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夏可最終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明天見。”褚向墨帶着溫和的笑容朝她道。
夏可點了點頭，“明天見。”
關上自己房間的門，隔絕了走廊的燈光，房間裏因為感應到主人的回來，也亮了起來。她手裏捧着已經洗好烘幹的衣物，夏可無意識地松了口氣。
她靠着身後的門，感覺今晚是如此的漫長。
剛才在褚向墨的房間，脫口而出那句“好姐妹”宣言之後，夏可感覺腦海裏那名為警覺的天線就瘋狂報警。
明明她一直以來都是這麽認為的，但是看到褚向墨的表情就莫名心虛。
聽到她說的話之後，褚向墨的态度有些怪怪的。你說他沒什麽反應吧，但是所做的舉動又和平時很不一樣，你說他有很大反應吧，但是看起來又挺正常的。
夏可把自己摔在柔軟的大床上，烘幹好的衣服也丢在一旁，哀嚎了一聲。
每當面對褚向墨時，她總覺得自己會犯同樣的錯誤——
總是會忘記褚向墨和她不一樣，他現在仍然是個Beta，用她世界的話來說，褚向墨仍然是個男人。
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剛才褚向墨十分具有侵略性的模樣。
這和之前在他家時并不相同，這一次他是清醒的，身體力行地告訴她，讓她沒辦法将他當成“姐妹”。
男人的氣息夏可已經習慣了，卻是頭一次感覺到了不一樣。
夏可真是想找個時光機回到過去按住自己不要亂講話，什麽好姐妹！有這麽大只還具有濃厚侵略性的好姐妹嗎！
她閉着眼睛躺了一會，發現腦子裏總是浮現剛才褚向墨俯在上方，黑眸流動着暗光看着自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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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怎麽說呢……
其實還挺好看的。
夏可開始胡思亂想，長得也是夠帥的，要不是自己定力夠足，恐怕都要被對方勾引到……咳咳，她到底在想什麽！！
夏可：求求不要再想了！！
為了防止自己“想”太多，夏可從一旁的洗好的褲子口袋裏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屏幕微亮的光芒照在臉上，夏可才發現自己多了幾條信息。
一個是安娜姐的。
【夏可，你送到了嗎？】
【出了什麽事？】
過了一會，好像對方明白了什麽，接到了什麽消息一樣。
【對不起，夏可，是我的工作失誤。今晚發生的意外事故，置博會對你進行補償，後續你有什麽要求，盡管和我交涉。】短信寫得很匆忙，像是着急要去做什麽事情。
一個顧姝的。
【衣服新的，不用還了，不用謝。】
夏可才知道她身上穿着的衣服竟然是顧姝的，怪不得她感覺有些大了，而且風格還有些張揚。
最後……是一條銀行短信。
夏可一點開，整個人就震驚了。
她感覺自己拿着手機的手都在抖，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看錯了。
“一二三四五六……六個零？？”
夏可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剛才還歪七八扭的姿勢瞬間發生了變化，整個人氣場陡然正經，仔細地盯着手機的銀行短信。
什麽沈霖什麽褚向墨都抛之腦後。
她不會看錯了吧！！
夏可又數了好幾遍，确定了着的确是打到她銀行卡信息的短信。
她趕緊往下翻，翻到了落款。
置博財務部。
夏可：！
發生了什麽事？難道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貪污公款了？！
為什麽她會多出一筆巨款啊！
她趕緊打電話給安娜姐，總覺得對方會知道什麽。
然而根本打不通，電話那頭傳來了無法接通對方正在忙的忙音，夏可又想到了褚向墨，問他應該也會知道吧。
可是她又有些不太想打電話給對方。
不是說讨厭對方，夏可對褚向墨還有些心有餘悸，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讓她仍然有些不自在。
在思考發愣中，結果一不小心按錯鍵，電話已經撥出去了。
夏可：……
撥出去了她也不能挂掉，這能硬着頭皮聽了起來。
響了好一會，夏可以為對方不會接了，卻沒想到在最後會挂掉的關頭，褚向墨接電話了。
“可可，”他聲音溫和，完全聽不出他們之間在剛才有過什麽，而他的背景似乎有些嘈雜，為了接電話而走到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這麽晚了還不睡嗎？今天晚上你應該很累了吧。”
夏可腹诽他自己不也是沒有睡嗎？
正想開口問他在幹什麽，但是心裏隐隐還有些剛才的不自在，就閉上了嘴，轉換了話題說了自己的情況。
