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花香

與喪屍同居漸漸變成了習慣,劉輝打着哈欠走到二樓欄杆時,商凜正好傳送來兩只喪屍,其中一只大概還有什麽特殊異能。

劉輝不緊不慢地走下樓,把兩只喪屍捆起來,送到了樓上姜尋的屋子。姜尋像往常一樣蹲坐在窗邊,看着一縷縷陽光發愣。

食物扔在他的眼前,姜尋擡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看劉輝,然後先拖過那只普通喪屍,迅速啃食起來。

劉輝看了他一眼,轉身去了廚房,準備他自己的午飯。有了商凜提供喪屍後,姜尋已經不需要吃大量生肉了,這倒是省了不少的物資。

可憐商凜每天在一個四下漏風的屋子裏艱難地做着實驗,除了舒朗時常給他送來物資,連只貓都不來看他。

劉輝做好早餐,是很久沒有吃過的意大利面,上面的番茄紅醬紅黑相間,他很自然的想到了一片血液中的黑色石子。

肉粒的鮮香和番茄醬的酸甜完美融合,美妙的味道飄到二樓的房間裏,正在吸着腦漿的姜尋頓住,爬到欄杆處向下看,卻只能聞到味道,看不見味道的來源。

他想到了之前吃生肉的餐廳,立刻爬回屋子,從手裏喪屍的腦袋裏翻來翻去,最後翻出了一個褐色的晶核。

晶核上還帶着黃白色的腦漿,但他管不了這麽多了,他快速跑下樓,找到了那個傳來美食味道的屋子。

劉輝看見他出現在門口,微微一怔,又看到他跑過來把一枚晶核放在自己手裏時,劉輝才明白過來。

白皙的手掌上托着裹了腦漿的晶核,那場景怎麽看怎麽詭異。姜尋的目光從意大利面轉移到劉輝的手上,鬼使神差地伸出長長的舌頭去舔舐劉輝的手掌。

晶核在舌頭的作用下翻了個滾,舌頭上的黏液取代了腦漿,劉輝的眉頭也跟着一皺。

“你想幹什麽?”劉輝這會兒倒有點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麽了,眉頭緊蹙。姜尋舔舔嘴唇,說:“用晶核換面條。”

“你還知道面條?”劉輝一直以為這只喪屍除了知道自己叫什麽,什麽都忘了。面條這種曾經常見的食物,到現在已經成為了少見的食物。更多人會選擇用面制作耐儲藏的餅或者饅頭,而不會做這種費材料的面條。

姜尋只是本能的說出這個詞,他點點頭又搖搖頭,眼睛繼續盯着那一盤澆了番茄肉醬的意大利面。

劉輝起身到廚房,打算為姜尋再做一盤,但等他端着盤子回來時,姜尋已經吃完了桌子上他吃剩的那盤,而且桌子上都是惡心的黏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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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輝端着盤子回到廚房,轉而拿出一塊抹布,丢給姜尋,說:“把你的爪子收回去,然後把桌子收拾幹淨。”

姜尋拿起那塊抹布,問他:“憑什麽?”

“憑你現在吃我的喝我的。”劉輝雙臂環胸,“你最好收拾的快一點,還有一個小時,我要去基地總部。”

姜尋的反應根本不像是一只喪屍,“可你也用我做了實驗,理論上我們誰也不欠誰。”

他臉上的胡子雜亂的扭曲着,但這并沒有遮住他粗犷的英俊,深陷的眼眶裏,是一雙黑寶石一樣閃耀的眼眸。

劉輝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觀察一只喪屍,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回到了廚房,“如果你不把桌子擦幹淨,那明天就餓着吧。”

