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7)
了一下,輕嘆口氣,又很快笑起來,“出了點小問題,不過還好,已經解決了。啊呀我不和你說了,公交車來了,我要去趕車了。”
“好,你快去吧。”易葉聽見她高跟鞋匆忙踏過地面的聲音,電話挂斷了,過了一會兒她的手機上就收到了好友給她發過來的電子文件。
易葉數了數張數,要蓋章手寫的就有十幾張。她揉了揉太陽穴,開始思考要怎麽把這個東西搞定。
為了總部的事她早就從單位離開,現在再去人事是肯定不會給章。
光團鎮定地建議道:“辦個公司吧。”
“啊?”易葉擡起頭。
“你現在資金也有一點了,或者只是注冊個名頭,或者實際做一點小生意運營。你還不想完全放棄現世的生活吧,你的錢總得有一個能說服你家人的來源。”光團在她面前飛舞,“這樣你也可以放心給他們打錢,不用對着轉賬頁面發呆了。”
易葉沉默了一瞬,手指在手機上滑過,“這麽說來确實沒錯,是我沒早點想到。”
光團在她腿上滾了滾,“那之後就去注冊吧,你打算選個什麽樣的公司?”
“還沒想好,都差不多?”易葉也不是真的要去全心經營。
光團建議道:“問問你的部下們怎麽樣?”
易葉點頭,“可以,我拿張紙。”
半個小時後,除了前去總部的長谷部外的所有人集中在一起,開始了意見投票。
鶴丸提出了漫畫經紀公司的構想,光團說影視公司也可以想一小下。椒圖投了化妝品公司一票……
各有各的構想,最後總結完畢,意見就沒有一個統一。
易葉沉吟片刻,傾向于鶴丸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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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視公司化妝品公司之類的易葉全沒開過,但是這應該需要大量地資金投入和可靠的産品支撐,其他人提出的也大多是此類。對比下來鶴丸的漫畫經紀公司是聽起來最靠譜的,說出去也更加具有說服力。
其他人略有點遺憾地抛開了之前的念頭,又熱火朝天地商量起這個公司要叫什麽名字。氣氛不像是要創業,更像是即将開啓一個游戲或者家家酒什麽的。
易葉任由她們讨論,給長谷部編輯了一條信息說了這件事。
在總部的長谷部并沒有第一時間給她回信,因為此刻的他正站在論劍臺上,和另一振付喪神對戰。
他的對手是太郎的弟弟,次郎太刀。
這一次論劍臺的切磋,是長谷部特意提出來的。在處理完半妖之後,他沒有遵循心中迫不及待的情緒馬上回到易葉身邊,而是和次郎約戰論劍臺。
他們之間的每一擊都是點到為止。
這并不是因為相互是熟人手下留情,而是因為他們每一絲實質的傷痕都需要主人的資源補上。
為了不讓主人蒙受損失。
為了不讓主擔心。
于是連言語也不需要,兩人不約而同地在對方會受傷前及時收手。這并不比酣暢淋漓的戰鬥輕松,需要更加精準地把握。
等到切磋結束之後,兩個人身上沒有一絲傷痕血跡,卻都滿頭是汗,衣衫透濕。
次郎先走一把,長谷部将身上整理一番才離開。離開論劍臺後他才發現了發到聯絡器裏的消息,易葉問他有沒有想起的名字,長谷部直接寫了‘易葉’上去又删掉。想起上次她在鶴丸臉上畫雲時的事,将名字改的更隐晦。
“淮南子有雲,見一葉落而知歲之将暮。我們如果用這個做名字就說明了經紀公司精準的觀察能力,對準确的眼光的自信。還很雅俗共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胡扯了些什麽之後,長谷部寫下最後一句話,“所以叫一葉,主意下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淮南子》:我信了你的邪!
