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午後。

微風撩起一角白色窗簾,陽光趁機魚貫而入,散落四周,惬意慵懶。

在這樣好的天氣裏和女朋友出行旅游,本應該是無比美好的事。可實際上,這一天對于許風儀來說,簡直糟糕透頂。

剛到這民宿,她和女朋友易知雅就大吵了一架,随後互不搭理。

易知雅獨自待卧室不吭聲,許風儀一人窩在客廳沙發上翻着小紅書,氣氛堪比冰封。

直到半個小時過去,易知雅才終于重新從卧室走出來,打破了平靜。

她手裏拖着個行李箱,輪子骨碌碌地碾在木地板上,震得四周好像都在發顫。

許風儀放下手機,立馬警覺地擡頭望向她:“你要去哪兒?”

易知雅停住腳步,雙手握在行李箱拉杆上,聳聳肩膀直言道:“我和你待累了,我們分手吧。”

她态度雲淡風輕,神情自若,就好像是在陳述一件類似于“其實我吃膩米飯了”這樣的普通小事。

也沒有任何要跟許風儀商量的意思,純粹是在單方面公布決定。

事出突然,許風儀完全沒有做好要迎接這種事情到來的準備,大腦就像是深夜的大廈突然跳了閘,光亮息滅後,一切沉入死寂。

許風儀緩過來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突然發笑:“所以你真的只是和我待累了麽?”

“嗯啊……”易知雅玩着行李箱拉杆,眼皮都懶得掀一下,“不然呢?”

許風儀強忍着想要爆發的強烈情緒質問道:“你上次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時,幫你接我電話的那個女人是誰?老實說,你其實是為了她才要跟我分手吧?”

易知雅扯唇一笑,扭頭轉向右邊牆上的捕夢網,都懶得掩飾一下自己的肮髒:“沒錯。”

“也就是說,你還沒跟我分手呢,你們就搞在了一起?你們要臉嗎?”

易知雅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所以我現在不是在和你提分手麽?”

許風儀被她的不要臉給震驚到了。不可思議,試問一個人是怎麽可以做到這麽理直氣壯的?這真的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

更甚至,易知雅還順便為那人說起了話:

“還有,你罵我不要臉就可以了,不要帶上她。要知道,她能給我的,你都給不了。”

“她和我在方方面面,包括那方面,都很和諧,不像你,一天天磨磨唧唧地總說沒準備好,交往一個月了還一推再推,無聊得要死。說真的,你要知道,沒有□□的碰撞,哪兒有靈魂的深交?”

這些話是真的難聽到極致,正常人壓根無法說出口。

許風儀瞬間握緊擱在腿上的手,骨節發白到似要刺破皮膚。

她給氣笑了:“我之前确實是沒準備好啊,既沒經驗又比較保守,這些你都知道。我在和你談戀愛前就說了,希望半年後等我們彼此了解透徹了,再……”

易知雅又一次打斷了她的話:“算了,我實話實說了吧,其實我對半年後也沒什麽期待,因為就你這樣的,我估計就是到了床上,應該也只會躺屍。你甚至都不懂接吻,在sex那方面,大概率更是不行。”

易知雅繼續微笑着:“還有就是,我其實一直想問一個問題。就是,你這樣一天到晚地圍着我轉,把所有業餘時間都花到我身上,不覺得無聊,不覺得膩嗎?我真的好費解。”

說那麽多有的沒的,其實她就是想找個借口把許風儀給踹了。

許風儀歪頭看着眼前的女人,太陽穴突突跳動:“這才兩個月,我們才交往兩個月,還在熱戀期,而且我是真的喜歡你,熱戀期我不圍着你圍着誰去?”

