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許穆陽找到兩人的時候，錢程和陸瑜白正站窗邊執手相看淚眼呢！呸！不不不……除了執手和相看，沒淚眼啥事。
但那兩人一幅情意綿綿的樣子，很可能就像狗血八點檔一樣，下一刻就給他當場表演個深情擁吻啊！
“……”
許穆陽把自己腦子裏那點狗血倒幹淨，打斷他們的“深情對視”，“咳咳，有什麽話待會兒再說，前邊快開始了，先過去準備吧。”
晚會開始的時候有個開場舞，算是熱場用的，這節目一般都是由年級裏能歌善舞的人準備，除了最後一個壓軸的節目外，這應該就是最有看頭的了。他們跳完舞，主持人念完搞，晚會這才算開始，各班按照排好的順序依次登臺表演。
1班是第一個上臺表演的班級，也就是開場舞結束之後，他們就得上去唱歌了。
許穆陽找來的時候，陸瑜白才想起來之前沈戚好像找自己有什麽事，這會兒晚會快開始了，他便先一步匆匆趕回後臺。
陸瑜白一走，錢程所有的不滿就只能往許穆陽身上發洩了，那小眼神就跟帶了刀子似的，“咻咻”地往他身上戳！
許穆陽後退了兩步，離錢程遠點後，朝四周看了看，确定附近沒人後才開口，“這還是學校呢，你稍微收斂點！”
“我知道，我沒做什麽。”錢程走到許穆陽身邊，沉默了會兒，又重新說道，“許媽，我打算今晚告白。”
學校的大禮堂除了偶爾辦個典禮和晚會外，平時都不怎麽用，就表演用的大舞臺設施好一點，其他的地方都比較陳舊。
樓道裏的聲控燈昏昏暗暗的，有些地方的燈壞了也不會有人及時修，許穆陽和錢程站在樓梯拐角處，他兩頭頂的燈估計也快撐不住了，忽明忽暗的，再加上窗外呼嘯的寒風，這氣氛真是有那麽點詭異！
許穆陽借着微弱的燈光側臉打量身邊的人，眉目低垂，錢程斂去了眼裏的風華，整個人就像是一根繃起來的弦，他身上沒了平日裏的輕狂，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穩重。
有那麽一瞬間，許穆陽覺得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男孩長大了，變成了一個真真正正能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驚于錢程身上轉變的同時又感慨不已，這份感情錢程是認真的！
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許穆陽拍拍錢程，“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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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程和許穆陽回到後臺的時候，那裏聚了不少人，化妝的，閑聊的……各自忙活着就等着待會兒上臺表演，鬧鬧哄哄的。
錢程找了一圈，最後在角落裏看見陸瑜白，只是沈戚正拉着他不知道在說些什麽，邊上還圍了好幾個女生，都是他們班的，似乎是在幫着沈戚勸陸瑜白。
錢程挑了挑眉，不明白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蔣楠拎着瓶水走過來，“別看了，戚哥正安慰陸公子呢！”
錢程，“安慰？”這個詞聽上去各種微妙啊！
許穆陽也問，“發生什麽事了？”
蔣楠撇嘴，示意他們看舞臺側邊準備上臺表演開場舞的一群人，“那小白臉惹的事！”
錢程眯眼，瞧見了個熟人，“汪思源？”
“沒錯，就是他！瞧見他那堪比貞子的臉嗎！刷白刷白的，也不知道要去吓唬誰！還有那嘴，血淋淋的！就這一幅娘炮樣還有臉去說別人！”
蔣楠沒遮掩，敞着嗓子說完這一番話，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說誰，死勁把臉往汪思源那邊怼！
晚會快開始了，禮堂裏邊正在熄燈，後臺這會兒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除了錢程和許穆陽這兩個姍姍來遲的，其他人之前就一直呆在這兒，對之前發生的那點事心裏都有數，聽完蔣楠露骨的諷刺後，不一會兒四處都傳來低低地哄笑聲。
蔣楠的話說得直白，其實就是掀了臉皮怼着人罵，汪思源站在不遠處，臉色說不上多好看，正巧他前邊舞臺上的燈光也熄了，他站在一明一暗的光影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得，那臉越發的白了！
“咦！”蔣楠一臉嫌棄地轉身，仿佛看着汪思源就是髒了他眼睛。
陸瑜白也是對這群人無奈，他連着對沈戚她們說了好幾句“我沒事”，起身往錢程他們那邊走。
蔣楠看見了，連忙快速說着那沒打完的小報告，“戚哥她們幾個開玩笑說要給陸公子化妝，正巧被那小白臉看見了，他陰陽怪氣地說了幾句‘娘娘腔’什麽的，氣得陸公子當場就變了臉。不過沒事，那小子怕是不知道戚哥的厲害，當場就給他罵得狗血臨頭，我和體委幾個站旁邊還準備幫忙呢，戚哥罵完，都沒我們什麽事。”
他一溜說完，見陸瑜白過來了，就趕緊拉着許穆陽走了，嘴裏還嘟囔着，“許媽你是沒看見那場面，戚哥太霸氣了，巴拉巴拉說着，那嘴就跟機槍似的，戰鬥力爆棚！說得那小白臉都不記得自己姓什麽了。來，我給你學學，‘娘什麽娘！嘴巴放幹淨點！你臉上那是屎嗎！也不瞧瞧自己什麽樣，還敢來說別人，還有沒有點自知之明了……’”