廣電的寬帶是真的慢的讓人躁郁,今天更新也要靠着熱點上傳otz
去下了一下旅行呱,新手任務之後就一直看書到現在,真是只愛學習的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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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元五元就五元
長谷部不知道他前面的一大段話易葉信沒信, 只知道最終注冊的時候易葉采用了他的建議。
公司還沒注冊的時候鶴丸就興致勃勃地聯系了花鳥卷,想把她的作品發布到這個世界來。等到手續齊全之後,已經早早和花鳥卷商議完畢的鶴丸第一時間把花鳥卷那本爆紅的漫畫發布到了網絡上。
易葉把表格打印出來一個個敲章, 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填寫完畢, 訂了回學校的高鐵票。
晚上螢草試着做了壽司,易葉咬着三文魚, 被一不小心沾多了的芥末辣的鼻腔酸楚,巴形給她倒了杯水, 放在她手掌邊。
長谷部給她新拿了一塊,芥末由他給易葉沾好送進她手裏的,易葉到嘴邊的不用被她咽了回去, 靜靜地等着長谷部。
三日月已經吃掉了一大半壽司,還伴随着一杯又一杯的茶。
到了晚上的時候,三日月開始肚子疼。藥研看了看,是受涼又吃了大多三文魚和涼茶, 身體不舒服了。
鶴丸燒好了熱水,灌進螢草給的熱水度,貼在三日月的腹部。三日月窩在被子裏,感嘆道:“這就是人類的身體啊, 能夠感受到味道,但是也會有疼痛。不能放開品嘗美食稍微有點遺憾吶, 不過這也是種美。”
鶴丸認真地把這句記了下來收進漫畫的參考素材中。
他陪着三日月照看他到深夜,第二天早上三日月又是精神奕奕的一振好刀,鶴丸卻頂了兩個熊貓眼。
他打着哈欠上樓睡覺, 三日月穿好衣物下樓,被螢草看到後拉住理了理沒有弄整齊的領口。
“三日月太不會照顧自己了。”螢草無奈地吐氣,“這樣不行啦!”
三日月哈哈哈地笑,巴形從院中進來,手持薙刀通知道:“全員集合,大将接到任務,要對異世人員進行遣返!”
螢草松開三日月的領口,“院子裏嗎?”
巴形颔首,眼鏡上的細鏈微微一晃。“我去通知其他人,你們先去吧。”
說完他拾級而上,螢草拉着三日月到了院中,山兔正和魔蛙說話,易葉站在一邊,身邊罕見的沒出現長谷部。
螢草有點疑惑,昨天是為了處理屍體,今天長谷部為什麽不在呢?
易葉在用聯絡器給長谷部發消息,又和昨天一樣,暫時沒有回信。光團已經按照地圖标好了位置,其他人都已經到場集合完畢。
伴随着光團的催促,易葉沒再等待,帶着其他人奔赴目标地區。
這次光團給出的地點是一片荒蕪的工地。
高樓建到一半中途而廢,地面上亂石鋼筋等物随處可見。酒吞飛上上空幫忙查看情況,茨木緊跟在他身旁,兩個圓滾滾的團子越升越高。
藥研暫時沒偵查到對方的蹤跡,易葉将所有人分成三個小隊,每隊都給了聯絡的工具,在大樓中進行查探。
跟在易葉身邊的三日月在上樓時差點踩空摔跤,魔蛙叼住了他的後衣領,把他一甩丢到了背上,和山兔坐在一起。
走到三樓,易葉剛踏上這層樓的地面,就有一個唧唧尖叫着的小東西向她用力沖來,打算把她從樓梯上撞下去。
那東西紫黑顏色,和老鼠差不多大小,身上長着七八只眼睛。被它鎖定為目标的易葉反手就是一爪,将它的身體一分兩半。那小東西“唧!”地尖叫一聲,當場分為兩半。
易葉剛松了口氣,卻見那兩半身體化成黑色霧氣,又湧動着凝為一團,“嗖!”地一下往樓下撞去。在它必經之路上的山兔吓得一抖,緊緊抓住了魔蛙的背,意識到要反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铿!”
