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同 星元在《韓振》投了……
星元在《韓振》投了3億,後續因制作特效,資金吃緊,陸謹和夏森柔0片酬出演,只要了票房分成。
《韓振》的情節在幾年後說不上新,但放在此時,無疑是新鮮的,尤其是它的資金的确是花在刀刃上,無論是地上十二區、雲中城市,還是陰暗暴力的地下城,都被塑造的栩栩如生,敘事也詳略得當,節奏極佳,盡管長達兩個小時,幾乎全程無尿點。
上映之後,《韓》在黃金周假期狂攬20億票房,作為一部商業片,它無疑是成功的。
但是,夏森柔在裏面太過閃耀。
大家公認陸謹是有演技的,但也都覺得,夏森柔的演技只能說不出戲,在集體低預期的情況下,她的大幅進步就讓人倍感驚喜了。
而在兩人都拿出90分考卷的情況下,僅僅拿到60的歐海珍理所當然被忽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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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海珍握着手包,猶豫地站在房間門口。
梁紀樂好幾次問她,要不要玩"交換女伴"的游戲,她知道那群人都是權力動物,她不願意,有的是人擠破頭和那些人扯上關系,但她總下不了決心。
直到《韓振》之後,報刊雜志上評選花旦,她和夏森柔被視為同期出道的競争對手,她忽然意識到,不是她不夠好,而是對方太過優秀。
只要有夏森柔擋在她面前,她可能永遠都會被夏的陰影籠罩。
惡意像藤蔓一樣瘋長,腦海中閃過陸謹和吳思思的臉,她微微動搖,忍不住自慚地低頭。
"我不會逼你,如果你不願意……"旁邊的梁紀樂笑着撫摸她的肩膀,她的手指用力到發白。
人,生來就是争一口氣。
周敏的性格正直到固執,根本不會幫她,她本就一無所有,如果連僅有的光環都要失去……
她的眼神幾變,逐漸變為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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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推開門開始,她像是進入一場绮夢,她甚至不記得自己和多少個男人,只記得第二天床頭留了一張紙,"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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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柔又回去上課了。
雞胸肉一吃幾個月,她真的太想高熱量食物,就買了一根烤腸,一口下去,滿嘴都是油,她滿足的微嘆。
細小的桂花和寬大的梧桐落葉灑在地上,在她經過時發出咔噠的聲響,輕柔的風拂在臉上,她按住亂跑的頭發,天空中有飛機駛過,留下一道長長的飛行雲。
走了幾步,校園裏的野貓立在花壇的石墩上,正直勾勾盯着她,她啞然失笑,把吃剩的烤腸放在它面前,"吶,請用。"
漂亮的三花貓低頭嗅聞,确認無害後光速吃完,友好的朝她翻了肚皮,仿佛也在跟她說,"吶,兩腳獸,請撸。"
她笑着摸了摸它柔軟的腹,它舒服的發出呼哧的聲響,然後翻身而起,喵了一下權作告別,跳進花壇玩耍,她莞爾一笑,忽然感到無比安定。
第二天,星元收到了一張法院傳票,收件人是夏森柔。
傳票上是夏露申請證明,森柔是限制行為人,還要求取得她的監護權。
星元請了全國有名的律師打官司,但都覺得整件事荒謬至極,一定不會輸。
只是當她進入法庭,看到歐海珍後宮團之一,就心生了不妙,直到相同的戲碼再次上演。
權力擁有指鹿為馬的能力,她曾因前世的死亡陰影被醫生診斷患有燈光PTSD,但正式開庭的時候,她的病情被篡改成其他更嚴重的精神疾病。
與此同時,她剛重生時為了防止遺忘而寫下的一些歌曲原稿,被夏露拿出來當證據,指認是自己所寫,但想讓女兒成就天才的名頭,才安排夏森柔發表。
她站在被告席上,聽着夏露說:"我的女兒夏森柔根本沒有任何才能,她甚至有嚴重的精神問題……"
耳邊傳來一陣"嗡"的耳鳴,她嘴唇雪白,得勉力撐着扶手,才能控制自己不暈眩。
她的人生價值多半由夏露賦予,夏露曾說她是自己畢生的完美作品,但在她跌落神壇後,也是夏露後悔,"我就不該生下你,你是我的恥辱!"
