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這個是甜的
陸萬劫将藥水和針劑收拾起來,裝進垃圾袋裏放在後排座位上,發動汽車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引擎壞掉了。這個時候他還不能下車查看發動機,因為很容易把活屍引過來。
幸好他的車子是經過防彈處理,在野外露宿也十分安全。無憂倒是一派淡定,把椅子放平,脫了外衣搭在自己肚子上,打算就這麽睡一晚了,反正有陸萬劫在身邊呢。
陸萬劫深深地瞪了他一眼,打開了軍用通訊器,撥通蝴蝶園負責人的電話,講明了無憂和自己在一起的事情,那邊正清點人數,得知這一情況連聲道謝。陸萬劫又問起無心,那邊說無心下午已經搭乘醫院的車輛回來了。
陸萬劫挂斷了電話,打開車內的小燈,看了一眼無憂,開始秋後算賬了:“你腦子有問題吧?說了讓你等我們回來,你幹什麽從窗戶跳下去,你好大的本事啊,知不知道有多危險!我剛才要是不來,你死定了!”
無憂想起被他們倆鎖起來的事,就把衣服拉起來蓋住嘴巴,無所謂道:“死就死呗。”
陸萬劫氣得攥起拳頭想打他,又想到自己手勁大,不留神就把他打壞了,于是抓起操作臺上的紙抽和向日葵裝飾,劈頭蓋臉地砸向無憂,怒道:“你什麽時候能為別人想想!你知不知道我開車出來找你的時候是什麽心情!”
無憂擋住了砸過來的東西,聽見陸萬劫說話的聲音都變了,擡眼一看,見他雙目晶瑩,似與那天夜裏兩人絕別時一般。
無憂心裏一酸,挺直了腰板坐起來,低下頭難過地說:“那、那誰讓你把我鎖起來的?”
陸萬劫愣了一下,語氣依舊很沖地說:“随手落鎖是我們在部隊裏養成的習慣,這就惹到你啦!”
鎖門這件事情只是個引子,真正讓無憂難過的是陸萬劫和程靈之間的暧昧。但是這些無憂又不好挑明,最後只是賭氣說了一句:“那算了。”
他這副頑抗到底的态度讓陸萬劫很窩火,擡手狠狠戳了戳他的腦袋,陸萬劫說:“你啊……”
“你不準打我!”無憂嚴厲地說:“也不要碰我,你是我什麽人?去找你的程小白臉吧!”
陸萬劫氣得笑了起來:“好啊,你既然不想和我有牽扯,就請下車吧,也許那個姓林的會來救你。”
無憂轉身推車門,這才發現被鎖上了,他欠身按操作臺上的鍵,被陸萬劫一把推開了。
“我要下車!”無憂被撞到了車門上,捂着自己的後腦勺沖他喊。
陸萬劫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盤,罵了一聲操。這是他第一次說髒話。然後他看向無憂,靜靜地說:“我大半夜的跑到活屍群裏來救你,還要聽你講這種冷冰冰的話,算我犯賤。咱們兩個各退一步,今晚上和平相處,明天回去以後,從此分道揚镳,各不聯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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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點點頭,咬牙笑道:“再好不過了。”
陸萬劫将車座放平,關了車內的小燈,從後排座位上拿了一個毛毯,蓋在自己身上,閉目休息。
夜深人靜,萬籁俱寂。偶然傳來樹葉落地的聲音,拖沓的腳步聲和嘎吱嘎吱的咀嚼聲音。
無憂沒有毛毯,一件破衣服根本不能保暖,他不斷地揉搓胳膊,嘴裏一陣一陣吸氣。旁邊的陸萬劫不知何時醒了,在黑暗中問:“很冷嗎?”
無憂反問他:“怎麽不開暖氣?”
“會二氧化碳中毒的。”
無憂不知道這是什麽原理,但既然陸萬劫那樣說,應該就是了,當下也就不說話了。
陸萬劫又問了一遍:“很冷嗎?”
