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3)

複成功。抖着手也要往“白瑜”身上刺。

赤丹撞開瓦片逃出去,茶博士滿目灰石瓦礫,然而她早已經沒有肉身,除了眼前模糊一瞬,其他什麽影響也沒受。很快追着赤丹殺到後院,鬼爪刺入了赤丹的胸口。

溫熱的鮮血濺了滿身的同時,她的腰也被利刃刺入了。

在她的身後,站着赤丹。

……

赤丹從找到白瑜的那天起,就在琢磨着怎麽做一個合格的仿制品。材料她是從茶博士手下的敗者中找的,雖然都是骨頭,但也有區別,模仿起來并不簡單。

赤丹用了很多料,但她想這些原料的提供者應該是不會恨她的,也不會拒絕這樣的複仇。

她的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紅色的了,牙變成尖的,皮膚有點發青,不僞裝很容易就能看出來。只好像那些欺騙男人的鬼一樣,裝點成美麗的模樣欺騙茶博士。

她的功夫要比那些鬼更深一點,不然欺騙不了茶博士。畢竟茶博士也變醜了很多,對這些方法也有涉獵。

赤丹要做的太多了,在茶博士眼皮子底下進行這些不被發現非常難,所以她做的很慢。白瑜都已經要恢複神智了,她的仿品還沒做好。

她只能把白瑜的神智再打的散一點,慢慢地做她的仿品。

所以告訴茶博士的那一天不是白瑜真正第一次醒來的時候,是她一切準備大功告成的時候。

圖窮匕見時折斷的不是白瑜,是她做出來的仿品。真正的白瑜被她定在後院,隐蔽了氣息,一動也不能動。

赤丹不想讓茶博士死的像高人一樣。

她想讓茶博士帶着親手殺死所愛的滋味死。

茶博士的表情确實很美妙,時時刻刻被煎煮的內心在那樣的表情下仿佛離開了燒灼着自身的火焰,輕飄飄地飛了起來,都好像飄上了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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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的臉好像變得更醜了,是因為牙更尖了嗎?或者是臉更青了?這樣有點醜,就算不用應付茶博士,也得想辦法好看一點。像畫皮鬼一樣,把白瑜的皮剝下來穿怎麽樣呢?

茶博士可是沒有皮的,她早死了很多年了。

很多念頭在赤丹變得輕松的腦海裏轉動,她歡快到眼前一陣一陣發昏恍惚,大腦幾乎要處理不過來那麽多情緒了。那種缺氧般的感受讓她呼吸的動靜也大起來,就像一只喘息着的野獸。

赤丹就是在這個時候被刺穿的。

凝結着怨恨煞氣的骨刃,汲取着一切惡意陰森無比的匕首,洞穿了她的身體,了結了她的生命。

……

白瑜不是把好刀,括弧,正面意義上的正派吉祥寶刀。

因為他吸了太多仇怨的血,因為從材質上就不像個正派刀。

即使白瑜是個好妖,也改變不了他現在的本體是個不祥之物。雖然他從生下來就踏踏實實修煉不跑去吃人飲血,比有些妖怪寶寶還乖,也抹殺不掉他被煉成匕首上沾過的血。

所以他的身體變得很舒服。

十分,特別的舒服。

即使心裏很痛苦,身體卻在茶博士的悔恨痛苦中變得舒暢。在赤丹的惡意爆發出最苦的果時,白瑜從他們兩個身上汲取到了仇怨的力量。

悲悔,憎恨,怨戾,痛苦……

這些使人泥足深陷的情緒,都是催發他力量的養分。能把他從原先的重傷無力的狀态中,養出一點力氣來。

當然,當然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茶博士的鬼爪,刺偏了。

不然一下子把他殺掉了,就算再怎麽汲取力量,一時之間也化不了形。

雖然不想落得高人那個下場,雖然是這麽想的。但是下手的時候,茶博士她那鬼爪還是偏了一丢丢。

就那麽一小丢丢。

半個小拇指指甲那麽大?

