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五更】病危
航班落地多倫多的時候正好是中午, 也是國內的晚上，看了一眼手機，蘇窈回了他【好, 注意安全，等你回來】, 他就沒回過去了。
坐車到別墅，進入客廳，小叔陸則看見他舒了口氣，“你總算是來了。”
“小叔, 奶奶怎麽樣了？”他才結束和蘇窈的那場戲, 随後就接到小叔的電話，奶奶病危了, 他什麽都顧不得，馬上就來了, 還是在車上換的衣服。
“暫時是緩過來了，現在在休息, 你嬸嬸在看着, 媽剛才昏迷的時候一直喊你的名字，你先喝口水, 等她醒來你再去看, 這幾天她都失眠, 好不容易睡着了。”陸則滿臉疲憊, 老人年紀大了, 生老病死是常态，但是對家人來說卻是噩耗。
“怎麽會這麽突然，到底是什麽情況？”陸之洲的嗓子發緊，“我上個月來奶奶還是好好的。”陸之洲除非拍戲時間很緊張, 要不然每個月都會來這探望奶奶。
“唉，你也知道，你爺爺奶奶感情好，自從你爺爺過世，你奶奶也精神不太好，可能前幾天着涼了，只是小感冒，卻急劇惡化，昨天突然昏迷，我也吓死了。”
感情太好，一旦有一方先離開，對留下的另一個人就是折磨。
陸之洲攥緊了拳頭，手背青筋暴起，拿出手機想打電話讓朋友安排美國一個醫生來這裏給奶奶看看。
突然樓上傳來大喊聲，“陸則，陸則，媽咳血了。”是嬸嬸卓慧。
陸之洲第一個反應過來，匆忙踩着樓梯上樓，陸則也緊跟而上。
在樓梯拐角，陸之洲太過着急，捏着的手機撞上了欄杆，沒拿住，手機就這麽從二樓摔了下去，在樓梯上磕了好幾下，然後摔到了一樓，屏幕四分五裂。
陸之洲沒管手機，徑直跑上樓，陸則也只是看了一眼，畢竟這個時候手機哪比得上老太太。
陸之洲沖進房間，看見傭人扶着奶奶，手帕上是鮮紅的血。
“奶奶，您怎麽樣了？”陸之洲接過傭人的位置扶着奶奶。
“小洲來了。”奶奶看見陸之洲笑了笑，只是嘴角帶血，看的人心驚。
“奶奶，我來看您了，我們現在去醫院，小叔，讓人備車。”
“不用去了，沒什麽大事，”奶奶艱難的擡手握住陸之洲的手，“小洲，生老病死，我年紀大了，應該沒幾天活頭了，也活夠了。”
“奶奶，您別吓我，您不是還說要看我娶媳婦，抱重孫嗎？”
“是啊，你不讓奶奶省心，這個時候還不娶媳婦，我怕是沒這個福氣了咳咳……”奶奶又開始劇烈的咳嗽，繼續咳血，陸之洲沒再說什麽，抱起老太太下樓。
管家已經準備好了車，司機連忙開車前往醫院。
本來老太太在醫院住着，可是老太太非要回家，陸則沒辦法，只能讓她回來，這才回來沒多久，又要去醫院了。
陸則坐在副駕駛座，看着後座，陸之洲抱着老太太，眉頭緊蹙，神情低落。
他太明白這樣的感受了。
前幾年，老爺子去世的時候，他也是這樣。
因為大哥大嫂工作忙，陸承宣和陸之洲都是爺爺奶奶帶大的，感情不一般，尤其是陸之洲，所以在二老跟着他移民加拿大的時候，陸之洲才會跟着出國讀書。
其實早該和陸之洲說，老太太卻擔心打擾他工作，一直不肯讓他說，眼看着老太太精神越來越差，再不說，有個萬一，陸之洲得怪他了。
到了醫院，老太太被送進搶救室，陸之洲等在外邊，坐立不安，眉頭就沒有松開過。
手術開始沒多久，陸章杜煙和陸承宣也從國內到了。
“小洲。”杜煙過去拍了拍陸之洲的肩膀，知道他擔心。
她也擔心，從前工作忙，要不是有二老給他們帶着孩子，他們分身乏術，而且還把兩個孩子都教導的這麽好，所以杜煙對二老十分感激，陸家從來就沒有婆媳矛盾，是個很和諧的大家庭。
“媽。”陸之洲看了她一眼，卻又什麽都沒有說。
陸之洲此刻別無所求，只希望奶奶能安然無恙，希望能多陪他幾年，好歹等到他結婚，她還沒有見過蘇窈呢。
衆人都沉默着，難受的時候，誰也不願意說話。
這場急救持續了三個小時，醫生疲憊的出來，說的英語，大致便是：“老太太已經油盡燈枯，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還是準備後事吧。”
醫生一說完，陸之洲一個大男人踉跄了一步，陸承宣伸手扶了他一把。
