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接到“seed”研制成功的喜訊時,貝爾摩德剛從夢中醒來。

這條爆炸性的消息令她瞬間清醒。

組織馬上有屬于自己的虛拟實境了?

她滿臉狐疑地打開電視,試圖從主持人字正腔圓的新聞中,弄明白自己這一覺究竟睡了多久。

電視裏,熟悉的面龐絲毫未變。

現實時間才過去了一天而已。

可如果不是一夢十年,她怎麽會一睜眼就聽到這麽驚人的消息?

天降的驚喜太過龐大,以至于令貝爾摩德有些無所适從。

“這是真的嗎?”即使知道淺間彌祢不會在科研上撒謊,貝爾摩德仍忍不住向boss再三确認。

“是真的。”boss帶着笑意回答,“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必受制于銀色子彈。”

貝爾摩德手指卷了卷頭發,望着遠方的天空笑着說:“那可真是……太好了。”

經歷過漫長的時光後,她終于能夠擺脫宮野夫婦鑄造的牢籠。

“但現在還沒到放松的時候。”boss冷靜地指出,“‘seed’只是創造第二世界的第一步,虛拟實境仍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老魔女嬌笑着問:“我很樂意為您效勞,就是不知道我能為您做些什麽?”

boss沉聲說:“利用你的操心術,為組織招攬人工智能方面的專家。這次務必徹底斷絕他們背叛組織的可能。”

“一切必将如您所願。”貝爾摩德意味深長地說。

波本酒幹活賣力,很快在組織名聲乍起,成為朗姆酒麾下炙手可熱的大将。

但私下裏,安室透越來越焦躁。

他已經很久沒收到關于綠川光的消息了。

距離兩人最近一次聯系,也已經是八個多月前的事。

安室透心中隐約有某種不詳的預感。

最後那次信息裏,hiro言辭模糊,只提及完成這次任務,就能領先他一大步,從組織功成身退。

明明是炫耀的內容,但安室透卻從中嗅出充滿決意的死志。

hiro的最後一個任務到底是什麽?

他究竟做了什麽,才會從島國銷聲匿跡,再也沒出現過?

如今,他到底是活着,還是已經……死在了某個陽光照不到的角落?

不能使用組織情報網,不能讓公安介入調查,當意識到自己無論如何都找不到hiro後,安室透陡然沉靜了下來。

他變得更加理智,更加冷酷。

在旁人眼中,波本酒性情越發晦澀,且喜怒難辨,翻臉無情,仿佛天生長于黑暗之中的毒蛇。

借助手中整合後橫跨黑白兩道的情報網,安室透成為組織首屈一指的情報屋,這也為他抽絲剝繭尋找八個月前的真相提供了最佳掩護。

皇天不負有心人,覽遍龐大的情報數據後,他終于找到了hiro行蹤的蛛絲馬跡。

——九個月前,綠川光曾受命前往長野,為科研組踏青做準備。

在這份情報裏,蘇格蘭威士忌與綠川光之間的關系被刻意抹去了。仿佛只是後勤組随便派了個外圍成員負責接待事宜。

安室透眼神閃爍,hiro一定是在長野出了意外。

他開始尋找同時間段內長野賞櫻聖地附近曾經發生的異常。

很快,另一份情報進入他的視線。

當時的地方報紙上,刊登了呼籲大家在長野高遠城址賞櫻時,一定要注意宴游安全的新聞。新聞配圖則是一張救護人員正擡着患者登上救護車的照片。

照片裏,擔架上的患者身上的外套露出一角,令人看上去十分眼熟。

安室透曾見綠川光穿過。

他有預感,那就是hiro。

于是再看照片時,安室透的心狠狠揪了起來。

hiro當時受了傷,而且十分嚴重。

正是這次受傷,他才從大衆視線中徹底消失。

安室透輕輕吸一口氣。

現在,選擇出現了。

如果hiro是執行組織任務失敗,他不該被抹去蘇格蘭的稱號,在組織內徹底消失;如果是被發現卧底身份,他的失蹤就有可能是陷阱。

安室透猶豫了,如果是陷阱,那hiro現在一定還活着。要咬餌嗎?

紫灰色的眼睛呆呆地盯着報紙上的照片,良久,裏面閃過一絲狠意。

這是戰場上圍屍打援的做風!

他如果冒頭拼死搶奪,很有可能會和hiro一起死在陷阱裏。

想救人,必須靠別的辦法!

已經能在情報收集工作中熟練運用黑色技巧的波本酒,不期然想起一個人。

埃斯維因。

無論是收集組織隐秘情報,還是設法救出hiro,她都是一個極好的平臺。

唯一對不起的就是來自上級的命令,但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相信理事官他們一定能夠理解自己的選擇。

庫拉索發現,某個讨厭的金發男子最近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

銀發美人冷着臉說:“你很閑麽,波本?”

安室透手中握着手機,拇指在鍵盤快速移動,頭也不擡地回答,“當然不,我的業務可是多到能從北海道一直排到東京灣。”

庫拉索質問:“那你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安室透笑眯眯地擡頭說:“當然是為了淺間小姐的安全。”

庫拉索表情厭惡地說:“憑你?”曾經任務失敗被發配東歐的失敗者?

領會到對方的言下之意,安室透笑容中透出一絲寒意,“情報才是我擅長的領域。只要在我的地盤(東京),就沒有人能逃出我的視線傷害她。”

庫拉索嗤笑一聲。

安室透收起手機,挺直上半身,表情變得充滿攻擊性。

“知道自從蹩腳殺手襲擊案後,黑市上多了多少關于淺間小姐的懸賞嗎?1000萬,美金,這是懸賞金額最高的任務。他們要求将埃斯維因完好無損運出島國,交貨地點在公海一座小島上。”

“你知道我這幾個月處理過多少精英殺手,又阻攔過多少妄想一步登天的組織嗎?”

金發黑皮的娃娃臉青年笑容往外冒黑氣,“如果不是情報組出動,将埃斯維因身邊織得密不透風,你以為你們能好端端呆在實驗室?只用一個下水道檢修的手段,那些人就能讓整棟樓的人一秒都待不下去。毫無準備地出去後,你們自然只能任人擺布。”

庫拉索情不自禁後撤一步,手幾乎碰到了後腰處的槍。

“當然,我不是在替自己邀功。”安室透臉色說變就變,轉眼又笑眯眯地說道,“我只是提醒一下庫拉索小姐,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對淺間小姐的安全保障。”

“真厲害。”剛出現的淺間彌祢贊嘆。

安室透謙虛地說:“謬贊了,這些都是雕蟲小技,和您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

淺間彌祢揚眉,“保護好我也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看來我必須一直了不起下去才行。”安室透說。

淺間彌祢停下腳步,側臉看他,“安室,你的話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是。”安室透肯定地點頭,“我會一直保護你。”

他在心中承諾,在組織裏時他會如此,帶她返回警察廳後他依舊會如此。

這是波本酒對埃斯維因的承諾,也是公安警察降谷零對大科學家淺間彌祢的承諾。

淺間彌祢認真看了金發青年一眼。

身姿挺拔的金發青年神情專注,前所未有地神似工作時警惕又專注的警犬。

忠誠,勇猛,一往無前,奮不顧身。

她慢慢地說:“希望你不要後悔,永遠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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