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舒錦時話音一落,周圍登時響起一陣淺淺低低,此起彼伏的笑聲。

店員也好,顧客也罷,都在瞧她。

舒錦時閉了下眼,保持微笑:“Ok.”

幾分鐘過去。

舒錦時從店子步出後,将食物拎到空中借着燈光看了好一會兒。

她不清楚自己此刻到底在做什麽。

明明是不想買的,可最終卻還是買了。

真是敗給自己了。

然後,舒錦時拎着它回到了車中。

在此一個小時前,俞城的另一頭。

許風儀加完班從辦公樓中出來時才發現,今天的俞城下起了雨夾雪。

雨勢不大,雪勢也不大,但那若有似無的冰冷顆粒混合在同樣冰冷的風雨中後,殺傷力卻是一下子就呈幾倍增加了起來。

許風儀擡頭看了眼在昏黃路燈照耀下,簌簌飄落,搖曳不定的毛毛雨,拉上擋風口罩,理好圍巾,低頭撐開了一把單人傘,繼續向前走去。

寒風侵肌,風雨凄凄,這樣的夜裏,即便周遭多有行人與小販圍繞,總體上給人的感覺也仍舊是蕭條至極的。

然後,許風儀走到一個小販旁邊停下,買了一個熱乎乎的烤紅薯,準備拿回去當夜宵吃,補充下能量。

付完賬,許風儀正準備轉身打道回府,卻看到旁邊一個中年男人正在擺攤賣一些類似于銀耳蓮子湯之類的熱乎東西,便又暫時駐足,朝那邊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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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攤上放着好幾種喝的,每一款面前都貼着張紙條,上面寫着它們的名字與功效。

有安神的,補血的,美容養顏的,分得還挺細。

許風儀拿熱乎的紅薯捂着手,漸漸想起來了一件事。

記得不錯的話,鹿緣不僅有跟她說過關于舒錦時飲食不規律的問題,還跟她說過睡眠質量差的問題。

不過她是沒有發現這個問題的……

因為她在和舒錦時睡一起時,感覺對方都睡得挺香的。當然,也不排除是因為她們每次一起睡前都做過的關系。

嗯,做也是種耗體力的運動,做完運動會睡得比較香也很科學。

但是,鹿緣确實有提到過。

說是舒錦時這毛病是從開始工作後落下的,主要原因是她太要強,恨不得五年學完十年的東西,結果日積月累的,等熬夜形成一種習慣後,她就漸漸睡不着了。

而她那麽要強的原因,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她爸舒玉龍。

舒玉龍看上去挺知識分子的一人,大背頭戴眼鏡,骨子裏卻還是重男輕女的。

要不是因為舒錦時她媽媽林華的身體素質不太好,不能再生的關系,他肯定是還會再要個小孩兒的。

準确說,是男孩兒。

因為不甘心,所以其實,在舒錦時幼時,舒玉龍都沒有将她當女孩兒養過。

別的女孩子可以玩的玩具,她不可以玩。

別的女孩子可以穿的小裙子,她都不可以穿。

在他爹心裏,一切女性化的東西,都代表着柔弱與無能。

所以,舒錦時特別喜歡學校。

原因很簡單,去學校的話就可以穿校裙,可以蹭一下同桌的發卡戴,還可以蹭一下她的娃娃玩家家酒。

那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青春期,進入叛逆階段的舒錦時變得敢于同舒玉龍叫板了,這才逐漸擁有了自己想要的人生。

雖然這時候的她早就已經不喜歡粉色布娃娃之類的東西了。

然後,她發誓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績,讓她爸為那種重男輕女的思想感到羞愧。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變成了個徹頭徹底的事業狂。

還沒出社會,她就開始研究公司裏的各種事,而真正出社會後就更別說了,瘋狂的時候,她可以在公司待一個晚上。

外頭不知道的人,都以為她能夠走到這一步,是因為有個超級牛的老爹一路放水開後門。

但熟悉的人就清楚,她能夠有今天的成績,全是靠她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

她爹雖然會給她很多東西,但這些都是基于她做出各種成就之後給出的,而不是先給了她,她才能往上爬的。

說白了,可以理解為是豐厚的獎勵金。

只是,高強度的工作也确實是将她透支到了一個地步。

其中最明顯的問題具體體現在最近兩年。

她每次入睡都要翻來覆去好久不說,假使睡着了,絕大多數時候也是一種淺眠狀态,稍微一丁點兒的風吹草動,就能讓她很快醒來。

其實也不是沒有去看過醫生。

只是那些個安眠藥對她而言,永遠都治标不治本,吃多了還容易精神恍惚,舒錦時不太喜歡那種感覺,所以吃着吃着就又沒吃了。

想到這些,許風儀看着小攤上賣着的那些個什麽安神湯補血湯之類的東西,抿了抿唇。

攤主看她好像對那東西有意思,立馬熱情地招呼道:“小姐,想買點兒什麽不?”