三日月鞘中之刃展露鋒芒,空間狹窄,對他來說不算有利。那把驚豔了世人的名刀沒有完全出鞘,只是露出鋒利的一截,護在了他和山兔身前。
唧唧亂叫的小東西聲音裏包含了恐懼,想轉彎卻來不及,身體撞在了鋒利的刀刃上。
黑色霧氣當場化為虛無,确認那小東西不會再度複活,山兔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你怎麽不躲開呀!”山兔揪着魔蛙的頭,眼睛紅紅的。
十分委屈地魔蛙試圖反駁,“你也……”
話才說了兩個字就敗在了他家山兔小祖宗的耍賴三連裏,山兔還記得這是在任務中不知道有沒有其他敵人,哭也哭的小聲,看上去更加可憐可愛柔弱無依了。
山兔控的魔蛙腦袋暈乎乎的就把鍋又背到了背上,心中感慨,面對一個明知道是個小魔頭的家夥卻屢屢敗下陣,也是蛙生無奈了。
易葉從無奈中洋溢着一股美滋滋氣息的魔蛙身上挪開了眼,手掌向半空飛舞着的光團伸出。
光團落在了她掌心。
“你知道這種怪物是什麽來歷嗎?它可以複活一次?”
光團卻無法回答,“我不太清楚,不過任務還沒完成,穿越過來的應該不只它一個。”
易葉将這只小妖怪的情況發送給其他人,将手機收好,思索片刻,把三日月從魔蛙背上抓下來讓他開路。
怪物有可能只能複活一次,也有可能像吸血鬼那樣只能被特定物質消滅。目前完全殺掉了怪物的就只有三日月,他無疑是做前鋒的最好人選。
“嗯嗯,那就由我來吧。”三日月笑着接過了任務,往前踏出兩半,“啪”一下被廢料絆倒摔在了地面上。
易葉:……
魔蛙:……
山兔:……
……再又一次差點被鋼筋絆倒之後,魔蛙默默地把他重新丢回了背上。“大将,還是我背着三日月做前鋒吧。”
易葉沉默着點了下頭。
魔蛙背着三日月和山兔,動作靈活地在前方開路。易葉走在後面,知道和其他人重新碰面,也沒再碰到妖怪。
但是結合着其他人也同樣一無所獲的消息,這件事變得麻煩起來。
巴形眉頭微皺,“酒吞說沒有人在這段時間內離開,高空監視會不會漏掉體型很小的生物?”
酒吞一臉‘你這家夥把本大爺當和你一樣的白癡’的表情。
摯友被懷疑的茨木直接把自己空投到了巴形頭上。
椒圖輕聲道,“所以有可能在我們來之前……妖怪就離開了?”
在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的時候,她身體一繃,一下化開僞裝露出本相,藏進了貝殼之中。
“有可能。”易葉摸了摸椒圖的殼。
穿着黑色羽絨服帶着兜帽的切國抿緊了嘴唇,“情況麻煩了。”
一滴油融入大海,再想找到比撈針更難。
諸人皆是沉默。
易葉拍板,“再在附近找找看,下午之前找不到,就請求總部外援。”
他們從廢棄的大樓出來,易葉分好方向區域讓不同的隊伍查探。山兔趴在魔蛙背上,肚子發出轱辘聲響。
“好餓呀,大将。”山兔的兔耳朵一搖一擺,“我能去買點吃的嗎?”
三日月的肚子也發出微微一聲響,他“啊”了一聲,“看來我也餓了。”
座敷沒說話,椒圖的手按在貝殼上渴望地看着易葉。巴形一副還能戰八百年的樣子,肚子卻也在抗議了。才修複完沒多久的太郎端正地站着,從口袋裏摸出一塊次郎之前給他的糖果,卻不知道要怎麽分。
附近不遠處的街道上就開着零星幾家飯店,易葉讓肚子響的最厲害實在撐不住的幾個去了,忍着火燒火燎的饑餓感道,“其他人再堅持一下,這次的妖怪可能有攻擊性,最好盡快找到。實在撐不住再輪換……”
“大……易葉!”已經歡欣雀躍着奔向飯店的山兔連蹦帶跳地奔回來,“找到了找到了!發現那個跑掉的了!”