外頭開場舞已經開始了，後臺只能聽見一陣陣的音樂聲和大片的喝彩聲，有幾個女孩子好奇，她們的節目還在後面，便跑去了舞臺側邊看表演。看文：{V?X：AsenAshi}
馬上就輪到1班大合唱了，沈戚見陸瑜白沒事，就和李琦組織大家站好，待會兒有序進場。
錢程見陸瑜白站到了自己身邊，就牽起他的手輕聲問道，“被氣到了？”
陸瑜白搖頭，“沒有。”
錢程挑眉，“蔣楠說你被氣得當場變了臉。”
陸瑜白愣了愣，明白過來後，又好氣又好笑，“你聽他瞎說！哪有那麽嚴重，就是汪思源一開始在我背後的時候我沒注意，他一開口說話把我吓着了而已，就愣了那麽一下，怎麽到蔣楠嘴裏這事情就變味了？”
不過幾分鐘的開場舞，很快就結束了，他們下場的時候是從舞臺另一側走的，倒是沒和錢程他們撞上正臉，不然汪思源也不知道會被怼成什麽樣！
蔣楠還抱怨呢，“那小白臉是不是怕了，都不敢往我們這邊來，這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啊，許媽和錢老板還沒開火呢，他怎麽就慫了？！”
周圍一圈人都笑了起來，錢程也笑，笑完低頭湊到陸瑜白耳邊說道，“先記着，以後新賬舊賬一起找他算。”
陸瑜白一臉莫名，不明白錢程什麽意思，“什麽新賬舊賬？”
但錢程說完那一句就不說了，他被許穆陽拽了一把，離陸瑜白站遠了點。
陸瑜白還想再問，臺上主持人已經在宣布下一個節目了，沒辦法，他只能壓下心裏的疑惑，先跟着上臺去了。
舞臺上事先準備好了一個合唱用的小臺子，衆人按着之前的安排依次站好。
天冷，班裏女生也少，都不愛搞那些花裏胡哨地東西，表演的時候大家都統一穿着校服，正正經經地站在一起看上去也挺精神。
錢程看着臺下黑壓壓的人頭，心裏沒有一絲慌張，他一直神經大條，對這種場合基本無感，但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陸瑜白之前跟他說的話——
“……幕布拉起來了，我看着臺下黑壓壓的人群，越來越怕，那時候我想，‘要不我閉眼跳吧，看不見我就不怕了！’我剛想閉眼呢，就看見了坐在前排的你……”
錢程當然知道陸瑜白說的是哪次的表演，事實上，除了國外的交流演出外，陸瑜白國內的表演錢程一場都沒落下過！就如陸瑜白所言，他就像個守護神，一直坐在臺下源源不斷地給予臺上的人力量。
可陸瑜白不知道的是，這守護神可是從更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關注他了。
錢程搖頭，回憶起小時候扒舞蹈教室窗臺的日子，心裏直感慨，自己之前還笑蔣楠呢，這事自己打小就幹了！
舞臺上響起前奏，錢程動了動小指，一下勾住了陸瑜白的。
“！”陸瑜白一驚，他微微偏頭瞪錢程，用眼神表達自己的不滿——你幹嘛？
兩人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勾着小指，錢程還輕輕晃了晃。
以往都是陸瑜白在臺上表演，錢程坐臺下看着，這還是頭一次兩人并肩一起站在臺上，沒來由地，陸瑜白想到了錢程那一句“這次我和你一起”。
絲絲暖意穿過小指傳了過來，陸瑜白感受着另一個人的溫度，心下好笑，這二傻子的想法總是這麽清奇！
還沒感慨完，陸瑜白突然聽見身側的錢程似乎是輕輕地咳了一聲！
這會兒合唱已經進行了一半，錢程一直按陸瑜白說的在對口型，根本就沒發聲，他這小小的動靜，頓時讓陸瑜白一慌——錢程不會要這時候搞事情吧？！
仿佛是為了應證陸瑜白的猜想，錢程小幅度地轉了轉頭，朝他眨了眨眼！
“！”陸瑜白只覺得頭皮都要炸了！剛想阻攔，卻已經來不及了……
沈戚他們以前都只聽過傳聞，說錢程五音不全，不會唱歌。但那畢竟都是傳言，沒親眼見識過誰都不相信，這想法還挺天真，哪曉得傳聞竟然都不屬實，錢程那哪是五音不全，簡直就是魔音灌耳！
錢程對口型對的好好的，也不知道哪根筋突然抽了，後半場的時候完全忘了自己當初說過要假唱的事情！
厚着張臉賊自信！他一個人的聲音蓋過了全班人的，大合唱頓時變成了獨唱！
“Every shalala every wo’wo still shines ……”
錢程還在繼續那不成調的演唱，他邊上的人都已經站不住了。他剛出聲那會兒，站他邊上的許穆陽和陸瑜白差點沒忍住栽下去，忍了好久才重新站住腳跟。
除了他兩外，班上其他人也沒好到哪去，好幾個女孩子被他一吓，當場變調直接破了音……個個瞪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錢程。
一曲終了，臺上的人呆了，臺下的人也聽呆了，震驚于錢程的驚世歌喉久久無法自拔！
過了好久，也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臺下掌聲不斷，接着就是狂笑，“哈哈哈哈哈哈……”那笑聲簡直要掀了禮堂的頂！
臺上1班的衆人臉都紅紅的，半晌也憋不住，都抖着肩膀笑了起來。
頓時整個禮堂的氣氛達到了高潮！臺下還有幾個鬧騰地叫嚣着再來一首！
陸瑜白仔細聽了聽，帶頭的是袁易！錢程這麽一鬧，恐怕又要火一陣！
臺下還坐着幾個老師呢，胡主任也在。
錢程剛亮聲的時候，胡主任正端着他的杯子準備喝茶，差點沒把手上的杯蓋扔出去， “還有這臭小子不會幹的事呢！”
章玉霞聽着，幹笑連連。
隔壁班老師贊嘆，“你們班這群小孩真是活潑啊！”
“……”章老師沉默，除了幹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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