這一小丢丢讓白瑜成功地殺死了赤丹,雖然這其實不是最優選來着。重傷的刀能殺敵也最好別碰東西了,不然就像白瑜這樣,刀身全是縫。

有點像被磕破的雞蛋。

雞蛋碎了就只能炒炒吃掉做個炒蛋煎蛋什麽的,再也當不了小雞了。刀子碎了只好做個礦材,做不了刀了。

不過白瑜不是普通的刀子,他是骨質的。

所以他做不了礦材,只能當普通的骨頭渣子。

在成為骨頭渣滓之前,白瑜用盡最後的力氣,把所有的修為全部給了茶博士。

有點陰寒,但很适合鬼。

應該足夠茶博士撐住活下去了。

但還不能放心。

茶博士那雙盛滿痛苦的眼睛,無法想象她會受到怎樣多的煎熬。白瑜已經沒什麽力氣了,但還是擠壓着每一絲潛力,動了茶博士的記憶。

不如……就改成,兩把刀都背叛了她吧。

這樣對着碎裂的刀,就不會感到痛苦了。

然後安心的,白瑜成了一捧灰。白色的,碎的沒有大塊,算不上骨頭渣子,只能說是骨粉。

透過茶博士的手,飛的滿院地上都是。

……

化灰的時候,白瑜沒有想過他太高估自己了。

修為都給了茶博士,動記憶沒有那麽容易。

而且,茶博士一點也不想要誤會他。

微弱的法力,強烈的意志,兩相對抗。他雖然成功把他自己塑造成了渣男,然而到了赤丹那裏卻出了差錯。

抵抗抗出了程序bug,沒洗出來渣女,反而因為洗到一半洗成了一朵白蓮花。

茶博士的記憶出了差錯,白瑜是個見色起意的渣男,想殺掉原配搶奪赤丹。赤丹成了一株高潔不可侵犯的高嶺之花,拒絕了渣男的求愛,還因為想要保護主人搞得碎刀。

偶爾茶博士也會奇怪,對赤丹的感情好像出現了斷層,仿佛一瞬間變得強烈了。最後只能強行歸于那舍生保護她的情意,并且随着天長日久,漸漸連這點疑問也不再有。

她帶着赤丹的碎片滿世界地尋找恢複之法,試過修補,開始行善積德。抄過經書千百卷,修橋鋪路,戒殺……

茶博士發誓不再殺生,只要赤丹恢複。

并且對當年走眼看上了渣男恨的咬牙切齒。

年複一年地積德行善的同時,茶博士想盡一切辦法搜集關于總部的信息。終于在某一天進入了天市,因為不是被拉進來的工作人員,沒有身份憑證,差點被一個人捉住當成貨物賣掉了,赤丹碎片被那個人丢的滿地都是。

那時,雪救了她。

在天市閑逛的雪冷的像冰,臉上簡直像寫着生人免進四個字。卻又很耐心地告訴她不要害怕,被抓了天市的工作人員也不會讓那個人把她帶走的,她不會變成貨物的。

還告訴了她哪裏有溫養碎片的業務,在哪裏可以登記身份進行工作。

茶博士進了茶樓工作,攢着報酬想要恢複赤丹。因為被高人奴役過,又被當成貨物過,日常性給每一個維護時空的戰鬥人員有色目光。

她慢慢地活潑了一點,終于活出了一點活氣。不再是惡鬼模樣,也不是苦大仇深的模樣,雖然還是挺讨人厭。

直到和白瑜再會。

……

山兔敲了敲頭,“我……我搞不太懂了,這麽說,你不是已經成粉了嗎?”

白瑜搖頭,“世界線不同,我和她不在同一個時空。”

易葉又想起七寶的那句話。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可能,在這個交彙了無數世界的總部,即使是自己本身也可能遇到。

白瑜呼出一口氣,“總部的人說,在我的時空,她沒有變成厲鬼,如今已經成了鬼仙。”

“大将。”白瑜看向易葉,“我……”

易葉揮了揮手,“去吧去吧,見面了商量一下。如果還在我這裏工作,以後照例雙休日探親。”

白瑜麻溜地帶着光團走了。

山兔急着追問:“那那個圓空……”

白瑜消失在傳送門前的最後一秒解答了這句話,“是那個人的轉世。”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或者後天完結

這次是真·完結倒計時了

問問你們有沒有想看的番外。

☆、求婚戒指

山兔到最後也沒聽明白發生了什麽, 只是看其他人的表情判斷大概不是個很愉快的過往,也許弄不明白還比較好。

非常順利地,她放棄了思考, 轉而開始想今天有沒有什麽想吃的菜。

日子照常地過, 山兔和魔蛙一起鑽研着變得更快的方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修行,有所得跑去論劍臺實踐的人越來越多。

除了鶴丸被拖去論劍臺之外, 三日月也被拖去了。

天下五劍,還是最美的, 這樣的刀怎麽可以蒙塵呢?

