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六零年代,國寶學霸

喬微進入教室後很有禮貌地對着在座的所有老師問好。

“開始吧。”顏湛對着喬微點點頭。

在數學家眼中, 寒暄的客套遠沒有真正的數學猜想來得讓人喜歡和振奮。

“今日所講解的不止是多變量多項式的Tate猜想,對于Tate猜想是衆所周知的,我所證明的方法本質上是費馬于三百年前發明的無窮下降法,除了泰特猜想外, 我還證明了阿貝爾簇的沙法列維奇猜想, ……”

緊接着喬微在黑板上進行現場的解答演示, 很快面前的一塊黑板全部被寫滿,喬微想要擦掉前面的過程, 結果被一位教授阻止了。

“用後面的。”這種過程怎麽能被擦掉,這是多麽寶貝的東西啊。

最後顏湛有讓學生将整個數力系所有的移動的黑板和小黑板全部都搬過來,才剛剛夠喬微用的。

其實這幾個黑板的演算過程已經是喬微簡化很久的了,至于再簡化也不是不能, 而是之前顏湛告訴她講解的時候務求詳實, 因為她需要的證明自己的能力, 讓那些因為她年紀小就對她能力産生疑問的人閉嘴。

實事上喬微确實做到了這一點, 下面的教授們全部點頭, 年輕的講師們則是緊鎖眉頭, 他們對于着色猜想很多都并不精通, 在這方面的能力甚至跟不上喬微的思路, 他們直到喬微講解完還很多沒有弄明白。

“我講解完了, 請各位老師質疑和提問。”喬微道, 開這種會是會在講解完後允許下面的聽者提問的。

不過這次并沒有人提問, 主要原因是喬微講解地太詳細了,在這方面知識牢固的人自然聽得懂,至于聽不懂的只能說這方面的基本功不紮實, 該想的是回去如何提升自己, 而不是在這裏等着喬微講解。

那些年輕老師看着老教授們沒有一個提問的, 自然也不敢說話,只能抓緊時間将這些黑板上的公式全部抄錄,等着回去好好研究。

顏湛和幾個老教授說這話,眼中流露出幾位驕傲的神色。

“你們幾個老家夥之前還不信,怎麽樣?現在服了吧。”顏湛教授對着旁邊幾個老友打趣道。

“真是天才出少年啊。”一位老教授感嘆道。

這個時候坐在顏湛右側的一位看起來比顏湛要小上幾歲的中年教授對着喬微問道:“你的目标是莫德爾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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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對莫德爾猜想很感興趣。”喬微點頭,如果在她證明自己的實力之前她說自己對莫德爾猜想感興趣,恐怕這些教授們只會說她年少不知天高地厚,但現在不一樣了,教授們只會說她有志向。

“年輕人就是要有志氣啊。”解決多變量多項式的Tate猜想,可以說讓她攀登莫德爾猜想這個高峰的路更順暢了一些,解決了一個大的攔路虎,他們再也不敢否定喬微的理想了。

一位中年教授卻問道:“知道谷山—志村猜想嗎?”

如果換做其他人也許會覺得這位教授的問題有些突兀,為何會從莫德爾猜想轉到谷山—志村猜想,但喬微卻知道這位教授看出了她的心思。

“知道。”喬微笑道:“我認為費馬猜想的證明,首先要完成莫德爾猜想和谷山—志村猜想。”

“你倒是野心不小。”作為世界三大猜想的費馬猜想,任誰說要解開它,都會被人認為是有野心。

喬微聽到這話并沒有惶恐,笑道:“我還小,想要有個夢想。”

這話成功讓在座的教授們都笑了,就連對喬微接連提出問題的中年教授也笑了。

“這個學生我定下了,你們別跟我搶。”中年教授率先出口搶人。

顏湛不高興,“伍策,人是我發現的,就算是收學生也該是我的。”這人居然還想要從他手上搶人?

