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夏可關上了房門,就将被緊貼着冰涼的門板。

她呼吸有些不穩,還沉浸在剛才的沖擊當中。

手很酸,夏可感覺上面似乎還殘留着蜜汁液體。

她迅速地沖到房間裏的洗手間去沖洗。

水聲嘩啦啦作響,她擡起頭,就看見了鏡子中的自己。

淩亂的長發貼在額側,顯露出一種暧昧後的狼狽。眼尾微紅,和微腫的紅唇相襯。

夏可擡起手,輕輕摸了摸後頸的位置,那裏同樣有着些許潮濕的液體,她收回手,掌心向上,看到了指尖猩紅的痕跡。

流血了。

這一次男人并沒有找錯位置,他堅定的,準确的咬向了她的後頸。

完全沒有腺體的後頸。

剛才被咬住的一瞬間,夏可感覺自己被什麽猛獸狠狠啃咬一樣,以為自己會就此被吞入腹中。

她現在的腦海很混亂。

她、她怎麽就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那個被誘惑而獻上唇,那個因為羞惱而伸出手去摸野獸的獠牙的真的是她嗎!

她是不是被什麽人附體了!

夏可手指動了動,感覺上面還殘留着濕潤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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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齒竟然是尖的。

那個埋藏在深處的尖牙,就是傳說中的腺牙嗎?

ABO世界裏為什麽會有這麽瑟的設定啊!

她還能感覺到脖頸後有着液體流下來,也能感覺到那股揮之不去的疼痛,呼吸間似乎還能聞到冰冷清冽的雪松香,莫名的,夏可感覺自己滿身都是他的味道。

房間裏沒有開燈,緊閉的門縫裏偷偷地鑽進一點光的痕跡。

房間裏也很安靜。

夏可喜歡複古鐘的樣式,這樣讓她覺得會離她原本的世界近一點,所以她房間裏放了一個鐘,在滴答滴答地作響。

像某種倒計時。

夏可的房間有一扇非常大的飄窗,她洗完手走出浴室,看了一會便緩緩地走過去,拉開了窗簾,看見了小區裏的萬家燈火。

屋外的天氣很好,晴空萬裏,還能看見黑夜中的點點星空。時不時還略過高大的機甲以及有着長長流煙的飛機。

夏可從玻璃的反射中看到自己此時的模樣。

并不清晰,但是仍然能看出些許的輪廓。

她眼眸中是無法掩飾的迷茫。

褚向墨于她而言,究竟是什麽人?

為什麽她此時的心在劇烈的跳動,仿佛下一秒就能躍出胸口,震耳欲聾。

小區裏有着來來往往的人,他們似乎和夏可原本世界的人長相別無二致,但是她卻仍然能從他們的表現中看出細微的差別。

高大的男性,舉動卻帶着“女”氣,那應該是Omega。矮小的女性,卻有着結實的肌肉,輕松地提起重物,那應該是Alpha。

男性小鳥依人,女性豪邁大氣。

夏可知道她不能帶着原本世界對男性女性的刻板印象去看待他人,但是這裏卻是一個擁有着三個不同性別的世界。

差異是如此明顯。

她并不想去探究這個世界的政治、軍事亦或者是階層,對于她來說絲毫沒有意義。

她将手貼在泛着涼意的玻璃上,斜上方很快出現了掌紋解鎖後的各種信息,她也沒有去理會。

高樓像是由一個個小盒子組成,每一個盒子裏都是一個家庭的縮影。

而她站在着無數縮影面前,卻有着前所未有的迷茫。

這個世界對于她來說意味着什麽?

正如褚向墨,夏可明确地發現他對于她來說是特殊的。

男人溫熱指腹的摩挲似乎還是如此的清晰,她能感覺到他吻向她時的那種情緒。

劇烈的,飽滿的,可怖的,占有的。

好像想和她一起化為灰燼一樣。

夏可感覺要被這種炙熱的情感所灼傷。

“叩叩叩。”

房門被輕輕敲響。

夏可有些惝恍地回頭,看到緊閉的房門,以及門縫下的微光多出了些許的陰影。

“可可,”男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似乎有些失真,但是卻很清晰,也似乎恢複了理智,“你還好嗎?”

夏可正半跪在飄窗上看着窗外,此時聽到了男人的話,就像是被老師抓到開小差的學生,明明知道他看不到,但是還是一下子站了起來。

“你……”夏可一張口先是被自己沙啞嬌弱的聲音吓了一跳,低咳一聲恢複了一些,才繼續說道,“你有什麽事?”

“你先開門,好嗎?”褚向墨的聲音很平靜,這讓夏可心裏不自覺地多出了幾分惱怒,憑什麽她在這裏如油鍋之上的煎熬,而他卻好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要是我不開呢?”夏可說。

褚向墨似乎沉默了一下,他緩緩開口道:“你受傷了,醫藥箱在我這裏。”

夏可下意識地捂住了後頸,那裏已經不再流血,但是卻仍然有着潮濕的痕跡,輕輕碰了碰,都仍然疼痛。

“別擔心,”褚向墨說,“我不會做什麽的。”

因為你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差不多了是嗎?