許風儀用小拇指勾去散落在唇角處的發絲,禮貌笑着搖了搖頭,就轉身離開了。

不過她并沒有直接回去,而是轉身朝着隔壁的一個超市小跑了過去。

等她出來時,手中已經拎着一些什麽紅棗蓮子百合之類的東西。

然後,她頂着寒風在這滴水成冰的天氣裏回到了家中。

打開門竄進屋中,許風儀關上門,将呼號的冷風隔絕至門外,拍拍胳膊跺跺腳地換上拖鞋,去将暖氣打開。

舒錦時還沒回來,屋子顯得格外冷清。

待溫度上升後,許風儀就脫掉外套,拎着東西進了廚房,打算為舒錦時做個安神湯。

嗯,外頭賣的鬼知道都是用的什麽材料呢,要人放心實在是太難了,還是自己動手來得好。

許風儀摸着耳垂掃了一遍面前的東西,終于還是因為害怕搞錯,于是從褲兜裏掏出了手機,準備搜一下具體的制作方法。

誰知剛一解鎖,顧顏語就一個微信語音撥打了過來。

許風儀只好插上耳機,以便于能夠在和顧顏語聊天時還能騰出空來查詢制作方法。

“喂,臭寶,怎麽啦?”許風儀接通語音電話後,靠着料理臺打開了一個下廚房的App。

“沒什麽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嗎?”

“誰說的?當然可以。不過,你深更半夜地彈語音,怎麽可能沒事?說吧,你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感覺吧,最近宅太久了,有點兒想見見你了。怎樣,你現在有空嗎?有空的話,要陪我去清吧喝兩杯嗎?”

“想是想,”許風儀撓了下腦袋,有點為難,“不過我現在準備熬安神湯,走不開。”

“啊……這樣啊。安神湯……你最近怎麽了麽?”

“沒,我沒什麽,給舒錦時熬的。”許風儀說話間,關掉了美食App。

随後,按照食譜所教的步驟,她取出了一些材料開始進行清洗和浸泡。

“舒錦時?呵,你現在對她那麽好了?我還以為你們只是在為了形婚而同居的室友而已來着,”顧顏語的語氣中充滿了八卦的氣息,“怎麽,你們假戲真做了?”

“哪兒有!你說什麽呢,我們确實就是室友。”許風儀差沒被她的腦回路給驚住。

“是嗎?我還以為你是見色忘友了呢,為了給她熬安神湯,都要拒絕我的約會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許風儀總覺得自己從顧顏語的語氣中品出了中世态炎涼的感覺。

許風儀哭笑不得:“哪兒有,怎麽可能呀?這樣吧,反正你也就是想要見見我,那我把我這兒的地址發給你,你直接過來算了,怎樣?”

結果,這次落到顧顏語猶豫了:“我可以來?”

“嗯,沒關系的。當初說好同居的時候,舒錦時就和我談到過這個問題。她說過,同居就是為了看适不适合一起過日子,而我們彼此的朋友,也是我們生活中的一部分,我可以随便帶朋友回來的。”

要不是因為舒錦時早就說過這個,她也不會讓顧顏語直接過來。

顧顏語了解完畢,一下就來了興致:“那好啊,我還一直都在想象你現在是住在一個什麽地方的呢,現在都不用想了,直接過來就能看到了。”

作為一個居家寫作,而且時常需要描寫到豪門生活日常的人,她還蠻想去看看的,就當是積累素材了。

然後,許風儀又急忙喊了聲:“對了,來時記得給我買點黃冰糖!我熬安神湯要用到的,剛剛給忘了!”

顧顏語:“好。”

随後,許風儀分享了個位置給她,便挂掉語音,将浸泡好的東西放進一個小砂鍋裏頭,摻水擱竈臺上大火煮開,再小火熬制起來。

望着那跳動不息的火焰,許風儀輕輕打了個哈欠,揉着太陽穴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刷手機了。

其實她今天也挺累的,都沒怎麽休息。

眼下終于忙完一切,更是沾上沙發就不想動了,一直等到顧顏語到達,才終于挪了窩。

領着顧顏語在沙發上落座之後,許風儀一路小跑到自動飲水機前,給她倒了杯水過來,并随口問道:“你今天的更新寫完了啊?”

