬼切刃下。妖鬼人心浮動,實在不适合星熊童子眼裏“柔弱”的我和白依居住。
于是玉藻前又被拉了出來。
畢竟一目連那邊能保住青雲那幾個小妖怪就不錯了,再拉兩個人實在不合适。在這種情況下,實力強勁的玉藻前成了第一人選。
孕期讓我的矯揉造作的心态複發,尤其是在星熊童子面前,從前的長袖善舞都被我抛諸腦後,哪怕并不介意,我也還是拉着星熊童子哭哭啼啼:“媽媽,我剛回來,你又要把我丢到藻哥那裏去嗎?”
星熊童子被我哭的心疼,小心翼翼地幫我擦掉眼淚,迅速妥協:“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吧,你跟緊咱,但你那個朋友咱實在顧及不了。”
白依一聽眼睛都亮了,躍躍欲試地看着我,就差直接跟我說想去找晴明了。
我沉默了一下,委委屈屈地抱着星熊童子說:“算了,我知道媽媽辛苦,等事情結束後,你要馬上去藻哥那裏接我。”
濃濃的不舍又立刻浮現在星熊童子的臉上,我回頭看了白依一眼,收到我眼神的白依非常識時務地迅速跑到旁邊去看風景,我則伸手搭在星熊童子的肩膀上,擡頭吻了上去。
“媽媽。”
趁着接吻的間隙,我小聲地耳鬓厮磨,開始為肚子裏那個不知道怎麽處理的孩子做準備:“如果我做錯事情了,你會怪我嗎?”
星熊童子閉着眼,這次他不再為了這層幾乎已經毫不相幹的母親的身份而畏手畏腳,平心靜氣地捧起我的臉頰,用最輕柔的力度親吻我。
他說:“不會的,不管你做什麽咱都會原諒你的。”
畢竟你能回來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我黏黏糊糊地又跟星熊童子撒了個嬌,和白依一起被送到玉藻前那邊去了。不比星熊童子在相遇後腦子一片空白的情況,玉藻前冷靜地看着我和千代擁抱,狐貍的耳朵和尾巴毫不遮掩,等确認确實是我後,才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
我乖乖地低頭,等腦袋上的重量消失了,才背着手喊了一句:“藻哥。”
玉藻前沉默了很久,最後選擇俯下身來抱住了我:“謝謝你……還有,抱歉,那時候沒有找到你。”
玉藻前的道歉讓我有些驚訝,畢竟大妖向來都是高傲的,特別是像玉藻前這種天生強勁的大妖。但在我準備抱回去的時候,玉藻前卻猛地抓起我的肩膀直起身來,鼻尖動了動。
我頓時臉色大變,糟了,狐貍的鼻子可是很靈敏的。
但不知道為什麽,玉藻前的表情很快又變成了疑惑,最後恢複正常。我驚疑不定地看着玉藻前的變臉過程,看着他好像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現的樣子,對我說道:“想去看看羽衣和愛花嗎?”
我眼睛一亮,點了點頭,拉上白依就想走。
不曾想卻被玉藻前攔住,他用折扇敲了敲我們相扣的掌心,笑着說:“你的東西都在你以前的房間裏,但這位姑娘可是什麽都沒有準備,你先去玩,我讓千代陪她去買些日需品。”
我回頭看了眼白依,得到她比出來的ok手勢後松了手,轉身朝羽衣愛花從前玩耍的地方走去。
就在我消失在衆人視野裏的一瞬間,玉藻前迅速沉下臉,将折扇壓在了白依的肩膀上。被屬于大妖的威壓壓迫的白依跌倒在地,弱小無助地抱住自己,瑟瑟發抖地擡頭仰視玉藻前。
玉藻前言語簡便:“她懷孕了。”
金色的獸瞳發出寒光,白依可憐地縮了縮,沒有說話。千代神色溫和地蹲下身,溫柔的牽住白依的手,說:“她是我們的恩人,消失多年後又帶着孩子孤身出現,我們實在放心不下。”
“我們想幫幫她,能否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比如——孩子的父親是誰?”
有了唱黑臉的玉藻前在一旁,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千代讓白依忍不住靠近了些,她可憐兮兮地問:“你,你們想知道這個幹什麽?”
