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演戲

晚宴一直持續到子時,亥時左右,司灼又出去了一趟,等他回來後就一直不勝酒力的扶額坐着,有人過來敬酒,他也不作搭理。

三公子什麽脾氣大家都有所耳聞,也不在意,笑笑就走了。

倒是孟芫奇怪的瞥了人後背幾眼,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一直到晚宴結束,孟芫跟着“司灼”上了馬車回去,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司灼”有些太乖了。

安安靜靜坐在軟榻上,姿勢規矩,對上她的眼神,竟然還抿唇淺淺一笑。

“......”好吓人。

孟芫似乎想到了什麽,用神識試探着問了一聲,“焰冉?”

假“司灼”臉上笑容加深。

孟芫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随即一臉震驚,那家夥膽子也太大了,竟然在這種場合搞一出貍貓換太子,也不怕被發現。

但又不得不說他很聰明,這樣一來就沒人會懷疑他了,今晚宴會人多,一旦成功就大家都有嫌疑,而他作為一個外面的私生子,恐怕連火精是什麽都沒聽過,反而嫌疑最小。

不過,孟芫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不會出事吧?”

她跟司灼沒什麽話說,每次問他什麽,都回的模糊不清,問多了還嫌她煩,倒是焰冉願意多說一點。

這次也是,焰冉說問題不大,還告訴她,“事成之後,主子會自動請纓去捉拿賊人,到時便可趁機離開妖界,以假死脫身。”

“......”好吧,不愧為書中搞事業的大反派,一切計劃的清清楚楚。

孟芫心裏踏實幾分,随着焰冉假扮的“司灼”回到所住宮殿,充當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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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司灼”沒有回到之前住的偏殿,而是和孟芫一起去了內殿主屋。

孟芫有點困了,也不理會他,叫兩個侍女退下,然後讓他在外間軟榻休息,自己去了裏間睡覺。

也不知睡了多久,可能一個時辰都沒有,感覺剛睡下,外面就突然傳來說話的聲音。

孟芫沒醒,但潛意識裏覺得有點吵,好在說話聲沒持續多久,很快便安靜下來,她正要松口氣繼續睡,哪知一口氣還沒喘勻,就被人粗暴推醒了。

她吃力睜開眼,氣得看向始作俑者。

男人靠在床尾柱子上,似乎受了傷,他手捂着胸口,屋子裏隐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孟芫在陌生的地方睡覺喜歡晚上點着燈,這裏也是,不遠處的梳妝臺上放着一盞小小的燭臺,外面籠着一層淺黃色的薄紗燈罩,使得屋子既不完全黑暗,也不過分明亮,就算晚上醒來也不覺得害怕。

暗黃色的燈光為屋子裏的一切披上了一層朦胧色,模糊照亮男人蒼白如紙的豔麗面容,鬓角冒汗,打濕的幾縷兩鬓青絲,薄唇緊抿忍痛,嘴角處有紅色血跡。

他也看着孟芫,幽藍眸子冷肅,裏面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急色,“有人過來了,你警醒一點。”

他話剛落,外面就傳來一陣重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還有铠甲碰撞的聲音。

像是蛇宮巡邏的金麟兵,只有金麟兵才穿铠甲。

孟芫腦子瞬間清醒,吓得從床上坐了起來,忙小聲問:“怎麽回事?”

吓得都忘記用神識了,好在屋子裏有她設下的防禦陣,也能隔絕聲音。

司灼捂着胸口,臉色一沉,用神識與她簡單解釋一句,“被發現了。”

孟芫一愣,後知後覺明白他計劃失敗了。

這時,外面傳來說話聲,是焰冉和誰在交談着。

“這裏是三公子內殿,莫要放肆。”

“今夜有賊人闖入禁地,城主大人有令,蛇宮各處都要搜查清楚,這是城主令,還望三公子配合。”

又有一道聲音,“啰嗦什麽,直接搜——”

“大公子,且慢——”

......

孟芫豎着耳朵聽,聽到他們要過來,再去看靠在床尾處的男人,見他臉上閃過一絲狠辣。

心裏一驚,怕他脾氣上來直接要弄死外面的人,這可是他會搞出來的事。急得眼睛亂竄,想找個地方将他藏起來,最後發現房間裏沒什麽藏人的地方,而且他也不能被藏起來,他人不在,嫌疑更大。

但這屋子裏的血腥味有點濃,一旦進來肯定能聞到,也來不及用除塵訣,會留下靈力波動,萬一試探司灼的身手打了起來,到時還是會被發現。

情急之下,孟芫腦子靈光一閃。

不過很快臉上又露出一絲猶豫,這份猶豫在她看向床尾虛弱的男人時,瞬間吓沒了,只見他看着門口方向,十分危險的眯了眯眼睛。

似乎只要人敢進來,他就會下手弄死這些人。

孟芫一咬牙,只好照搬起以前看過的電視劇情節,她狠下心,快速從床上跪了起來,使出全力一把将男人拽到床上來,飛快脫掉他身上的衣服扔到地上。

在他震驚的神色中,蓋上被子,動作一氣呵成,快得讓人反應不及。

“你......”

孟芫一把捂住他的嘴,輕瞪了他一眼。

底氣十足,要不是他作死,也不至于弄到這一步,現在還來拖累她。

男人有些僵硬的躺在床上不動,也不知是不是理虧,将頭微微偏過去。

兩人挨得很近,他扭過頭後就發現,女人輕淺的呼吸噴灑在他耳邊,仿佛拿着一根羽毛在撓,酥酥麻麻的難受。

他不自然的垂下眸子。

孟芫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扒開他衣服領子,在他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也不知是做戲還是故意發洩,力氣一點都不小,直接咬了一口血窟窿。

咬完對上男人複雜難辨的神色,有些心虛的舔了舔發酸的牙,這人皮太厚了。

粉嫩的舌尖掠過紅唇,讓男人眼神一暗。

孟芫以為他生氣了,理直氣壯道:“誰叫你流血了?”

