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牽連了(收押)

“淮州有桐鄉,桐鄉有一年輕寡婦,寡婦貌美豐腴。一日,大雨,有壯漢借宿,寡婦寂寞,遂留壯漢。夜深,壯漢聽聞有女子吟聲,遂下榻循聲而去,至寡婦窗前窺探……”

“燭火之下,寡婦衣衫清涼,肌膚賽雪,聲聲嬌泣……”

華音的聲音輕柔悅耳,偏向吳侬軟語,若是撒嬌的話,定能讓男人的骨子都酥了。可這般好聽的嗓音現在的聲線卻始終如一,且面色平靜正經,這念着香豔話本,愣是給她念出了四書五經的感覺。

華音念着話本的時候,擡眸望了眼桌後的裴季。

他閉着雙目,并未喊停,懶散的倚靠着椅背,手指輕點着桌案。

也不知他有沒有聽進去。

華音本以為自己是心如止水的,但念着這些香豔的橋段,耳朵微微泛着熱意。

“婦人似哭似吟,望向窗臺,顫聲相求‘望郎君憐惜妾身。’”

華音頓了一下,她算是明白裴季為何要她念這幾頁了!

暗暗壓下那一絲不自在,繼續把剩下的兩頁念完,然後阖上了話本,望向裴季,怯聲道:“大人,念完了。”

裴季緩緩睜開雙眸,沉靜的望向她。

幾息後,他才開了口,問:“這回,帶了什麽?”

華音輕“啊”了一聲,有些茫然地望着他:“妾身應該帶什麽?”

“列如,棉繩。”

華音:……

她總覺得,自己與這裴季比起來,還是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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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裴季這人是沒有臉皮,不知羞恥為何物的。

華音故作羞赧地低下頭:“妾身不敢再帶。”

裴季輕笑了一聲:“也無妨,我倒是讓人給你準備了柔軟卻最為堅韌的絲帶。”

華音聞言,明白裴季依舊沒有對她放下戒心。

裴季從袖中取出了一根紅色的絲帶,輕輕一捋,絲帶便直了。

華音指尖微微顫了一下,想起方才所念,也知道裴季是何意。

總歸她來此之前也預想到了會發生些什麽。

且如今孰強孰弱,甚是分明,華音也不矯情,放下了話本,上前一步,雙手一握伸到了裴季的面前,軟聲道:“望大人輕些。”

紅繩在她雙手翻轉,不一會便捆得結實,她嘗試的動了動,确實不勒。

裴季起了身,緩步走到了華音的身後。

鐵臂穿過華音纖細的腰際,驀地一收臂,華音的腳尖也跟着踮了踮。

裴季薄唇貼到了華音那染上了緋紅的耳垂,嗅到了淡淡的花香,低聲問:“早間沐浴了?”

華音低低的“嗯”了一聲。她猜到裴季在等她來尋,便約莫知曉了他的心思,所以也就沐浴再過來。

耳朵有些癢又有些麻。那帶着厚繭指腹摩挲着華音的腰側。

華音背脊猝然僵直。

又聽那人在她的耳邊低沉着嗓音問:“九姨娘可想好了,要我如何憐惜?”

華音不會因為羞臊而虧待了自己,所以她鬥着膽子開了口:“望大人緩些,輕些。”

裴季略一沉吟,随即笑了:“我考慮考慮。”

華音聽出了他別的意思——會考慮,不一定答應。

還未來及在心底罵他,圓潤的耳垂猝然被卷入口口。

華音的身子頓時軟了軟。

……

六姨娘院子裏邊的蓮衣來尋童之,她低聲道:“那李五姑娘進去後,六姨娘便支開了奴婢二人。奴婢留了心眼,讓秀禾去準備茶菓,奴婢留下偷聽。”

童之颔首:“都說了什麽?”

蓮衣道:“李五姑娘與六姨娘并非旁人眼中的情深的好姊妹,與其說那李五姑娘是來探望六姨娘的,不如說是來落井下石的。”

蓮衣把聽到的話都說了出來,後道:“說着話的時候,李五姑娘故意壓低了聲音,所以有些話奴婢聽得不清楚,只隐約聽到六姨娘說做不到。”

童之沉思了半晌,随後點了點頭:“我曉得了,你先回去,莫讓六姨娘察覺。”

蓮衣颔首,随而離開。

童之轉身回了寒院,正欲去把這事告知小叔,卻不想回了院子後,才聽院中的侍從說九姨娘在小半個時辰前過來了,大人讓九姨娘進了小院書房,如今都還未出來。

童之愣了一下,不禁想起小皇帝中毒那日,小叔從九姨娘的屋中出來之際,黑沉的臉色,還有便是昨日那陰恻恻的臉色。

小叔不開葷則以,一開葷,卻是讓人嘆為觀止。

童之沉默了半晌,吩咐:“若無要事,等九姨娘離去後再去尋大人。”