千代笑了:“那畢竟是棠衣的伴侶,既然棠衣懷孕了,我們也應該和他商量一下未來的事情。放心吧,我們不會把他怎麽樣的。”
美麗的巫女眉眼帶笑。
【我們只是要确定一下,他是不是下一個小池居也。】
——
後面的劇情一如白依口述的那樣發展。
在大江山亂成一團的時候,茨木童子發現不對迅速趕回,暴力鎮壓了心懷鬼胎的妖怪後,他化作女體,以一只手臂的代價奪回酒吞童子的腦袋,再将其複活。
砍下茨木童子手臂的是被拐走的鬼切,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那些白紙黑字寫出來的劇情遠比表面上的還要沉重。
哪怕我知道鬼切無辜,哪怕我對鬼切的回憶都是他對我的好,可在我得知他間接害得大江山淪落到這個地步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對他起了怨怼。
那不是一個個撰寫出來的文字,那是真實的血淚堆砌起來的現實。
在我前往現世,離開平安京的這六年,世界早已變化得飛快。鬼童丸最後還是離開了賀茂保憲的府邸,但因為有了我的插手,這次他至少不再是被師長驅逐,而是自行離開的,算算時間,差不多也該碰上緣結神了。
而般若則是繼續心心念念地照顧着他的那盆花,在我回來不久後就找了上來,把花盆搬到了我的房間窗口,開始盡心盡力地照顧我。
他也不是沒有怨恨,他怨我一次又一次地離開,怨我一走又是幾年,全然不像我口中所說的那樣很快回來。
可看我逐漸被孕期的一系列反應折騰地臉色蒼白後,他還是放下那些怨恨,努力地幫我找到可以舒适的方法。
般若曾經問我:“既然這個東西讓你這麽痛苦,為什麽不打掉它?”
我苦笑着喝下熱騰騰的稀粥,回答他:“雖然是和人的混血,但這畢竟是在吸取我力量的神子,不是我想要就可以抛棄的。”
現世曾經有一種說法,母親和孩子其實天生就是你死我活的敵人一般的存在,孩子肚上的臍帶直接連接母體,從母親的身上吸取生命力,拼盡一切地汲取一切活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早感應到了我對祂的态度,神子自成型的那一刻起就開始不顧一切地奪取我的神力以存活下去,這種兇猛的掠奪讓我的身體自動實行一切防禦措施,嘔吐不止的孕反就是在最直接地阻止營養的攝入,抵抗神子的存在。
在我放棄讓神子成為白雲的容器時,祂就已經淪落為衆妖所不喜的存在。
我不愛祂。
這個孩子從未成型之前就不被我賦予愛,神畢竟是神,不會像人類或者妖怪一樣受激素的影響,自動地對自己的孩子産生愛意。祂從一個胚胎的形狀開始就讓我痛苦,并且這種痛苦我還得承受十個月,這讓我實在難以接受祂的存在。
我需要為祂的未來尋找一個去處。
六年前的京都大火原本應該燒死源賴康,但因為他是我孩子的父親,是我的神眷,世界意識不敢讓他死亡,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讓他虛弱,纏綿于病榻。
我撫摸着小腹,對般若說到:“帶我去源氏吧。”
作為源氏的血脈,在母親不愛祂的情況下,以大江山為首的所屬妖怪的世界并不适合祂生存。我只是對祂沒有感情,但我不至于恨祂恨不得立刻去死。
鬼切此刻已經恢複記憶,正在源氏府大殺四方,源氏的結界破損,讓我得以在般若的掩護下潛入。
“賴康。”
我自天而降,如花瓣從樹上飄落那般出現在他眼前,捧住了他的臉。對着他驚詫的目光,我靠上了他的額頭。
他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看了我一會兒,才說到:“你回來了?”
我目光如水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不得不說,雖然六年過去,源賴康已經抛掉了我曾經最愛的那副溫潤如玉的面龐,他更成熟,也更病弱了,但卻依舊讓我心動。
不過,也僅僅是心動罷了。
我想俯身親親他,卻聽見般若走動的聲響,很快的,一聲帶着驚恐的女聲從我一旁傳來。我側首對上了一個柔弱無助的女人的目光,雖然那目光不是向着我的,而是向着源賴康的。
我一把推開了源賴康,方才的心動瞬間沉了下去,那一點旖旎在剎那間煙消雲散。
我往後退了幾步,面色恢複冷漠:“你娶妻了?”
沒等他回答,我自己自嘲地笑了聲:“也對,這也不能怪你,對我來說只是離開了六天,對你卻是離開了六年。平安年代的男人怎麽可能為我守身如玉六年呢?”
可道理是這樣的,我依舊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在我眼裏,那個不久前還跟我纏綿于床榻的男人,那個讓我一度心動到差點影響心緒的男人,轉眼就和別的女人婚配了。
源賴康似乎是想說什麽,但看了看那個女人,還是坐正了身子:“是的,信子是我的妻子。”
信子,藤原信子,如果依照歷史,源氏這一代的男人未來會娶的都是藤原家的女人。哪怕《陰陽師》是個魔改的游戲,那也是基于史實和神話改編的。
那既然這樣,我利用起來也不會有愧疚了。
我站直了身子,語氣不再溫柔甜蜜,眉頭也皺了起來。我将全部都告訴了他,我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我不是什麽柔弱可欺的敗落神明,我是來高高在上的天宮上神,我靠近他只是為了懷上一個優秀的人類的孩子。
詳細的解釋實在太過麻煩,我于是對他編了個更簡易的謊言:“天宮一日,人間一年。從我懷上你的孩子,再到去天宮告知父母,也不過六天而已。可等我回來,人間卻早已大變。”
“你知道嗎?在我年幼被追殺的時候,是大江山收留了我,大江山的妖怪對我來說親如家人。”
說到這裏,我的眼裏忍不住染上恨意:“你是我的神眷,不會那麽輕易死去。源賴光年紀小不懂事,可他聽你的話,你為什麽還要縱容他去進攻大江山!”