周圍零星的幾個路人被山兔的聲音吸引了注意,不知道他們在找誰,只是看着活潑可愛的山兔,還有一堆俊俏美麗的男女,下意識就覺得肯定不是她們的錯。
椒圖往易葉身後躲了躲,藥研已經給她重上了僞裝,但她還是對陌生的人抱有怯懼的态度。
山兔拽住易葉的袖子,拉着她往飯店裏跑。在那裏,僞裝為人類男子的魔蛙正等待着易葉她們過來。
“我訂了包廂。”魔蛙道:“三日月在裏面看着他。”
易葉跟着魔蛙一路進了包廂,三日月開門後飛快地把人讓進來,魔蛙在門口推着其他人趕快進。
在房間的角落,一個身穿黑色運動服戴着藍色口水巾的男人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不叫不喊,嘴裏咬着一塊糖,滿臉幸福地待在椅子上。
好像沒有之前遇到的那只長着好幾只眼睛的小妖具有攻擊性。
易葉停在他面前,“你是不是被卷入了時空裂縫?我是負責時空秩序的人,可以送你回去。”
運動服男一副沒聽見她說話的模樣,專心在品嘗美味的糖果上。魔蛙抓起桌上的一把零食,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喂,你還有意識嗎?”
運動服男的眼睛仿佛在放光,一瞬間變得皮卡皮卡,宛如蘊含着十萬伏特。
“有有有!這裏是多快好省的配送神明夜鬥!你有什麽問題,通通五日元通通五日元!”
……
易葉一瞬間疑心她抓錯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易葉:我可能抓了個開五元店的╮(╯_╰)╭
夜鬥:對神明尊敬一點啊!
呱還沒回來,他的朋友有來串門=w=
蝸牛也很可愛
三葉草的成熟仿佛沒有規律
時而半小時滿當當時而一下午光禿禿,還是我記錯了,沉思.JPG
忽然想起曾經看到夜鬥的本子
遺憾的是既不能看也不能買
一聲嘆息
為什麽會想起來
大概是
因為捆綁吧
讀者“天朔”,灌溉營養液+52018-01-23 13:03:38
讀者“青祭”,灌溉營養液+202018-01-23 00:52:50
讀者“不朽。”,灌溉營養液+12018-01-22 23:01:01
诶嘿嘿,麽麽啾~
☆、跟我一起
“這裏是異世, 沒有五日元的話,零食也可以。畢竟神也是要與時俱進的嘛,怎麽樣, 有什麽要向神明許願的嗎?”
魔蛙用懷疑妖生的表情看着他, “高天原的神明已經到這地步了嗎?”
還是他的蛙生見識太少了?
易葉盯了夜鬥兩秒鐘,拿過了魔蛙手上的零食袋給了夜鬥, “零食給你,走吧, 我送你回你的世界。”
一袋零食要比一場艱難的戰鬥要簡單的多,如此簡單的要求,在省心程度上确實比之前遇到的妖怪貼心多了, 在這一點上還是稍微像一個聆聽人類願望的神明的。
夜鬥拆零食袋的手頓了一下,“……還得再等等。”
易葉:……
她決定收回自己之前的想法。
夜鬥藍色的眼睛望向窗外,“和我一起過來的還有很多妖怪,我們世界的妖怪。”
他從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發覺了, 這裏的規則和他所習慣的世界并不一樣。比如眼前,靈氣純淨的付喪神也可以被稱為神了,卻和妖怪相處在一起,還沒有一點堕落跡象。
還有眼前這些人口中的大将易葉, 如果沒有感應出錯的話,這個女人是妖怪和人類的血脈。日和也是半妖, 但成因和眼前的人天差地別。
人與妖之間的結合……不知道在這個世界如何,在他們那個世界可以說是瘋狂了。
“你說的是一只渾身是眼的小妖怪嗎?”易葉問。
夜鬥擡起頭,之前一副松松垮垮模樣的神明露出些微的冷肅感, “你碰到了?”
距離易葉最近的藥研和切國手都按上了刀柄,那一瞬間他們從看似無害又廢柴的運動服男夜鬥身上感受到了些微的殺氣。
這不是個溫和無害的神,他身上有浸泡過鮮血戰場的人才有的微妙氣質。這在這個時代這個國家已經不多見了,這特質的人在從前的時代才多如牛毛,面對這樣的人謹慎總是最穩妥的選擇。
夜鬥的雙眼像是凍得發藍的冰,瞳孔中映射出易葉的身影。他看了易葉一會兒,忽然嘴角一彎,雙肩垮下,眼睛眨了一眨,“沒有傳染啊。”
易葉望着他,“傳染什麽?”
