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六零年代,國寶學霸
縣委大院裏, 一個穿着中山裝的中年男子吸着煙,眉頭緊鎖。
“你好歹也是個縣長,不過一個婦聯就将你吓成這樣了?我看你別幹得了!”劉燕看着丈夫這樣就來氣, 人家當縣長都是風風光光,就她丈夫怕這怕那。
馬縣長看着吵吵嚷嚷的留言,呵斥道:“你懂什麽?那婦聯不僅是市裏下來的, 還在大領導和中央那邊挂了號, 哪裏只是婦聯那麽簡單?”政府部門中婦聯其實并不受重視, 馬縣長就是遇到市裏的婦聯主席也不怕, 但誰讓這事現在變成了大領導點名, 重要重點關注,人民日報發表文章和評論, 影響自然就不能一概而論了。
“咱家又沒有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就是說了一場親事, 成不成那是看天意。逼着那女娃成婚的是她親爺,又不是咱, 咱怕什麽?”劉燕覺得自己沒錯, 他們就是給了彩禮,又沒有拿刀架在脖子逼比喬微成親,說到哪裏都是他們占理。
“是周家那老頭子貪錢, 想要賣孫女,咱可事先不知道那個周微不願意結婚, 說到哪裏咱也是受欺騙的, 和咱沒有關系!”劉燕很是不憤,“早知道那周家是這麽個情況, 我就不該讓媒人說這門親事, 周家那是什麽人家?泥腿子一個, 咱們家是什麽?那是正兒八經的幹部家庭。他們家閨女能嫁到咱們家,那是福氣,還不願意?我看她想嫁到天上去不成?”
這事說來還是他們倒黴,覺得自己兒子是大學生,找個大學生來配才好,整個縣裏大學生就那麽幾個,和兒子一樣考上京市的就只有喬微一個了,再加上喬微又有天才的名聲,這才勉強和他們這種幹部家庭相配。
讓劉燕說,他兒子什麽姑娘找不到,結果她瞎了眼才給兒子說了這麽一個禍害。
“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了?”馬縣長瞪了劉燕一眼,“當初你非要我答應給周家老三安排工作的事情你忘了?這可是違反規定的。”
當初劉燕很是相中了這門婚事,周家雖然不好,但周衛國和何盼弟,一個機械廠工人一個是公社裏的衛生員,喬微也算是父母雙職工,這樣的家庭再配上喬微的天才之名,劉燕覺得這門婚事極好。
其實一開始他們也沒打算直接和周鐵根談這婚事,主要是托人找周衛國和何盼弟打聽,結果一打聽才知道他們現在不打算給女兒說親,說讓喬微自己做主自己的婚事,這才讓他們着急了。
這女方的條件确實不錯,他還拖了京市的老戰友打聽喬微在京大的情況,一打聽不得了,原來喬微不僅是研究生還解開什麽數學猜想,很受京大的看重,據他那個老戰友說喬微畢業後很可能在京大任教。
大學老師啊,那可是真正的知識分子,京大老師的體面比他這個小縣城的縣長好太多,他們兒子要是能跟這樣的姑娘結婚,以後媳婦提攜一把,那前途一片光明啊。
他們可不是周鐵根,不知道喬微在京市的具體情況,如果喬微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他們不會答應周鐵根獅子大開口又要五百塊錢彩禮又要給兒子安排工作的要求。
五百塊錢和一個工作換兒子以後的前途,這個買賣在他們看來絕對值。
至于什麽他找人給兒子和喬微安排在京市工作的事情,都是他哄周鐵根的,他的人脈最多能安排兒子的,一個就花完了他所有的人情,根本不可能多安排一個人,而且喬微也用不到他安排。
當初周鐵根可是信誓旦旦地和他保證自己說話算數,說孫女孝順絕對不會違背自己的安排,結果現在可倒好,不僅沒娶到兒媳婦,他們還惹得一身腥。