所以論劍臺走起!

有人陪着完全不一樣,那一瞬間鶴丸生無可戀的表情都消退了一點,煥發出一點生機。

易葉在論劍臺消耗了一天, 把之前玉藻前教給她的東西越來越熟練地運用在實戰當中。回去的時候被人攔住,請到了附近的酒樓中。

對方是販賣刀裝的商人,這一次找到易葉,是想請她為品牌代言。

這個要求說出口, 易葉還有點懵。反應了一下倒也反應了過來,她現在不能說是天下第一,可是剛剛贏了圓空,眼下風頭正盛, 知名度是不低的。

加上前面紅藻精那時候的名聲,想請她為刀裝品牌代言……說起來雖然哪裏怪怪的但實際上倒是挺順理成章。

易葉沒有急着答應, 而是先向對方要了他們的刀裝。剔透的金色流轉着美麗的輝光,她将刀裝交給長谷部,讓他下次在論劍臺切磋時試着使用看看。

晚上回去之後清洗幹淨換好浴袍的長谷部抱着她語言不太流利地輕聲抱怨, “用我……實驗,主……不,那個……愛惜我了嗎?”

這不大像是長谷部會說的話,通常情況下他會像白天那樣認真地說一句“謹遵主命”。

易葉側過頭,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盯得長谷部整張臉都窘迫到紅透,耳垂像一枚朱果。終于易葉點了下頭,圈住了失去甲胄包圍的細腰。

“那就愛惜一下你吧。”易葉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親親抱抱……還有舉高高?”

長谷部決定把最後一項留給他來達成。

……

這一天兩個人又是到巴形他們做好飯後才下樓的。

光團已經放棄再說什麽了,總之易葉能把控的住局面,那就随便她吧。

五虎退把五只小老虎數數好,把飯菜放在它們各自專門的碗碟裏,愛惜地摸了摸它們柔軟的絨毛。

椒圖和座敷頭碰頭地看着聯絡器,山兔抖了抖耳朵也湊過去,發出“唔?”的一聲。

螢草回頭,“怎麽了?”

“螢草你看!”山兔招手,“大将有了新稱號!”

幾個女孩子們一時間冷落了食物聚成一團看聯絡器,茨木好奇道:“什麽?”

易葉用聯絡器查了一下,稱號不止一個,什麽“反打隊長”“打臉狂魔”“終結者”,都不怎麽正經。

總部官網上只放了一個,是“避煞”。

易葉:……

很想抗議,總感覺沒有一個好聽的,官方那個倒一倒尤其不能忍。

明明其他人的名號都還好,到她這裏怎麽就哪裏都怪怪的。

長谷部夾了一口她最愛吃的菜,送進易葉嘴裏,挽救了她下跌的心情點。

酒吞一臉沒眼看的樣子。“啧,付喪神。”

坐在他對面的太郎無辜膝蓋中箭,茫然不知所措。

三日月摸了摸膝蓋,“老年人上了年紀,膝蓋總是容易痛啊。”

認真的巴形給他拿了一塊毯子蓋在腿上,并且在他的食譜上劃去了冰激淩和一切冷飲。

并準備詢問藥研,把寒性食物看要不要也一起禁止掉。

……

長谷部在第二天論劍臺的切磋中實驗了刀裝的效果,并不比他原先用的差。确定了質量沒有問題,易葉又了解了一些其他的方面,這個過程中修羅女給她提供了很多幫助。

易葉這時候才了解到對方身上用的一些用具也是有合約代言的,因為之前沒有關注過這方面,易葉知道現在才知道。

确定了沒有什麽會猜坑的陷阱後,易葉最終和刀裝商那邊達成了合約。

除了大筆的費用進賬之外,她手下付喪神的刀裝消耗也被包圓了。質量上乘的金刀裝對方這次先給她帶了一箱,讓她先用着,快消耗完的時候一定要及時告知他們并更換上他們的刀裝。