喬微這個時候才知道這位教授為何能坐在顏湛這個數力系主任的旁邊,能越過一衆白發蒼蒼的教授們直接開

口詢問她,這位伍策教授對華國的拓撲學、泛函分析等方面起到了奠基作用的人。

“顏主任,你能比我更适合她嗎?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拓撲學、代數幾何學上面的幫助,我自認在這方面在京大還是領先的。”該搶人的時候伍策絕不手軟,就連對方是自己的系主任也不在乎。

這話讓顏湛沒法反駁,他的成就是在圓素和球素微分上,在拓撲學和代數幾何學等方面确實和伍策有差距。

不過很快他就覺得自己被伍策帶偏了。

“不對,周微同學現在是大學生,現在咱們國家又沒有研究生教育,咱們都是周微同學的老師。”顏湛反駁道。

如今的華國高等教育确實落後,大學之後并沒有專業的研究生學院進行研究生教育,所以也沒有選導師這一說法,他們都能是喬微的導師。

“你覺得以她現在的水平去學基礎的高等數學不是在浪費時間?”伍策反問。

顏湛:那确實是浪費時間。

“我覺得還是讓她跟着我吧,不用去上那些基礎課程。”伍策提出意見,“各位教授覺得呢?”

顏湛對于喬微的教育問題也十分重視,這是他今天召集衆人來開這個研讨會的第二個目的。

“我也覺得天才應該有天才的培養方式,古時不就說要因材施教嗎?”顏湛也道。

“這樣吧,只要她通過了大學四年的考試,就可以安心做自己的研究,再說她現在是選的莫德爾猜想方面,以後說不定還會選別的方面呢。”這位教授說完後就對着喬微蠱惑道:“知道數論嗎?那才是咱們數學上的皇冠,恰巧我對數論有一些淺薄的研究,但短時間內指點你還是夠的,你要不要試試換個研究方向?”

“我呸!老馬,有你這麽不道德的嗎?”為了搶人,讓人小姑娘換研究方向,真是缺德!

“我怎麽不道德了?難道數論不是數學上的皇冠嗎?”馬教授不服。

眼見着兩人又偏題了,顏湛輕咳一聲,“行了,以後選擇什麽放向那是周微同學自己的事情,你們兩個要争以後在争,現在還是說說這孩子該怎麽培養的事情吧。”

“我統一老馬的看法,讓這孩子參加考試,只要能通過,就可以做自己的研究。”

其他人也紛紛贊同。

顏湛也道:“那我回頭向校長申請。”随後又對着喬微說,“你回頭也準備一下考試。”

喬微自然點頭應好,這樣的方式她也喜歡,這樣她就能有更多的時間專注學術研究。

“對了,你對Tate猜想的證明,應該公布出去才好。”顏湛說道:“可以想到這将會在國際上引起怎麽樣的轟動。”解決Tate猜想并不是如莫德爾猜想或者是費馬猜想一樣轟動,但是喬微的年紀注定了為這場證明加碼。

“我覺得等到我将莫德爾猜想證明後一起發表比較好。”喬微覺得最多再給她一年的時間,她就能夠完成莫德爾猜想的證明。

“不,要盡快公布出去。”顏湛嘆了口氣,“我們華國的數學界太需要一個新聞提振士氣了。”其實不止是華國的數學界,甚至是整個華國都需要這樣一次學術成就來打響名聲,證明他們在自然科學上的能力。

喬微沒辦法,只能點頭同意,“那我回去準備論文,回頭交給您。”

旁邊的伍策立即開口道:“除了中文論文外,還需要翻譯成英文,無論是論文翻譯還是論文格式上的問題,你都可以來找我,回頭我将我的博士論文拿一份給你,格式上你做參考。”

喬微趕緊道:“謝謝伍教授。”

顏湛和其他幾位教授暗罵伍策是個心機男,他們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家夥這麽心機呢?這樣一來,小姑娘還不得感謝他,以後被他忽悠着繼續跟他做研究?

無論伍策如何被其他幾位教授在心裏罵,總之喬微對伍策的印象還不錯,而且是華國現在為數不多可以在

拓撲學這幾個她現在最需要的領域對她交流指導的人。

兩日後,喬微就将自己的論文交給了顏湛,顏湛也快速地向京大的校長遞交了申請。

京大的校長也覺得此事關系重大,趕緊往上面報。

此事很快引起了中央的注意,甚至更讓京大校長驚訝的是,上面傳話來說大領導要見喬微,就定在這個周日,校長趕緊親自去告訴了喬微。

“大領導真的要見我?”喬微有些驚訝,之前省裏的領導就提到過說大領導說在她到京市後要見她,沒想到居然這麽快。

“就定在這個周日,到時候有人來接你,你放心。”校長囑咐道:“見到大領導要好好說一說你的數學論文,如今咱們國家不和帝國主義建交,你這個論文要是想要發表還是需要大領導點頭同意啊。”