說這門親事的時候他還有些猶豫,但劉燕極力支持,天天在他耳邊說這婚事多好多好,現在出事了,劉燕又是第一個嫌棄周家的,真是什麽理都是她的。
馬縣長不想和不講理的媳婦吵吵,還是悶聲吸着煙。
“明天,就明天,我請一天假,你跟我
一起去柳家大隊把這門婚事退了。”馬縣長覺得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及時止損,把自己從這場被評為買賣婚姻的事件中摘出來。
劉燕雖然覺得自家理不虧,但也覺得事情都鬧得那麽大了,而且喬微這麽會搞事,連親爺都敢寫進報紙裏,這種姑娘嫁進家裏也拿捏不住,說不定還是個禍害,反正這種兒媳她是不敢要了。
“退,肯定要退,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還得把那五百塊錢彩禮要回來,那可是你大半年的工資呢。”她當初為了這個兒媳婦也是下了本了,這年頭縣長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十塊錢,她不工作,還要供着讀大學的兒子,這五百塊錢她也是存了不少時間呢,可是巨款呢。
這錢怎麽着也不能便宜了周家。
馬縣長對這五百塊錢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這五百塊錢會不會影響自己的政治生涯。
第二天一早馬縣長到縣委請了假,就和劉燕一起去柳家大隊了。
他們也不是第一次來周鐵根家,上次給彩禮的時候就來過一次。
周鐵根一見馬縣長和劉燕,那笑得滿臉褶子都出來了。
“親家你咋來了,你快坐快坐!”周鐵根是那種給個杆子就往上爬的人,收下彩禮後就一直改口管馬縣長叫親家了,親家長親家短,不知道的還以為真的結婚了呢。
“周老伯,你也別說什麽親家了,這樣多不好,本來兩個孩子的婚事就不一定能成。”馬縣長一聽周鐵根叫他親家,臉就拉下來了。
“咋不能成?咱不是都說好了嗎?有我在一定能成。”周鐵根連忙保證道。
以前馬縣長就是因為看周鐵根自信滿滿的樣子,認為周鐵根真的能拿捏住喬微這個孫女,結果闖出個大禍來,現在見周鐵根還是這麽說,他只覺得周鐵根是吹牛皮,給自己臉上貼金。
他之前就不該信這種人的話!
總之現在周鐵根說什麽話他都不信了,不然只會被坑得更慘。
其實他覺得他現在就已經被周鐵根坑了。
這個時候馬縣長能沉得住氣,旁邊的劉燕卻不行了,嚷嚷道:“你別騙人了,你那孫女根本就不聽你的話,人家根本就不願意聽你安排,這婚必須退,你也把那五百塊錢彩禮還給我們。”
一聽這話,周鐵根急了,“誰跟你說的我孫女不聽我話,我們一家都最聽我話了,我指東他們不敢往西。”
“要是聽你的話,你孫女能把你逼她嫁人的事情弄到報紙上,現在你可是出名了,人人都知道你逼孫女嫁人!不,應該說是你賣孫女!”劉燕現在對周鐵根恨得很,半點也不給他好話!
“啥報紙?”周鐵根大字不識一個,自然不知道報紙的事情。
“你別管是啥報紙,總之現在全國人民都知道你幹得好事了。”劉燕道:“我們當初就是被你騙了才給你的彩禮,你現在趕緊把彩禮退給我們!你要是不退,我們就……”
劉燕想了好一會兒,指着周鐵根道:“就到派出所告你騙錢!”
一聽去去派出所周鐵根就更急了,也沒了剛才的疾言厲色,他知道劉燕敢說這話肯定是因為知道了什麽,只能好聲說道:“那丫頭就是一時間沒想開,等我再勸勸她,一定讓她嫁到你們家!就算她不同意我綁也把她綁過去拜堂成親!”
