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削藩集權,帝王之師(完)

太醫局的藥房中, 穿着一身太醫局學生袍的慕兮正在認真地篩選藥材,卻見同窗的華燕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出什麽事情了?”慕兮一邊繼續挑選着藥材,一邊對着旁邊的華燕問道。華燕是她在奚官局中就遇到的宮女, 之後在郗太後的開恩中, 和她一起獲得了考取太醫局醫學生的資格,當初一共獲得恩典的女子有五人, 但太醫局的考試很難,最後被錄取的只有她和華燕。

自此之後,她和華燕就在太醫局一衆男子中成了最特殊的存在, 彼此相護扶持,感情很深。

“長州水災,據說現在災區已經開始出現了瘟疫,朝廷要派太醫局的人去長州救災。”華燕對着慕兮問道:“現在太醫丞正在挑選學生, 你我都在名單之列,如果你不想去,現在就去求江都郡主或者是求求你父親也好啊。”

華燕只是宮人出身,但也知道慕兮背後的人是江都郡主, 同時慕兮還是慕映的庶長女,和她們這些宮人不同,慕兮是真正的高門貴女, 如果不想去瘟疫病區送死,有的是辦法逃避。

和她不一樣,如果她被選中退無可退,可是慕兮不一樣,她如果不想去還有辦法推脫。

從心底裏來說, 華燕是不希望慕兮去的, 畢竟能少死一個是一個, 她和慕兮在太醫院相伴三年,早就把對方看作是親姐妹,去疫區這種地方九死一生,每次太醫局派去的醫師死在疫區的還少嗎?

這種時候她們兩人能活下來一個是一個啊。

“只要太醫局選中我,我就願意去。”慕兮堅定道,她絕不會因為臨陣推脫去求江都郡主,這是在給江都郡主丢臉。

至于她父親那裏,在她考取太醫局成為醫者後,慕家就很少再和她來往了。直到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在她父親這樣的官員眼中,醫師的地位卑賤,她的父親甚至看不起她的職業。

雖然慕映不理解也看不起她是醫師,但慕兮對慕映的節禮從來不少,就像江都郡主當初教她的那樣,無論什麽時候,把她撫育成人的慕映永遠都是她的父親,這點沒法改變。

“你瘋了嗎?”華燕此時真想拆開慕兮的腦子看看,這人是不是傻了。

“那可是疫區,你知道每次有多少醫者在疫區喪命嗎?你知道瘟疫有多可怕嗎?”華燕想要勸慕兮,如果她有門路她自己都不想去,偏偏面前這個姑娘像是個傻子似的,一心往疫區裏鑽。

“再危險也要去,如果我們覺得每個病患都危險,那當初還做什麽醫者?”慕兮說完這句話又有些後悔,因為她清楚華燕之所以學醫是因為不想在奚官局中做宮女,和有多大的醫者仁心沒關系。

“阿燕,我不是說你……”慕兮趕緊解釋道。

華燕擺擺手,“我知道你不是說我的,我沒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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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不一樣,我從小被我父母賣身進宮,打進入這宮中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為了不在死後沒人發現,之後在宮中的哪個角落裏發臭後被擡出去,我求着身邊的女官教我讀書,考進奚官局當女醫,之後又考進太醫局。”

“我這一輩子不像你有救濟天下病患的仁心,我只希望自己能活下去。”華燕其實有時候挺羨慕慕兮的,有高貴的出身,有貴人相助,但她同時也很佩服慕兮的選擇,如果她是慕兮她一定不會選擇當醫師,她會安安心心地當一個貴女,不用日夜苦讀什麽藥方藥理,每日錦衣玉食,之後再嫁一個不錯的郎君,這一生也算是幸福美滿了。

慕兮願意抛棄高高在上的貴女身份去學醫,每每想到此事,華燕就覺得慕兮有些傻,可是現在看也許慕兮不是傻,只是她真的有一顆懸壺濟世的仁心。

“阿燕,我知道。”慕兮上前用手牽起華燕的手,希望自己能帶給她溫暖,“如果你不想去,我去求郡主或者是我父親,讓太醫局将你的名字從這次的名單中劃下來。”