長谷部手上的也必須更換了。

長谷部替換了刀裝,換下來的刀裝被他鎖進箱子,旁邊放着最初那串點綴着紫寶石的刀裝。這些都被他珍重地收好,鎖在箱子裏放在房間。

刀裝商那邊說宣傳廣告會在制作出來之後投放,長谷部有點複雜的驕傲又微酸的滋味,還有一些其他很複雜的情感。情緒交織的太多,他都無法分辨的仔細。

如今和最初已經很不一樣了,有很多地方都改變了。最初易葉擁有其他刀劍付喪神時他也是恐慌和寂寞過的,現在卻換上了另外一種心态。

已經完全可以感受到,人類所說的幸福。

那大概就是現在的寫照吧。

……

易葉在半個月後收到了白瑜的答複,白瑜很樂意在易葉需要他的時候過來幫忙,但還是希望能留在他的世界中,更多時間的和他的戀人在一起。

他們已經錯過了太長時間,白瑜希望能就在他的世界找個別的營生,抽出更多時間和戀人在一起。

伴随着這份答複獻上的,是一份珍貴的禮物。

一套被神明賜予過祝福的純白婚紗,穿着它的新人将會得到美滿的婚姻。

婚紗是白瑜和他的戀人一起挑選過設計稿後最終拍板決定的,專門為易葉訂制,施加在上面祝福也是他們托了門路求來的。

“本來是想選紅色的,但是現在好像已經不時興了。”白瑜将配套的首飾也拿出來,在易葉面前打開,珠寶鑽石烨烨生輝。“大将看看,這些合不合你的心意?”

“已經很好了。”易葉的手撫過婚紗,“你們費了很多心思?”

白瑜躬身,“還不足以償還您的恩情。”

長谷部将一個盒子放在白瑜懷中,“你們能夠在一起是喜事,大家也幫忙給你的聘禮裏多加了點東西,你可以直接打開看看。”

白瑜收到禮物是習慣不直接拆的,不過長谷部這麽說,也就打開了。

各色禦魂刀裝,珊瑚明珠,人參黃精等物。還有專門按照幾個知名古代飾物仿制出來的首飾頭面,雖然不能和古董比價值,然而上面的金銀玉石一點不摻水分。

不是薄禮了,比不上那無形的祝福珍貴,但在分量上絕對可觀。

白瑜捧着盒子,眼眶紅了,半天沒說話。

“有時間可以過來玩。”易葉笑道,“你們婚禮要提前說一聲,我跟你們那邊的人說說,看看能不能在那邊停留一段時間。”

白瑜點頭又點頭,易葉讓他下去在和其他人說說話。白瑜清了清嗓音下去,還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

雖然易葉覺得……可能下去沒多少時間就又得紅回來。

易葉從婚紗底下抽出西服,遞給長谷部,“試試看?”

長谷部呆了一下。

“一套婚紗嘛……好像西服被包含在內了。”易葉笑着看他,“讓我看看合不合身。”

長谷部臉色緋紅,連話都忘了回,跑去換衣服了。

易葉也把身上的衣服換了,頭紗戴了兩次總是戴歪。換好衣服的長谷部握住她的手,幫着她帶好了頭紗。

長谷部能清晰地感知到胸腔內加快的心跳聲,“主,我們可以有婚禮嗎?”

“流程不對。”

長谷部先是失落,又反應過來這其實并不是拒絕。“主的意思是……?”

易葉晃了晃手,轉過身想去換便服了。

長長的尾紗不能一下跟着她的動作轉向,貼着易葉的腿,層疊交織,渲染出深深淺淺的白。

長谷部抱住了易葉的腰,有點慌張的模樣:“主,你稍微等一下!”

他急匆匆地跑回自己的房間,沒一會兒捧着一個小巧的盒子回來。

假如他沒理解錯的話……

長谷部打開盒子,露出裏面的戒指,“主,我嫁……不,嫁給我可以嗎?”

易葉看着那只她完全不知曉存在的戒指,伸出了手,“準備多久了?”