喪屍并不會因為饑餓一天而産生什麽影響,但是一只被養的吃飯都有規律的喪屍顯然會對這個威脅有所反應。

姜尋看着手裏灰色的抹布,忍了忍,收回鋒利的指甲,老老實實擦起桌子。

一個看起來就兇狠的喪屍站在桌子前,乖乖地擦着餐桌,這一幕落在劉輝眼裏,勾起他唇角的笑容。

原諒他惡趣味地想在姜尋身上套個圍裙,最好是粉紅色的。

姜尋并不知道房子的主人正靠在門邊笑着看他,他擦着桌子,腦海裏有零零碎碎的畫面,可他拼湊不到一起,他只記得似乎有一個微微禿頭的中年人擦着桌子,和他一樣,但那個中年人不是喪屍。

他記得,那個中年人似乎說:“去幫你媽媽刷碗。”

姜尋擦幹淨了桌子,抓起已經被舔幹淨的盤子,搖晃着走到廚房去找劉輝。

劉輝站在門邊,看見他過來,立刻伸出手阻攔他:“我說過,不準靠近廚房。”

姜尋低下頭,把盤子遞給他,複又擡起頭,黑色的眼睛閃着柔和的白光,“我可不可以站在門口,看你刷碗?”

劉輝的眉頭再次皺起,“你今天到底想做什麽?”

他的語氣有不耐煩,而且他的表情也表現出他此刻多麽不想和姜尋說話。

姜尋沉默了一下,低着頭,搖搖擺擺回了屋子。

劉輝深呼吸了一下,把已經快要涼透的意大利面拿到餐桌上,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吃飽後,他洗了碗,擦擦手,從身邊最近的衣架上拿過白大褂穿好。

姜尋趴在二樓,看着他出門,突然就想到一個場景。禿頭的中年男人出門,一個小男孩坐在二樓的樓梯處,看着男人離開。

他想着劉輝今天問他的話,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會不會是昨天劉輝在自己身上做了什麽實驗?

姜尋想着這些,迷迷糊糊的蜷縮在窗邊睡着了。他褲兜裏的紫紅色晶核閃耀出玫瑰色的光芒,又趨于平靜。

從基地總部出來的劉輝難得的感覺到了疲憊,他揉了揉太陽穴,正要上車走人,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突然跑向他。

站在車門前的男人氣喘籲籲,頭上冒出油膩膩的汗珠。劉輝很奇怪,這些人剛剛和他說肉類供應出了問題,眼前就出現了一個顯然吃肉過多的人。

劉輝整理一下衣服,從車裏走出來,微笑着問男人:“張先生有什麽事?”

張華正是之前在貧民窟接待舒朗的那個軍官,他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劉教授,可不可以請您幫個忙?”

“什麽忙?”劉輝臉上笑着,張華還以為他是願意幫自己,連忙說:“我家女兒……劉教授,您可千萬要幫我,我家女兒好像得了什麽怪病。”

“怪病?你具體說說。”劉輝聽到關鍵詞後來了興趣,靠在車門上看張華不停地抹汗。

“她前幾天出門好像被喪屍抓了一下,我們已經按照手冊上的方法處理了她的傷口,但我發現她現在已經不認識人了,整天縮在黑暗裏,怎麽叫都不出來。”張華又抹了一把汗,他看出來劉輝的興致少了一些。

的确,聽了他描述的劉輝興致已經減了大半,尤其是他聽說張華是用那些腦殘手冊處理的,更是一點都不想幫這個忙。

劉輝禮貌地笑了笑,“你女兒好像沒什麽事,有可能是身體處理病毒的反應,不用擔心。”說着,他打算回到車裏告辭,但張華肥膩的手抓住了他的車門,他清楚的看見車門上多了一個滿是油的手印。

“教授,求求您了,幫我這個忙吧,基地的人都知道您最好心……”張華的臉皺成一團,雖然他原本也是一團。

劉輝被“最好心”這個詞取悅了。他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時間還夠,便點了點頭,“那好吧,你帶我去。”他鎖了車,跟着點頭哈腰的張華到了張華的車裏。

車中漂浮着一股花香,劉輝印象裏聞過這種花香,但他想不起來。不過,比起花的種類,他現在更新奇一個胖子的車裏居然有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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