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3)
療,吃藥不準嫌苦,也不準嫌麻煩。”
董偉軍見她記仇,忍不住笑起來,道:“我知道了,小管家婆,我以後不再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了,我還有你,當然會注意的。”
兩個人絮絮叨叨說了許久,看看牆上的挂鐘,已經很晚了,喬初陽道:“你今晚在這裏休息吧,我給你鋪床去。”
董偉軍拉住她,道:“不了,我等會回去,我倒是可以不要名聲,但是你不能不要,你還是學生呢!”
大學是明令禁止男女同居的,哪怕住一晚都不行。如果這事兒被人捅出去了,不僅喬初陽的名聲不好,恐怕還會被勸退,到時候殷副院長也保不住她了。
喬初陽千般不舍萬般無奈,也只好讓人家回去,這樣才讓董家人也挑不出話來。
喬初陽将董偉軍送到門口,董偉軍見四下無人,變偷偷的又親了一下喬初陽的臉,喬初陽皮膚白嫩,親着親着就上瘾了。
喬初陽忍不住打了他一下。
董偉軍抓住她的手,道:“關好門窗,好好睡一覺,睡醒了我就出現了。”
每天一大早董偉軍就過來了,還帶着早餐。
喬初陽點點頭:“我等你。”
董偉軍又道:“明天我帶你去照個相吧!”
想起自己手下的有些兵偷偷地拿着心上人或者老婆孩子的照片傻傻地笑,以前董偉軍覺得傻,現在董偉軍自己也要犯傻了。
喬初陽明白他的意思,答應了下來。
叮囑了幾句路上小心之類的,看他走遠了,才鎖上了門。
喬初陽躺在床上,睜着眼睛睡不着,董偉軍就要離開了,這件事萦繞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讓她睡不着,讓她忍不住去想,讓她在還沒離別之前就開始想念。
折騰了許久,喬初陽終于朦朦胧胧睡着了,等早上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董偉軍坐在床頭了。
看着她眼睛下的青影,董偉軍心生憐惜,這丫頭還真是讓人不放心。
“快起來刷牙洗臉,早餐都快涼了。殷教授那邊,我給你請了兩天假,這兩天可以不去學校,就在家陪着我,好不好?”
這哪裏會不好?這當然是好極了。
喬初陽起床刷牙洗臉,董偉軍就在一旁陪着,一直看着,想到過兩天就要分別,竟然是覺得怎麽看都看不夠。
吃完早餐,喬初陽便去換了套衣服,順便化了妝。
跟董偉軍去拍照,當然不能穿成清純學生的樣子,要有點女人的風情才行。
等喬初陽走出門,董偉軍果然驚豔,他還沒見過喬初陽這樣子打扮過,上面是鵝黃的蝙蝠衫,下面是黑色的褲子,褲子很修身,顯出兩條細長的腿,下面是一雙高跟鞋,身姿窈窕,體型勻稱,董偉軍當然見過不少美女,但是喬初陽這副打扮還是狠狠地擊中了他的心,他要的,就是這樣的女人啊。
喬初陽摸了摸臉,道:“妝沒什麽不自然的吧?我都不怎麽會化。”
董偉軍滿目柔情道:“很好看,淡妝濃抹總相宜,我今天才真正的體會這句話。”
喬初陽忍不住笑道:“貧嘴!”
不過被人誇漂亮,喬初陽當然很高興,特別是那個人還是董偉軍。所以喬初陽臉上的笑就沒有斷過了。
董偉軍騎着自行車帶着喬初陽上了照相館。
這個時候照相都還是規規矩矩的,只有小孩子照相的時候才會拿朵花或者擺個姿勢,大人一般就站着,或者坐着。
喬初陽被董偉軍牽着進了照相館,兩個人合照了幾張,又單獨照了幾張,那個攝影師忍不住稱贊道:“這位姑娘還真是有鏡頭感!很上鏡。”
喬初陽很害羞得笑,董偉軍很開心地笑。
但是洗照片還需要一段時間,而且這個時候沒有快速沖洗,只能等了。
喬初陽忍不住埋怨道:“你幹嘛不早點提這事兒,你瞧,你都等不到了。”
董偉軍道:“以前不是你事情多嘛,哪有時間來?到時候你把照片寄給我就好了。”
這個時候喬初陽也顧不上和他鬧別扭,他要走了,少一分鐘是一分鐘呢。
董偉軍想帶着喬初陽去買衣服,喬初陽不同意,她以後主要是上課,學生要有學生樣,要那麽多衣服幹什麽,再說了,董偉軍不在,她穿那麽好看給誰看啊?