“這位同志,你這是要綁誰?”只見一個婦女同志帶頭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幾個年輕的女幹事,在後面還跟着幾個男同志,其中一人馬縣長還認識,那是縣委的蘇書記。
看到這一群人,馬縣長就知道麻煩了,他沒想到他前腳剛到柳家大隊,後腳婦聯的調查小組就到了,還在周鐵根家裏遇到個正着。
“蘇書記,你們這是……”馬縣長趕緊上前,希望能打斷婦聯同志剛才的話頭,這話可是對他極為不利。
這話是周鐵根說的,是周鐵根的個人意思,可是這麽一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授意周鐵根綁
孫女和他兒子成婚呢。他可真沒這想法啊,要是把這屎盆子叩在他頭上,他得冤枉死。
蘇書記見到馬縣長臉色也不好,“這些是市裏婦聯派來的調查小組,市委也很重視這個問題,讓下面好好配合,你明白嗎?”大領導親自發話,就不止是婦聯的事情了,市委甚至把電話打到了他這裏讓他好好配合。
他接電話的時候領導的語氣不是很好,可見很生氣,這是就發生在他的旁邊,還牽扯到和他共事的馬縣長,怎麽着他這個縣委書記都有責任,沒有領導好黨員幹部就是失職。
“這位是市婦聯的主席廖梅同志。”蘇書記指着剛才帶頭說話的婦女同志介紹道,這次婦聯的調查小組是市婦聯主席廖梅親自打頭,可見市委和婦聯對此事的重視程度。
馬縣長趕緊對着廖梅道:“廖主席,我們今日來是退親的,我們之前真的不知道周微同志會被周鐵根逼着結婚,我們之前以為周微同志是自願的,在知道周微同志是被逼的後,我們就果斷來退親了,我們是堅決抵制封建婚姻的。”
“具體是不是你說的情況,我們還要調查。”廖梅可不相信馬縣長的一面之詞,對着蘇書記道:“咱們今日就借用一下大隊的辦公室吧,将雙方的當事人都叫在一起,分個是非對錯。”
這個時候柳支書也緊趕慢趕地跑來了,蘇書記一見柳支書就道:“支書同志,咱們大隊有辦公室吧。”
“有的有的。”柳支書趕緊道:“不知道各位領導來,我現在就讓人把周家人都叫到辦公室去。”
廖梅也點頭應好。
等喬微和周衛國何盼弟到大隊辦公室的時候,就見到人基本上都到齊了。
廖梅身為婦聯主席對有出息的女同志都十分喜歡,更何況喬微還用于反抗封建婚姻,這種鬥争精神很值得他們學習敬佩,見到喬微後連忙招呼喬微坐下,又笑道:“大家不用緊張,今天來咱們就是把情況都說清楚,如果真的是買賣婚姻和封建婚姻,咱們絕對不能姑息縱容。”
周鐵根年紀大了也給了位置,周家的三兄弟也都到了,周鐵根哪裏見過這陣仗,總覺得和以前縣太爺審犯人似的,心裏害怕地要死。
旁邊的周衛國雖然緊張,也覺得和親爹對質公堂不好,但看了看大女兒,又堅定了信心,不是他不孝,他該做的都做了,是他爹要賣他閨女,走到哪裏他都有理。
至于周衛黨,他前兩年也生了一個女兒。他爹今天敢賣大侄女,明天就敢賣他閨女,他閨女肯定沒有大侄女這麽有能力,能請動這麽多人做主,換成他閨女說不定真有可能被賣了,為了以絕後患,還是讓他爹徹底斷了這些心思好。
剩下一個周衛民只覺得沒臉見人,周鐵根是跟着他過的,現在的人肯定都覺得他爹幹的事他都知道,可是他是真不知道啊!