侍從應了聲。

童之望了眼書房的方向,也不知他早間放在桌案的話本,小叔看了沒有。

童之在看到九姨娘脖子上的淤青後,再三斟酌,還是決定讓小叔知道什麽是“憐香惜玉”。

半個時辰過後,書房以書架隔了個隔間,隔間裏有一張長榻。

華音乏軟的側躺在了書房中的榻上,她腕上的絲帶被解開,白嫩的手腕上也确實沒有痕跡。

華音衣裙尚且挂在身上,但卻是什麽都遮不住,脖子上有點點紅印,臉頰泛紅,眼尾挂着春色。

裴季望了一眼,為避免自己沉淪于聲色之中欲罷不能,便随手把自己脫下的外袍蓋在了她的身上,随即理了理從開始到現在卻也沒怎麽亂的衣衫。

華音終緩了過來,暼了眼側身對着自己的男人,本來還想着要不要假意嬌羞,羞赧一下,可又怕引得他再來一回,也就歇了這心思。

知曉裴季不會留自己太久,華音就着他的外衫之下把衣服攏起。

攏好後才拿開了外衫,站了起來,背對他,整理自己的衣裙。

待穿戴好了衣衫,轉身的時候,裴季已經不在書房內間。

華音擡眸望去,隔着書架見到了坐在書桌後的裴季。

華音活動了有些酸的手腕,不禁多了幾分思索。

第 二回**,她從中得了趣,也讓她改變了些許想法。

之前總想着裴季尋別的姨娘,可現在看來,裴季生性謹慎,或許很難再換旁人,自己将會成為他這裏的常客。

她既無法拒絕掌握着她生殺大權的裴季,那就想方設法的在裴季這裏處出幾分情分,做個如魚得水的寵妾,再多撈一些銀子。

失憶越久,華音心底就越沒譜,總擔心自己不是風月閣的舞姬那麽簡單。

若是往後生出了些意想不到的意外,她也能及早帶着銀錢跑路。

想到這,華音面上挂上了嬌赧,從裏間款款走出。

站在了桌旁,手扶着桌案,小聲詢問:“大人的氣可消了?”

裴季擡眸望了他一眼,神色沉靜內斂:“往後安分些,莫要再犯,退下吧。”

聲音冷靜,與方才狠戾的那個人截然不同,好似沒有被方才的**影響半分。

華音暗罵了一聲他提起褲子翻臉不認人,但也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在冰山一角讨來安逸生活,不是一蹴而就的。

華音應:“妾身銘記在心。”說罷盈盈欠身,退出了書房。

書房門關上後,裴季望了眼桌面上的話本,沉默半晌。

半刻過後,童之帶着兩個婢女過來,敲了房門:“大人,小的喚了婢女來給大人打掃。”

裴季應了聲“進。”

因屋中有窗戶是打開的,過去了一刻,屋中的氣味也消散得了差不多,但若是嗅覺靈敏些的,自是能聞得出來。

兩個婢女端了水進來,一直低頭,不敢言語。

也不用言明,相繼入了裏間打理。

裴季餘光暼了眼一個婢女的步子。

只一眼便面色平靜的收回了目光,把別在腰上的匕首取下,在桌下把玩。

半刻後,裏間已經打理好了,婢女從裏間出來。

有個婢女道:“大人,九姨娘落了簪子。”

裴季擡眸:“拿過來。”

婢女雙手把簪子呈上去,可在走桌案前時,捧着的簪子的姿勢猛然一轉,尖銳的地方對準了桌案後的裴季。

童之一駭,就在婢女撲過桌子之際,裴季眸光一寒,瞬息擡手,只一瞬間一柄匕首沒入了婢女的額心之處。

婢女雙眸猙獰,但尚有一息尚存,還想把簪子刺向裴季,但童之卻一腳把她踹到牆角之上。

女刺客從口中溢出滿滿一口血便氣絕身亡了。

另外一個端着盆的婢女吓得身體一軟,水盆落地,撲通的跪了下來。

聽到聲響,書房外頓時有幾名飛衛疾步而入,把刀子架在了癱軟在地婢女的脖子上。

下一息,婢女被吓暈了過去。

也有飛衛去探了刺客的鼻息,随後擡頭望向裴季:“大人,刺客死了。”

裴季只冷靜的掃了一眼,随即起身走向刺客的屍體。

童之也很快的冷靜了下來,開口道:“此婢女八歲入府,逾今已有七年。”

裴季聞言,若有所思的看着婢女的臉。

片刻後,半蹲身子,伸手在刺客臉上摸索幾息。似乎摸到了什麽,動作一頓,随而一扯,一張□□便被扯了下來。

裴季眼神銳利的掃了一眼被刺客緊緊握在手中的簪子。

飛衛會意,拿出帕子把簪子拾起,取出一包銀粉倒在了金色簪子上方,只見那簪子的前半截迅速的黑了。

簪子有劇毒,只需見血便可封喉。

裴季扔下□□,起了身子,冷然吩咐:“把屍體和婢女拖出去。”

飛衛立即把屍體拖了出去,而婢女則是以扛的姿勢擡了出去。

童之給裴季遞上了帕子。

裴季慢條斯理地擦拭撕下□□的手,面色淺淡的吩咐童之:“第一,今日後,府中所有人都仔細勘查一遍是否有第二張臉。”

望向飛衛,繼而吩咐:“第二……”停頓了一息,眸光略寒,聲線冷靜:“無論此事與九姨娘有無關系,都暫時把九姨娘收押審問。”

童之聞言,望向自己的小叔。

——不管是表面上,還是心底,都依舊一如既往冷漠多疑,沒有半分多餘的感情。

裴季步出書房,但到了門口思及那姨娘在身下承歡的順承模樣,腳步還是停了一下,補充:“九姨娘由我來審問,不允動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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