“我剛才……銀行卡上多了六百萬，是置博財務部發過來的，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置博？”男人聞言輕笑了一聲，好想一下子明白了夏可內心的糾結，“你是擔心這是贓款嗎？”
男人清朗的聲音通過小小的聲筒傳了過來，就好像湊近她的耳邊講話一樣，讓她有些不自在，但是又覺得還挺好聽的。
夏可感覺自己都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柔和又溫順。
隔着手機，夏可也沒有像與對方面對面一樣感覺到有些心虛和瑟縮，她小聲道：“那你知道是什麽錢？”
“嗯。”褚向墨說，他語調微微上揚，似乎是在安撫她，讓她安心，“這應該是今天晚上，置博給你的賠償款，包括精神損失費。”
夏可：……
夏可：？
夏可忍不住懷疑道：“你認真的嗎？”六百萬的精神損失費……她沒有去碰瓷吧？褚向墨如此平靜的态度，讓夏可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
夏可試圖讓自己顯得正常一些：“這可是六百萬啊！”要知道這個世界的購買力和夏可在現實世界中的RMB是一樣，就一個晚上，她就走出赤貧，不再拖GDP後腿了。
褚向墨道：“對方是置博的總裁，你覺得總裁不值這個價嗎？”
夏可：“……”小兄弟，你知不知道你這個發言很危險。
總感覺看到這個數，看着沈霖就像是行走的六百萬。
夏可吐槽：“……就這樣就有六百萬，沈霖一定經常被碰瓷吧。”
褚向墨為夏可解惑：“我想你的賠償金額，應該是沈總親自定的。”
夏可：……
她心裏那股不舒服的勁又起來了，忍不住問道：“你怎麽知道是沈總親自定的！你們這麽熟嗎？”
男人似乎在和什麽人打招呼，過了一會他溫和平緩的聲音才傳過來：“因為安娜姐現在就在我旁邊，她跟我說的。”
他沒有等夏可繼續問，就說道：“今晚發生的事情是一起刑事案件，沈總報警了。除了安娜姐，我還有平魚、李工也都在這裏輔助調查。”
他輕笑了一聲，似乎有些愉悅，聲音裏帶着令人心安的柔和：“我和沈總不熟。”他道，“我這個人沒什麽朋友，親近的……朋友，就你一個。”
夏可握着手機的手一緊，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頭皮有些發麻。
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褚向墨的語氣真的很溫柔，溫柔到她覺得自己都有些奇怪了。
她下意識地不想繼續這樣的奇怪，于是道：“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随後她又想到什麽，“你說今晚的事情，是溫泉池的那個？”
褚向墨頓了頓才回答道：“是。”
夏可：“那我不用去做筆錄什麽的嗎？”
“不用，你放心，這邊有專人處理了。”褚向墨說道：“晚安，好好睡一覺，明天見。”
夏可幹巴巴道：“明天見。”
電話被挂斷，室內又重新安靜了下來。
夏可坐在床上，有些呆楞地看着仍然亮着屏幕的手機，總覺得內心對挂掉電話有些不舍是什麽鬼。
她發了一會呆，将這種感覺壓在心底，很快轉瞬即逝。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玻璃幕牆，看着窗外江州市的萬家燈火，也看到了不遠處巨大的地标建築繁星號。
川流不息的車流中繁星號就像是鎮守着這片大地的使者，機械的冷光在路燈的反射下仿佛活過來一樣，像冷漠雕塑一般，看着這個繁華的都市。
夏可覺得，這個世界和她所看到的小說很不一樣。
小說裏沒有寫到的地方，這個世界卻将缺失的邏輯圓上了。
她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抓住了盲生和華點。
從她接觸主角到現在，跟随着褚向墨經歷了一些原著裏有或者沒有的劇情。
而有一個十分重要的東西，貫穿着全部。
DESIRE。
那個違禁藥物。
而這個在原著中根本沒有多費筆墨描寫，頂多是作為不可描述的藥物在助興時出現。
而且名字簡單粗暴——欲望，很直白的寫出來了藥物的作用。
夏可：……
夏可覺得就是作者單純懶得設定了。
今晚她在找沈霖的那條小路上，撞到的那個人，身上就有一股異樣又甜膩的異香。
一開始夏可覺得和之前她在醫院時聞到的AO結合信息素很像，就以為沈霖是因為這個被暗算的，但是現在，她大膽猜測，會不會和這個違禁藥物有關。
畢竟仔細想想，那個味道也有點像DESIRE稀釋後的味道。
今晚沈霖被暗算，估計也和這個有關。
小說嘛，夏可暗忖，不就是一條線連着全部，她冥冥中的直覺告訴她，她的方向肯定沒錯。
安靜的室內有着女孩自我贊賞的笑聲，但是不一會，又變成了一聲哀嚎。
“啊——怎麽又開始想了！不要再想剛才發生的事了！！”
她努力放空着自己的腦子。
過了許久，女孩重新仰面倒在床上，像是妥協了一般咬牙切齒：“褚向墨，你真是個小妖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