我說着,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這個孩子我打不掉的!你是源氏的長子,我是大江山撫養長大的神,我好不容易放棄原來的想法,讓祂真正的存活下來,可如今大江山卻和源氏結下血海深仇。源賴康,我如何不恨你!”
源賴康被我的聲聲逼問激得臉色蒼白,他沉默着,費勁地站立了起來,側頭對那個女人說:“信子,你先退下吧,記得不要出這個院子。”
被喚作信子的女人欲言又止,但還是擔憂地點點頭離開了。
這就是大院裏的女人的悲哀,哪怕丈夫從前的情人懷着孩子追了過來,她也只能默默忍受。
源賴康看向我,突然苦笑着說到:“雲棠,你說的都對,一切都是我的錯,但有一點你預料錯了。”
曾經被作為源氏未來家主培養的男人,曾經步履矯健地在獵殺妖物的源賴康,現在僅僅是走到我的面前就額間冒汗。
源賴康冰涼的手撫上我的臉頰:“雲棠,我已經不是過去的天之驕子了。我淪為廢物,父親也跟着死去,一切重擔都壓在了賴光的身上。”
“我想要幫他,可我手腳綿軟,連多看會兒文書都會頭疼,一切都脫離了我的掌控。”
源賴康的神色複雜,他望着我的雙眼,替我将碎發別到耳後:“孩子也是會長大的,雲棠,健壯的弟弟不會被病弱的兄長掌控決定。但……很抱歉,大江山的事非我本意,卻也有我的責任。”
他的目光挪向遠處,似乎在看向從前。
他說:“如果沒有那場大火,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吧。”
陰陽師将狐妖的妻兒重傷瀕死,狐妖釋放大火報複,大火中誕生出偏執的源賴光,将利刃指向了大江山。
一切都是因果輪回。
我垂下眼睑:“……那就讓一切就此停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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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往前院,阻止了鬼切的殺戮。
源賴光游刃有餘的表情在看見我時終于有了一絲裂縫,盡管一眼就看出面前的源賴光不過是替身,但我還是伸手将他攬進了我的懷裏。
“鬼切,住手。”
硬生生停在空中的刀刃被我用手指輕輕撇開,我安置好源賴光瀕臨破碎的替身,防止進一步的破損。畢竟等身等态的替身都是與自身連接的,以源賴光現在的能力,替身破損,本人也好不到哪去。
鬼切帶着傷口,渾身上下都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碩大的鬼角頂在頭頂,那副黑發武士的軀殼岌岌可危,已經快完全妖化。
鬼切呆呆地看着我,澄澈的淚水透進鮮血,猶如血淚那般劃過臉頰。
亡者複生的驚喜和殺族之仇的憤恨同時沖擊着他脆弱的大腦,鬼切呆愣了半天,只能顫抖着向我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我害死了鬼王大人。
對不起,我殺死了那麽多的族人。
對不起,我将大江山毀得支離破碎。
我伸手擦去他面龐上的血淚,輕聲告訴他:“沒關系,都結束了,一切都将重來。”
索性神子尚小,一次性不能汲取我太多的力量,這讓我能集中精神去捕捉這個世界的【創世神】,或者說是世界意識。
【創世神】沒有性別,沒有性格,沒有感情,沒有形體。
“別怕。”
我将這個金黃的光點攏入我的掌心,将它包裹在海棠花的花芯。
“我要這個世界歸屬于我,但掌控權依舊在你的手上。待神子誕下,神力恢複,我将成為你最大的依靠。”
我在光點上印下我的吻。
“讓那場戰争中逝世的靈魂複生吧。”
刺目的光芒照耀了整座屋子,四周重新更改,鬼切恢複成源氏利刃的模樣,源賴光依舊甲胄整潔,昂首坐立于馬上,酒吞童子恢複記憶,重返強盛,軀體完整地重新回到戰場。
大江山的妖怪與源氏的士兵茫然地站立原地,突如其來的複活讓他們一時難以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
粗壯的藤蔓在雙方中隔開一到深深的隔閡,我輕巧地邁上步伐,站立在人與妖的中介線。
“吾乃十二花神之一,位列第七,系海棠。”
血海深仇将如何解除?
恐怕只有神才能做到吧。
神複生了已死之人,已逝妖物,将一切回歸到大戰之前。源氏同大江山簽下停戰協議,損失慘重的大戰在此刻停止,再多的不滿和異議都被神強大的力量壓制下來。
“我是大江山撫養長大的神明,孕育着源氏長子的血脈。”
我望向衆人:“願這個孩子代表源氏同大江山的聯系,人與妖永葆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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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了!撒花!!
完結章二合一,總共6500+,攻略文正文結束啦。接下來會寫蠻多的番外,有海國篇,還有帶娃篇,或許還有天域篇(可能吧),其他的待定,有想看的也可以評論區說一下
感謝一路看到這裏,為我貢獻營養液的大家,我的文筆并不成熟,單純的為愛發電,能得到這麽多人的喜愛我很開心,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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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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