更可恨的是他爹要把他坑死,賣大侄女說是為他找工,現在可好了,大隊裏的人還不得戳死他的脊梁骨,他也沒臉再見大哥一家了。
“這事兒誰先說?”廖梅對着旁邊的女幹事點頭,女幹事趕緊拿起筆開始記錄。
周衛國覺得這種時候不能再往後縮了,決定先說,可口張了一半,就被他爹搶了先。
“我先說。”周鐵根可不敢讓喬微先說,他是知道這個孫女一張嘴死得也能說成活得。
對于這種周鐵根搶先要狡辯的行為,喬微無所謂,反正周鐵根怎麽說他做下的事情已成事實,黑的也說不成白的。
說完後喬微看了一眼也在這的馬縣長兩口子,這二位就是了洗清自己,也得站在她這邊啊,周鐵根根本就是孤立無援。
“那你就先說。”廖梅皺了皺眉,“說話的時候一定要實事求是,不然就是欺騙群衆。”
這話弄得周鐵根有些覺得害怕,但說着說着就不覺得害怕了。他又沒幹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大隊裏誰家嫁閨女不要彩禮?這爺奶做主孫女的婚
事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他要是因為這事被抓,那大隊裏都得被抓。
一這麽想,周鐵根的膽子又上來了。
“我什麽都沒做,領導同志我冤枉啊!我就是給我孫女找了門親事,她把我寫進什麽報紙裏,誰家女娃到了結婚的年紀不給找人家?而且我找的又不是什麽不好的人家,我可是找得馬縣長家裏,人家兒子也是大學生,這不挺好一婚事嗎?”周鐵根到現在都沒覺得自己做得有什麽錯,而且他覺得自己還給喬微找了一門極好的婚事,這婚事誰都不虧。
廖梅一聽周鐵根這話就生氣了,“這位老同志,我要向你普及一下現在的婚姻法,我們國家是堅決反對包辦婚姻、買賣婚姻的,一切封建婚姻都不可取,是要被堅決打擊的。”
“什麽封建婚姻?大隊裏都這樣做,怎麽能說是封建婚姻呢?”周鐵根梗着脖子不認錯,他心裏雖然怕廖梅,但又覺得廖梅是女同志看不起,也敢大着膽子和廖梅争論起來。
“老同志你這話就錯了,難不成說以前的規矩都是對的?以前還有地主欺壓百姓呢,難不成也是對的?”廖梅有些生氣,“清政府都倒臺幾十年了,新華國也成立快二十年了,封建陋俗在一個個廢除,怎麽能說以前的那些封建陋俗都是對的呢?你這個思想可不對,你思想還停留在封建時代,可不像是咱新華國的好同志。”
一聽自己不是好同志,周鐵根就害怕了,封建人人喊打,他要是被扣上一個帽子那還不得天天挨□□大會?
“我家祖上三輩都是貧農,我怎麽就不是好同志了?”周鐵根嚷嚷道,這年頭誰窮誰是貧農,誰最橫。
喬微其實覺得這是一個很不好的風俗,她堅決抵制以金錢來論成敗,但這種誰窮誰橫的狀況也讓她感到不舒心。人是不能只向金錢看齊,但人也不能向貧窮看齊吧,經濟發展依舊是建設新華國的首要任務啊!
“怎麽又扯到這個上面去了?你是貧農和你思想有問題扯得上邊兒嗎?”廖梅可不慣着周鐵根我窮我最橫的毛病,“你這種賣孫女的行為就是徹底的封建陋俗!是絕對要接受思想教育的!是要堅決抵制的!”
廖梅是真正參加過革命,上過戰場的女同志,只一身氣勢就壓制住了周鐵根,讓周鐵根看着就害怕,不敢再大聲嚷嚷,只能小聲嘟囔道:“我就是沒賣孫女!”