董偉軍直誇喬初陽勤儉持家,他記得他媽媽和幾個姐姐都喜歡逛百貨大樓買衣服的。
最後兩個人去看了場電影,是愛情電影,以前董偉軍最不耐煩這樣唧唧歪歪的電影了,這次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人越是珍惜時間,時間就越發顯得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董偉軍要離家的時候了。
董偉軍走,當然不是走的一般的路線,也不是自己搭車之類的,而是由專人接送的。
喬初陽眼淚汪汪地送他送到門口,門口已經有車等着了,董偉軍在外人面前不好跟喬初陽親密,只得用眼神傳遞了自己的心情,然後轉身朝門外走去。
喬初陽站在門口,看着車開遠了,眼淚才嘩地掉了下來。和喜歡的人分離,就像是心被掏空了一樣。
喬初陽回到屋子裏,桌上放的是董偉軍喝水的杯子,臉盆架上有他的臉盆和毛巾,茶葉罐裏是他喜歡的茶……到處都是他的氣息和影子,喬初陽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和一個親密的人分別,就是把他從你的生活中剝離,這個手術就像是分離連體嬰兒的手術一樣,雙方都疼,疼到骨子裏。
但是每一次分別,都是為了下一次相逢,生活還是要繼續,日子還很長。
喬初陽回到學校,人也有些憔悴了,跟殷教授報了個到,便去上課。
這個年頭的大學上課比較務實,特別是醫學的課,少了什麽歷史啊,之類的,每一堂課都是直入正題。
喬初陽這個學期就有了草藥課,經脈課,還有各種理論課程。
每個人還得了一副人體經脈穴位的圖,宿舍好幾個都貼起來,希望每天看一眼,慢慢的記到心裏去。
喬初陽這幾天有些恹恹的,做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來,宿舍的人知道董偉軍去部隊了,所以喬初陽才這樣了,所以幾個還是對喬初陽很照顧的,畢竟當初得了董偉軍好處的。
過了幾天,殷教授就給了喬初陽幾張更加詳細的人體經脈穴位圖,還有一些運行的規律之類的,命她一個月內記住。
喬初陽看着那張碩大的圖,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腦子就一陣發暈,一個月記住這麽多,真是想想的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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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殷教授提點道:“人體穴位和經脈的名稱,有的和它的方位有關,有的和作用有關,有的和天幹地支有關,你弄明白了,就記得特別快了。記住了穴位和特點,連接他們的經脈也就一通百通啊!”
喬初陽忍不住嘀咕道:“說得容易。”
可是又不得不去做,人家是她的導師,而且是自願指導她,沒有讓她交錢走後門,已經是很給她面子了,外面多少人想跟他學一兩手,殷教授還看不上呢!
喬初陽認命地開始記那張經脈圖,幸虧以前跟着殷教授的時候,他還指點過一番,所以很多穴位經脈都很眼熟。
不管做什麽,基本功都很重要,學醫學的基本功就是了解人體,中醫西醫都是如此。
喬初陽看久了那經脈穴位圖,有時候也會生出一些不真實的感覺,好像自己不是看的經脈圖了。
這樣過了十多天,熄燈之後,喬初陽爬上床,心裏還在默記着幾個穴位,還時不時在自己身上摸一摸,看看在哪個地方。
朦朦胧胧睡去,突然眼前有微亮,喬初陽身在夢中,卻毫無這樣的意識,還在恍惚自己這是在什麽地方?突然,周圍想起了嗡嗡嗡的聲音,仔細聽去,竟然是在默念各種經脈穴位的聲音,還在念着他們的性質。
喬初陽頓時汗顏,難道自己記那個經脈穴位圖太用功,都走火入魔了?
