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飲一啄 傳說
房車旅游, 意味着雙方的距離被無限拉近,幾近于無。
24小時不間斷地擡頭不見低頭見,期間不是一直和平友愛, 自然也會吵架。
有好幾次,陸謹給行程提前做好了周密計劃, 而森柔因為半路遇到感興趣的東西要求暫停, 導致行程不停往後延。
這天陸謹提前在下一個目的地預訂了餐廳,替她準備驚喜, 結果半路上她突然對一個樂器起了興趣,學了半天。
陸謹幾乎就差跟她說來不及了,但硬生生忍下,後面她終于學會, 兩人一起坐上車再次出發,他全程頻頻看表, “你很着急啊?”
“也沒有,就是想早點到去吃東西嘛。”
沒想到開了一半, 輪胎居然爆了。
陸謹搖下車窗看着憋下去的輪胎, 只好下車,“砰!”的一聲,關車門的動作都粗魯不少。
他崩潰地撸了把頭發,絕望地再望了眼表, “不是吧!”
森柔以為他是真餓了,拿出食物投喂,他一方面在忙碌, 另一方面像在賭氣,偏頭拒絕了她。
她也沒做什麽,只是安靜地在旁邊幫忙遞工具, 等他換完輪胎後,她再體貼地替他用濕巾擦頭上的汗和髒污的手。
“你休息一下,等下我來開車。”
他剛升起的暴脾氣瞬間随風消散。
拖了太長時間,可想而知,當他們到達目的地,“哎~”他超遺憾地敲着窗沿,瞥她一眼,“其實我在這裏約好6點來的,現在都打烊了。”
“沒事啦,我們住附近,明天再過來補。”
“明天又有明天的計劃。”他已經被打擊的變成一條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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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去看看。”見她迅速拉門下車,他緊跟着也下車,跟着她跑到餐廳前。
她站在門口,有些好奇地往裏面瞧,“咦,這布置好有特色!”
“是啊,我就猜你會喜歡!”他臉上浮起笑,臨時做起講解,她一邊看一邊點頭,等他說完,她笑着側頭,“雖然沒吃上,但我很喜歡,謝謝。”
他的眼睛陡然亮起,也跟着她牽起唇。
“你給我拍照吧!”她站在餐廳前,還沒擺好姿勢,他已經拍好了N張。
“拍好了。”
她皺起眉,“什麽啊,我都沒做動作你就拍好了?給我看看!”她頓覺不妙的打開相冊,發現他果真很有本事,能把1米72拍成1米5,本來夜景就夠黑了,替她拍出來的照片根本看不見臉,只剩兩只紅眼睛。
他擠在她旁邊,邊看邊笑。
“你把我拍這麽醜還笑!”
“哪有,我拍的這麽真實!”
兩人像小學雞一樣打鬧一通,最後讓跟來的攝影師幫忙拍了合照。
鏡頭中他龇着牙笑着攬她,她微微翹唇,兩顆頭互相依偎。
這一幕被後來的網友看到,紛紛留言:“你倆是什麽愛情小天才?”
“吾甚賤,閱六遍!”