喬微明白,如今不是後世,和海外通信是需要特批的。

“我明白。”喬微點頭,她其實很理解現在華國的外交政策,畢竟從歷史的潮流中一次次證明,在建國之初選擇的這種外交方式是在當時艱苦的環境中能夠做出的最正确的選擇。

雖然這個選擇讓當時的百姓吃了苦,但成果是喜人的,比如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華國沒有讓渡國家主權。在後世,凡是發展中國家發展起來的,除了華國以外,其他國家基本上都讓渡了國家主權。

而國家主權是原則性的問題,決不允許別國染指。

雖然前些年的一些改革出現了一些激進的情況,但是這也是一個國家工業化進程和國家發展道路上不可避免地摸索,發展就是一個會出現各種錯誤,需要及時糾正的過程。

至于大領導,那是位真正意義上的偉人,喬微相信這位大領導在政治外交上的眼光和手段。

很快到了周日,是一位開着吉普車的軍人在校門口接的喬微。

那名士兵看到喬微還感嘆了一句,“真這麽小啊!”

喬微挑眉,并不搭理這句話,只是将自己的學生證拿出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很快去喬微就到了大領導的住所。

見到喬微來了,大領導趕緊道:“小同學趕緊坐。”說完後就對着警衛員道:“把我櫃子裏那些個糖果都拿出來。”

警衛官趕緊應是,然後捧出一把糖果遞給喬微。

喬微有些害羞的接過,然後大領導很是和藹可親地對着喬微道:“我讀過你那篇《說不怕鬼》,寫得很好啊。”

“我看過大領導為《不怕鬼的故事》寫得話,您說過世界上妖魔鬼怪還多得很,中國型的魔鬼參與還在作怪,社會主義偉大建設道路上還有許多障礙需要克服。”喬微說道。

大領導點頭,很是感觸,“是啊,我說過咱們新華國是白手起家,這白手起家自然要克服地困難就多啊。我也記得你在文章中談到華國一切的困難,都和教育脫不開關系,你現在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喬微點點頭,“我一直堅持這個觀點。您出生在湖省,當初民國末期多位政治家都是出生在湖省,他們又将自身的積蓄帶回家鄉投資于湖省的教育建設,這也就造成了湖省在近代以來英才輩出。”

“是啊,我的家鄉就教育來說是領先于其他各省的。”大領導感嘆道,他和中央的好多領導人都是出自湖省,是老鄉啊。

“也正是因為教育的發達,才能誕生如您一般一位位仁人志士,為了華國的未來奔走奮鬥。”喬微說道:“新華國的建設更需要教育的支撐,國外有先進的武器,并以此頻頻威脅我們,不就是因為他們在自然科學領域發達,我們在自然科學領域落後嗎?”

“而自然科學領域的追趕一定需要教育作為支撐,沒有教育,我們上哪裏培養這些人才投身華國的建設中呢?”喬微答道。

大領導聽後笑了,“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對教育的理解如此深入,看來平日裏思考地很多啊。”

“不是我思考

地多,而是我的經歷讓我一定要去思考這些。”喬微答道。

大領導對這話很感興趣,“怎麽說?”

“我的出身您也清楚,我的家鄉紅旗公社因為貧苦,很多家長并不願意送孩子去上學,就比如我。如果我沒有遇到好心的蘇老師,恐怕我這輩子也只能在家裏帶弟妹,然後結婚生子,渾渾噩噩地過一輩子。”

喬微又道:“我并不是說做農民不好,只是如果我接受了農業的教育,那麽在我種地的時候會育種選種,會研究如何增産等等,幾年下來,也許我的收成将會是普通農民的幾倍。”

“您應該清楚國外的一畝地的糧食産量其實是我們的幾倍吧。”喬微說道:“這就是農學教育和科技帶來的經濟。”

“我在家的時候親眼見過普通人的耕種,他們只能憑老人種糧的經驗摸索,我認為如果想解決我國的糧食問題,從農業科技上下手是唯一的出路,而農業科技的第一步就是農學教育和農學科目學生的培養。”

大領導嘆了口氣,“你說得對,教育很重要,教育是一個國家的基石。”他覺得接下來幾年的工作重心要往教育上轉移一些,其他都可以再放一放。

“之前你們京大的校長打報告說你解決了一個世界級的數學難題,當時一起聽到這事兒的其他幾個同志還不相信,我當時就信了嘛。”大領導笑道:“我就跟那幾個同志說,能寫出那樣一篇好文章的人,心智絕對已經成熟,解出世界難題非常有可能啊。”