“是啊,”顧顏語卸下肩上的包,将手中的一個大袋子放到旁邊,伸手捧過溫熱的杯子,“我今天寫得早,又順,所以很快就寫完了。之後想到很久沒見你,就給你打了個語音。”

許風儀拿起一個抱枕擱懷中,松松垮垮地靠在沙發上感嘆道:“可喜可賀啊。”

顧顏語笑,轉而打量了遍周遭:“這房子好漂亮。”

許風儀也随着她視線看了一圈兒,笑道:“是吧?我也覺得,進來的第一天就被你給驚豔到了。”

“不錯,真不錯,”顧顏語發出連連感嘆,“不過好像,比我想象中的小呢。我還以為舒錦時這樣的人肯定住在那種占地兩千平,裝修得金碧輝煌的宮殿式豪宅裏頭呢。搞半天,我是被偶像劇和小說給荼毒了?其實現實生活中的富人還是挺樸素的嘛。”

許風儀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決定告訴她實情:“這是她的房産之一。”

顧顏語笑到一半,瞬間斂回笑意:“行。”

好的,是她太天真。

聊着聊着,窗外掠過了一道車影。

許風儀往外一看,拍了下顧顏語的肩膀:“錦時回來了。”

顧顏語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杯子:“這樣啊?”

“嗯,我剛剛看到她的車了,應該是回來了。”許風儀說着,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準備去門口那邊看看。

誰知她才剛走兩步,門就被人打開了。

只見舒錦時頂着一身寒氣,拿着一把傘步子匆匆地走了進來。傘後似乎還有個袋子,但因為一直隐在七零八落的傘頁間,粗略一掃的話,并不能看太清那是什麽。

在黑色的長款呢子大衣襯托下,舒錦時整個人看起來高挑又精致,從頭到腳都滿載着事業強人的氣場。

饒是顧顏語這等直女,而且是對舒錦時還懷揣着滿滿警惕的直女,也看得有些愣住。甚至還迷惑起了一個問題:

舒錦時看上去這麽出衆,許風儀天天和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真的不會動心嗎?

随後,許風儀笑着同舒錦時打了個招呼:“錦時,你回來了啊?”

舒錦時捋了把頭發朝她望去,在門口頓住:“嗯。”

随後,舒錦時的目光掃向了顧顏語:“這位是?”

語氣之中,疏離感極其濃重,但是非常禮貌。

許風儀淺淺一笑,急忙介紹:“她是我閨蜜,顧顏語。”

随即,許風儀又望向顧顏語,清清嗓子,壓低了聲音說道:“她就是舒錦時了,我的同居室友。”

“嗯,”舒錦時淺淡勾唇,朝她伸出了手,“你好。”

顧顏語也伸出手,同她握了下:“你好。”

舒錦時點點頭,閑話家常式地繼續同她聊着:“常聽風儀提起你,她說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我還一直很好奇你是什麽樣的人來着,今天總算見到了,稀客啊。”

顧顏語唇角微咧:“我也,一直很好奇你是個什麽樣的人來着,今天終于見到了。真是沒想到,舒小姐長得這麽漂亮,我還以為……”

“嗯?”舒錦時好奇道,“以為什麽?”

這時,許風儀撲哧笑出聲,幫忙補充道:“她以為萬惡的資本家們都長了一身的肥膘和滿臉的橫肉。”

顧顏語橫她一眼,正經道:“但現實中确實大部分都是那樣,不是嗎?”

許風儀樂了:“是是是,服了。”

舒錦時也笑了:“還是看基因吧。”

“舒小姐說得是,”顧顏語又上下打量了她一遭,“不過我很好奇,舒小姐是看中了我們風儀哪點呢?才見幾次面就決定要同居了。”

我們風儀?

舒錦時嚼着這幾個字,神情叫人難以捉摸。

看來,感情是真的好啊,所以才會脫口而出這種話。

随後,舒錦時微笑:“因為一拍即合。一拍即合,沒有不滿的地方,所以就不會想要再找別的人看看。”

許風儀跟着點頭,表示贊同,

“哦……”顧顏語點頭,“挺好。”

舒錦時則是指了下沙發:“還是坐下聊吧。”

“嗯。”顧顏語沒客氣,說坐便坐。

就這樣,幾個人一塊兒重新坐了下來。

顧顏語坐在許風儀右邊,舒錦時則坐在許風儀左邊,三個人圍繞着俞城最近的氣溫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陣兒。

然後又從氣溫聊到了開設在市中心的一個移動展館,最近新開的服裝店,以及餐館什麽的。

本來一開始,舒錦時也是參與進了聊天活動的。

直到她慢慢發現……

在這整個過程中,顧顏語一說嗨了,就會挽着許風儀的手臂,或者搭着許風儀的肩膀,跟那兒笑得眉飛色舞,半點不熟的感覺都沒有。

這樣放松的交流狀态,一般來講都只會存在于兩個交情匪淺的人之間,所以,她們倆的關系,确實是一看就知道很不錯。

如果僅僅只是比較熟的兩個人,也是不可能處得那麽輕松自在的。

和她們比起來,始終都一個人背脊筆挺儀态極佳端坐在那兒的舒錦時,真的是像極了一尊鬼斧神工的雕塑。

明明是在自己家裏,她卻感覺自己好像跟她們處在截然不同的圈子中一樣,像個bug,像個多餘的。

不過,顧顏語并不是故意要做給她看,也不是在炫耀自己和許風儀的感情有多好。

她只是習慣了。

習慣了和許風儀旁若無人地那樣相處。

當然,廢話。

她都和許風儀認識那麽多年了,不這樣相處的話,又還能怎麽樣相處呢?