無憂心想這不是廢話嗎?他開口道:“我不冷,我有翅膀。”他說着,把自己的翅膀從背後扯出來,試圖蓋在自己身上。結果翅膀冷得縮成了一團,根本扯不開。
陸萬劫聽他窸窸窣窣地翻騰了沒完,于是開口:“冷的話到我這邊,我們躺在一起暖和。”
“我不冷!”無憂沉着臉說。
“我冷。”陸萬劫無奈地說,停了一會兒又催促:“快過來。”
無憂猶豫了一會兒,敵不過寒冷,起身摸索着爬到了陸萬劫的身上。陸萬劫身體火熱,毛毯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無憂有點無措,胸膛壓在陸萬劫的小腹上,兩人身體緊緊壓在一起,能感覺到彼此激烈的心跳。
停頓了幾秒鐘,陸萬劫擡手摸到無憂的腰間,解開了他的皮帶,将他的褲子連同內褲扒拉下來。無憂兩手撐在椅子兩邊,微微擡起腿,方便他脫掉自己的褲子。
“我幫你脫衣服……”無憂輕聲說。
陸萬劫低聲說不用,随手不知從哪來拿了一個安全套遞給他:“幫我戴上。”
無憂捏着小塑料袋摸索了半天,搞清楚這是個什麽,有點窘迫地說:“我不會。”
“以前沒做過嗎?”陸萬劫随口問。
“沒有呀。”
陸萬劫愣了一下,從他手裏取過那物,又把他抱到自己腰上,輕聲說:“行了,我伺候你,你只管吻我就行。”
無憂紅着臉低笑,低頭抱住了陸萬劫的脖子,一邊吻一邊說:我愛你。”
一夜疾風驟雨。
第二天豔陽高照,是一個大晴天,街道上寂靜無聲,青石路被陽光照成了白花花的鏡面。
陸萬劫在夢裏被人刺殺,心口插進一柄尖刀,醒來後心髒砰砰亂跳,然後看見胸口毛茸茸的毛發,無憂合身壓在自己身上,睜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陸萬劫将他推開,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胸膛和四肢,降低了四扇車窗,一股暖風夾雜着泥土的香味吹進來。陸萬劫重新躺下,有些惬意地說:“好天氣。”
無憂從座椅上拿起自己的衣服,內褲上沾滿了精液,已經不能穿了,他直接套上了褲子,打算把內褲扔掉。陸萬劫見他的內褲圖案很可愛,就說:“送給我吧。”
無憂臉黑了一半:“你要這個幹什麽?”
“嗯……”陸萬劫想了想,認真地說:“定情信物。”
無憂擡頭看他,見他滿臉笑容,十分可愛,就說:“你不兇我了?”
陸萬劫點點頭,溫和地說:“大爺我這會兒心情很好。”他湊過來親了親無憂的臉頰,柔聲說:“你乖乖聽話,誰舍得兇你?”
兩人溫存了片刻,開車離開。陸萬劫要送無憂回蝴蝶園,在回去的路上,陸萬劫故作漫不經心地說:“為什麽騙我說你和林鐵衣好上了?”
無憂有些驚慌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
陸萬劫淡淡地說:“我只是詐你一下。到底為什麽?說。”
無憂微微鼓動翅膀:“我翅膀好看嗎?”
“一般般。”陸萬劫停了一會兒,轉過臉問他:“這是什麽時候長出來的?你是為了這個才離開我的?”
無憂慢慢地點了點頭,又不死心地問:“真的不好看嗎?”
陸萬劫對這對翅膀好感全無,誠心誠意地說:“真的難看死了。”
回到蝴蝶園的時候,園長及幾個負責人正在大樓前面的草叢前低聲閑聊,見有軍隊的車進來,馬上滿臉堆笑地迎上來。
陸萬劫握着無憂的手下車,和園長寒暄了幾句,又說無憂生了病,需要靜養幾天,目前還不能做繁重的工作。
園長看在陸萬劫的面子上,自然連連點頭,見兩人十指緊扣,很識趣地領着屬下離開了。
陸萬劫送無憂回到宿舍之後,陪他說了一會兒話,就要起身離開,臨走之前從口袋裏拿了一沓錢給他,問他上次的錢用光了沒有。
陸萬劫手裏的紙幣是軍隊內部發行的,雖然不向市面公開,但因為其市值非常穩定,所以在平民間也很受歡迎。
無憂問他:“你知道蝴蝶園裏的情況嗎?我們這些病人每天要做很多活兒,飯菜也很劣質,關鍵是我們根本不适合做這種體力活,他們說身強力壯的人都參軍了,現在又不打仗,你們招那麽多兵員做什麽?”
陸萬劫無奈地看着他:“這些情況我很早就知道,但是我只是一個上校而已,我上面還有一大堆長官。這些規則又不是我制定的。我也無能無力。”
“那你們老板是誰?”無憂說:“我要跟他說,這麽做是不對的,我們是知識分子,我們的價值不應該在這裏體現。”
陸萬劫語氣有些遲緩:“以前也有人跟他說過,不過他是一個很固執的人。好吧,我會找機會跟他提這個的。”
陸萬劫擺擺手,微笑着跟他告別,無憂跟在他身後,一直将他送到門口,直到汽車消失不見了才折轉回來。
當天晚上無心回來的時候,是被人攙扶着放到床上的,把無憂心疼的要死,去後勤處借了一個大水盆,灌滿了熱水把無心抱進去,又給他全身按摩。無心這才緩過勁來。他這回也不哭了,只是眼神呆呆地,神情也很低落,晚飯都沒吃就躺床上睡了。
第二天無憂代替無心去工地,讓他休息一天。反正園長準了一個人休息的名額,他讓給無心,負責人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也不好得罪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