可是那些聲音不斷鑽進她的耳朵,她不聽也得聽,而且那柔柔的黃色的光芒,竟然是從前面那道牆上射出來的,上面刻有一副無比高大又無比精細的人體經脈穴位圖,喬初陽頓時驚訝不已,本來以為殷教授的那幅圖已經夠詳細了,沒想到這幅圖更加詳細,解釋的也更加晦澀。
喬初陽很想離開這裏,可是走不動,那些東西被灌進她的腦子裏,她不得不努力接受,然後慢慢地消化,但是消化速度完全比不上被灌進來的那些東西,所以喬初陽慢慢地覺得頭疼,最後針紮似的疼。
突然,喬初陽聽見有人呼喚自己:“喬初陽?喬初陽?你還好吧?”
喬初陽睜開眼睛,迷蒙道:“我怎麽了?”
她的室友站在她床前道:“你剛剛在很痛苦地shen吟,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肚子痛嗎?”
喬初陽頭還有些不清醒,微微搖搖頭道:“可能是我做噩夢了。不好意思,吵着你們了。”
那人搖搖頭道:“沒什麽,等會兒就要響起床鈴了,沒多長時間可以睡了。”
室友們都悉悉索索起床穿衣服去洗漱了。
喬初陽坐在床上,揉了揉還絲絲疼痛,她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黏膩着,出了一身的汗,睡衣都給弄濕了,拿過鏡子一看,臉色蒼白,連唇都是雪白的,真的很吓人,難怪舍友給吓到了。
喬初陽轉過臉,看到自己放在床頭架子上的爐鼎,離開醫院之後,她就沒有用過爐鼎熬藥了,可是現在的爐鼎似乎更加锃亮了,暗暗的流光在緩緩的流動着。
喬初陽奇怪,難道自己做那個夢,是因為這個爐鼎的關系?這東西不是只能熬藥?可是自己曾經仔仔細細研究過它,沒有任何夾層之類的東西啊。
喬初陽想了許久,不得其門法,便先不想了,不過晚上可以做一下實驗,如果晚上還做那樣的夢,那就真的有可能和爐鼎有關。
這個時候澡堂還沒開門,只好趁着上午沒課的時候回家洗了澡。
晚上,喬初陽又坐在那裏記了許久的經脈穴位圖,晚上果然又做了那個夢,早上起來的時候,還是渾身汗淋漓的,像大病了一場一樣。
室友忍不住勸道:“喬初陽,你這樣像是生病了。你趕緊去醫院看看,別讓它嚴重了。”
喬初陽軟軟的靠在被子上,道:“我知道了,謝謝,我今天就去醫院,這段時間回家去住,省的吵着你們。”
室友急忙道:“我們可沒嫌你,哪個人出門在外不會遇上點事情?”
但是喬初陽還是在她們臉上看到了松了一口氣的意思。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喬初陽便回了家,小爐鼎被放在了床頭,因為這兩日發夢之後,喬初陽明顯感覺自己對經脈穴位圖的記憶深刻了很多,理解也深刻了很多,似乎慢慢地摸索到了其中的規律。
雖然做夢的時候很難受,醒來之後也難受,但是喬初陽覺得這樣的付出很值得,不是每個人都有自己這麽好的運氣,能夠有這樣的捷徑的。
小爐鼎也一日比一日光亮,渾身閃着金光,再也不是當年在小攤上發現的那灰撲撲的小煙灰缸了。而且它的那些花紋,似乎有暗光形成的脈絡,可是用手一摸,又什麽都沒有。
一個月之後,喬初陽去接受殷教授的考察,方法也簡單,就是畫了一張人體圖,然後将一些指定的穴位和經脈标出來,喬初陽做得很好,讓殷教授很滿意,他早就知道這個學生很有天賦。
“以後我去醫院看診的時候,你也跟着去,在一旁注意聽和看,以後再找機會讓你慢慢練手。”
喬初陽急忙答應了下來。
這個時候董偉軍已經離開一個多月了,照相館的照片也洗出來了,喬初陽去拿照片,照相館的老板道:“這位姑娘,能不能把你們的照片挂在櫥窗口?我可以給你免費。”
喬初陽搖搖頭,她知道這是照相館的廣告方式,但是董偉軍身份特殊,不能随便把他的照片挂在外頭,而且這樣也顯得不太尊重,畢竟董家的家世擺在那裏,他們家的少爺照片擺在櫥窗裏做廣告算個什麽事兒?而且喬初陽也不缺這點錢,何必因小失大?