就在這時,顧顏語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一把拿過了她來時所帶的那個大袋子扒拉開,将一只手伸進裏頭,沖着許風儀神秘兮兮問道:“猜猜看,本宮此次前來,給你帶了什麽?”

“猜不出,什麽啊?”許風儀最不喜歡猜東猜西,只想知道結果,就直接不猜了。

顧顏語唇角一翹,随後便從中掏出一個盒子,放到了許風儀面前。

只見嗎牛皮紙色的盒子上,印着“阿比阿比”幾個字。

許風儀一看就明白了:“小熊杯對嗎?!”

顧顏語點頭:“對啊!”

許風儀瞬間一陣驚呼:“小熊杯?!”

顧顏語雙手往腰間一個環抱,笑得得意:“怎樣,驚喜嗎?開心嗎?”

“當然開心啊,臭寶,你真的好好!”許風儀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只是在她通過微信把小熊杯的圖片發過來時感嘆了一句好想吃而已,結果對方就給她買了過來。

恍恍惚惚間,許風儀甚至忍不住地想,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她的可能并不是她媽,而是顧顏語。

除了顧顏語之外,應該不會還有誰會記住她無心中說出的一句話,然後對她那麽好了吧。

顧顏語看她開心,自己也跟着開心,臭屁道:“必須的,我們多少年的情誼了,我不對你好的話,還能對誰好呢?”

舒錦時的目光鎖定在那兩人身上,神情難辨。

真好啊,這就是一起經歷過風雨的好朋友麽?許風儀和顧顏語,真是看上去就關系很好的樣子。

而許風儀在面對自己時……

說好聽點是相敬如賓,說難聽點就是客氣到感覺很不熟。

舒錦時扯唇笑了下,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自己對于許風儀而言,可能就連個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充其量,大概就只是一個搭夥過日子的室友,一個互相慰藉的床/伴罷了。

與此同時,舒錦時不自覺地将手中的一個本就藏在一把雨傘後面的袋子,往後又藏了藏。

像是怕被誰發現一樣。

最後,舒錦時站起了身,依舊用傘擋着小熊杯。

在許風儀投來迷惑眼神之時,舒錦時看了眼她,淡淡說道:“你們慢慢聊吧,玩開心,我就先上樓了。”

說完,舒錦時就轉身往樓梯走去。

她不打算把小熊杯給許風儀了。

反正許風儀已經有一個了,再吃一個只會膩。

有些東西,有些禮物,第一個給的才會讓人開心,而第二個給的,只會讓人覺得“怎麽又是這個”。

既然如此,那就,還不如算了。

再說,人家兩個人氣氛那麽好,聊得是那麽熱絡,自己作為一個外人非要死活杵在那兒的話,不就是等于在當一個巨型電燈泡麽?

何必呢。

何況,她不是想和人家保持距離麽?

正好,看來是老天都支持她保持距離。

想到這兒,舒錦時微微張口,釋出了一口一直在她胸腔處打轉兒的氣。

許風儀看着她上去後,抿了下唇,臉上笑容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隐隐約約的擔心。

她不知道舒錦時怎麽了,但總覺得舒錦時今晚看起來興致好像不怎麽高的樣子。

因為,即便自己在努力往外抛可以讓大家都聊起來的話題,舒錦時也是興致缺缺的樣子,都沒怎麽加入,最後就剩她和顧顏語兩個人在那兒講來講去。

莫名有些擔心,許風儀抿抿唇,站起身來對着顧顏語指了指樓上,悄聲說:“我去看看她。”

顧顏語懵住半晌,點點頭:“去吧。”

然後,顧顏語看了眼時間,急忙站起來:“哎,現在也不早了,我還是先回去吧。”

許風儀也看了眼時間,只好同意:“那你路上小心。”

顧顏語笑着将包挎到肩上:“行,你上去看看她吧,我也覺得她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

“嗯。”許風儀輕籲着氣,點頭,送她出了門。

緊接着,在顧顏語離開後,許風儀便立馬起身,扶着樓梯扶欄,馬不停蹄地一路小跑着上了樓去。

最後,許風儀撩了下頭發,就站到舒錦時門前,凝眉敲了下門:

“錦時?你在幹嘛?”

“我可以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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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熊杯:!!!買了又不送,所以你買我幹嘛!!!是我長得太可愛了你要留着獨吞當傳家寶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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