再說,她也是出于全局着想,現在兩人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司灼要是出事了,那她絕對要完蛋,這裏是蛇宮,她出都出不去。

這麽一想,孟芫不敢分心,又收起角落裏的防禦法陣,見他還穿着亵衣,忙把他上半身衣服脫了,露出比女人還白的胸膛。

孟芫晃了晃眼,不敢多看,又将自己領子扯了一點,抽出光溜溜的兩條白嫩胳膊,側身而躺,勾住男人的脖子。

男人身體一僵。

也就是這時候,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門口焰冉着急的阻止,“大公子——”

大公子一把推開他,聳了聳鼻子,然後敏銳的眯起眼睛,正要細聞,就聽到裏面一聲嬌哼。

長眉一挑,臉上帶着興味。

被推到一旁的焰冉也聽見了,微微一愣,大概沒想出裏面是什麽情況。

大公子大搖大擺帶着人進去,焰冉想阻攔已來不及。

大公子眼睛只在外間掃了一圈,便直接往裏大步走去,一把撩開裏間門簾。

裏面兩人似乎被吵醒了,床上女人兩條雪白胳膊攀在男人肩膀上,正伸着頭往外看,看到有人進來了,吓得驚呼出聲,“啊——”

然後忙縮回去,将臉埋在男人脖子裏瑟瑟發抖,還使勁兒抓着被子往上拽,試圖遮住什麽。

落在大公子眼裏,就見兩人身上□□纏在一起,那快速一瞥,還看到上面男人後背上的抓痕。

他嘴裏不自禁“啧啧”兩聲,一臉打趣欣賞着床上驚慌失措的兩人。

司灼也看到人了,仿佛很生氣,扭身看向進來的大公子,露出修長的脖子和雪白的肩膀,他黑着臉一把扯過被子嚴嚴實實遮住自己和裏面的女人。

男人生了一張比女人還要妖豔的臉龐,皮膚白中泛紅,鬓角汗濕,滿頭青絲垂落,與枕頭上女人的烏發融為一體,細看,他雪白的肩頭上還有兩處牙印和女人的紅色口脂,畫面豔糜至極。

他陰沉沉的看向走進來的大公子,似乎因吵醒産生不快,咬牙切齒問了句,“大哥這是何意?”

大公子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态的弟弟,想着他之前眼高于頂的樣子,頓時心情大好,“擾了三弟的好事,真是抱歉,沒辦法,蛇宮出了小賊,我作為全權掌管護衛隊的隊長,只能親自搜查了。”

嘴上說着抱歉,但臉上神情可不是那麽回事。

“那大哥找到了嗎?”

大公子見他語氣不善,也不生氣,而是哈哈大笑兩聲,朝身後金麟兵侍衛揮了揮手,讓他們将屋子搜查一遍,嘴裏還故意大聲道:“可別亂看,惹怒了三公子可沒你們好果子吃。”

穿着金色铠甲的士兵進屋搜找一圈,沒發現多餘的人。

床上的司灼冷眼看着,也不阻攔。

只是身上氣勢越發冷然。

得到了結果,大公子也不在乎,他對着床上的司灼聳了聳肩,一臉揶揄道:“沒有自然最好。”

然後壞壞一笑,“三弟繼續睡吧,大哥......就祝你做個好夢。”

說完又哈哈一笑,帶着人嚣張走了。

焰冉在門口看到這一幕,也摸不清具體什麽情況,不過等人走後,還是很有眼色的關上門。

門一關,屋子裏便陷入詭異的安靜。

司灼垂眸看着懷中的人,一只手放在外面抓住被子,一只手摟住女人後背,兩人挨的極近,幾乎肌膚相貼。

柔軟的觸感,撲鼻的馨香......讓他心裏多了一些很奇怪的癢意,渾身都沒什麽力氣,仿佛骨頭都是軟的。

鬼使神差的,他不僅沒松開懷中的人,還下意識緊了緊,想找出那股癢意是什麽。

哪知癢意沒找出來,就被人猛地一下推開。

孟芫将男人掀翻在旁邊,快速合攏衣服領子,然後拽過旁邊的被子遮住自己,一臉警惕的看向旁邊的男人。

男人白皙臉龐閃過愕然,一頭青絲披散在床。

這一推,瞬間讓他清醒過來,不知想到了什麽,男人臉色青白交加。

孟芫匆匆間瞥了一眼,臉頰瞬間爆紅。

她趕緊将頭扭到旁邊不看,語氣硬邦邦提醒道:“人已經走了。”

心裏尴尬的不行。

男人擡眼看了下她紅通通的側臉,再低頭看了看自己。

渾身仿佛被定住,僵硬的繃緊身體,眼裏閃過一絲難堪和羞惱,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他抿緊唇,然後沉默着翻身下了床。

人一下去,身上就重新穿了一套黑色衣袍,裏三層外三層裹得嚴嚴實實。

換好衣服,不經意間垂眼看到地上淩亂的紅色衣袍,一怔,然後掩蓋什麽似的,快速伸手釋放一片毒霧,瞬間燃燒殆盡。

他偏過頭看向床上坐着的孟芫,臉色比平時還要冰冷,那雙寒眸裏沒有一絲溫度,什麽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孟芫被他看得害怕,等人離開,才氣得想罵人。

這叫什麽破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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