可是華燕卻搖了搖頭,“不用。其實你想想,我不過是一個人,如果我死了,除了你估計沒有人會傷心,總比太醫局裏那些有家室有妻子兒女的醫師好多了,他們如果死了,那一個家也就完了。”

慕兮聽到華燕這麽說,握住華燕的手更緊了些,這個時候華燕還在為其他人着想,她很善良,并非她自己口中的那般貪生怕死。

其實慕兮一直覺得華燕是個很矛盾的人,明明很好,卻總是在不斷地自己否定自己。

華燕沒有答應,慕兮也沒有勉強。

五日後,太醫局的人選名單已經定了下來,華燕和慕兮的名字都赫然在列。

等到兩人都收拾好随着太醫局的人一起出發的時候,慕兮才見到了這次去長州的主事人,還是她的熟人。

喬微見到慕兮後并不覺得驚訝,太醫局的名單是給她過目過的。從她自涼州回京後已經有七八年過去了,她從中書舍人之後外放五年,兩年前升任給事中、正奉大夫,此次奉旨率戶部和工部前往長州赈災。

如今離景祐帝及冠只剩下一年的時間,她赈災回京後景祐帝就該大婚了,郗重也在慢慢地将手中的權力過渡給景祐帝,郗太後也在一年前撤去聽政的垂簾,只一心在宮中養老,可以說整個大魏的權力正在向景祐帝慢慢過渡。

可是在臨近景祐帝親政之時,長州大災從天而降,這是郗重放權給景祐帝後,第一次由景祐帝任命和調遣赈災人選,這種關頭,景祐帝雖然很擔心但并不想讓喬微親去。

主要還是景祐帝認為天災不是人禍,喬微有算計人心的本事,卻無法躲避天災瘟疫,可是喬微卻想要借此次天災削減嶺南節度使之權。

從喬微入朝就開始籌謀削藩,她歷任隴右、安西等地,已經初見成效,所以接下來她的選擇是嶺南,這些藩鎮勢力之大,總要一個個來。

這幾年的時間,喬微升官的速度很快,慕兮的成長速度也讓喬微感到驚訝。她時常讓人調閱太醫局的檔案,自慕兮考進太醫局後,每次太醫局的考試慕兮總是會拔得頭名,如今已經被太醫局令收為弟子,可以說在一衆太醫局的年輕醫師中無人能及。

就像當初慕兮在進太醫局時對她承諾的那樣,慕兮在用自己的行動一步步踐行自己的承諾。

“郡主。”慕兮見到喬微很興奮,随着江都郡主外放和她在太醫局越來越忙,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江都郡主了。

“這是我制作的藥包,佩戴身上能夠防治一些蟲蟻,嶺南多瘴氣蚊蟲,郡主還是要多注意。”慕兮興奮地獻上自己配好的藥包。

喬微沒有客氣,直接讓人收了起來。

“此去長州,可還害怕?”喬微笑容溫和,仿佛并沒有疏離。

“本來還有些怕,但是見到郡主後一點都不怕了。”慕兮笑得十分明媚。

對于這種拍馬屁的行為,喬微大笑,“你這嘴越發會讨人開心了。”

“我說得是實話,我一直受郡主照拂,只要有郡主在,我的心就十分安定。”慕兮可不是拍馬屁,對于她來說江都郡主就是自己要感激一生的恩人,如果沒有江都郡主就沒有現在的她,看到江都郡主她就真的安心。

“希望到了長州後你也能如此。”喬微沒再說什麽,只是道:“長州疫病,只能拜托諸位了。”

慕兮趕緊道:“這是我等醫者該盡的職責,郡主不必客氣。”

這趟嶺南之行,對于喬微來說實在是有些壓抑。

快到嶺南的時候,喬微并沒有随欽差儀衛一起去長州府,而是向太醫院借調了慕兮華燕和幾個醫師,沿着長州有疫病幾個村子一路南下。

這次的嶺南之行感到壓抑的不僅是喬微一人,慕兮等人甚至感到恐怖,特別是看到村子裏的人将一個懷孕的女子拉到刑場上,要綁起來燒死的時候,他們都憤怒了。

“郡主,你救救那個婦人吧,她還懷着

孕,不管她有沒有罪,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無罪的啊。”慕兮身為醫者最見不得的就是孕婦和尚未出生的嬰兒遭受折磨。

喬微也沒想到剛剛來到一個莊子就遇到這種情況,她皺着眉頭對着孔開吩咐道:“去救人。”

“是。”孔開應道。

慕兮實在是不明白,對着喬微問道:“大魏的律法中有規定可以對判處孕婦死刑的嗎?”