“這是什麽偶像劇的展開?他們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我就是感覺磕到了……”
兩人的預計行程只走了一半,随着節目播出,他們旅線的熱度逐漸攀升,不少網友靠着細枝末節估算出了他們的大致方位,為免後續被粉絲圍堵,節目組宣布第一季拍攝結束,兩人就此折返。
等回到住處,向她伸出的橄榄枝不少,但看陸謹桌上的工作邀約,還是小巫見大巫,居然滿滿當當堆成了山。
見他有得頭疼,她從自己那堆翻了翻,居然看到新一屆的《燃你》要邀請她去做導師,“真是活久見。”
劉玉倒見怪不怪,“你現在的水平擔得起導師,還自帶流量,不請白不請啊。”
她撇了下唇,沒什麽興趣,再翻了會,找到一個《雙俠》的劇本,“我想演這個。”
劉玉探頭看了眼,點頭,“好,後天一起去試鏡。”
導演本來就屬意森柔,見到本人更滿意,唯有一點,就是她身形單薄,“我給你一個月時間,你需要增重。”
森柔向來敬業,回去之後她就開始魔鬼訓練,因新劇涉及武打片斷,她請了老師專門傳授武打和中國舞,每天都練得青一塊紫一塊。
同劇組的男主也算演技與顏值并存的鮮肉,見她如此之卷,更不敢偷懶,也緊鑼密鼓的特訓。
一個月後成果喜人,他練出一身腱子肉,而她練出了馬甲線,導演看得更加滿意。
《雙俠》是星元自制的武俠劇,原著十分套路。
少年一父母受到誣陷被害,苦練武功只為複仇,結果前行路上打抱不平,與少年二不打不相識,無意中陷入一起起案件,逐步抽絲剝繭,窺見當年的真相。
沒有刻意賣腐,純粹的兄弟真友情,也是真懸疑,劇中唯一的反套路,是少年一由森柔反串出演。
說來好笑,《雙》的導演之所以屬意森柔,完全是因為她曾經飾演的米莉,那身為電影健美的肌肉狠狠震撼到了他,因而一有了合适劇本,他就想邀請她參演。
正式開拍後,森柔被化妝師巧手裝點,眉飛入鬓,下颔微方,一襲青衫,轉起扇子時自有一股意氣風發。
另一個男主風格不同,一身白衣翩翩,看着就像不食煙火的清貴公子。
星元制作的劇集多了,如今已經形成一條龍服務,導演拍得順暢,加上集數不摻水,很快制作完成。這邊剪輯完,那邊有不少電視臺看中星元的口碑過來接洽,很快賣給了土豆臺。
而此時的歐海珍,因節目錄制下鄉,她撿起了農活,閑暇時和附近的孩子聊天。
“你們以後想做什麽啊?”
“我想做明星!”有人豔羨明星光鮮亮麗,圍在她旁邊不願離去。
也有人回答,“繼續念書吧。”
“錢不夠的話,我可以幫忙。”村裏人笑着說,現在有人資助,女娃一個都不能少,都在上學。
“娟!”說要讀書的女孩和她道了再見,在夜色中回家去了,她忽然想起了舊日的自己。
老家後面的阿娟中專畢業,靠“打工”在老家砌了新房。她曾經一度不恥對方的軟骨頭,松褲腰。
她想,她一定會比阿娟過得好。
但誰能想到呢,她的确賺的比阿娟多,但原來,她的骨頭也沒有多硬啊。
“你叫什麽名字?”
湊在她旁邊玩的女孩擡起頭,“我叫阿珍。”女孩好奇的摸上她的臉,“姐姐,你怎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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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俠》播出後,因近年好劇頻出,談不上現象級大熱,但也小爆了下。
兩人苦練效果顯著,古裝身姿挺拔,卓而不群,打戲更是潇灑。
不過兩人中還是森柔這個常年練舞的占了便宜,同樣的長劍出鞘,她旋身舞劍,手指穩穩地控制着劍柄,送出的劍尖一絲不顫,劍穗靈動的繞過手腕,劍尖是凜冽寒光,眼眸是如火明燦,桀骜風流。真真是心随意動,劍走地方,翩若驚鴻,宛若游龍,一舞劍器動四方。
假如說她出場時還有些雌雄莫辨,那麽等到她第一次利落出手後,誰人都會忽略她的真實性別,只看得到她的飒爽英姿。
無數網友在網上喊:“剛勁靈動,行雲流水!美哭遼……”
還有人掉起書袋,“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杜甫就是牛!”
“咱就是說,看到陸謹戀愛時我還想說是哪個小妖精,結果一看,夏森柔殺我,是我我也擋不住!”
總之,她多出一波老婆粉,陸謹多出一批情敵。
此時《環游記》也播到了最後一期。
随着他們的西行,季節和天氣變得不可琢磨。
他們夜宿在一個房車營地,早起成為第一批早鳥,搭旅游大巴進入景區觀賞日出。6點不到,一輪紅日緩緩東升,照亮積雪的山頂。
他們在雞蛋黃一樣的日光下快樂的大喊,然後興沖沖下山。
坐上車開了一段時間,天空忽開始下起太陽雨。
等到雨停,他在一處曠野停了車。
她背上吉他,慢慢爬上車頂。
暖風悉索吹着草葉,道路兩旁是高聳的胡木,鳥兒飛飛停停,枝葉不時顫動。頭頂是一往無際的碧藍蒼穹,不遠處是一高一低兩道彩虹。
“喝點什麽嗎?”他爬了幾階,雙臂用力一撐,漂亮地攀上車頂,正欲把袋中的飲料遞給她,見她搖頭後,他屈起一條腿挨到她身側。
她随心而動,指下流淌斷斷續續的音符,“想聽新歌嗎?”