喬初陽最後把底片也拿回來了,這些東西還是自己保存比較放心。
将照片放到兩個人一起買的相冊裏,喬初陽便開始給董偉軍寫信,寫了自己的近況,然後關心了一些話,将洗出來的照片給他寄了一套,才算是弄完了。
果然忙碌是治療離愁別緒的良藥,喬初陽忙了這麽久,已經沒有了董偉軍剛走的時候那種找不到主心骨的感覺了,她還是會随時随地想起他,但是更多的是心裏的那份甜蜜和淡淡的惆悵。
董偉軍說得對,自己要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努力成為軍醫,到時候可以随軍,可以天天見到董偉軍,不用如此辛苦地分隔兩地了。
跟着殷實,喬初陽也慢慢的了解了他的工作,因為身兼兩職,所以殷實很忙,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學校。殷實的患者不是一次性就能處理完的,不斷有人回訪,看病情的發展情況,好轉的話要怎麽換藥,加重了又要研究治療辦法。
這些都不是最令人驚奇的,最令人驚奇的是,殷實還負責不少夫人的身體的調養,那些夫人每次都會定時來殷實這裏看診,讓他把把脈,然後說說自己最近的飲食睡眠等身體活動,然後問問自己接下來該怎麽保養。
殷實這裏不僅有不少的食療方子,還有一些美容養顏的方子,難怪他比年輕帥氣多了的王佳要更受女患者的歡迎。
喬初陽在一旁幫着做記錄,一邊看着那些夫人的經歷,殷實時不時指點一下,喬初陽也學了不少養身的方法。
喬初陽這次回了家裏住,便沒有回宿舍住了,宿舍的床鋪也只是作為午睡休息的地方。每天跟着殷實在外面忙碌,雖然有些累,但是很充實,喬初陽的水平提高的很快,不久就慢慢地摸索着給人診脈了。
殷實很推崇古代名醫扁鵲的診斷方法的,望聞問切是四個基本步驟,沒有走完這四步,他不會輕易給人下定論,走完了,如果有疑問,還要反複思考查看,最後才給出答案。這樣認真負責的态度,讓喬初陽很佩服。
而喬初陽他們雖然是學中醫的,但是很多西醫急救的手段還是要學的,西醫在解剖等發面比中醫要發達的多,所以也要跟着學習,課程不少。于是,喬初陽便沒時間回家看爺爺奶奶了。醫院給喬初陽也開了工資,跟她原來的工資差不多,這讓喬初陽很高興,買了不少好東西托人帶回去。
喬初陽的信寄出去沒多久,就收到了董偉軍的信,信裏面也是唠叨了一些日常,但是涉及到軍事的東西一個字也沒說,除了唠唠叨叨讓喬初陽好好照顧自己,努力學習之外,又問照片應該洗出來了,去拿了沒有,拿了就趕緊寄過來。看來兩個人的信是在路上錯過了。
除了董偉軍的信,喬初陽還收到了喬展天的信,信裏面也是說自己在外面過得好,不用擔心,郭乾覺得喬初陽的建議好,已經在做這方面的工作了,喬展天就是在他的手下忙碌的。喬展天還說了自己的見聞,說果然是不出門不知天地廣,讀了那麽多書,走出來還覺得自己見識淺薄,果然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介紹了一下那邊的風土人情,比內地開放多了,喬展天還笑言自己就像個土包子似的。
兩個人在外面的人都來了信,喬初陽很高興,喬展天還有一封寫給他媽媽的信,讓喬初陽幫他帶回去。
現在電話已經慢慢地普及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大家都能裝上電話,就省得一封信還要寄上一個月的。
還有小爐鼎的事情,喬初陽越來越覺得它邪門了,剛開始時狂灌東西灌進喬初陽的腦子裏,也不怕她接受不了,等到喬初陽囫囵研究了一番之後,又準備出新招了,只是新招是什麽,暫時還沒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哈和木木三的手榴彈,這是俺第一次收到手榴彈呀~昂~謝謝乃們~還有謝謝雲紫絮的地雷,小柒的三個地雷,非常感謝乃們~小萌物們給本攻大人親親~
因為看收訂比還不錯,所以暫時不做防盜章節,謝謝大家支持正版,這是對我個人付出的肯定與支持,謝謝每一個訂閱正版的親。其實防盜章節不僅讀者看上去煩,作者也很不喜歡,但是有些人就是不自覺,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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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而且喬初陽擔心的董家人來找麻煩的事情并沒有發生,也許,是董家人覺得,他們那樣的人家,還不屑于為難她這樣的一個小姑娘。
喬初陽樂得清淨,一門心思跟着殷實學習,現在常常去醫院,也常常能夠見到範衛芳,兩個人也能說上幾句,關系倒比以前還親密了一些。
一個學期感覺是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日子過得平平穩穩的,這一個學期,喬初陽的醫學水平突飛猛進,殷教授不斷地點頭,表示對喬初陽很滿意,但是誰又知道喬初陽有小爐鼎這個作弊利器呢?