“恙。”夜鬥在腦海裏翻着解釋的詞語,“就是……恩,會讓你變得失去理智?不過這裏這麽不一樣也可能出現其他效果也沒準也不一定。”
夜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們,“一個都沒有問題,看來情況不錯!”
巴形推了下眼鏡,“跟你過來的那種妖怪一共有多少只?”
“五只……或者十只?沒有數……現在就更沒法确定了。”夜鬥努力回想着妖怪的數量,臉色稍微正經了一會兒,“它會傳染,誘惑着人類成為和它一樣的東西。”
然後補上後半句。“……假如它的特性在這兒也沒變的話。”
易葉等人陷入沉默。
夜鬥也沒再開口,咔嚓咔嚓咬着零食,把一包磕完進肚之後,才精神百倍地擡頭看着易葉,冰藍雙瞳中blingbling的閃着一種疑似撒嬌賣萌的光線,“所以我必須先忙完這件事才能實現你的願望讓你送回去,像你這麽可愛的信徒,一定可以理解的吧。”
山兔鼓起雙頰,“真的不是騙了貢品吃掉後就翻臉不認的神嗎?”
夜鬥跳起來,“怎麽可能?我可是童叟無欺工作勤勉的優質神明!”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他坦然地接受,沒有一點心虛的沐浴在衆人的目光下。甚至目光隐約有點飄飄然,眼神放空,不知道陷入到了什麽奇怪的幻想中去。
“已經是個沒救的沒節操神了嗎。”鶴丸吐槽。
座敷盯了鶴丸一會兒,注意到的鶴丸對她笑道:“怎麽啦?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不。”座敷童子扭回了頭。
她剛剛只是有一……兩三個瞬間覺得鶴丸仿佛并沒有資格說這種話而已。
巴形沉吟,問夜鬥:“既然你這麽說,那你應當有找出妖怪蹤跡的方法吧?”
“啊,有的。”夜鬥嚼着又一包撕開的小魚幹,嘴裏鼓鼓囊囊,貓一樣地享受着美食。
才剛剛過易葉膝蓋沒多少的夜叉追問,“是什麽?!”
“不能說。”夜鬥咕嘟一口咽下小魚幹,一點彎不繞地拒絕了回答夜叉的問題。
“哼,有什麽不能說的!你是不是打算騙人!”夜叉的語氣很兇,就是因為體型的問題……奶聲奶氣的,沒什麽威懾力,還被夜鬥捏了把臉。
“反正不能說。”夜鬥正色,不到一秒鐘又低下頭去翻零食袋子。
易葉用手在太陽穴按揉一下,提出建議,“那一起行動怎麽樣,你說的那些妖怪也在遣返的範圍內,你用你的方法尋找他們的時候我不會看。”
夜鬥的手頓了一下,露出思索的神情,顯得靠譜了一些。
“好。“他點了點頭,然後對着易葉毫不滞澀地露出一個教科書式的軟萌表情,“所以……這段時間可以負責我的夥食費吧?”
易葉:……
她深深為夜鬥世界的信徒們感受到了擔憂,跟着這種沒節操的神真的還能行?
不過看上去窮困潦倒的夜鬥好像也不像有什麽信徒的樣子……
“……會聽話就負責。”
夜鬥不滿,“哪裏有讓神明聽話的,現在的信徒真的是……”
陌生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服務員在門外問,“您好,您的餐點到了,可以開一下門嗎?”
切國打開門從服務員手中接過菜,沒讓她進來。紅燒肘子的香味在房間裏彌漫開,夜鬥的目光一點點轉移到菜上,之前說到一半的話已經被他丢到了九霄雲外。
切國的目光與他對上,晃了一下手中的盤子,夜鬥的目光也跟着晃了一下。
切國若有所悟,他把盤子遞到了夜鬥面前,神情拘謹,緊張地吐字。“神明,許願你不産生和主意見向左的情況……可以嗎?”
切國這樣期盼着開口等待夜鬥回應的模樣真的有點像是信徒了,夜鬥的目光停在他身上,三秒之後又看了眼他手裏的肘子。
“勉……勉為其難!”夜鬥一下抓過了盤子,“看在你這麽虔誠的份上,我會滿足我可愛的信徒的!”