“表白之後就一直在存錢。”長谷部吞咽了一下,頭腦有點眩暈,第一下套居然沒套進去,第三次才成功為易葉戴上了戒指。“主……喜歡嗎?”

易葉很努力地才平複住心跳,但還是能感覺到臉上溫度的上升。“喜歡的。”

長谷部捧着她的手,親吻了她的手背,将額頭貼在了戒指上,“我會一直追随着您,哪怕是死亡,也要在地獄再會。”

“這種時候不需要用敬詞。”易葉心若擂鼓,“就……”

長谷部勾住她的腰,吻上了她的唇。

假如言語不能傳達,措辭會生出歧義,那麽這樣的吻,又能否傳遞呢?

那份無法熄滅的愛意。

☆、婚禮

求婚順利成功的長谷部連着好幾個晚上都沒睡好覺, 臉上浮起淡淡的黑眼圈,卻從哪裏都看着神采奕奕的。

被強塞狗糧下酒的酒吞嫌棄臉幾乎已經擺成了日常。

此情此景,只有酒才是最可愛的。

情侶都是黏糊糊的大豬蹄子。

茨木給他倒酒, 今天也興致勃勃地提議來一場戰鬥。“摯友我們也去論劍臺打一架嗎?”

“不去。”酒吞用手蓋住眼睛, 十分想要清淨。

茨木一臉失落。

“大天狗呢?”從大天狗長成之後茨木就會和他切磋交手,有效地解決了一部分酒吞的煩惱。

“在幫螢草的忙。”茨木回想着之前的話, “好像是……布置婚禮用具?”

酒吞:……

酒吞仰頭喝了口酒,拒絕再開口說話。

……

茨木記得沒錯, 螢草和椒圖站在一起,遙遙地指揮着飛在天上的大天狗,鶴丸腳上塗着藥膏, 歇在一邊看着他們。

大天狗扇動着身後的翅膀,手上拿着螢草從總部買來的花枝,纏繞在婚禮用的拱門上。這項工作本來是委托了鶴丸踩着梯子來的,結果……

鶴丸動了動紅腫的腿, 因為疼而輕輕嘶了一聲。承認因為浪過了頭不小心摔下去,和承認手腳确實不靈活,哪個他都不想認呢。

椒圖在花上灑了些露水,這個品種的花不會輕易凋零, 提早做準備也不用擔心枯萎,撒上晨露會長得尤其美麗, 花瓣仿佛凝着一層光。

座敷過來給她們送甜品,椒圖拉住了她的袖子。“好……好看嗎?做成這樣大将會喜歡嗎?用不用給長谷部看一看?”

座敷肯定地點了頭。“會的,長谷部抽不出時間, 到時候再給他看吧。”

長谷部幾乎忙到腳不沾地。

從求婚成功之後,就開始認真地籌劃之後結婚的事。二老那裏要費心,普通的婚禮該有的流程都要一樣一樣地準備好。還有其他種種細碎瑣事……

一個都不能疏忽,這中間每日的修行還不能落下。

大天狗一邊細心地纏繞着花枝一邊冷傲道,“人類真是麻煩。”

……

麻煩的人類用了半年才終于步入婚姻殿堂,地點選在現世。易葉的父母親自敲定的吉日,座敷幫忙訂下的酒店。

易葉的父母參加的婚宴也不少,日子越好在同天看見的新人越多。然而這一趟除了在路上聽見過鞭炮聲,進了酒店就沒見到別人,看着眼生的也都據說是長谷部那邊的親戚,再不然就是酒店的員工。

座敷也是用心良苦,現世的親友安置在二樓,總部來的人安置在三樓往上。

一個包廂一個包廂的安排好錯開,務必讓所有人都不受到怠慢……以及驚吓。

白瑜幫着五虎退把他的小老虎撈住放回包廂裏,五虎退蹲下身,嚴厲禁止小老虎們跑出去。

小老虎撲住他的小腿軟綿綿地嗷嗚了幾聲,滾成一團互相打鬧玩耍。

婚禮會場布置在一樓,二樓三樓的客人可以在樓上護欄邊觀禮。這一點其實主要是為了總部那些沒有辦法不露餡的客人。

易葉從早上開始就沒有休息的時候,婚禮并不是一件很輕松的事,一會兒還要再一桌一桌地敬酒。不過她現在體質好,倒也不是很勞累。

切國在樓上觀禮,光團待在太郎的肩頭。司儀由巴形擔當,那些套詞還是大家一起鑽研出來的結果。

山兔感嘆,“大将今天好漂亮,特別,特別,特別好看!”