夏可磨了磨牙,為他此時輕描淡寫的态度而感到更加氣憤。

然後聽見男人在火上澆油。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還是好朋友,這樣的事情……”話還沒說完,面前緊閉的房門就被打開,褚向墨就看見了一張憤怒的小臉。

女孩的唇畔還殘留着他留下的痕跡,臉上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害羞的紅暈,她眼裏燃燒着憤怒的火焰,明亮得仿佛是不吝啬散發璀璨光芒的夜星。

“褚向墨,你他媽說這個話是什麽意思?”

然後夏可就看見褚向墨笑了,他靈活地從她身旁的縫隙裏穿過,走進了房間,垂下頭看着她微微一笑。

“你終于開門了。”

後知後覺的夏可睜大了眼睛:“你在騙我開門?!”

褚向墨仍然穿着剛才的家居服,被她不自覺中扭開的衣領也沒有重新扣好,裸露出大片肌膚,漂亮的鎖骨以及些許微微鼓起的結實胸膛。

也不知道他什麽時間去鍛煉的,身材這麽好。

褚向墨見她生氣的模樣,稍稍收回了些許笑,他黑眸沉而深,凝視着她。

“如果我不這麽說,你是不是打算不再理我了。”

被說中了。

夏可的确是打算晾他一段時間的來着的,就算他在生病她也要晾着他。

誰讓他這麽誘惑她,這麽得寸進尺。

她的手還酸着呢!

然而男人是如此的厚臉皮,可能無論是哪個世界的男人都是一樣的。

他看着她,垂下頭,朝她靠近,像是做錯事後的小狗。

“別對我這樣殘忍,好嗎?”

夏可想要後退一步,但是這樣感覺又好像顯得很沒有氣勢,只能強忍着站在原地,直到男人站立在她的面前,打破了安全距離。

“我哪裏、哪裏……”她咬了咬牙,“哪裏殘忍了!”

女孩發出控訴:“明明是你享受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夏可的錯覺,她怎麽感覺看到男人的黑眸中劃過一絲笑意。

随後她看見褚向墨垂下眼眸,似乎還有些委屈。

“我也可以讓你享受,這樣我們就扯平了。”

夏可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消化了一下男人說的話,下一秒臉爆紅,她大聲道:“我!不!需!要!”

她瞪着褚向墨:“你想都不要想!”

男人似乎有些遺憾,卻又好像什麽也沒有,他擡起手,在夏可警惕的目光中頓了頓,随後說道:“你受傷了,我替你包紮一下。”

夏可知道他在說她的後頸,她拍開了男人的手,憤憤道:“你還知道我受傷了!你咬我做什麽!如果你不咬我,我會受傷嗎?!”

她想拿過男人手中的醫藥箱:“你給我,我自己來。”

褚向墨卻躲開了她的手,認真的看向她:“你能看得到嗎?”

夏可:“……那是在脖子,又不是在背上。”

而且也不看看他剛才都幹了些什麽?!能夠假裝心平氣和地在和他講話都已經是她最大的定力了!

“我不會做什麽的。”男人黑眸中多了幾分懇求,就像是他剛才在祈求她幫幫他那樣,讓夏可有一瞬間的晃神。

“我只是想看一看你的傷口,會不會因為我加重你的傷情。”

一開始夏可還沒太明白褚向墨什麽意思,她站在原地和男人僵持了一會,想推他出去吧,但是又推不動,趕他吧,對方卻完全不為所動地在等待她的回答。

她咬了咬牙,思考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褚向墨是什麽意思。

原來他以為他咬到了她殘缺的腺體?

然後害怕他加重了她腺體的不适?

夏可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不是說這個世界的人對腺體很看重嗎?

如果讓褚向墨知道了她并沒有腺體,會不會知難而退呢?

夏可覺得褚向墨如果知道了,他也不會說出去的。

她都敢告訴林浪那個奇奇怪怪的家夥了,褚向墨自然也敢。

更何況……她知道褚向墨是不會傷害她的,這是來自于女人的直覺。

“……那好吧。”褚向墨就看見女孩沉吟了片刻,最終像是想通了什麽一樣,勉勉強強答應了他,然後又添了句警告,“只是包紮!不許碰到我,不許得寸進尺!”

女孩像是想到了什麽,一陣牙酸,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滿是紅暈的臉上有着羞憤和氣惱,卻唯獨沒有厭惡和抗拒。

他的底線在為女孩一點點降低。

而女孩……也是。

抑制劑的後遺症正在蔓延,然而并沒有被信息素安撫的腺體仍然隐隐作痛。

不過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疼痛。

他滿心滿眼只有面前的女孩。

仿佛她柔軟的觸感還在,還能激起他陣陣戰栗和快感。

但是他心裏知道,在這場獵人與獵物的戰役中,對象早已對調。

他已經不是獵人,而是毫無所覺獵人的獵物,心甘情願走進獵人圈套的獵物。

就如同現在,他一絲一毫都不能忍受,女孩會因此而疏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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