他張開嘴“啊嗚”咬下一大塊肉,一臉幸福的要升天的表情。
藥研的手在刀柄上按了松,松了按。雖然是個應該警惕的家夥,但是這種表現……微妙的就是覺得提不起氣來戒備到底。
椒圖的肚子咕嚕嚕地叫起來,本來就已經都餓了。現在看着夜鬥大快朵頤,就——更餓了。
這個時候服務生及時地送來了第二道菜,切國照例把菜拿進來不讓別人進門,再次迎接了服務員狐疑的目光。
所有人圍桌坐下,藥研給夜鬥上了個僞裝。根據魔蛙說,正常的人類好像是很難注意到夜鬥的,不過用上僞裝還是更放心一點。
夜叉餓得狠了,幾乎是狼吞虎咽地在吃,也顧不上和酒吞搶菜了,盯着能吃到的不停往肚子裏放。
酒足飯飽之後,夜叉按着圓鼓鼓的肚子癱在椅子上喊難受。螢草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地幫他揉了起來。
夜鬥拉着香芋卷的盤子,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易葉,露出渴盼的目光,“可以再來一份嗎?”
“你吃了三份了。”易葉拒絕。
夜鬥“啪”地一聲雙手合十,比易葉曾見過的任何人都深谙賣萌撒嬌之道,“大将,我一定努力工作,把妖怪全都抓回去!”
“會吃撐的。”易葉站起來,“晚上再說吧。”
夜鬥仿佛随時要哭給她看,易葉堅定的步伐絲毫不為之動搖。夜鬥嘆了口氣,淚眼汪汪的表情一收,跟在了她身後。
“就是想吃撐啊……”似乎有幽幽的話語漂浮在空氣裏。
易葉掏錢結賬,恍若未聞。
夜鬥悄悄地拉開冰櫃拿了瓶飲料,易葉無奈默許,又多給了五塊錢。
沒注意到夜鬥的服務員一臉茫然,想了半天覺得難不成是客人記錯了?
糾結了一下要不要告訴客人,最後還是美滋滋地收下了。等到易葉走出去很久很久之後,才發現……哦,少了瓶飲料啊。
意外之財的美夢,泡泡般嘩啦一下破碎,biu地飛走了。
完全不知道服務員跌宕起伏的心理,易葉走在街道上,身邊跟着怎麽看怎麽懶散完全沒有一點靠譜樣的夜鬥。
易葉指了街道的一個陰暗角落,“你要用什麽方法找,去那邊的角落吧,我不會看的。”
“不用,已經做了。”夜鬥不假思索,“等晚上就差不多了。”
巴形狐疑地看着夜鬥,剛才他一直觀察着自稱神明的夜鬥,沒有發現他做任何事,除非夜鬥對着食物大快朵頤也能起到吸引妖怪的作用。
“不過陰暗角落可以去找找。”夜鬥已經走向了角落,“他們很喜歡黑暗的地方。”
夜鬥在暗處角落裏轉了一圈又出來,“這裏沒有啊……”
巴形也跟着找了一圈,同樣沒有任何收獲。
接下來的時間裏夜鬥幾乎每逢陰暗的角落都要過去走一圈,快到天黑的時候,在某個垃圾桶後面發現了一只烏龜大的小妖怪。
依然是那種黑紫的顏色,長成不規則的外形,像是被小孩子随手塗鴉出來的古怪形狀。這只怪物身上也有着好幾只眼,“唧!”地尖叫着向着他們沖了過來。
易葉彈出利爪,不知道是否是她的錯覺,覺得妖怪的叫聲中蘊含着驚喜狂熱之意。
她一爪撲向妖怪,妖怪猛地飛向上空,險之又險地躲開,只是蹭到點邊。它痛叫一聲,張開嘴,卻越過出手的易葉,直直撲向夜鬥!