易知雅卻完全不在乎:“可我覺得很無聊,很膩。說實話,大家都說你難搞,我還以為你是那種起碼得花大半年才能到手的難搞,結果沒想到才花兩個月就追到了,呵,根本就毫無難度……”

真的是越說越過分,到後面簡直近乎于侮辱了。

許風儀火冒三丈,終于忍不住,蹭地一下站起身,指向房門,聲音陡然拔高八個度:“你現在就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易知雅還是第一次看到許風儀對自己發火的模樣,微怔地閉了嘴。

不過很快,她就收拾好情緒,平靜地拎着行李箱與許風儀擦身而過,朝着門口匆匆走去。

對于離開許風儀,她似乎不僅沒有半點留戀,還迫不及待,全程甚至就連一句“對不起,我錯了”都沒有。

然後,房門被拉開,又被用力關上,牆壁上的挂件都随之一震。房內氛圍慢慢變作一片死寂。

半分鐘後。

随着一陣酸意襲上鼻喉,許風儀捂緊唇蹲下身去,開始哭泣。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站起身來,走到沙發邊上,按着膝蓋坐下,最後側躺在了上面。

腦子就像一團亂麻,亂到理不出任何頭緒。

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只知道這件事情真的很操蛋。

為什麽全心全意地愛一個人也是種錯?甚至還要被人掏出真心摁在地上踐踏與羞辱。

或許她就不應該去觸碰愛情這個東西。

明明父母那笑話一樣的婚姻和愛情已經讓她想好了要一輩子單身,為什麽就沒堅持住呢?

明明早八百年前她就想好了這輩子絕對不戀愛,怕老來孤獨的話,最多找個同樣想法的人扯證形婚,搭夥過過日子的,怎麽就沒能夠堅持自己的初衷呢?

心口像被一把鈍感十足的鉗子緊擰着,很難受。

直到外頭天黑,路燈被點亮,許風儀才終于扶着痛到發鈍的額頭站起了身。

拿上包換上鞋,走出房間摔上門,許風儀出去後,就進了附近那家在某點評上評分很高的酒吧。

喝酒可以讓人暫時麻痹大腦,忘卻煩惱,就算治标不治本,至少也會讓自己現在好過一點。

許風儀總喜歡在工作壓力大時來一杯,和家人吵了架後來一杯,現在失戀了,自然也得來兩杯。

坐到吧臺上,許風儀看了眼菜單,就在迷離如霧的藍紫色燈光下沖調酒師豪氣一招手:“給我調杯海島日出。”

調酒師留着一頭小卷毛和兩撇小胡子,洋裏洋氣。

聽到許風儀的話後,他微怔,溫馨提示道:“這個有點兒烈,您确定要點它嗎?”

“确定。”

調酒師望着她發紅的眼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麽,就轉頭去給她調了。

幾分鐘後,調酒師将一杯藍不藍橙不橙的酒放到了許風儀面前:

“您請慢……”

“謝謝。”

孰料調酒師慢用的“用”都還沒說完,許風儀就把端起那一杯酒,一仰腦袋将其喝了個一幹二淨,惹得周圍人都忍不住紛紛側目。

不過,許風儀并不在乎周圍人的注目禮,将空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就又推到了調酒師面前:“再來一杯!”

調酒師懵了一秒,照做。

就這樣,調酒師一杯接一杯地調,許風儀一杯接一杯地喝。

整個過程中,許風儀不是喝酒就是嚎啕大哭,再不就是大喊“易知雅是頭大笨豬”,惹得衆人禁不住紛紛側目,朝她望去,紛紛議論了起來:

“這女的喝這麽猛,該不會是被人甩了吧?”

“什麽該不會?肯定是被那個叫一只鴨的甩了啊。”

“嗐,人生啊……”

八卦可能确實是人類的天性。

換作平時,許風儀可能還會瞪她們一眼,但今天,她都懶得管,橫豎就只是哭。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許風儀在一通猛灌後,打着酒嗝兒站起身,刷卡付完賬後,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來得快喝得快走得也快。

調酒師都還沒回過神,許風儀就背影都消失在門口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風儀終于搖搖晃晃地走進了一棟建築裏頭。進入電梯,許風儀砸吧砸吧了下嘴,晃晃悠悠地伸出左手食指,戳了個“3”。