“你說你沒賣,那我怎麽聽說你收了人家五百塊錢彩禮?”廖梅冷哼一聲。
“難不成收彩禮就是賣女娃,咱們大隊哪家嫁閨女不收彩禮?嫁閨女不收彩禮那是會讓人笑話的!”周鐵根就是不服。
“收彩禮和收彩禮不一樣,人家父母收彩禮那是閨女自願嫁人,可你家孫女是不願意嫁人,你都沒有問過你孫女的意見就強行收彩禮,這性質完全不一樣。”廖梅道:“你不顧周微的意見強行收彩禮,逼着周微嫁人,你這就是徹底的買賣婚姻!和賣人沒什麽區別,嚴重一些的都可以構成買賣人口了。”
“我是她親爺!還作主不了她的婚事了?”周鐵根還是不服。
“別說是親爺,就是她親爹親娘,都不能不顧她意願讓她強行婚嫁。”廖梅做了那麽長時間的婦聯工作,對付過的封建思想的老人不止周鐵根一樣,所以她很清楚怎麽和這群人打交道。
“這是違法行為,嚴重的違法行為是要進監獄的。”廖梅警告道:“婚姻法規定任何人對婚姻都有自主權,特別是女性,一定要記住這點,沒有人能夠逼你們嫁人,父母也不行。”
這話廖梅不止是說給周鐵根說的,還是說給外面那些來看熱鬧的人說的,裏面有不少未婚的女孩子,這些女孩子聽到廖梅的話有的羞紅了臉,有的若有所思,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她們也能違抗父母讓她們強行嫁人的命令,而且是合法的,是被國家支持的。
“所以周微同志她爹娘都不能違背周微的意願,你這個祖父就更不能了。”廖梅
道:“你當這還是封建社會,父母随意找個人就能把兒女賣了換錢,現在是新社會了,老同志的思想還停留在封建社會,這很有問題啊。”
聽到廖梅這麽說,喬微覺得這次完全不用她上場,就周鐵根這種老封建遇到廖梅這種新思想的幹事,那是一點好都讨不了。
喬微是清閑了,可是旁邊的劉燕聽到彩禮的事情就坐不住了。
“廖主席,我們來找他退婚,他還不願意給我們彩禮呢。”劉燕覺得現在趁着廖梅對周鐵根的态度,是讨回彩禮的最好時候。
廖梅看了劉燕一眼,然後道:“這個彩禮錢确實要退還,不退還的話是要可以去派出所報案,這是能拘留的,并且到了派出所也還是會被要求強制歸還的。”這事到哪去,周鐵根都不占理。
周鐵根就是悶聲坐在那裏不吭聲,也不說退也不說不退。
旁邊的柳支書看着氣氛因為周鐵根不說話陷入了僵持,只能開口道:“鐵根,那錢本來也不是你的,你那是賣孫女的錢,阿微不願意結婚,你趕緊将錢還給人家馬縣長。”
五百塊錢,對周鐵根來說可是巨款,他就是不願意還。
周鐵根不吭聲,旁邊的周衛民坐不住了,趕緊開口道:“柳支書還有馬縣長你們放心,等這事兒完了,我就去我爹屋裏給你們找錢,一定把這錢還給馬縣長。”
劉燕見周衛民這麽說,這才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這說得才是人話!”至于周鐵根,那就是個不通人性的。
這邊劉燕高興了,周鐵根不服氣,狠狠地瞪着自己小兒子。當然他也是被廖梅弄得害怕了,他是真的不敢進派出所。
“好了,這說完了彩禮的事情,該說說這安排工作的事情了。”廖梅換了話題。
然後轉頭看向蘇書記,“雖然說這事也是屬于買賣婚姻的一部分,但畢竟更多的還是你們縣政府的事情,這涉及到很多政治權力問題,還是蘇書記你來問吧。”
今天蘇書記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所以見到廖梅提起這件事也不客氣,轉頭看向馬縣長和周鐵根。
一見提起這事,馬縣長開始緊張起來,就怕周鐵根亂說話壞了自己的政治生涯,先要先開口,結果被蘇書記制止了。
“周鐵根同志,還是你先說吧。”蘇書記問道:“這給你家小兒子安排工作的事情是你提出來的還是馬縣長自己提出來的。”
周鐵根因為五百塊錢彩禮的事情和馬縣長已經鬧掰了,他此時也不介意再捅上馬縣長一刀。
“當時是馬縣長先提的。”周鐵根悶聲悶氣地道。
馬縣長當下就反駁,“明明是他們家暗示提出的,我當時沒想真的答應,就是想要先應付一下,我真的……”
還沒等馬縣長說完,周鐵根更不高興了,鬧嚷起來,“原來你們都是騙我的!是不是我讓大丫頭嫁到你們家,你們還是不給衛民安排工作?你們這是說話不算數!還當官的呢,還縣長呢,就這麽欺負我們老百姓?”
