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當五條悟想起伏黑甚爾, 并想去收殓他時卻發現人突兀地消失了。

只有零散的血跡,唯獨缺了半邊髒器的屍體不見。

五條悟看後皺眉,他跟伏黑甚爾也算有生死仇怨了, 說不計前嫌, 那也不大可能,可他承認伏黑甚爾的實力, 認為對方是強者,否則也不會在未來将伏黑惠從禪院家帶出來。

出于對對手的尊重, 幫對方入殓也是正常的。

但是……

他的屍體到哪裏去了?

難道有人在觀望我們的戰鬥嗎?

·

“坂口監督。”

每當安吾路過一人,後者便停下來同他打招呼, 這群人中有監督, 有咒術師,也有總監會的文員, 安吾點頭致意, 卻從不停下腳步。

這正說明了他在總監會的地位,似乎是中層中的第一人,人們與他交好,卻也畏懼他。

遠看這安吾的背影,與他筆挺的身姿, 年輕的監督們一同議論:“分明是同期, 與坂口監督的成績卻天上地下……”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聽說他入校後就開始幫總監會處理任務了,到現在完成率百分之百不說, 數量也是常人的不知道多少倍, 在咒術師那也很有名聲, 聽說他實力不亞于一級咒術師, 是最好的輔助。”

“而且……”

話說到一半卻頓住了, 新人不解道:“而且?”

“聽說坂口前輩還在幫忙做那個。”只見後者一副不知你在說什麽的模樣,前輩趕忙解釋,“就是黑活。”

Advertisement

“哎!”

總之,安吾在總監會已經是個傳說,當年歌姬戲談說懷疑他是機器人,總監會內也有類似謠言,還有說他其實是有術式的,而且是類似于永動機的術士,能夠讓人永遠保持精力充沛。

聽起來真是很讓男性羨慕的術式呢!

無論如何,坂口安吾在總監會的地位超然。

今天也是,夏油傑跟五條悟執行護送星漿體的任務,他也等在星薨宮附近看護,為保證監督安全,他們這群人都不怎麽深入內場。

當然了,由于星薨宮古樸,并未設置監控攝像頭,最後到底有沒有人進來,也無人知曉。

安吾就是這個時候催動須彌戒,将甚爾收進去的。

若說須彌戒除了儲存能力外還有什麽吸引人的,就是它是一對情侶戒,分兩圈,維度不是很相同,安吾的骨骼較為纖細,所以他拿了更細的一圈,另外一只給了甚爾。

兩戒指的開啓與閉合是相通的,無論在何時何地,只要有人輸入咒力就能打開。

聽起來非常情侶戒呢。

安吾就等着甚爾失去生命體征時打開戒指,将他收進去。

監測生命體征的奧秘在甚爾的皮項圈上。

安吾當然不會随随便便給對方套上狗鏈,他又不是真有奇怪的愛好,給甚爾皮項圈是因為那是一個多功能的監測器。

可能不是很靈驗,但是該有的生命監測體征都是有的,當體征消失時,安吾這裏也會同步接到消息。

他倒不是沒想過可能對方直接無藥可救了,但安吾思來想去,覺得以甚爾的能力,總是不至于瞬間煙消雲散,應該是有點餘地的吧。

如果沒有的話,他也只能去找下一個了。

好在安吾對甚爾的推測沒錯,從開啓須彌戒的時間,到回收,流程上萬無一失,他只是在合适的時間進入星薨宮的範圍,通過攜帶咒具消除了自己的痕跡,将遺留在現場的戒指帶走罷了。

完美無缺。

很快,負責監控外場的他收到了星薨宮內傳來消息。

“任務失敗。”

只是非常簡短的、又僵硬的幾個字。

傳消息來的是夏油傑,從聲音便可聽出他的心情非常低落,連語調都低了八度。

對這樣任務失敗的咒術師,安吾采取的行動一般是先确定人員傷亡情況再安撫,這回也是一樣。

他問:“你跟悟有受傷嗎?”

夏油傑:“不是很嚴重,但天內……”他說,“她死了。”

“我明白了。”安吾推眼鏡道,“我馬上過來。”

……

天內裏子會死亡是他早就猜到的事,畢竟是讓甚爾出手的,除非能在第一輪就擊殺甚爾,否則很難保住星漿體。

當安吾進入星薨宮時便看到了歡呼着的盤星教人,與怔怔的夏油傑。

五條悟倒是還好,或者說他不是那麽失落,他似乎在外遛了一圈再來找夏油傑,不知是出于何種目的,他問坂口安吾:“有看見什麽人嗎?”

安吾:“?”