她不怎麽會運用華美的辭藻,連用了三個特別來突出易葉今天的特別。

負責易葉妝容的椒圖悄悄地笑。

螢草目光閃閃地看着底下,“婚禮嗎……看起來真美好呀。”

三日月笑道:“螢草也想要舉行婚禮嗎?小姑娘長得好快呀。”

倚在牆上的夜叉一個激靈,看向螢草。“什麽結婚?不許結婚!”

夜叉看着大天狗就心裏滴血,“才不要認莫名其妙的……唔唔唔!”

鶴丸捂着他的嘴把他按回去了。

小夜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弧度細微的笑,想了想,忽然向宗三發問,“會……結婚嗎?像長谷部那樣?”

宗三被問住了。

茨木直白幫答,“你哥哥連戀愛對象都還沒有呢,宗三,你真的不考慮好好去學習一下戀愛技巧嗎?”

完全浪費了那張自帶傾城屬性的臉。

本來安安靜靜看着結婚典禮的光團忽然叫了一聲,“來任務了!”

“哈?”

“等……”

“什麽?!”

“怎……怎麽辦!”

“呃……”

“要不要叫大将?!”

“之後典禮結束了再叫大将吧,我先過去看看。”藥研收拾好帶上聯絡器,宗三跟了上去,太郎也決定去幫忙。

他們很快消失在傳送門裏。

易葉好像注意到樓上短暫的慌亂,往上面看了一眼。三日月對着她搖頭微笑,示意沒有大事。随後又莞爾,對身邊切國說話,“可真是忙碌的生活啊,但是現在都已經習慣了呢,甚至還覺得悠閑。人類的習慣真是種可怕的東西吶,哈哈哈。”

切國認真道:“這樣就很好。”

三日月眼睛微彎,眼中月似的紋路在室內燈光的照耀下變得清晰起來,流露出那時常隐秘着的美。“是啊。”

大将是半妖,壽命和普通的人類不一樣。所以這樣的忙碌大概以後也會繼續下去,不過……這也不錯。

他這個上年紀的老爺爺,只要有茶喝就好了。

三日月帶着笑容望着身穿婚紗的新人,捧花在此時被扔出,高高揚起,居然突破了樓層,落在了遠在樓上的他們這裏。

白瑜被捧花砸了個正着,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花抱在了懷裏。

底下一片嘩然。

易葉也假裝一臉驚訝,仿佛扔出那麽遠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那是一束神奇的捧花。

鶴丸拍了白瑜的肩,“哈哈哈這是要你早點結婚呢!”

“東西都準備好了。”白瑜抱着捧花,悄聲道:“其實我也有點急……”

鶴丸滿臉可以理解的表情。

白瑜舉起捧花晃了晃,遠遠地向着新人微笑。

易葉和長谷部挽着手,巴形按照背好的詞完滿地結束了這場典禮。等在一旁的螢草告訴了易葉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易葉提起裙擺,快步走到僻靜處給藥研去了個電話。

把出現的小妖怪直接打回去的藥研很輕松地接了電話,讓易葉不要擔心。

長谷部緊張地看着易葉。

易葉對他一笑。

“藥研處理好了,我們把衣服換了吧。”

要準備敬酒了。

雖然不要去打妖怪,但好像依然不輕松啊。

遠處又傳來喧鬧聲,好像是誰家孩子不小心燙着手了。

易葉提起裙擺剛想去看看,長谷部直接将她打橫抱起來,距離瞬間消失,易葉勾住了他的肩膀。

“穿着這種擺的衣服不方便,請讓我來吧。”

易葉這身婚紗不輕,長谷部也忙了一上午了。易葉想下去,“會累吧?”