周衛民被這話羞得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這話聽得蘇書記直皺眉,這一下子連他們政府的信譽問題都搭進去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馬縣長,這人真是給他們黨員幹部丢臉。
“老同志,就算馬縣長答應你,那也是以權謀私,不僅違反黨風黨紀,而且還是違法行為。”蘇書記趕緊出來說話,“這種行為一旦被發現,是要被處罰的。”
“我記得咱們不是有那啥檢舉揭發嗎?我要檢舉馬縣長!”周鐵根覺得要丢人不能丢他一個人,他反正五百塊錢沒了兒子也不可能有工作了,他豁出去了,跟馬家沒完,原來到頭來安排工作的事情就是在哄他,要不是這婚事吹了,他還不知道呢。
“那你說吧。”蘇書記點頭,又看向要說話的馬縣長警告道,“你等這位同志說完再說。”
“馬縣長當時來我家說親,我覺得五百塊錢有點少,想要多一
點彩禮,他就和我說彩禮再多沒有,但是能給家裏安排一個工位,還有他還能找人把大丫頭留在京市,他說自己熟人可多了,還說家裏哪個哪個親戚都是他安排的工作……”周鐵根将自己知道的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旁邊的蘇書記等人也知道周鐵根肯定有一部是自己添的,但不妨礙他大部分說得都是事實。
越說蘇書記臉就越黑,馬縣長一雙眼睛盯着周鐵根十分陰森可怖,至于劉燕那要不是馬縣長死死按着,都快上去找周鐵根拼命了。
等周鐵根說完了,蘇書記緩了一會兒,才黑着臉對馬縣長問道:“你也說說吧。”
見終于輪到自己開口了,馬縣長趕緊道:“安排工作的事情都是他胡說的,而且當時是他提出的要求讓我給他小兒子安排工作……”總之馬縣長咬定這事是周鐵根逼他的,而且他沒打算真安排只是想敷衍一下,至于安排親戚工作的事情更是子虛烏有。
喬微看着這場鬧劇,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狗咬狗一嘴毛。
“關于周鐵根同志舉報你的事情,我們回到縣裏還要專門再做調查,關于你的職務問題,現在先停職,回去後我們縣委讨論拿出個意見上報市裏。”蘇書記看着馬縣長道。
馬縣長知道這回估計要完了。
見蘇書記已經決出了決定,廖梅和柳支書道:“周鐵根同志的問題,我們要具體整理上報,雖然由于周微同志的及時舉報,還未構成實事上的犯罪,但已經游走在法律的邊緣了,拘役是免不了的,你們大隊裏也要嚴肅教育批評,公社裏更要加強宣傳引導,避免此類情況的發生。”
“是是是,我們大隊一定會開會批評,讓大隊裏的人都來看,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柳支書連忙表現道。
旁邊的公社書記也道,“公社裏婦聯的同志一定會加強宣傳教育。”
“這樣就好,婦聯的同志一會兒還要再開會,特別是基層工作一定會做好。”廖梅同志又道,“婦聯問題是大領導都十分重視的,基層工作也是大領導特意提到的,大家一定要重視起來。”
下面的人一聽這話,更是趕緊應是保證做好這方面的工作。
最後廖梅又對喬微問道:“周微同志,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喬微實在是很感謝這位婦聯主席,她連開口都不用,廖梅就自己将這事解決了,實在是厲害。
“我的問題廖主席都處理非常好,我非常滿意,真是辛苦您了。”喬微笑道:“我有一些建議想要給婦聯,不知道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我們很歡迎大家對我們的工作提意見,做指導呢。”廖梅笑着道,“特別是女同志的建議,對我們來說每一條都十分寶貴。”
“我希望婦聯能夠組織人專門對婦女同志做掃盲工作,特別是對婚姻法的普及,要讓每一個女同志知道都知道婚姻自由是我國婚姻法的基本原則,要讓她們知道國家堅決禁止包辦買辦婚姻,即便是自己的父母也不能違背婚姻自由買辦包辦女兒的婚姻。”
“我希望有一天華國女子都能夠實現婚姻自由,她們每個人都有自主選擇配偶的權力,她們的婚姻一切以自願為前提。”雖然這樣的婚姻不一定幸福,但一定不會是屈辱壓迫的。
喬微轉頭看向外面好奇張望的女孩子,她相信華國女孩的未來會越來越好,女孩們能選擇的路也會越來越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