夜鬥猛地蹲下身,狼狽地閃躲着它。
“三日月!”易葉喊道。
“恩!”利刃出鞘,夕陽的餘晖灑在三日月的刀身上,微暖的光在美麗的刀紋上一閃而過。三日月出刀劈下,妖怪尖叫一聲,消散于無形。
準備再補一刀的易葉停住了手。
只是第一擊,妖怪就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被我媽追問鬼畜是什麽,現在她已經樂呵地進入了鬼畜區otz
啊……
2800加更
不說了,我也有點想看鬼畜了,fufufu
☆、司機你慢點
之前那只小妖怪, 殺了兩次才殺死,這次三日月一擊既死。看來不是需要殺兩次,而是需要特定的東西來消滅。
任務依然沒有顯示完成, 從夜鬥那個世界過來的生靈看來不止她消滅的這些。夜鬥蹲在地上, 拍了拍身上的灰。
“消滅這些妖怪需要特定的工具嗎?”易葉問夜鬥。
夜鬥蹲在地上擡頭看她,“本來用需要用神器。”
神手持神器, 能斬除妖魔邪祟。沒有神的神器是可憐飄蕩在世間的孤魂,沒有神器的神……戰力陡降戰五渣。
“現在我也分不太清要用什麽樣的東西了, 總之試試吧。”到了這個世界他也分不清楚這邊的體系。沒有堕落的付喪神究竟算作妖怪還是神明,假如是神明,那他們手裏的刀到底算不算是神器。
易葉看向巴形, “下次你在三日月之前出手。”
“是。”巴形點頭,姿容沉穩,态度端正,“我不會令你失望的, 到時候我會站在最前面,請主看着吧。”
“那就趕緊找人吧,找完了就早點收工。”蹲着的夜鬥站起來,拖上三日月往陰暗的角落繼續走。
坐在魔蛙身上的山兔歪了下頭, “欸?倒真的是很勤勞的神呀。”
夜鬥回以一個燦爛笑容,“怎麽樣, 要做我的信徒麽?”
山兔扭過了頭。
被無聲拒絕的夜鬥沒有因此喪失幹勁,繼續在陰暗角落裏翻妖怪。
巴形緊跟在他和三日月身邊,好在第一時間斬殺沖出來的妖怪。時間一點點流逝, 黑夜徹底降臨。街道上的行人還沒有少起來,但半空中的怪物卻慢慢多了起來。
小的像老鼠,大的像牛馬,一個個地前仆後繼地往他們面前趕,确切說是往夜鬥面前趕。
就像是聞見腥味的貓,追着胡蘿蔔的驢子。
它們似乎也并不是毫無智商可言,沒有貿然沖上來,而是互相協作着将她們包圍了。
最外圍的巴形揮舞薙刀,即使戰鬥中也盡量保持着風儀。衣服的下擺随着他舞刀的動作旋轉,像是一團藍色的漩渦。
凡是被這漩渦卷到的妖怪,沒有一個例外,全部被一刀兩半,消散無蹤。
只是它們的數量畢竟太多,還是有幾只沖到了他身前。巴形的袖子被妖怪撕開一個口子,向外淌着血。他準備回防的時候,藥研持刀向他撲了過去,巴形不躲不閃,看着藥研的刀精準無比地刺穿了攻擊他的妖怪,将妖怪釘穿在地上,連刀柄都沒了進去。
山兔吓得一抖,萬萬沒想到平時照顧她們沉穩周到的藥研打起來也會這麽兇悍。
巴形手持薙刀而立,盡管受了點小傷,卻絲毫不顯狼狽。
“付喪神應該都可以對這種妖怪造成傷害。”巴形轉過身,目光望向易葉,“主,我的表現如何?”
“非常厲害。”易葉沒有吝啬誇贊,“不遜于名刀。”
巴形吐出口氣,露出得償所願的神态。“主很寬松,但我還會拿出更好的戰績來,請您期待。”
易葉笑着點頭,又看向藥研,藥研還刀歸鞘,“大将就不用誇獎我了,只是補一刀!巴形把手伸出來,我看看有沒有問題。”
“巴形的傷怎麽樣?要不要包紮一下?”易葉走上前去,被夜鬥一把抓住手臂。夜鬥那雙眼睛像是某種冰制成的武器,紮在巴形的傷口上。“你們這裏有神社嗎?”