放寒假了,喬初陽在城裏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去過年,大到爺爺奶奶過年穿的新衣服,小到奶奶縫衣用的針線,喬初陽一樣都沒有落下。
回到家裏,爺爺奶奶看到幾乎半年沒見的孫女兒,真是熱淚盈眶,一看她手上大包小包的,又埋怨她留不住錢,買那麽多幹什麽。
喬初陽不管奶奶如何念叨,只管将東西拿出來,然後往爺爺奶奶身上招呼。爺爺受不了奶奶的唠叨了,道:“老婆子你話恁多,陽陽給咱們買了東西那是她孝順,有孝心,你還埋怨人家!”
奶奶反駁道:“你這老頭子好沒道理!我高高興興拿着你就說我貪心,我不願陽陽給咱們買,又說我啰嗦,就你有道理!”
喬初陽忍住笑勸解道:“好啦,爺爺奶奶你們都是為我好!別吵了啊,我都已經買回來了,不可能退貨了,您二老就‘勉為其難’地接受吧!”
奶奶眉開眼笑道:“還是陽陽會說話,這棉襖穿着輕,可是暖和的緊,真是個好東西。”
爺爺也道:“那紅衣服讓你顯年輕了。”
奶奶更高興。
喬初陽道:“這不是棉襖,這是羽絨服,是用鴨子的毛做的,奶奶洗的時候要小心一些。”
爺爺奶奶頓時驚奇不已,對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摸了又摸。
将家裏的安頓好之後,喬初陽變帶着喬展天的信和寄過來的錢去找東九嬸嬸。
東九嬸嬸雖然讀過幾年書,但是認識的字不多,所以喬展天的信使喬初陽給她念的,喬展天寄回來的錢有好幾百,這對于農村的家庭來說,是一筆巨款,要知道,這個時候的萬元戶就是大家心目中的大富翁,不像後世,千萬富翁都不算有錢人了。
東九聽得眼淚汪汪的,嘴裏連連道:“這傻孩子,這傻孩子。”
喬初陽道:“嬸嬸別擔心,他跟着的那個朋友我認識,我托人家好好照顧他了,不會有什麽事的。而且大牛是個有大出息的,将來一定會衣錦還鄉,到時候您就只需要安安心心地住着大房子,抱着孫子,就可以了。”
東九擦了擦眼淚道:“就你這張嘴會哄人。大牛我還不知道他?是有闖勁兒,可是沒什麽見識,什麽都要從頭學,又比不得別人有好家世有關系,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有了點錢,還巴巴的寄給我,在外面肯定比在家裏更花錢啊!”
沒想到東九倒是很明白。
“大牛是有分寸的人,定然是給自己留了足夠的錢,才給您寄的,您別操太多心。如果白操心了,大牛還不知道有多心疼呢!”
喬初陽勸慰了一番,又将自己從成立帶來的東西送了一點給東九。喬展天這次過年不回來,她一個人過,還不知道多冷清!