“我年紀小,但是我記性好,我看書只用差不多一兩遍就能記住書的內容。小的時候我是看一本書相信一本書的觀點。”喬微說到這露出害羞的神色。

“那還是因為看得少啊,多看書多總結就會理性地看待問題了,不要讓書上的觀點都成為你自己的思想,你要有自己的思想啊。”大領導對讀書是很有心得的。

“我也是這麽覺得,之後我只要有時間就呆在圖書館裏,雖然我年紀小,但我看的書多,都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我雖然沒有讀過萬卷書,但我真的從書本裏收獲很多。”喬微道。

“年輕人就應該這樣啊。”大領導又道,“你那篇解決數學猜想的論文,我看了,雖然看不懂,但是卻知道這很厲害啊。關于要不要寄到國外發表,國內有不同的聲音,有人覺得咱們自己的成果為什麽要和那些帝國主義分享,也有人覺得數學沒有什麽實用,比不上物理化學這些,我想要聽聽你的看法。”

“其實數學和物理化學這些不同,後者可以做出很多實質性的工業,更甚至是武器,但數學只是輔助這兩者的工具,可沒有數學這個工具,物理和化學就沒法發展。就如同沒有微積分,引力定論和力學定律将無從發展,更不用說現在火箭發射這些了。”

“只有自然科學學科基礎性的前進,才能人類文明的前進。”喬微說道這又笑了,“其實我選擇數學,有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所在的圖書館中物理和化學的書籍并不多。”

大領導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麽一個原因。

“當然越學習數學,我就越喜歡數學。”喬微笑道:“數學的魅力是無窮的。”

聽到這話,大領導被逗得開心地笑了,“年輕人就應該幹一行愛一行啊。”

“數學領域特別是純數領域的超前,也只是讓它成為工具,而且還不知道再過多少年才會被應用到物理和化學中去,所以并不會對國家造成什麽傷害。”喬微說道,她知道現在的華國不懂數學的人太多了,很是需要她做出一番解釋。

其實喬微的這個解釋,大領導之前也聽京大校長說過。

“那咱們就把這個證明寄出去,寄到蘇國、A國,讓他們也看看咱們國家也不是什麽都落後,更不是沒有人才。”大領導堅定道,“咱們華國有你們這一代,那就是有未來的。”

喬微将一塊糖果放進了嘴裏,她覺得這塊糖特別甜。

旁邊大領導看着喬微吃糖的樣子就笑了,果然還是個小孩子,讀得書再多再怎麽穩重,也還是孩子氣十足。

甚至在喬微走的時候,大領導有讓人将他櫃子裏的糖果拿出來都給了喬微。

喬微抱着一大盒的糖果坐在車子裏,想到大領導最後和藹可親的笑容,心中很是觸動。

另一邊,周衛國回到家之後,就和何盼弟說了跟喬微在他離開京城前給他的囑咐。

“咱以後也跟着阿灼,實在不行跟着大寶學也行,總之不能讓阿微失望。”周衛國道:“從明天開始我就在隊裏積極表現,争取能得到一個夜校的名額。”

“那我明天就去報名修堤去。”何盼弟直接表示自己的行動。

修堤默認是男同志的活兒,何盼弟覺得既然要表現,那就撿最苦最累地上。

周衛國有些猶豫,“修堤還是太累了,要不你換個地方積極?”

“哪還有別的地方?”何盼弟不悅道:“你別磨磨唧唧,我不嫌累,我能受得住,我這輩子能不能再有出息就看現在了,你別攔着我上進!”

周衛國沉默了,随後心裏更加堅定,既然他媳婦都能這麽有幹勁,他還能比自己媳婦差了,那不更丢人嗎?

第二天周衛國和何盼弟就一起找柳支書報名參加修堤,柳支書看着何盼弟勸道:“衛國媳婦,這活太累了,你一個女同志……”

還沒等柳支書說完話,何盼弟就趕緊道:“我勁大得很,平時在隊裏也幹得和男人一樣的農活,要是我到時候耽誤了事兒,您再換掉我也不遲。”這些話都是她跟閨女還有蘇老師學的,這幾年別的不行,說話那是學得比以前好聽多了,用她閨女的話說那就是語言的藝術。

周衛國也趕緊保證道:“我們肯定行。”

柳支書最後點頭同意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周衛國和何盼弟表現地那叫一個積極,和村裏那些天天混日子混工分的形成強烈對比,在修堤結束後,柳支書還特意在開會地時候點名表揚了兩人,還一人給發了一個搪瓷缸子作為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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