“大魏律規定婦人有孕者,刑期可延後。”對孕婦的寬容,并不是現代的特例,自古以來就有,這是對新生命的憐惜與敬畏。

“那這些人不是違背大魏律嗎?”慕兮覺得這些人就是在犯法。

“這是宗法,在嶺南等地族規宗法比大魏律更嚴苛也更被當地人所遵從。”喬微說道,甚至嶺南因為地處偏僻,大魏管轄多有松懈,很多當地人只認族規宗法不認大魏律。

等到孔開等人沖進人群中将女子帶回來後,喬微和華燕趕緊上前去診治,可是随着診脈後,她們的臉色越來越沉重。

“郡主,這婦人得了瘟疫。”慕兮艱難道。

這個時候村民也都圍了過來,很多人手中都拿着木棍,很快有一個穿着打扮如同巫師,臉上一塊塊抹着各種顏色的老者上前來,對着他們憤怒地叫道:“你們為何要救這個天煞?”

慕兮:啥玩意?如果不是她現在身邊是江都郡主,她都懷疑自己又穿越到什麽玄幻世界裏了,還天煞?多封建迷信的詞啊!她在大魏這麽多年還真沒聽過這個詞。

其實慕兮也就是生活在京都中,朝中都是儒家學者,奉行子不語怪力亂神,所以京都大概是大魏最不會議論鬼神的地方了。

但在嶺南這樣偏僻的地方,諸如天煞、妖孽等詞語屢見不鮮。

“此女明明是一個得了病的婦人,如何是天煞?”慕兮争辯道。

喬微此時也明白了,這女子正是因為得了瘟疫所以被稱為天煞。

實事上也确如喬微所想的一樣,村裏的人将有疫病會傳染的人都稱為天煞,只有将天煞用火燒死,疫病就不會傳播。

“可是她還懷着孕,她肚子裏的孩子呢?”慕兮憤怒道:“你們要連她肚子裏的孩子也一起燒死嗎?”

“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天煞星轉世,當然要一起燒死!”那幹瘦如柴的老者繼續叫喊道。

喬微拉住了要和這群村民繼續争辯的慕兮,對着老者問道:“這夫人沒有丈夫家人嗎?”

“她家裏人都同意了。”

這話還沒剛落,只見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子跑了過來,“我沒同意!她肚子裏還有我兒子呢,我沒同意!”

“你老子和你娘都同意了!”巫師打扮的老者一棍子打在那男子身上,“他們同意了就是你們家同意了,你敢不聽你老子和你娘的話?”

慕兮看着這男子只關心婦人肚子裏的孩子,對婦人漠不關心,而一個年少的女子的性命居然是由公婆說了算,她只覺得可怕。

随後慕兮就看到那男子除了哭幾聲外,也沒來關心就在自己身旁的婦人,只覺得更寒心。

“将人交出來!”老者舉着手中的木棍嘶吼道,随後所有的村民一起跟着起哄。

孔開正準備問喬微怎麽做的時候,只見喬微從袖裏拿出一張連弩,直接對準領頭的老者,“這婦人我要帶走,如若不然,我要帶走的就是你的命!”在經過河西道的事情後,喬微明白武力才是最震撼的威懾。

比起木棍,當然是連弩的殺傷性更大,也更讓人害怕,喬微出來的時候早就為自己的儀衛隊配了适合嶺南作戰的連弩,随着孔開等人在她身旁架起連弩防禦,再也沒有人敢阻止喬微将人帶走。

将人帶走後,孔開才皺着眉頭開口道:“郡主,你離這婦人遠一些,若是染上了瘟疫,此次嶺南之行要如何辦?”他雖然可憐這婦人,但是卻不想讓江都郡主和這婦人靠得太近,他們此行任務極重,這

