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開荒小隊組起
此時的顧洵蹲在一棵大樹的樹冠上，瞪着樹下圍着樹幹嗷嗷叫的寒狼群內心是崩潰的，怎麽好死不死就在這個時候降階了，更倒黴的是，這一降直接就給他降到了底……
會加入這個開荒小隊完全是個意外。
顧洵也沒有想到遴選之後選入宗門的弟子們會直接被帶進宗門，等他知道，已是青川宗的人到停雲院來取顧潛的行李的時候了。顧洵将整理好的兒子的行李交給青川宗的人時，心裏空落落的，他沒想到跟兒子道別的機會都沒有，他只問了句：“不知異靈天才入了青川宗，拜了哪位師父？”
來取行李的青川弟子只當他是問個八卦，笑道：“顧師弟剛入門，暫時還未拜師，不過八成是拜托宗主為師，過不了多久，我們大約就要叫他小師叔了。”
這句話讓顧洵放了心，做宗主的徒弟那肯定差不了。
青川弟子走後不久，顧洵便被人叫到了之前的勤耘院，顯光們開始分配工作了。
就像羅千斤和劉五娘說的，被接引來的近五百名顯光被一一詢問登記才能特長，然後由那位錢長老指派給不同的勞務長老手下。當輪到顧洵的時候，錢長老看了一眼他在凡間記錄的身份，知道他是顧潛的父親，于是态度倒是溫和些，問他說：“你會些什麽手藝嗎？”
這話把顧洵給問住了，出生成長在現代城市的他從來沒有做過任何真正意義上的農活，屬于吃過豬肉沒見過豬跑，分不清雜草跟禾苗的人，十幾歲就開始當職業電競運動員，直到穿越前，他唯一拿手的技能就是打游戲……然而這“手藝”在這個世界上卻是絲毫沒有用處。即使是穿越過來之後，做為顧家家長的顧洵也只是個被母親養廢了的窩囊，要說什麽特長那是真沒有，這就很尴尬了。
錢長老見他沉默，隐約有些明白，試探着問道：“我瞧着顧氏在下界經營商鋪，你可會算帳？”
顧洵連忙搖頭：“不……不熟。”
“呃……”錢長老覺得有些頭疼：“那你會什麽？”
顧洵左右思索了一下嘆了口氣，實話實說：“不好意思，我大概……什麽都不會。”
錢長老一愣，他還沒見過如此坦誠承認自己啥都不會的人，嘆了口氣道：“那你先在雜務所待命吧。”這人好歹也有天階修為，做些粗活應該問題不大。
就這樣，顧洵被分配到了雜務所，領了名牌和一身灰白的袍子之後，他被帶到雜務長老面前。
“我姓葛，你們往後叫我葛長老即可，從今起你們便是雜務弟子，住在勤耘院東側院，食宿皆則盟會統一安排。你們中已經辟谷的，每月可在盟會免費領取下品辟谷丹兩顆，多的每顆折價200靈石，未辟谷的自去膳堂取食，按膳堂價目付錢即可；雜務所負責盟會內一切閑雜事務，待客陪侍，送信，灑掃，運貨等等，盟會所轄九峰七谷十六澗，凡有需要，都是你們負責。”葛長老冷着臉說道，“你們每日可到雜務所，也就是這裏領取當日任務，每個任務十塊靈石，多勞多得，每人每日必須完成至少一個任務，當然……”他頓了一下，臉上流露出一絲嘲弄的意味，“若是你們自行開荒獵獸，荒地由你們自得，獵獲所得按數量兌予盟會換取勤修令，可抵任務。”說完，他便離開了。
顧洵聽着這些，感覺信息量有點大，還在消化着，就見身旁的人已經各自紮堆結隊了。
“呵，每次來新人都是這樣，一聽要做雜務就都不想幹，個個都想着出去開荒獵獸。”
“是啊，也不知道這次能回來幾個？”
不經意間，顧洵聽到身旁的兩名雜務所的老弟子閑聊的話，回頭看去，就見那兩人雖穿着盟會同款的袍子，但是衣角袖口都有着許多污漬，看着挺邋遢，但他們似乎并不在意，甚至還主動将這些顯露出來。