長谷部搖頭,猶豫了一下,沒有先踏步出去,而是先開口,“只要是在您的身邊,就算以後要比現在忙上一百倍,要面對多少敵人……”

這些在剛才不能說出來的話,被在此刻傾訴。“都不會感到疲累的。”

因為力量的源泉已經被他抱緊在懷中。

最後一句,長谷部臉紅了半天還是沒能說出口。

不過總有一天能傳達到的吧。

在以後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裏,不需言語,倒映在彼此心中。

作者有話要說: 好,完結!

接下來的番外:

新成員青江

誤入花丸

三大鬼王聚頭太搞事情了,臣妾腦洞不出來啊嘤嘤嘤

☆、番外 笑面青江

笑面青江。

京極家的三大寶物之一, 霓虹的名刀之一,有着退治幽靈逸聞的守護刀。

聽起來就非常厲害了,然而……

“今天客廳的打掃就麻煩青江先生啦!”山兔蹦蹦跳跳地上樓睡覺, 客廳裏的青江帶着溫柔的笑容看她歡快地回到了房間, 捋起袖子吸了口氣。

就算有那些名頭,也依舊不能避免地要負責打掃衛生。不過被可愛的孩子交付任務, 要比被長谷部硬邦邦地傳達命令好很多。

長谷部啊……

大将的近侍,有些令人苦惱的一位付喪神。

笑面青江嘆了一口氣。

從半個月前被召喚出來開始, 長谷部和他的關系就好像充滿了戰鬥氣息。雖然沒有故意為難他什麽,但是這位近侍對他的成見完全是沒有遮掩的展露着。

青江又嘆出口濕潤的氣,“真是的……戳中了他的敏感點嗎……”

他的話配上他的語氣, 格外容易讓人往奇怪的方向想。

笑面青江,有着斬鬼傳說卻對孩子細心溫柔的付喪神,十分可靠但是……總部流傳更多的是他的——污。

說話總是別有深意,一語雙關忽然讓語境變得暧昧是常有的事, 因此還有別名“笑面污江”。口上的花花沒有停過。被大将易葉召喚出來後的一句花花撩撥了長谷部的神經,那句花花是這樣的:對我感興趣?想讓我……染上你的顏色嗎?

浪了一句的青江沒因此染上易葉的顏色,倒是成功讓長谷部變了臉色,那一瞬間近侍渾身的醋味可以腌一壇子黃瓜。

之後青江才知道長谷部除了是大将的近侍, 還和大将有夫妻關系,關系并不簡單, 可惜當時的他對此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當時的他……看着忽然酸起來的長谷部是怎麽說的來着?

“哦?吃醋了嗎?是想要獨占她的視線嗎?”

這麽浪了第二句。

……

青江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長谷部對待易葉的神色是有不同,但是他只是以為自己污多了也變得想多了,萬萬沒想到這個關系真的不是純潔的主從關系……

正經的夫妻關系, 大家都知道并且扯了證的那種。結果他一個在總部大名鼎鼎的小黃刀,老司機付喪神,第一時間領悟到了卻沒有相信。

這種遲鈍,簡直辜負了他說過的那麽多花花。

青江一邊在心裏嘆氣一邊把屋子收拾好,終于可以松一口氣在沙發上坐着休息。環抱着方枕悠閑地捧着茶杯看倫理劇的三日月十分友好地給他倒了杯茶,柔軟的家居服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宅的十分舒适。

“哦呀,還好嗎?”三日月還遞過去一個方枕給端坐着的青江,“抱着這個,應該可以讓身體再放松一點。”

“像是整個人都被弄到散架了啊……”青江接受了這份好意,把抱枕抱在懷中,聲音帶着份輕薄的幽怨。

三日月倚靠在沙發上哈哈笑道:“只是這種程度就承受不住了可不行吶。”

青江和三日月對視一眼,彼此露出笑容。

青江靠在沙發上,“長谷部那正經的家夥根本經不起引逗,說話太随意了就會引起醋海翻波……”

他這樣讓小黃刀忍的很辛苦了。

三日月即使穿居家服宅着也很漂亮,莞爾一笑,眼底似沉着兩輪彎月。“老頭子倒是覺得,是難得一點都不正經的行為吶。”

明知道笑面青江只是嘴上花一點。

明知道易葉最喜歡的就是他了。

所以嘛……

三日月笑着喝了口茶。

青江反應了一下,三日月這麽一說,長谷部根本是在故意向大将博取更多的寵愛嘛。

也不對,已經是夫妻的話,這種也該算在日常情趣類裏面了吧?

