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害羞

劉教授站在車門旁思考了一會兒,沒有思考出什麽所以然。那邊姜尋已經吃飽,手裏拖着兩只喪屍往劉輝這裏走。

兩只喪屍的腦袋被打爆,滿臉鮮血。劉輝抿了抿嘴,從後備箱裏翻出來兩個大口袋,把喪屍裝了進去。

“抱着這兩個袋子在車頂趴着,不準進車裏。”劉輝掃了眼身上又是鮮血又是土的姜尋,“我懶得打掃車子。”

姜尋沉默着抱起喪屍袋子,老老實實趴在了車頂。

“爪子收起來,別把車頂劃壞了。”劉教授又看了眼姜尋臉上和胡子上的血和腦漿,面無表情地進了車子。

于是,趴在車頂的姜尋吹着涼爽的風,一路回家。

天徹底黑了下來,一進屋,姜尋就搖搖晃晃地拖着袋子回了自己屋。等劉輝洗完澡出來時,發現他站在門口,恢複成黑色的眼睛看着自己。

劉輝的腰間只圍了浴巾,看着一只渾身上下都很髒的喪屍,尤其是一只還在散發腥臭味的喪屍,他只想趕緊遠離。但姜尋卻伸出了手,抓住了劉教授白皙的小臂,“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劉教授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變黑了一塊。

深呼吸了一下後,他甩開了姜尋的手,“什麽忙?”

姜尋局促地看了看自己被甩開的手,“我想讓你幫我刮下胡子。”

劉輝嚴肅的臉有一瞬間沒有繃住。原諒他,他聽完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很好笑。

他将另一只幹淨的手臂擡起來,修長的手指摸了摸下巴,“你先洗澡,等你出來,我再給你刮。”

姜尋點點頭,髒兮兮的手在水流下沖幹淨後,拿起一塊毛巾,沾水後遞給劉輝,“擦擦。”

劉輝接過毛巾擦了兩下,又把毛巾扔給了他,然後轉身離開了浴室。穿好衣服後,拿出來一個新的剃須刀,劉教授覺得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了半天,最後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客廳沙發上,看書。

看書的劉教授一點兒也不專心,平均每分鐘都要看一次手表。在他看了第十二次手表後,姜尋終于走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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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進浴室的姜尋沒有拿幹淨的衣物,他學着劉輝的樣子把浴巾圍下下面。劉輝看着書的眼睛偷瞄過去,發青的大腿肌肉結實,小麥色的上身,都和潔白的浴巾形成了鮮明對比。

如果不看他青色的腿,劉輝現在會把他完全當成一個人類。

僞人類姜尋走到沙發處,劉輝放下書站了起來,先給他拿了一條新褲子,看他穿好後才坐下來,打開了剃須刀的開關。

剃須刀“嗡嗡”的聲音響了半天,劉輝舉着剃須刀的手卻沒有動過。他實在低估了姜尋這胡子的長度,只能随便去實驗室找了一把手術時用的剪刀。

姜尋安靜地坐在那裏,原本亂糟糟的胡須被劉輝手裏的剪刀咔嚓咔嚓剪了幹淨。

剪完以後的下巴還是有很多長短不一的胡茬,劉教授這次才拿剃須刀給他剃了一遍。

雖然不知道這喪屍在想什麽,突然要剪胡子,但不得不說,剪了胡子的他真是有一種成熟潇灑的味道,很迷人。

劉輝看着這張被剃的幹淨的臉,忽然就有些特別的感覺。如果這個男人是在人類的時期遇上自己,那會是什麽光景?

兩個人這麽直直地對視實在是一件尴尬的事情,舉着剃須刀的劉教授扭過頭,起身離開。臉上被剃禿的姜尋還坐在沙發上,不明所以地看着離開的劉輝。

難道他剃了胡子不好看?

姜尋走到浴室,看着鏡子裏的男人,立刻否定了上面的疑惑。作為一只喪屍,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喪屍中的翹楚。

回到卧室的劉教授深深體會了一把疑問太多的苦惱。兩個男人,雖然其中一個是喪屍,但也是個僞喪屍,有什麽可害羞的?

對!劉教授感受到了詭異的害羞情緒!

給舒朗發了短信,劉教授倒在床上睡覺,卻有些失眠了。終于迷迷糊糊睡着時,他卻在半夢半醒間想到了剃完胡子的姜尋,嘴角彎了彎,才徹底睡了過去。

第二天睡醒的劉教授顯然已經不記得這茬,想到姜尋昨天已經有了食物,便直接給自己做了一份牛排。

優雅地用完早餐,劉教授頭也未回地直接去了學校。看着他關上大門,欄杆處蹲着的姜尋有些納悶,為什麽他覺得劉輝對他冷淡了?

想不明白的姜尋走回了屋子,屋子裏有長時間堆積的肉渣和頭發,還有他前天晚上殺的四個人。

他扛着四具屍體到了房子背面,掌心蹿出火苗,火焰越來越大,将四具屍體化為了灰燼。随後,他又用同樣的方法處理了屋子裏的頭發和殘骸,甚至還打了一盆水,把屋子擦了一遍。

做完這一切後,他看着空蕩蕩的屋子,慢慢挪到了窗邊,蜷縮着坐了下來。

他從地板夾縫裏掏出來一枚晶核,把它放在陽光下細細看着。他能感覺得到,這枚晶核是最特別的晶核,它蘊含的能量可以讓所有人為之瘋狂。

別人看了或許只會以為這是高品質的黑暗系晶核,但只有姜尋明白,這枚晶核裏有一種牽扯着他生命的力量。

這枚晶核從哪來,又是做什麽的,姜尋不知道。他只記得,從他有記憶的時候開始,這枚晶核就一直陪伴他,救着他的命。

他黑色的眼珠轉動,看向了窗外。

空曠的世界,灰色的世界。

姜尋把晶核塞了回去,腦海裏出現了一幅高樓聳立的畫面。人來人往,人們的臉上是對生活的希望,也有對生活的無奈。他站在一棟大樓門口,突然就看見一個前一秒還英俊的小夥子張大嘴巴,咬上了旁邊的女人……

末世爆發。

他閉着眼睛,享受着擁有記憶的美妙感覺。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的身上,很溫暖。他喜歡陽光的溫暖,至少這能證明他是一個與衆不同的喪屍、可以恢複成正常的喪屍。

沒有人願意變成一具行屍走肉,包括他。

姜尋靠着窗戶逐漸睡了過去,卻忽然聽到一聲巨響。他迅速睜開眼睛,推開門,向着發出響聲的地方跑了去。

雪白的實驗室裏,一個女人的身體站了起來,她的手裏舉着手術臺,瘋狂地砸向擺滿試劑瓶的架子。而這個女人,只有半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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