“喂！你！”發現顧洵在看着自己這邊，那兩人竟然向他打了聲招呼。
顧洵左右看看：“叫我？”
“對，就是叫你。”其中個子高些的男子道，“你是什麽靈屬的？”
顧洵還特意回憶了一下自己的靈光才回答道：“金……金靈屬吧。”
“金靈？”那男子看向同伴，“如何？”
“你修為幾何？”他的同伴問顧洵。
“天階一段。”顧洵回答着，心裏莫名有些熟悉的感覺……怎麽有點像游戲裏打本組隊啊？
那男子挑了挑眉道：“喲，不錯嘛。”
他的同伴也點頭：“可以。”
兩人似乎是達成了某種共識，那男子向顧洵道：“我叫洪剛，這是我搭檔李培竹，我土靈屬，天階四段，他木靈屬，地階九段。”
顧洵想了想，試探着問道：“你們倆……一個是坦克，一個是治療？”
洪剛和李培竹兩人一愣，滿臉茫然：“什麽坦克？”
顧洵幹咳一聲，連忙笑道：“哦，別介意，我在下界的時候學的異邦話，坦克的意思就是防禦能力強的人。”
洪剛聽明白了，點了點頭：“土靈屬确實适合修防禦術法，不過我們不過是顯光，入不了宗門，學不到那麽高深的法術，也就是扛揍一點罷了。”他說着笑了笑。
李培竹卻道：“若你所說的治療是指在下，那可不敢當，在下并非醫修也沒藥修。”他說得冷淡，似乎有什麽怨氣的樣子。
顧洵哦了一聲，沒接口，他剛才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被穿越到了什麽游戲世界裏，然而看來，并不是，這讓顧洵有些失望。
洪剛道：“培竹雖然不會療傷制藥，但是他的木葉訣可是顯光中難得的輔靈術法，救過我許多次！”他一邊給同伴吹着彩虹屁，一邊向顧洵道，“如何，要不要與我們結隊？我們需要金靈或才火靈的，你正合适。”
顧洵打量了他倆一眼，剛想說話，突然從旁又走來幾人，為首的正是之前在膳堂見過的那位充當管事的侍者，他身後跟着的幾個人中果然也跟着姜理。
此時顧洵已經明白，這些人其實也是雜務所的人，大約也就是拉幫結夥了而已。
那領頭的直接走到他們面前站定，倒沒有搭理顧洵，而是看向李培竹，冷笑道：“李培竹，我跟你怎麽說的來着？跟着洪剛有什麽好？你們獵到過三品以上的靈獸嗎？”他圍着李培竹轉了一圈，啧啧道，“你說說，跟你結隊的都走了幾個了？留不住老人，就想來這裏忽悠新人加入麽？”
他身後一人附和道：“要我說，你還是來我們這邊吧，程會師兄好歹是咱們所裏修為最高的，有他庇護，總好過自己拼命。”
程會得意地看向李培竹，道：“我是不強求的，不過看你這般，實在是可憐才來提點一下，要識實務啊！”
李培竹低頭着不言不語，一張滿是書卷氣的臉上因這言語中的嘲弄而漲得通紅，洪剛将他往身後一劃拉，站到程會面前道：“他可不可憐用不着你來評說，我們結隊不能長久，還不是你将人都挖了走？還好意思在這裏貓哭耗子！我告訴你！我們找到結隊的師弟了！天階的！金靈屬！”他說着，一把拉過顧洵，死死攬住他的肩不讓他掙紮，口中道：“看到沒？我們說好了，長久結隊了！定過約了！”
顧洵眨巴着眼，對上程會投來的審視目光，有心說自己并沒決定好，卻被洪剛壓制着發不出聲音，對方畢竟是天階四段的修為……只能眼睜睜看着程會在看清了他的相貌之後，露出一絲嘲弄的笑來：“哦，我說是哪個，原來是你啊！”
顧洵不能說話，只能幹瞪眼，這神情看在程會眼裏卻以為他在挑釁自己，當下冷笑道：“喲！陪侍過天才就把自己也當天才啦？你這幾日沒來聽訓，怕是不懂咱們的規矩。”