他挑眉示意,她垂臉撥弄琴弦,而他歪頭笑着凝望。
她還沒有寫歌詞,但他讀懂了她。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他在一塊貧瘠的土壤裏埋下了一粒珍愛的種子,每日細細呵護,承接陽光和雨露,漫長的等待後,它似乎終于萌發了新芽。
她發布的新曲《彩虹橋》,成為她創作生涯的分水嶺。
不再是憤怒叫嚣的《吶喊》,也不是破碎、零亂和扭曲的迷幻,更不是安和內斂的《致自己》,這首歌宛如新生,擁有前所未有的平靜溫柔,內裏充滿了蓬勃的生機。
她開始嘗試直面生活的真相,并熱愛生活。
盡管唱片業面臨全面萎縮的頹勢,但她的新曲推出後,還是拿到了當年銷冠的成績。
從這一年開始,她減少了演戲和出歌的頻率。
她滿溢的才華如今已經毋庸置疑,無數音樂節目向她投誠示好,但她似乎已過了需要通過得獎獲得大衆認可的階段。
她雖不在江湖,但江湖仍有她的傳說。
32. [最新] 番外 前世今生
前世
陸謹在醫院接受複健, 他兩年前受到設計,腿部受了重傷。
究其原因,事件的源頭歐海珍, 是一群權力動物豢養的愛寵,雖然他對和這些人共享一個女人不感興趣, 但總有人想博她一笑, 倒是很願意把他拉下水。
既然達不到他的高度,就動歪心思把高嶺之花扯入泥壇。
而被他厭惡着的, 嗜他母親血而生的陸氏,在他接手時有不少父親的舊部。
從早年開始,他就不停從中抽血,再擅用權術, 讓陸氏的那些老家夥們為了些蠅頭小利,終日內耗, 像這樣大規模的企業,從外部殺是殺不死的, 只有自殺自滅才會一敗塗地。
眼看陸氏搖搖欲墜, 而他雖是陸氏掌權人,卻并不合格,那些老家夥就動了歪心思。
雙方一拍即合,做出個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 卻沒想到他運動神經發達,在千均一發之際躲過了重擊,只是受傷, 并沒有因此落下殘疾。
他撐走臂走路,額頭出了一層汗,劉玉忽然推門而入, 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怎麽了?”他挑眉猜道,“陸氏那群老家夥又有什麽妖蛾子?”
劉玉動了動唇,沒再說話,只是把手機遞給了他。
他接過一看,才看到#夏森柔車禍去世#的熱搜詞條在大眼“爆”了。
詞條下的熱評頗具代表性:
“蠟燭,祈禱,一定是上天想聽她唱歌了,淚目……”
“雖然她一直風評不好,但我一直在她的歌,我的天啊,不敢相信!”
“癫柔終于不癫了,希望她來世做個好人。”
“從來沒罵過她的舉手……”
“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我們差她一句道歉。”
感恩的,反思的,懷念的,不一而足,她的昔日作品被再度翻出來,仔細咂摸回味,引來無限惋惜。
他第一反應是去看當天的日期,不是愚人節。
再翻回大眼,她死之後,好像每個人都開始愛她,所有人都變得善良。
他的唇線不由抿直,一瞬間竟是在發呆。
竟還是太晚了嗎?
他布一次局需要太久時間,又牽一發而動全身,稍有不慎就可能打草驚蛇,眼看即将收網,可她還是沒等到。
“收網吧。”
幾天後,娛樂圈歷經了強震。
仿佛有不少人跑步進入法制咖的行列,今天這個被曝光磕藥,明天那個被查出逃稅,後天再有人被爆出拉皮條迷|奸一條龍。
在接連的爆炸性新聞中,犯人忏悔曾經做僞污蔑夏森柔的新聞就顯得不那麽聳動。
陸謹在暗處無聲無息地做了許多事。
扳倒她的敵人,洗清她莫須有的罪名,換她一個清白的名聲。
但做完所有想做的事後,他就感受到了無比的空虛。
Boring!