笑面青江萬萬沒想到,“所以我是被他們當做特別的情趣道具了嗎?”

原來還可以這麽操作,這難道就是有對象的人和沒有的人之間的區別?

長谷部在他腦海中的認真正經形象嘩啦啦一下碎了,化作無數塊狗糧,噼裏啪啦地砸了他一身。

青江的笑容繃不住的笑面輕僵。

這種整個人都被狗糧塞滿連心髒都沒放過的感覺。

也許就是心塞的簡稱吧。

三日月笑的沉靜美好,“要承受住哦?”

笑面青江:……

青江的臉上,那個深得笑面輕僵.JPG表情包精髓的笑,一時間轉換不過來了。

……

得知了某種真相,第二天清晨重新恢複了精神的青江,不再顧忌地再次無差別發放了口花花攻擊。

長谷部果然再次擁有了陳年老醋一般的濃酸,飯後就和易葉走了,上樓的時候兩人還在耳語着什麽。

青·完全get到精髓·江:三日月誠不欺我。

他還在想着長谷部的反應,忽然身邊沙發一沉,藥研坐在了身邊。

“怎麽了嗎,藥研?”青江側過頭,笑容柔和。

“有件事想和青江先生說。”雖然是纖細少年的模樣,然而此時藥研表情嚴肅,氣場兩米八,家長風範upup。

“是這樣。”在青江的另一邊,宗三左文字安靜地落座,“有些事要說。”

院子裏遠遠傳出五虎退和小夜的聲音,好像在進行訓練。

“可以請你……”藥研神情認真,令人心生鄭重。

“可以請你……”宗三左文字露出了微笑,然而那一點也不春風拂面和親和,連禮節性的動作裏包含着的禮貌都要被冒着的黑氣頂到不見了。

兩位兄長的話疊在一起:“不要在弟弟面前說一些容易被誤會的話嗎?”

二重奏!

青江要額頭冒汗了。

“因為青江先生對待弟弟溫柔又仔細。”藥研肯定了青江的好,“他很願意和你相處,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冒昧地說了這樣的話,在小孩子面前說模棱兩可的話令人為難啊。”

頂着和弟弟一樣的纖細少年外表,藥研的家長風範絲毫不打折,但青江對未成年的愛惜也并不打折,因此額外地有負罪感。

宗三的手藏在衣袖中,蓋在胸口上,氣質迷之哀豔。“面對弟弟的問話而無法回答的哥哥,那種艱難的心情可以被體會嗎?”

在兩位兄長的夾擊下,青江錯覺自己已經被擠成了一團。

“……好的。”說出這句話的青江,徹底把小黃刀的尊嚴遺漏了。

兩位兄長相視一笑。

作戰計劃,成功!

……

既然已經答應了藥研和宗三,從此之後,青江就只深夜和成年老刀過過嘴瘾。又一天的深夜時間,本來應該面對畫稿的鶴丸拎着兩套衣服在青江對面坐下,對着他露出一個倍加燦爛的笑容。

“青江,可以幫我個忙嗎?”

假如這麽燦爛懇求的是短刀們也許青江當場就應了,本丸裏的短刀都是很可愛的,不會對他惡作劇。但是鶴丸的請求無論怎麽聽都覺得帶着種深深的坑是怎麽回事……

鶴丸的搞事記錄讓青江內心構架了防備。

“想要……讓我做什麽呢?”青江先開口問了。

“很簡單的。”鶴丸笑的人畜無害,“只要穿上這套衣服讓我參考一下就好了。”

聽起來很簡單,答應幫忙也沒什麽。

青江伸手去接衣服,“沒有繪畫的素……”材了嗎?

話說到一半,看清衣服的青江臉色僵住了,“這套衣服?”

這件充滿花邊緞帶,擁有着層層疊疊的裙擺的衣服……難道不是女仆裝嗎?!

笑面青江可不是跟不上時代的司機,他很清楚這是什麽,通常和什麽場景進行搭配食用更佳。

鶴丸笑容自然地點了點頭,“是啊。”

又将另一件遞給三日月,“這一件是露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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