等電梯門再度打開後,許風儀就像游魂般直走到了一個路口,又跟喪屍似的右轉繼續前行着。

走到盡頭那一間後,許風儀站住腳,跟開着慢動作一樣打開了手機備忘錄。

然後她将密碼鎖擦亮,眯着眼開始輸入密碼。

令人沒想到的是,她輸入了兩遍,系統都提示她密碼錯誤。

奇怪了,什麽垃圾密碼鎖,呸……

許風儀咬着食指骨節,又打了個嗝兒。

就在她打算嘗試第三次時,鎖卻被人從裏邊兒打開了。

一個穿着白色抹胸裙,身材高挑,骨骼清瘦的女人出現在了面前。

女人畫着高挑的眉,眼尾眼線向上描摹,秀發松軟如雲,又如潑墨,美得明豔大方,又妩媚動人,極像小說中雖然邪惡,卻豔光四射的蛇蠍美人,禦感拉滿。

她叫舒錦時,和許風儀不一樣,是來這兒出差的。

舒錦時将門打開後,左右看了下,目光鎖定她:“小姐,你找誰?”

“我,”許風儀帶着兩頰紅暈,搖搖晃晃地看着她,口齒不清道,“我,我不找人,我住這兒!”

“不好意思,你應該是走錯房間了。”

可許風儀仿佛沒聽明白,繼續暈暈乎乎地盯着她,整個人都快站不住。

舒錦時正想繼續說點什麽,結果對方就忽然一擡腳,帶着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樣朝着自己撲了過來。

舒錦時急忙一攬住許風儀,防止她滑倒。

然後,舒錦時就聽她口齒不清地大聲嚷嚷道:“你怎麽知道老娘那方面不行……呸!老娘可能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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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反正我也封筆了,索性把想說的都說了。

覺得劇情誇張的就別看了,小說而已,又不是紀實文學。愛把小說跟現實混在一起比較的也慎入,因為這就說明本文目标受衆不是你,你又何必上綱上線留言為難自己為難我?趁着這會兒還是免費章,你直接點叉離開也不虧。而且有些你覺得離譜的東西,你沒見過也不代表生活中就沒有,但凡你逛過某瓣社死小組也不至于這麽想。

最最最後,女主叫風儀,是風度的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不是鳳。

——

推一篇《咬一口奶酪》by一只花夾子

文案1:

言酪再見謝聆聲時,是在高中母校的校慶上,她坐在臺下,而謝聆聲作為創校以來的第一個省高考狀元做演講。

謝聆聲依舊好看得肆意妄為,她戴着金絲眼鏡,做工精細的西裝将她的氣質襯得越發清冷,哪怕在微笑也讓在場的人覺得距離很遙遠。

言酪聽見了身後的校友小聲的讨論——

“大名鼎鼎的謝聆聲,今天可算是見到了。”

“她有對象嗎?”

“肯定沒有,我有朋友在她開的公司底下工作,說從沒見她跟哪個異性走得近過,更別說男朋友了。”

言酪聞言眉頭一挑,望着剛下臺雍容不迫的謝聆聲,唇角翹了翹。

她有些想念謝聆聲為她眼尾泛紅為她失控的模樣了。

于是在校慶結束後,她來到謝聆聲的跟前,笑意盈盈地問:“帶身份證了嗎?附近有酒店。”

文案2:

謝聆聲被好友拉進了一個知名女同博主的粉絲群,說是讓她看看現在的姬崽喜歡什麽款的,方便在母校的校慶上出現在言酪的面前。

謝聆聲眼皮一跳:“……言酪是直女。”

“既然會跟你睡覺,那就不是很直嘛。”朋友笑了笑。

于是謝聆聲觀察了很多天,發現裏面的群友大部分都在說喜歡清冷系的姐姐款,最好是戴金絲眼鏡還穿白襯衫,看起來很禁/欲。

謝聆聲皺眉,她的性格本就清冷,但言酪跟她同齡,她成為不了“姐姐”。

不過她還是依照群友的建議換成這樣的打扮參加了校慶做演講。

校慶結束的當晚,謝聆聲閑暇之餘掃了一眼群裏。

群裏正聊得熱火朝天,因為很久不出現的群主出現了——

“今天是高中母校的校慶,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邀請她一起睡覺了,而這回慘遭拒絕。”

“哎,我還是覺得她是直女怎麽辦啊!!!”

“我到底要不要上啊。”

謝聆聲:?

謝聆聲:這個知名女同博主竟然就是言酪?

#你裝直我裝直我們一起來裝直##怎麽會這麽巧啊##但是還好這麽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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