她當時恍如萬箭穿心,像是被抹殺了所有存在價值,她當時加倍努力工作,期望夏露不要對她失望,但是夏露卻給了她最後一擊。
重生後,她像一個十年怕井繩的人,找到機會就想離開夏露,她以為自己不會被傷害了,但到了此時才發現,原本結痂的傷口再次被紮出淋漓的血肉。
這件事很快被營銷號爆料:"尋女郎,我叫林剛吧,剛被親媽告上了法庭,別看她平時看着正常,其實腦子有病,親媽想要她的監護權,但是公司指着她賺錢,怎麽可能放人。"
熱評第一已經猜出答案,"林剛?森柔?離了大譜,蹲個後續,姐妹踢我,希望被打臉!"
森柔此時已經憑借兩部電影跻身二三線,存在一定國民度了,大多數人看到都一笑了之,覺得又是假新聞。
星元有心壓下新聞,但擋不住好幾家出手,雙拳難擋四手,很快有其他人繼續爆,"剛在法院門口拍到,重點看被告人名字。"
此時又有人爆料:"夏森柔抄襲夏露",再次有路人在評論區證實,幕後的有心人推波助瀾,全面圍剿,導致整件事愈演愈烈,很快被頂到熱搜前五。
輿論風口的森柔上傳了一段視頻,是她剛寫的一首歌,每個聽完的人,都覺得"聽不下去"。
她用音樂表達了自己的态度,憤怒、破碎、虛無,猶如在人們耳邊刮着金屬,很多人甚至只能了幾秒就放棄,"難聽!"
"簡直是她混亂精神狀态的寫照……"
網友疑鄰盜斧,逐步分析她以往參加的節目和采訪,"越看越像,她是真的有精神病吧?"
劉玉告訴陸謹森柔不見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聽錯。
"她不接電話,不在家,不在學校,也不在練功房。"
陸謹安排了星元所有人去找,在經過練功房時,發現鋼琴蓋沒有放下。
他推門進去,在鋼琴邊看到塗鴉似的,猶如線球般的曲譜,他忽然有了種直覺,她根本沒有走遠。
他環顧四周,在一處雜物櫃前停下。
裏面傳來細微的呼吸聲,他輕輕拉開櫃門,看到如嬰兒般蜷縮着的,睡夢中仍不安皺眉的她。
他立在原地,蹲下身伸指,認真撫平了她的眉宇。
她幾乎瞬間蘇醒,冰涼的手拉下他溫熱工,重號,桃花小記,帶你去看書。的指。
她定定凝視着陸謹的眼睛,心思逐漸飄搖,腦海中出現幾個閃回。
曾經有個演戲老師曾讓她練習,"你要學會控制淚腺,想要哪只眼睛流眼淚就哪只眼睛流,要哭得梨花帶雨,我見尤憐……"
歐海珍每每會不自覺地望向陸謹,好像向日葵朝着太陽……
眼框凝出晶瑩的淚珠,滑落臉頰,近乎灼熱地,燙在陸謹的手背。
他先是一震,随後張開雙臂擁住了她。
她曾經以為,她跟歐海珍完全不同。
歐海珍是男人豢養的金絲雀,而她是以天空為疆的飛鳥。
她的淚水沾濕了他的前襟,內心卻無比冷靜。她靠在他胸前,聽着他劇烈搏動的心跳,伸臂回抱了他,他抱得更為用力,甚至安撫着她的脊背。
她麻木的神經遲鈍的傳來疼痛的感覺,她從心底發出一絲自嘲的冷笑。
她的生活本已靠着自己的努力向陽生長,可為什麽總有人不放過她?
她閉上眼睛,痛苦的意識到,原來,她們并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