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蕭胤

行宮确實格外涼爽,依山傍水的,倒是讓人心情好了不少。

按着往常的規矩,到了行宮之後會設宴款待朝臣和命婦們,這次也不例外,皇後正在為宴會的事情頭疼。

“淑妃跋扈,賢妃體弱,這宮中也就你倆還能幫襯下本宮。”

顏貴嫔聞言笑了笑:“皇後娘娘言重了,輔佐皇後本就是臣妾分內之事。”

皇後贊許地看向她,顏貴嫔性子溫和又能幹,自己吩咐她做些什麽也都是唯命是從,就該這種人得寵才是好的。

柳貴嫔坐在顏貴嫔身旁,幫着皇後看着宴會上的菜單:“這次随行的人不少,娘娘準備這些也是辛苦了。”

皇後雖然覺得辛苦,但若是讓她把事情全部交給別人做她也是不肯的。只有中宮才有資格舉辦宴會宴請朝臣和命婦,做這些事的時候她能感到自己身為皇後的尊貴。

因此她也只是對着柳貴嫔淡笑道:“都是本宮該做的。”

柳貴嫔奉承着她:“也就是娘娘有這統領後宮的能力,嫔妾看會賬本都覺得頭疼得厲害。”

說到這她又想起了什麽:“臣妾聽說熙容華的父親也跟着來了?”

皇後翻着賬本的手微頓,她聲音淡漠地說道:“本宮也是昨日才知曉,這朝臣的名單都是皇上決定的,本宮也沒有辦法。”

“這熙容華還真是一人得道,家裏雞犬都能升天啊。”柳貴嫔冷笑了一聲,“也不知道她父親在這滿朝重臣面前,會不會自慚形穢。”

皇後聽到這才輕笑了一聲,她本來因為這事很是心煩,這會聽到柳貴嫔的話倒是安下心來。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就算來了又能如何,只能更讓人覺得熙容華身份不堪罷了。

顏貴嫔看殿內氣氛冷凝,打圓場道:“皇後娘娘也莫憂心,總歸皇上雖疼她,也沒讓她親娘來,否則才是贻笑大方了。”

殿內的人都心照不宣,熙容華的親娘不僅是個妾室,曾經還是個樂伎,要是和這種人同在一個地方,才是讓人惡心。

“顏姐姐可別說,照着皇上對她的寵愛,指不定明年咱們就得和雲府二夫人坐在一塊閑話家常了。”

半夏端着水果走進來,聽見柳貴嫔的話,開口道:“不過奴婢倒是聽說,熙容華一直沒召見她父親,她父親昨日去隐月閣求見都被攔了下來。”

“哦?”皇後略感新奇,“本宮倒不知道他們父女關系這麽差。”

半夏補充道:“奴婢聽說她和她母親在家中不受寵,恐怕對她父親埋怨在心吧。”

“她母親身份不堪,還有資格埋怨別人?”柳貴嫔嘲諷地說道,她很是看不起這些個身份低賤的人,想到雲渺是個樂伎所出,如今卻騎在自己頭上,她就一陣難受。

“好了,柳妹妹少說幾句。”顏貴嫔打斷她,“別讓皇上聽見了,該責罵咱們了。”

柳貴嫔這才不情不願地閉上嘴,過幾日是她的生辰,她還希望皇上能來陪陪自己呢,可不想現在惹了皇上生氣。

皇後也想起了這事:“月底就是你的生辰了,到時候本宮在行宮給你辦個家宴,讓衆位姐妹都來聚聚。”

“本宮也會提醒皇上那日去看看你的。”

柳貴嫔聽到這話感激不盡,皇上都多久沒想起她這個人了,還是皇後娘娘有本事勸得動皇上。她立馬站起來謝恩:“多謝皇後娘娘。”

皇後對她的态度很是滿意,這般尊重自己的人,她也不介意多給她美言幾句。總比宮中都是雲渺那種恃寵而驕的人強。

幾人閑聊之際,半煙走了進來:“皇後娘娘,這是內務府拟出來的宴會上要擺放的器具和盆栽,請娘娘過目。”

“嗯。”皇後接過來慢慢看着,突然停下來指着一處道,“這幾盆夏堇撤下去吧,熙容華對夏堇花過敏,換成其他的吧。”

“是。”

柳貴嫔有些驚訝道:“夏堇?”

皇後看向她解釋道:“是,上次花房送了一盆夏堇去流雲殿,熙容華身上有些過敏,皇上當時好一頓訓斥,本宮也就知道了。”

嫔妃們忌諱什麽東西向來都是保密的,為了防止後宮有人借機生事,太醫和宮人都會心照不宣的閉口不談。要不是那次藥童給雲渺抓藥的時候,半夏恰好在太醫院,得虧她機靈,自己才能知道這個消息。

柳貴嫔聞言若有所思,皇後斜睨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也沒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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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閣中

蕭聿将手上的折子摔到地上,臉上有一絲薄怒:“這淳山王是越來越放肆了,幾次三番上奏讓朕放蕭胤出來盡孝,慣會拿太上皇來壓朕。”

江逾白撿起地上的折子,将它輕放在桌上:“皇上息怒,臣倒是覺得這會将人放出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好事?”蕭聿看向他,江逾白算是他的心腹之臣,他倒是想聽聽這說法。

“皇上,太上皇身體眼見着要不行了,若是八皇子不能去盡孝,難免之後淳山王放出對您不利的流言,如今皇上登基不久,正是需要穩定人心的時候。”

“咱們順勢放出他,一來全了皇上的孝道,讓世人再無話可講,二來也可以趁機将八皇子趕到封地去,斷了他和淳山王的往來。”

蕭聿若有所思,淳山王在京城的勢力确實不容小觑,若是蕭胤在京中,總能找到機會和他聯系上。

不如将他放逐到封地去,既能傳揚自己兄友弟恭的美名,也能加大他們勾結的難度。

他坐回椅子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着桌面。

“雖說封地可以選遠一些,但是天高皇帝遠,難免他在那邊生事。”

江逾白也想到了這一層,他說道:“可若是不放八皇子出來,淳山王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淳山王從前是支持蕭胤上位的最大靠山,哪怕現在局勢已定,他們背後的小動作也沒有停過。

蕭聿煩躁地捏了捏眉心,對如何處置蕭胤很是頭疼,若不是他有個得力的母家,自己何至這般為難。

“罷了,先将人送去行宮吧,是否放他出來,以後再議。”

“是。”

“等等。”蕭聿叫住他,略微沉吟才道,“別讓他去其他地方,派人看着他,以免他跑這兒來。”

“微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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