奶奶被推出觀察室已經是晚上了，奶奶看起來精神卻還挺好，卻更讓人擔心，怕是回光返照。阿昏
“都來了啊，正好回家，明天是小洲的生日吧，我們回家給小洲過生日。”奶奶到了這個時候，還念叨着陸之洲的生日。
陸之洲偏頭，紅了眼眶，他這一生，最虧欠的就是爺爺奶奶，養大了他，可是他卻還沒有足夠時間回報二老。
“媽，還是在醫院觀察兩天吧，小洲的生日不急。”陸章開口。
“有什麽好觀察的，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要回家。”
老太太這樣執拗，而醫生又說那樣的話，沒有辦法，總不能讓老太太最後的時間都過的不安心，所以大晚上的，老太太又回到了家。
一回家，陸之洲就守在奶奶身旁，哪也不去。
奶奶已經吃不下東西了，請了醫生到家裏給她輸液，只求能多撐幾天。
“小洲，你去吃飯吧，大老遠來，肯定餓了吧。”奶奶拉着陸之洲的手，雙眼無神，卻一直看着他，這是老太太最心疼的一個孫子。
陸承宣是陸章和杜煙的頭一個兒子，那時還懷揣着初為父母的喜悅，之後也精心照顧過陸承宣幾年，可是陸之洲卻出生在家裏最忙的時候，才喂了三個月母乳就喝奶粉，一直是老太太照顧着，老太太心疼陸之洲，所以平常多偏寵兩分。
“奶奶，我不餓，我和你說說最近拍戲好玩的事吧。”
“我不聽，你先吃飯。”老太太脾氣也拗。
正好陸承宣端了飯菜上來，“奶奶，小洲吃點東西吧，坐了這麽久的飛機，肯定餓了。”
“對嘛，快吃，奶奶看着你吃也香。”老太太現在吃東西會嘔吐，加重身體壓力，所以不能進食。
沒辦法，為了讓奶奶高興，陸之洲只能大口吃飯，把一碗飯給硬生生吞下去，都沒咀嚼幾口。
見他吃了飯，奶奶笑了笑，和他聊起了最近的趣事，還聊起了爺爺，然後就困了，睡了過去，陸之洲一直在身邊守着，陸承宣說要替換守夜也不肯。
半夜時不時陸之洲就用手去探奶奶的呼吸，生怕她在睡夢中去了。
一連兩天，蘇窈沒有收到過陸之洲的只言片語，她發消息給他也是石沉大海。
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麽，蘇窈有點擔心，今天是他的生日，蘇窈一早給他發消息也沒回。
今天還有蘇窈的戲，她只能強打起精神來拍戲，下午之後就沒她的戲了，和顧導說了一下，她回禦景花園準備蛋糕，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應該會回來吧，說好一起過生日的。
一下午都在準備蛋糕，然後給他拍了照片，還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可一直到晚上八點，也沒有半點消息回複。
蘇窈在客廳走來走去，最終撥了個電話給他，卻怎麽也接不通。
她的心被高高提起，生怕他是出了什麽事。
這麽匆忙出國，是為了什麽事呢，他爺爺奶奶和小叔一家在國外，但爺爺已經過世，不會是他奶奶發生了什麽事吧。
蘇窈不知道，也無從知道，她沒有陸之洲身邊人的消息，連肖赫的聯系方式都沒有，只有葉成帷的，可是她又不知道該不該去打擾他。
最終蘇窈沒打這個電話，放下了手機，陸之洲和她交代了出國，并不是無緣無故消失，應該是有急事，這才幾天，趕不回來也是正常。
蘇窈把蛋糕放進冰箱，他如果明天能回來，應該還可以吃。
她坐下來吃菜，也沒多少胃口，最終都倒掉了，因為她明天一早要趕去劇組，放冰箱也會壞掉。
這個晚上，蘇窈失眠了。
原本都想好今天要和陸之洲怎麽度過，可卻沒有想到他會臨時出國，而且還去的那樣急促，聯系不上，讓人憂心。
淩晨三點，蘇窈才睡着，睡了幾個小時又匆匆起床，去了劇組。
沒有休息好，上午拍戲的狀态都不行，大概是之前她的表現好，所以顧導沒說什麽，讓她先休息一下，下午再拍她的戲份。
回到酒店，蘇窈收到了一條銀行轉賬消息，她的銀行卡入賬兩百多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