種事情還是交給太醫局的人為好。

慕兮聽後也趕緊道:“郡主,我還是把這婦人單獨隔離安置。”就算是要治療也要隔離。

“這婦人和長州的疫情就拜托諸位了,還請諸位務必盡心。待此次瘟疫過後,我會向朝廷為諸位請功。”喬微對着所有的醫者施了全禮。

醫師們趕緊還禮,他們身為醫者有的是治病救人的仁心,可是他們也需要尊重,在一次次的救災中他們被呼來喝去已成習慣,他們知道真正的官員很多是看不起他們的,可江都郡主對他們如此禮遇,讓他們心生感激,對此次疫情也更用心了。

喬微一路向南到長州府,像是今日所遇到的婦人之事屢見不鮮,從驅鬼到拜神,從火燒到祭天,一路上讓慕兮大開眼界,甚至連華燕都自嘲起來。

“我原以為我這一生已經是苦得不能再苦了,卻不想如若我活在嶺南,怕是比進宮還要苦上千倍。”華燕看着經過她們救治已經醒來的婦人,突然覺得比起這裏的人,她已經很幸運了。

這讓慕兮突然想起來一句話:衆生皆苦。

真的是苦!

當然這一切都還不是令喬微最憤怒的,嶺南迷信鬼神之風她在京都就已經聽說,民間百姓敬奉神祗入迷,她雖然震驚但也早有準備。

真正讓她感到憤怒的是,嶺南不止百姓愚昧,居然連官府也效仿民間之舉,大興祭祀之風,甚至連嶺南都護府的軍營中也出現了此等現象。

更令喬微感到憤怒的是,自從長州出現水災後,長州知州賀儲并沒有提前預防疫病,在疫病興起後并沒有立刻隔離病患,尋找安置病人的地方,反而在這半個月中大搞祭祀河神、瘟神的活動,這讓喬微氣得直接當場免了賀儲的官職。

身為欽差安撫使,喬微有提領嶺南道和長州一切軍政之權。在大魏,節度使中官職最高的是河西節度使,從二品的官職,而嶺南節度使只有從三品,喬微本身的官位雖無法和嶺南節度使相比,可是欽差安撫使的官位卻是正三品,足以震懾嶺南道和長州。

比起在河西的步步算計,喬微在嶺南就顯得大刀闊斧多了,嶺南道擁兵不過兩萬,長州無論是人口還是繁華的程度都無法和涼州還有姑臧相比,所以在這裏喬微用不到一點一滴地籌謀,不到兩日的時間喬微就将長州府進行了一次大換血,看得整個嶺南道的官員心驚膽戰。

也因為喬微的這一次雷霆手段,除瘟疫最嚴重的長州外,其他的幾個也出現瘟疫的州府都開始緊鑼密鼓地安置病患,一切才開始經驗有序地動起來。

而讓喬微頭痛的嶺南道都護府,此時也并不好受,更讓喬微沒有想到的是,嶺南道節度使居然自請回朝。

看到送到她手中的嶺南道節度使曾宇的奏本,喬微冷笑,“他倒是識時務。”

“這曾大人未免有些太識時務了?”孔開有些疑惑,這是打算一點都不反抗嗎?

“他是從上任的那一天就寫好了這個奏本,随時等着朝廷調他回京呢。”喬微倒是看出這位曾大人的心思了,随着河西、隴右、安西節度使紛紛倒臺,這位曾大人心思活泛,早就看出了朝廷想要削藩的決心。

在嶺南的一系列糊塗舉動,也是這位曾大人有意為之,他看清局勢深刻明白就算他把嶺南軍牢牢攥在手心裏,也阻攔不了朝廷想要削藩的決心,所以他自五年前調任嶺南後就已經在等着朝廷削去他節度使一職的打算了。

這也是他對嶺南軍毫不關心,放任手下兵士和長州府一起大搞祭祀的原因,這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為朝廷管好河西軍。

“這位倒是看得明白。”孔開感嘆道。

喬微冷哼一聲,“他這是懶政!他領着朝廷的俸祿,卻不盡職為國,他這是玩忽職守、屍位素餐!”她和景祐帝是打算削藩,可是她們有讓各地的節度使都不得善終了嗎?