斯人已逝,一切不過是亡羊補牢。
他莫名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不管是演戲還是看人勾心鬥角,都不能激發他的熱情,什麽都變得好沒意思。
他賣掉了陸氏,就此隐退,一個人搬到一座孤島上,請了幾個傭人偶爾照顧一二,還早早立下了遺囑,死後財産全數捐獻,此後足不出戶。
他顧自畫地為牢。
活着對他來說,像是無法解脫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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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
兒子剛出生那會,陸謹興奮地在當天上傳了他小手的照片,在大眼宣布:“我當爸爸啦!”
網友們清一色的羨慕嫉妒恨,恭喜之際,還展望了這娃未來會有多好看。
他喜不自勝,看着無知無覺酣睡的嬰兒,叫了好幾聲寶貝。
但當夏森柔出院,兩人帶着娃回家後,他才發現這是什麽寶貝,簡直就是大怨種。
雖然叫了金牌月嫂幫忙照看,雖然兒子看起來漂亮可愛的就像個天使,但他內在根本就是個惡魔,超級愛哭。
他平均每4個小時就要喝一次奶,白天要是醒着,只要沒人關注他,他就開始嚎哭。
陸謹本來打定主意不抱他,結果見他哭得聲嘶力竭,臉蛋憋得通紅,一分鐘不到就舉雙手投降,忙不疊地抱起,“好了好了……”
兒子打了個哭嗝,哭勢瞬收,這快速變臉的功力簡直比陸謹還像個資深演員。
白天由月嫂負責,晚上兒子就睡兩人房間,只要夜間醒了開哭,森柔就開踢陸謹。
陸謹憋屈的起床泡奶、換尿布,幾乎沒睡一個整覺,誰叫他當初答應她的條件,“我生可以,你帶,不然免談。”
他打着哈欠哄娃睡覺,那邊森柔早早進入了夢鄉。
然而這已經是easy模式了,當月嫂休假回家的時候,他才知道什麽是至暗時刻。
淩晨6點多,怨種兒子已經抓着他的臉玩,暗示大爺已經醒了。
他還想睡啊,他絕望地閉上眼睛,娃開始發出怪叫,一邊揪他的臉。
為什麽這麽吵!救命!
他麻木地起床,抱着娃進童車,推到洗手間戰鬥式洗漱。
似乎感覺到了他的低氣壓,兒子像是慫了,安靜老實地等待,眼睛忽閃,無聲的催促:餓餓,飯飯。
他洗完臉神清氣爽,喂了兒子一點水,怨種開始不耐拍桌。
“不許鬧,爸爸要生氣了!”兩腳吞金神獸懵懂地盯着他,像是才反應過來,嗷,居然敢兇自己!
“嗚嗚……”一擺出委屈巴巴欲哭的表情,他立刻服軟,單手抱起娃,“我們去換衣服好不好?”
啊~有的人活着,他的眼睛已經死了。
換完衣服,戴上圍兜,兒子已經可以吃一些輔食了,陸謹辛辛苦苦做好了糊糊,端上童車的小桌板。
神獸以上身後退表示抗拒,對投喂的勺子進行了閃避。
MISS*1,MISS*2……
眼看就是不肯好好吃飯,他怒向膽邊生,“爸爸餓死了,你不吃我吃!”
結果他才嘗了一口,神獸就開始扯嗓子,拉響一級警備,聲音從小到大,幾乎是防空警報,傷心的眼淚更是跟不要錢似的大顆的流,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
森柔被這強力鬧鐘叫醒,揉着眼從房間出來,“你在搶兒子飯吃?”