五條悟:“比如胸口缺了一大塊卻還是在走的人,或者詛咒師什麽的。”一邊說還一邊比劃這是缺了左邊的胸。

安吾略有些無語道:“缺了這麽大一塊,除非有反轉術式,應該沒救了吧。”

五條悟想想道:“也是。”

所以說是有詛咒師帶走了甚爾的遺體?不會真有人遠程關注他們的戰鬥吧。

不、不會,如果有的話,六眼早發現了,最多就是有人知道,甚爾會在這裏與他一戰罷了,然後等待結果,或許對方等着的并不是禪院甚爾,而是自己的六眼。

這麽一想,五條悟就覺得豁然開朗了,雖然他直覺有什麽不太對,但邏輯實在是太通順了以至于他覺得這解釋無懈可擊。

無懈可擊的五條悟幹脆就不思考了,說實話,他現在都沒太感知到夏油傑的emo,覺醒了反轉術式的感覺實在是太強烈了,他很難注意到外界。

安吾因此順利躲過了五條悟的勘查。

夏油傑跟五條悟不大相同,在安吾看來,他就一副該去做心理疏導的樣子。

輔助監督是有義務保證咒術師狀态的,雖然很少有監督注意到這點,安吾由于太敬業了,又擔心夏油傑真的走上歧途,還專門去點了一下他。

“盤星教的人,如何處理。”他問。

夏油傑還是那副樣子,跟坂口安吾道:“算了吧。”

安吾:“?”

夏油以為安吾的想法跟五條悟一樣,就說:“就這樣吧?”

安吾道:“不報警嗎?”

夏油傑腦中的線斷了一瞬,他問坂口安吾:“什麽?”

安吾這時想,果然夏油傑不知變通,在咒術界呆久了,竟都忘記普通人是怎麽處理謀殺事件的了,這種證據俱全,說不定教會成員都會承認謀殺了天內理子的情況,不就是直接報警嗎?

報警的話運作得當還能抓住主犯,蹲一段時間勞,要是放走了,不就什麽都做不成了?

說完也不管夏油傑的表情,點點頭直接離開了,這是他做監督生涯中第一次任務失敗,還要記着去跟老橘子們彙報。

星漿體同化失敗,可是大事,就需要收尾很久。

當然了,其實安吾也想趁機去了解一下天元大人,對方的相關資料實在是少,高層的各位都諱莫如深,操作得好就能借機打探一番。

此外,他還要掩飾一番甚爾的身份,如果被知道是他差點幹掉五條悟,安吾是要被上司問責的。

……

“嘀、嘀、嘀——”

最先鑽入甚爾耳中的是儀器的滴滴聲,他甚至不知道這是什麽儀器,在過往的歲月中,他很少有躺在西式病床上的經歷。

只記得童年時,他總是像條死狗般從地牢中闖出來,被甩在翻着潮氣的被褥上。

他忽然睜開眼睛。

“你醒了。”這是聽見的第一句話,冷冷淡淡,卻讓他有點想笑,這笑容并非是為自己的存活感到欣喜,而是在想,自己的命真是又賤又爛,這樣竟然還沒有死。

不,他記得很清楚,自己應該是死了,他只是再活了過來。

甚爾微扭動頭,看坂口安吾。

安吾還是那模樣,他甚至在自己的膝頭擺了臺筆記本電腦,似一邊陪床一邊辦公。

果然,安吾公事公辦道:“你的傷害已經修複完畢了,起來吧,還有活要你去幹。”

甚爾看看他,有一瞬間想要問你為什麽救我,但即刻他就意識到,問坂口安吾是沒有意義的,這男人不會跟他說實話,他從來不解釋自己的行為,他們偶爾的相處都是對方高高在上地布置、施予,自己在被動接受。

或許是他想做,就那麽做了。

他又想到為了救自己這條垃圾箱裏的爛命,坂口安吾付出了什麽,類似于一次性的反轉術式?

那真是昂貴的代價。

于是他從臺面上坐起來,對坂口安吾道:“所以,下一個目标是誰,小少爺。”

坂口安吾擡眼皮看他,先說:“不要叫我小少爺,叫坂口監督。”随後直接把一大堆的任務遞給他,“有時間躺在這,不如去做了。”

甚爾聳聳肩道:“知道了,小少爺。”

還是小少爺。

“記得別讓人發現你。”坂口安吾一邊噼裏啪啦地打字,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眼甚爾。

甚爾說:“行吧,我是你(救)的狗,幹什麽都行?”

畢竟他這條垃圾的性命,是有人花高代價撿起來的。

……

【坂口安吾,任務完成。】

【脫離時間:24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