除了秦王和馮毅外,隴右和安西節度使全

部在調任回京後加封開國郡公,世襲三代,凡是自覺交付手中軍權的節度使,喬微和景祐帝都是善待的,可是這不代表她喜歡曾宇的做法。

當初喬微在教景祐帝的時候,就告訴過他身為君王絕不能刻薄寡恩,這些年她和景祐帝一直在削藩,但他們也始終都是平緩地進行,甚至連兵馬都沒動,如何就讓這位曾大人畏懼如虎了?

之後喬微的心思有一半都撲在了嶺南的軍營中,重新選拔将官,重整軍紀,讓喬微很是廢了一番功夫,而這段時間她始終沒見到曾宇的面,據說這位正在家養病呢。

既然這位這麽想養病,喬微很快就成全了這位曾大人,京中很快就下了旨,調曾宇回京述職,此外令喬微重新整編嶺南軍,此後撤嶺南都護府,設雲麾将軍統領嶺南軍,雲麾将軍只有領兵之權,并無作戰出兵之權,統兵作戰要上奏朝廷,自此嶺南再無藩鎮之憂。

将嶺南都護府的事情解決完後,喬微又帶着人勘察長州的山川地脈,大修水利,長州水災頻發,水利修築是重中之重。

等到喬微帶着人磨破了好幾雙鞋子解決完水利之後,才再次回到長州府,也再次見到了慕兮。

看着慕兮瘦得厲害卻精神不錯,喬微問道:“是有了醫治瘟疫的藥方了嗎?”

“前幾日才整理出來的,這幾日試了後,效果非常好。”慕兮也露出了笑容,她和太醫局的人夜以繼日的翻找醫書修改藥方,只藥方就改了幾十遍,才有了現在的成果。

喬微覺得自從來到嶺南道後總算是聽到一個好消息了。

這次赈災,也歷代瘟疫後死傷最少的一次。

等到喬微結束嶺南一行回到京都時已經快到了年末了,在整理太醫局所呈上來的請功奏本後,喬微發現慕兮功勞不小,甚至治療瘟疫的藥方慕兮貢獻極大,在最終的請功中,喬微向朝廷奏請封慕兮為太醫局教授,正八品的官職。雖然官位極低,但慕兮也成為真正的醫官了。

喬微也憑借此次功績,晉位寶文閣直學士、銀青光祿大夫。

次年,景祐帝及冠大婚,冊封聞太傅嫡孫女聞琦為後,大婚後正式親政。

一年後,郗重三次辭相,景祐帝在第四次後免郗重丞相之職,改拜郗重為太師賜封宋國公。因宋國公無後便以幼女江都郡主為嗣,江都郡主一生未婚,在三十歲之時過繼堂兄禦史中丞郗循嫡長子為嗣,承襲宋國公之爵。

郗重的一生極為傳奇,中年拜相,輔佐幼帝,卻得善終,可比他一生更為傳奇的卻是他的女兒江都郡主。

江都郡主郗微及笄之年收攏河西軍權,此後削藩集權,撤都護設轉運,将軍權收歸朝廷,此外改革大魏稅賦制度,扶大魏之将傾;整頓地方神祗祭祀怪力亂神之事,派人宣講普法,鼓勵百家争鳴,改革科舉,将大魏的文化繁榮推向了頂峰。

更是教導景祐帝成就一代明主,共同締造了景祐盛世。君臣二人相得一生,從未有過猜忌,景祐帝更是在江都郡主身死後不顧朝堂反對親自戴孝。

比起在政治上的成就,江都郡主更為人所樂道的還有她一手扶持起來的女官制度。除去江都郡主外,景祐朝的女官還有很多,而且這些女子都在史書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在景祐一朝,有第一位女醫官太醫局令慕兮,有帶來盛世舞蹈華章的奚官局尚局月娘,有一輩子都在地方上懸壺濟世的女醫者華燕,還有鎮守邊關的女性将軍錢玉良等等,這些女子也是景祐一朝最開放的代表。

後世評價:景祐一朝,極盛之世,江都之才,冠壓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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