現在的日子比前些年好過一些了,大家家家戶戶都能夠過上一個不錯的年,而且還有些人家準備做新房子了。
聽到這樣的談論,喬初陽忍不住擡頭看了看爺爺奶奶住的房子,已經是非常老舊的房子了,泥胚磚,外面糊的一層白色的牆面,還是爺爺後來弄上去的,屋頂也是爺爺撿漏了幾次,才沒有漏雨了,在村裏看來,還算不錯,可是屋裏不亮堂,而且地板也是夯實的土地,坑坑窪窪的,平時擺個吃飯的桌子,都要再三小心,不然就搖擺不定了。
喬初陽跟爺爺道:“要不,咱們家也做個新房子?”
這年頭做新房子倒是不貴,特別是在這鄉下,只要自家買了材料磚石之類的,附近的人就可以來幫忙,工錢也比城裏便宜多了,所以這個是個差不多千把塊錢就能做個新房子。
爺爺斷然拒絕道:“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房子,現在住着挺好的,幹嘛要做新的?你自己扒拉幾個錢不容易,給我們兩個老不死的買這兒買那兒就夠了,哪裏還需要新房子?再說了,我和你奶奶都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也住不了幾年新房子了,還不如那錢給你留着作嫁妝。”
雖然喬初陽沒有說,但是爺爺奶奶已經看出來了,董偉軍的家世恐怕不簡單,喬初陽已經在家庭上輸了一些了,如果嫁妝再磕碜一些,喬初陽就在董家擡不起頭來了。
爺爺奶奶都不答應,喬初陽也沒辦法了。爺爺奶奶操勞一世,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為小輩們着想,真是讓人無以為報。
過完年,喬初陽要回去繼續上課,在開學之前,殷教授把喬初陽喊了去。
“跟我上董家去拜年吧!”殷實開門見山道。
喬初陽微微一愣,點點頭,雖然有些不願,但是那是董偉軍的家人,自己作為後輩,是需要去拜見一下的,就是害怕他們的态度啊。如果他們冷遇她不理睬她,甚至諷刺她,她該怎麽辦?是忍者,還是反擊?
殷實似乎看穿了她的所想,道:“你放心,有我在,他們也不會對你很過分的。”
喬初陽點點頭。
仔細地打扮了一番,帶上一些能表心意又不十分貴重的禮物,喬初陽跟着殷實上了董家。
過年時候的董家是熱鬧非凡的,董家的幾位子女都回來了,而且還有不斷上門的客人,人來人往的,竟然是一刻不能停歇。
因為殷實的緣故,兩個人是受到了董家人的親自接見的。
一進門,喬初陽就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一大家子都在,都坐在客廳裏,看樣子,倒像是嚴陣以待敵人一樣。
殷實一進門,就笑着道:“董老哥,你這麽大陣仗迎接我,我還真不習慣啊!”
最中間那個英武雄壯的男人站起身,聲音雄渾道:“你有什麽不習慣的?我還怕你嫌我沒把你放在心上呢!”
兩個人哈哈笑起來。
喬初陽暗暗稱奇,從來沒看到殷實這麽爽朗過。
那個高大的男人,就是董偉軍那軍長老爸了,人家雖然年紀将近六十了,可是人卻像是四十多歲的一般,體魄很健壯,很有威嚴,全家也只有董偉軍敢跟他叫板跟他對着幹了,其他的子女,甚至于安瀾,在他面前別說撒野,就算是大聲說話都不敢的。
董偉軍說自己小時候挨過不少揍,大多數時候都是他爸親自上陣的。
殷實道:“哪敢,哪敢吶!我今天帶着我的女學生來跟你們拜年,這可是我的得意弟子啊!初陽,快來見過伯伯。”
喬初陽急忙上前道:“董伯伯好,祝董伯伯新年萬事如意。”
說着奉上禮物,董軍長當然不會自己接下,一旁家裏幫工的阿姨把禮物拿下去了。
董軍長也轉過臉來看眼前的女孩,殷實的女學生,他當然知道,就是自家那臭小子的女伴,以前倒是見過幾次,但是并沒有在意,今天才算是正式見面了。看上去外形是不錯,人也規規矩矩的,只是到底如何,還得看以後的表現。自家臭小子的眼光,還有待考量。
喬初陽感受到董軍長的目光,微微垂頭,只覺得自己的頭頂都快讓他灼出兩個洞來了。
“嗯,能夠被殷兄弟看上,是你的福氣,要認真跟他學習,學到一半的本事都很不錯了。”董軍長擺出架子道。
喬初陽松了口氣,急忙道:“是。”
而後面一幹董家人都變了臉色,這董軍長說話的語氣,倒像是長輩對晚輩的訓導,董軍長這樣說,是不是意味着已經接受了這個姑娘了?一時之間,所有人的心底都思量開了。
殷實笑呵呵道:“你倒是吹捧我!我跟你說,我這學生絕對是塊寶,将來說不定比我還好呢,什麽才學到我的一半,你太小瞧人家了。”
“是嗎?”董軍長看了一眼喬初陽,沒想到這纖纖弱弱的女孩子還有那等天賦?“那就要恭喜你後繼有人了!哈哈!”