易葉搖頭。
她的目光也投注在巴形的傷口,那裏流出微黑的血液,傷口泛着紫。
易葉眉頭皺起,“這些妖怪有毒?”
“之前說過它們有可能傳染恙,就像現在這樣。如果有神社的話稍微用點水應該就能好。”夜鬥沒有打包票,“理論上……”
本來想往前走的巴形停住了腳步,甚至往後退了兩步。
皺起眉頭的易葉感到随身攜帶的石丸在微微發熱,她将石丸取了出來。石丸見光的那一刻,巴形陡然悶哼一聲,跪倒在地上。
巴形用本體薙刀撐着地面站起來,向後連退幾步。
夜鬥:“……!”
夜鬥稍微有點驚訝地看着石丸,那點訝異也沒持續太久,就被他消化吸收。他松開了易葉的手,态度不再那麽沉重,“這個也行,誰有繩子?”
椒圖怯怯地問:“要……要繩子幹什麽?”
“綁起來壓着更方便啊。”夜鬥對她一笑,做了個ok的手勢,“過程多少有點痛的,怕他反抗。綁人這個流程我比較熟悉,所以交給我吧,各種方法都沒問題的!”
他的這句話被當做空氣無視了。
鶴丸和切國一左一右地壓住巴形,巴形沒有反抗,将薙刀交給了一遍的藥研。易葉走過去,石丸發出一陣淡而朦胧的光。巴形咬緊牙關,傷口處的黑紫漸漸消失。
易葉将石丸收起,她之前沒有受到怪物的傳染,有可能是因為妖怪沒有給她造成傷口,還有可能又是托了石丸的福。
“我讓光團帶你去總部。”易葉看了看巴形的傷,不太嚴重,不過早點修早點好,花的點數也不會太多。“團子你順便把長谷部也接回來,之前沒顧得上他,他現在還在論劍臺,我讓他去工坊和你們見面。”
藥研取出攜帶的急救包給巴形做了一下緊急處理,神怪們挨個輪流看了看巴形,确定他沒有問題後都放松下來。
異界妖怪的實力不強,但是帶毒這點太麻煩了。現在有了石丸就輕松的多了,幾個付喪神一起上,打起來還不是跟玩兒一樣。
光團變成傳送門把巴形送到總部,易葉打開聯絡器,剛想給長谷部發信息,手機忽然響了。
她滑開一看,是之前訂的鬧鐘,為的是今天晚上即将出發的列車。
今天是她原定要回學校的日子。
易葉把鬧鈴關掉,不去想那張車票。最多冒點風險之後讓光團直接把她傳回學校,時間絕對來得及。
藥研開口,“大将,這裏就交給我們吧,你按照原計劃回學校就好。”
太郎也看着易葉:“這裏有我們在,我之前聽見主已經和友人約好了,不需要為了這件事而失約。”
付喪神們都齊齊點頭。
夜鬥揮了揮手,“去吧去吧,反正這邊你的力量也發揮不出來,還不如去享受青春時光呢~”
易葉:“你仿佛對學校有什麽誤解?”
夜鬥眨了眨眼睛,“有麽。”
易葉揉了揉太陽穴,夜鬥說的也沒有錯。這次消滅妖怪要付喪神動手才行。她留在這裏,打得過卻殺不死,基本幫不上什麽忙。
“那我把石丸留下。”易葉将裝着石丸的小布袋交給藥研,“你們如果遇到危險就撤,不要強撐,我們還可以找總部支援。”
不過目前看來是不需要太擔心的,妖怪的數量雖多。但是付喪神實力不弱,又有石丸鎮着,基本是壓着打。
藥研點頭,将石丸放在胸口的口袋裏。“大将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啊,還是在身邊留個人吧。”
“還有長谷部呢。”易葉微笑,“那我先走了。”
“我也一起去!”夜叉高高舉起手,他戳這些妖怪一個也戳不死,很煩。
螢草摸了摸他的頭,“不行哦,你沒有身份證,上不了車。”
夜叉悶悶地踢了下腳邊的石頭。
易葉捏了捏他的臉,“我過去之後找個沒人的地方,讓團子從總部把你送過來吧。”
夜叉才多雲轉晴,開開心心地送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