他看着兒子老實巴交的臉,一口糊糊噎到了嗓子眼。
寶啊,爹就是說,你這也太茶了。
“來來,你吃。”
兒子這才安份的吃東西。
神獸吃完飯,他連忙拿玩具轉移其注意力,自己則趁此空檔匆忙扯幾片吐司當早餐。
沒過一會,兒子又開始不耐地哼唧,該遛娃了。
“好了好了,等我一下。”
陸謹換好衣服,推着童車出門溜達,順便采購些物資。
有嬰兒車又不願意坐,一定要他抱着,他簡直氣死,“這車扔了好不好,你都不要坐喽。”
怨種又像是能聽懂,抱着他的脖子,眼神犀利地轉頭佯裝要哭哭,他趕緊撫背,“哦哦,假的假的。”
過段時間終于肯坐車了,一張圓滾的臉又顯得乖巧懂事,全程不哭不鬧,只好奇地四處張望。
走着走着,突然開始活潑地舉手瞎叫,“啊!”
他聽不懂嬰語,卻是資深糊弄大師,“嗯。”
“啊~啊!”“嗯~”
“啊啊啊!”“嗯嗯嗯。”
怨種開心地拍掌大笑, “怎麽了,是不是覺得你爸很帥?”
“啊啊!”默認是誇爹帥,他比了個大拇指,“好眼光!”
好景不長,神獸又開始掙紮着張開雙手,求抱抱。
陸謹裝作沒看見,趕緊加快腳步回家,兒子瞬時被吸引了注意力。
回家後,一臉疲憊的他和滿臉興奮的怨種形成鮮明對比,這娃不僅不累,還快樂地舉手昂頭,大聲哼唧,簡直不要太活躍。
“你的精力為什麽會這麽充沛啊~”陸謹無奈地把消毒過的早教玩具拿到小桌板,“來,玩這個。”
森柔已經完全醒了,正在陽臺健身。
他坐在嬰兒車旁,放空大腦看手機。
大頭娃娃先是拿起卡片往嘴裏塞,口水流了一地後又覺得不好玩,十分有氣勢地将手一揮,把卡片都掃到了桌下。
他撿起又放回原位,娃以為在跟自己玩游戲,又迅速推到桌下。
連番幾次,他雙目失神,“你是不是無聊了?”
兒子像是聽懂似的,露出一個無齒微笑。
“我再撿上來,你不要再扔了好不好?”
寶寶歪頭,寶寶疑惑。
卡片再度放到桌上,第N次被掃到桌下。
血壓飙升,拳頭硬了。
再換一個玩具,“自己玩好不好?”
兒子朝他露出一個可愛笑容,聽話地自娛自樂。
11點左右,森柔進廚房做菜,又要經歷一場投喂噩夢。
娃不吃飯怎麽辦,打一頓就好了!
哎~騙人的,根本打不下手。
神獸只有哄睡之後才是好神獸,睡着的這兩小時是陸謹的放風時間。
但若是很不幸遇到點風吹草動,娃就會被吵醒,只能再度抱起,滿屋子轉,他一臉虛脫。
坐上童車又開始造反,他趕緊拿出零食,“來,我們吃點小餅幹好不好?”
才安份吃了一點,就又開始拿零食玩,用手抓得到處都是餅幹渣,呼,冷靜~
因他們想有點隐私,打掃衛生的阿姨一周來兩次,剩下的就靠他們自己維持。
呼,他心如止水~
把零食袋放在桌板上,“自己吃哦。”他打開吸塵器準備幹活,嘩啦啦,怨種倒了滿袋零食,小圓餅幹滾落一地,有幾顆一骨碌進了沙發底……
呼,要控制情緒~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氣死我了!”
他抓狂的抱起怨種就在屁股上雷聲大雨點小的打了幾記,怨種天真無邪的抱他脖子,親近的蹭了蹭。
他認命地一邊抱娃,一邊苦逼地吸塵。
見他快崩潰了,森柔一邊問着“你還好吧”,一邊上手交接神獸,“吭吭~”神獸無知無覺,歪頭癡笑。
森柔帶娃,他又有一段時間可以休息,抓緊時間小睡。
等醒來,他恢複精神,再抱過娃,手一摸,紙尿布是熱的。
可惡,這麽快又要換尿布了!