殷實和夫人生了幾個孩子,可是沒有一個對中醫感興趣的,所以一直擔心後繼無人。
兩個人寒暄了一會兒,董軍長道:“等會兒殷醫生就在這裏吃飯了,廚房去準備着,我們先去書房談點事。”
喬初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董軍長已經拉着殷實上樓上書房去了。喬初陽當時就腦子一片空白,這是怎麽回事?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裏對着董家一家人?看他們那眼神,幾乎要把自己像CT掃描似的上上下下全看個透了。
殷實埋怨道:“你這老家夥,是故意的吧?明知道我那徒弟與你家不太對付,你還把我拉來。”
☆、35
喬展天番外
我是喬展天,生在喬家山村,長在喬家山村。剛出生的那些年,正好鬧紅,年紀小,不懂事,等到懂事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父親。
從小媽媽就對我很好,小孩子是敏感的,特別是單親家庭的孩子,知道哪些人是善意的,哪些人是惡意的。媽媽看我的眼神很慈愛,雖然她常常追着我打。
我也調皮,雖然我懂事,但是我如果不調皮,被欺負的只有我,單親家庭的孩子總是更容易被欺負。
初陽,跟我一樣,似乎比我還要慘,因為她沒有媽媽,可是所有人都對她很好,她小時候就長得很可愛,比其他的女孩要白,眼睛更大,頭發柔軟,我喜歡摸她的頭,剛開始她總是抗議,後來,她就随便我了。她的頭發真的很軟。
那年夏天,初陽從樹上掉下來之後,就變得不一樣了,她改了姓,甚至主動要求上學。還有別的不一樣,當初想不清楚是什麽,現在想起來卻又模糊了。
那年她開始上學,成績很好,不僅班上的老師将她說成榜樣,其他的老師也是,因為校長都很喜歡她。
初陽懂事,有禮貌又聰明,長得比別的女孩可愛漂亮,在我看來,她簡直就是一個小天使,雖然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什麽是天使。
初陽還督促我讀書,為了哄我讀書,威逼利誘,買糖買連環畫不理我告狀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其實她不用想那麽多辦法,我都會願意乖乖聽她的話,只是,看她氣急的樣子,真的很可愛,現在想來,只是喜歡看她在乎我的樣子。
慢慢地我的成績趕上來了,我們一起上了初中,我和她約好,我們一起考高中,然後考大學上大學,然後……或許,那個時候我能說出心底的秘密。
可是,初三考完畢業考試,她悄無聲息地填報了衛校,我拿着錄取通知書,卻一點都不開心,反而滿是憤怒,是的,我憤怒,我覺得她背叛了我們的約定,我恨她,并且狠狠地罵她,罵她是弱者,是逃兵,我以為她是不想參加高考,只想過安穩的日子。
她任由我罵她,沒有說話,淡淡地看着,似乎有無窮無盡的話想要對我說,卻又沒說出來,只道:“我覺得讀衛校安穩,你是男孩,上了大學比我有用得多。”
我們各奔自己的學校,我在高中啃書本,她在衛校和那些草藥和護理知識打交道,或許,從這個時候開始,我們就分開了,我那本來就微弱的希望,熄滅了。
從高一升到高三,我們也常見面,但是話不如以前多了,終究是大了,不能讓人說閑話。
高三的時候,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大家都像瘋狂的野獸,拼命地學習,周圍有同學每天只睡兩個小時,其他的時間都用來學習,雖然我也想,但我做不到。
在這個時候,突然聽說,初陽在看親了,我心像是被什麽狠狠地撞擊了一下,悶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