程會故意停了一下，說道：“靈境可不比下界，不論你在下界是什麽王侯将相，到了靈境，就只有一條，唯強是尊，而在這雜務所裏，我就是尊，明白嗎？”
顧洵眨眨眼，表示明白，然而程會卻領會不到他的意思，繼續道：“與我結隊，雜務的活便再不需要你做，随我開荒獵獸，每次給你500塊靈石，夠你攢足靈石買辟谷丹。”
洪剛此時開口道：“我呸！開荒的荒地全歸你，獵獸的獵獲全歸你，你就給500靈石，你怎麽不去搶呢？還說我們忽悠新人？哪個有你忽悠得厲害？誰不知道，一顆下品辟谷丹只能保證十日不飲不食，除去盟會發的半月數，其他都要憑靈石買，出去一趟至少一個月，你給的錢也就只夠人家湊足一個月的辟谷，剩下的錢，連買本體術修煉雜記都買不起！”
程會并不怒，只冷冷道：“不然呢？新人就該是新人的價，總好過你們出去一趟空手而回的好吧？”停了一下，看了一眼顧洵，對他道，“你若不信盡可跟他們去，只要你有命回來，自然知道跟誰結隊才是明智之舉。”
洪剛氣得還要說什麽，被李培竹攔住低聲道：“好了，別說了。”洪剛不說話，程會大約是見對方沒有被撩撥起來，覺得沒意思，便不再理他們，帶着一衆人在新人的人群中開始挑選人手。
洪剛攬着顧洵和李培竹退到一旁，找了個桌坐下，才松開手，顧洵長舒了口氣，忍不住罵道：“你這憨皮！我可沒答應你什麽結隊，你們的恩怨把我扯進去幹嘛？我招你惹你了？！”
洪剛這會兒賠着笑道：“不好意思啊！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委屈你了兄弟，要不回頭獵獲裏我多給你一成？”
顧洵咬牙：“我說了我沒打算答應你結隊！”
李培竹這時冷冷地開口：“就算你不打算跟我們結隊，別人也已經默認你跟咱們是一夥的了，程會為人霸道得很，他招攬不到的人，別人都不敢招攬的。”
顧洵皺眉：“不是，我就安安穩穩在這兒當個雜務，老實幹活不行嗎？”
李培竹這次倒是笑了：“老實幹活？一個任務10塊靈石，這個任務可能需要你做上一整天，把整個六宗盟跑一遍，一個月下來，你能賺多少靈石？辟谷丹你買得起嗎？膳堂不說飯菜，你連饅頭都買不起幾頓。”
顧洵道：“可是別人跟我說老實幹活也能養活自己……難道是騙人的嗎？”
洪剛道：“你是聽膳堂裏的羅千斤說的吧？他有一技之長，自然能養活自己，可我們不一樣，我原本是在下界是镖師，可到了這裏，哪夠格保人家的镖？入不了宗門又沒辦法更進一步修煉，來了五十年了，還沒築基，不去開荒獵獲，還能怎麽辦？”他指了指李培竹道，“培竹也是，他在下界本是禦醫，上來本是希望入霞風宗修習醫修的，結果靈氣不夠，只能在這裏。”
李培竹道：“你若想得到更好的任務，得讨好葛長老，可他若是給你好點的差使，又要抽你三成的薪資，況且，讨好他的人多了去了，也未必便次次都能讨到好活。”
顧洵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照你們這麽說，我只能跟你們結隊了？可是，我雖有修為，其實武功并不高啊！”
洪剛見他态度松動，開心地一拍他肩：“不急不急，咱們會帶着你的，你才剛來，去獵獸太危險了，咱們先從開荒開始！”
顧洵看了一眼廳堂裏程會一邊挑着人一邊不時斜眼看向這邊，他嘴角挑着冷笑的樣子，讓顧洵很不舒服，過去很多年前，這樣看他的人，都被他按在地上狠狠摩擦過了——真實的地板，或是電競的賽場上。
“行，我跟你們混。”顧洵朝洪剛點頭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