森柔趁機做飯,兩人輪替着吃飯,帶娃,這娃一喂輔食就不張嘴,喂零食就樂意之至。
他佯裝喂零食,等神獸一張嘴,立刻眼疾手快地換輔食喂。
“啊噗!”才吃進去就又被吐了出來,眼淚汪汪地盯他。
等好不容易搞定,娃的腦門也出了一層汗,活動一下,又要安排洗澡。
娃在水裏撲騰的像個鴨子,老想翻身做主,還得一個人制住,另一個人抓緊時間潑水洗。
沒幾分鐘,兩個大人就被搞出一身汗,娃還高興得不行,啊啊瞎叫喚。
洗完澡,陸謹給這怨種擦幹淨抹香香,一放到床鋪,怨種簡直如鯨入海,在床上各種翻滾,他還得伺候這個精力旺盛,喜歡到處亂爬的娃穿衣服。
終于換好睡衣,又是可愛的寶了,忍不住抱起狂吸,“麽麽麽!”
森柔還在洗澡,他心累的躺平休息,結果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眼不見,娃差點撞上床柱,他忙起身拎起娃一只腳,啪啪啪拍打屁股,怨種居然還開心得哇哇叫。
洗完澡的森柔過來交接,等他洗完澡,怨種終于又睡着了,他已經身心俱疲。
他眼神呆滞地躺在床上,感覺自己的魂魄正在離□□遠去,“我是不是瞬間老了好多歲?”
“哈哈哈,”森柔笑得不行,“就這樣你還想生二胎啊?”
他打了個冷戰,“絕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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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30多歲的時候,陸謹還處在黃金期,影視圈适合森柔的角色卻已經少了很多,因而她多半客串居多。
許多人多是因為陸謹,順藤摸瓜找到他的大眼號。
他慣常的秀恩愛,偶爾吐槽好大兒。
“外出散步。”暗戳戳秀兩人交握的手。
“老婆帶怨種去睡覺了,終于自由。”附獨自吃冰開心照。
然後是最近因防疫只能和神獸呆在一起的崩潰碎碎念,“什麽時候能開學?一天吸好幾次氧,人已瘋!”
讓人忍俊不禁。
有些年輕觀衆不認識夏森柔,卻不妨礙他們偶爾驚鴻一瞥,并為之驚豔。
有個up主盤點姨圈美人,“友友們,全球審美是降級了嗎?還不如看看以前的美人洗洗眼睛。”
視頻中列數了無數美人,夏森柔赫然在列。裏面不僅展示了她既往的經典造型,還出現了近期出圈的漢服甩袖、甩團扇,再到幹練的西服套裝。
“年齡和魅力無關,她的氣質真是獨一份,不認識她時羨慕她能和陸謹結婚,認識她後好羨慕陸謹。”
不久後,盧虎邀請她參加一期選秀綜藝,表示想讓她作為臨時飛行嘉賓做些點評,她欣然答應,結果在中途被起哄唱首歌。
“你們想聽我唱什麽呢?”
觀衆和選手分別喊着不同的歌名,最後由盧虎提議,“還是唱《彩虹橋》吧。”
她站在舞臺上唱歌,嗓音最初輕顫,随後轉為自如,由于心境變化,更透出一股閑雲野鶴般的灑然。
新一輩網友最開始吐槽她占了自己哥哥的表演時間,“夏森柔這個冷門歌手,人家客氣一下,居然還真的厚臉皮唱歌啊!”
資格稍老一些的網民滿臉問號,“冷門歌手,你們說誰?”
“本來就是,大眼上各項打榜數據都被吊打,她早糊了吧!”
“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你們知不知道她究竟是誰啊?”
#冷門歌手夏森柔#沖上熱搜,在不同平臺刷屏。
森柔粉絲随後出現,他們如今多是叔叔阿姨輩,基本在網絡潛水,沉默卻多金,團結一致地學着年輕人打榜做數據,僅僅幾天就把森柔的數據沖到了第一,斷崖式笑傲第二名。
盧虎也做出了回應,在大眼@了她,并附言:“感謝你還在唱歌。”
不明真相的路人網友像是才認識她的名字,好奇的翻找她以往的資料,再驚掉下巴。
“丢,怪不得他們踢到了鐵板,夏森柔好強啊我去。”
“笑死,昔日頂流淪落冷門歌手,職場油條脫掉馬甲,化身粉絲再戰大眼。”
還有網友在後面點評:“嗚嗚,這麽多年了,看她的眼神,還是那麽清澈閃亮。”
“真好啊,她看起來就過得很好。”
他一直在保護着她的那份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